苦闷的宙斯用短粗胖的小香肠胳膊回抱住赫拉,难道只有变成这样才能靠近这女人吗?即便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他也不敢轻易变回原样,能抱着这女人就好,可别不知足了,真是自作自受。
天界大神一旦身体开始沾水就表示要挂了,除非是弥留之际他们穷其漫长的一生都不会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安可用浴巾轻轻地把*的宙斯擦干,又用狄俄尼索斯的小毯子把他裹起来,宙斯感到很讨厌,用小手往外推了推,不成想幼儿的体质远不如想象中好,鼻腔一酸,他打了平生第一个喷嚏,糟糕,在女人面前打喷嚏是很丢脸的事,那就表示他很弱小。但当他被安可抱到床上埋进被窝里时,他觉得之前所做的牺牲都值了。
有过一次被骗的经验,这一次安可说什么也不会再上当了。防备过当的安可用小毯子把他裹得像个蚕茧,再把毯子的四个角系成死结,
哭笑不得的宙斯躺在松软而干爽的枕头上请求道:“跟我回奥林卑斯吧,我的蜜糖。”
孩童奶声奶气的口吻令人无法回绝,他是料准赫拉破不了这一招的,他笃定只要他亲自来找她并且不再假借别人的形象现身,给赫拉个台阶下,赫拉就会跟他回去,因为她从来都是这样好面子胜过她贵为神王的丈夫。谁越离不开对方谁就要比对方略显卑微一点,而那个略微高傲一点的也不敢太要强毕竟心里还爱着,这是他们在分分合合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规律。这次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赫拉哪有得理不饶人的道理?
可惜他还是太理想化了。正如赫拉在离婚时所说的,反反复复的背叛已使这个婚姻满是斑驳失去了本来的模样,世上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事物,就算是挚爱的心也有疲倦的一天。到如今浪子回不回头已变得无关宏旨,那是因为当恨都恨不起来的时候,面对曾经同床共枕的人只剩下一份纯粹的怜惜之情,赫拉轻抚他丝般幼滑的小脸蛋儿,淡淡地回答道:“你真的已经失去我了,我的蜜糖。”
世上还有什么比怔愣中眼泪汪汪的孩童更可怜,哪怕再多看他一眼都会让人的心狠不下来。倘若答应跟他回去只是出于怜悯那才是对爱情最大的亵渎,当女人把爱情升华成暧昧不明的母性之爱,她对男人的宽容心还有什么样的背叛不能原谅?可是爱情也就在这宽容中渐渐地死去了。请原谅我无法在爱你的同时做到宽容,既然选择了宽容也就无法再爱下去了。
打成死结的小毯子并不能捆绑住一个神王,意识到事态严峻性的宙斯立刻在一道金光中现出原形。他不是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请求赫拉的原谅,也不是第一次变成狼狈的小家伙钻进赫拉的怀里,每次他这么做时他都能在赫拉佯装不屑的眼神中看见复合的渴望,但这一次他发现赫拉不是在生气,从赫拉决定离开奥林卑斯圣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发现的,而那个时候为情妇神魂颠倒的他如何能看出赫拉在情感上细微的转变,直到这一刻他才清醒地认识到他和她不是在闹离婚而是已经离婚了,紧接着宙斯就为自己变成乱七八糟的动物逗她玩而感到后悔,他早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赤坦着上半身伸出双手想要抱住赫拉,可是心有防备的赫拉立刻下了床。安可背对着他站在窗前,说:“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宙斯。”
这话令身为神王的宙斯感到极其难为情,心里骤然觉得两个人变得生分起来,狡诈的他变出一袭宽松的睡袍穿在身上,又以撩人的姿势从身后环住了赫拉的腰身,说:“离了我,孤单的你将如何熬过寂寞的永生,我的爱?”
淅淅沥沥的雨水似断非断地敲打着窗前的雨搭叮咚奏响忧伤的节拍淋湿分别的心境。远方的优卑亚岛上呜咽的海浪不停地冲刷着沉默的沙岸试图唤醒逝去的热忱与希望。失魂落魄的海燕颤动着彷徨的双翅跌跌撞撞地穿行在烟波渺茫的雨雾中。海面上那厚厚的云层恨不得把整座小岛压在身下倾覆满腔悲切的怨恨。
无声的回答令宙斯心口上的疼痛逐渐加剧,他把滚烫的双唇贴在赫拉的颈后发出含混不清的呢喃声:“我需要你,需要你……”
安可深深地低垂下头颅躲闪他纠缠的吻,他却把吻印满了她的后背,忍无可忍的安可深吸一口气,有些愠怒地说:“说不需要我的人是你,说需要我的人也是你,当初答应离婚的时候态度那么干脆,现在何必毁坏自己的形象!”
宙斯听见这话之后唇吻顿然停下来,连同他弯折着的身躯都好像锈住了一样,让安可误以为不小心碰到了小猪按钮,她转过身来,发现他眼睛有点红,他松开了紧扣的双臂,捕捉着她漫不经心的眼神,嗓音有些沙哑:“赫拉,我对你三百年的苦恋难道不足以证明爱之凿凿?”
安可偏过脸去,烟瘾发作似的吹着气儿,说:“不要把爱情和婚姻混为一谈!”
宙斯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好。就算爱情和婚姻无关,那我问你,我们一万年的婚姻难道不足以说明感情确有其事?你和我的感情哪儿去了?凭空消失了还是转移了?转移了吗?真的转移了吗?我都没有转移,你就转移了吗?不要紧,你告诉我他是谁,那个人是谁?这世上有谁敢做宙斯的情敌?我立刻活剥了他!我把他的灵魂碾成飞灰!你说说看!你若说不出来,那你就还爱我!说不出来吧!我知道你很想回到我的身边!说吧,说你很想回到我的身边!我求求你,赫拉,说你还爱我!我求求你,我爱你,我亲爱的姐姐,赫拉,我的天后,呜……”
安可退后两步,看见他捂着脸蹲下去,语无伦次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位任性的神王只把自己当作犯错的小孩儿,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安可沉默地看着他哭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蹲下去,用衣袖给他把眼泪擦干,他那冰霜一样带着泪光的美丽眼眸不解地望过来。
安可轻声告诉他:“别傻了,谁敢做你的情敌,作为天地间第一位神王的妻子和妇女的守护神,我会永远保守对你的贞操,我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宙斯一把将她搂过去,紧紧地抱住,任性地说:“我不要你保证那个,我只要你和我复婚,复婚!”
就在这时安可的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叮——[系统提示:渣男好感度达到100点,已进入唤醒模式!拒绝复婚即可完成主系统与副本的合并任务,接受复婚渣男好感度将逐渐降低直至为0,届时将进入循环模式,24小时后系统初始程序启动,再次回到忒拜王宫的午夜盛宴。]
安可挣脱宙斯的怀抱,以赫拉女神的口吻郑重地说:“如果我曾年少无知,在爱情的诱惑下嫁给了你,那么我要向你道一声歉,因为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婚姻是很沉重的也是很脆弱的,不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就可以组成一个家庭,男人破坏婚姻的忠诚被看作是丈夫的权力,而女人一旦失去了贞操就会被无情地扫地出门,这是为全世界所默许的可耻的婚姻潜规则!所以婚姻并不是建立在两/性平等的基础之上的乐园,而仅仅是在爱情的粉饰下的妇女的囚牢!我既已飞出了这个牢笼,看见了真正的自由与平等,领悟了广义的博爱与慈悲,那就不会再留恋笼中可怜的量贩式的爱。宙斯,我深爱的丈夫,我亲爱的弟弟,我此刻虽然也心如刀绞,但我不可能和你复婚,在我满腹心酸的坚持下,神族第一家庭彻底破裂了,宙斯与赫拉宣告离婚,希望以此惊醒世上的人!”
而后,安可轻轻点了一下拒绝复婚的按钮,整个希腊神话世界在她的眼前依稀消逝,神王失落的眼神永远留在了那个细雨绵绵的忧郁的时空中。圣山、神殿、诸神、海岛、乌云、森林、沼泽、集市……全部变成了一场旖旎浮华的梦。
至此《希腊神话·当宙斯爱上塞默勒》全剧终!
...
第46章 [古耽剧]matche1
系统完全承袭安可在现实世界中的接戏顺序,从希腊神话世界穿回来之后安可即被系统送入一个博大而逼真的古代修仙世界里,与此同时系统弹出来一条醒目的提示:
[第三站:《仙道·桃花仙大战菊花怪》,角色扮演:含溪(女配)。催眠模式开启!]
安可想起这是一部古耽剧,一只超美型的桃花大仙被手下败将娘炮菊花怪掰弯,于是打怪变成了打泡,就这样。
>“<||||安可从空间里找出一盒烟,狠狠地吸了几支,既然大爷杀回来了,怎么说也要对得起观众,这弱爆的剧情……当然得好好篡改篡改!
就在这时,一阵好听的玉环相击声从院外传来,安可连忙把烟蒂都踢进树坑,躲了起来。
门上的横木倏然脱落,一扇朱漆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外探进一个少年的脸,他的眉间画着桃花形的图案,似花非花,比花灵动,使一双本就极美的眼睛看起来更像个姑娘家。这是桃花岛上的规矩,男子在成年之前都要在额前点桃花妆,一旦成年便要去掉桃花妆戴冠,冠上镶一枚桃花形的玉扣,初行冠礼时只是小小的一枚,玉扣越大就表示仙级越高。不过,这个少年绝非一般,他尚未成年就已修成了一身登峰造极的仙术,还未出桃花岛就已举世闻名,及待他行冠礼之后,他额上那枚桃花玉扣的大小将是无人能及的,他与仙界众生的关系将是主宰与被主宰,这当然是后话。此刻,郁郁葱葱的树丛中传出各种鸟雀的鸣叫,幽静的院落里四下无人,一阵香风吹过,美少年从朱漆大门外闪进身来,将系在腰间的前后片袍襟解下,整饬好,假意不慌不忙地款款迈开步子,口中轻轻地唤道:“含溪,小师妹~~~”
这座精舍是历届岛主的闭关之所,含溪小师妹作为十二守关女弟子之一与师姐们在外院精舍中常年打坐练功,老岛主莫万歆正在内院闭关练气,方圆五里设下了飞蛾都无法通过的结界,为了和意中人幽会楚月璃竟敢冒死闯进老岛主的结界,真是霸气又任性啊。安可故意在树丛下露出一只金莲小脚,把双膝压低随时准备摔,以便配合少岛主演好第一个受精若宠的剧情。
这时,楚月璃认出了含溪小师妹的绣鞋,心中一喜。他把仙扇在手掌中磕了一下,屏住呼吸,蹑足潜踪地来到这只金莲绣鞋前,悄悄将仙扇插在后脖领,腾出一双修长好看的玉爪,哈腰弓腿,以猫扑老鼠的架势重重地扑了上去,谁料安可突然一收脚,把个英姿飒爽的少岛主摔了个马仰人翻,这突如其来的剧情是安可心血来潮的临时篡改,要不今晚少岛主和小师妹就要在这儿趁着月色滚草坪了。眼下,楚月璃脑袋上摔出了馒头那么大的一个包,惊叫声惊动了其他守关的女弟子们。大师姐含淋带着十个仙女般的师妹们从精舍里跑出来,挑着灯笼一字排开将精舍内外照得锃明瓦亮,这阵仗把闯了祸的小师妹吓得不敢露头。只闻二师姐含澈以震天大嗓门喊道:“何人躲在树后,还不速速现身!”
楚月璃揉着脑袋从树丛里走出来,心里骂道:该死,该死,这下可要被师父罚了。
他这一现身,所有人都为之一呆,连素爱深沉的大师姐含淋都缩紧了双瞳,她将麈尾在长袖中局促地一掸,立起细长的双目盯着楚月璃,惊呼道:“少岛主?!”
此时楚月璃在想,我若与她们多周旋些工夫,小师妹就能逃出人们的视线,不必跟着我受罚。想到这儿,他甩开仙扇故作潇洒地摇了摇,道:“我刚才看见一只白猫钻进了师父闭关的精舍,便一直追着它跑到了这里,想必是师父的结界有了疏漏,大师姐应当派人在结界的周遭仔细查它一查,莫教那些魍魉魑魅趁机闯入结界破了师父的功才是。”
还当大师姐不知他与小师妹的私情,他这明明是为了掩护含溪而声东击西,师姐们早都把他写给小师妹的情书背得滚瓜烂熟,唯独小师妹被蒙在鼓里,本来小师妹可以不必守关的,正因他的一番“特殊照顾”害得含溪小小年纪便被师父长年幽禁在精舍中,闷得她何止头生犄角,连手指甲都快嗑没了!师父的做法虽残忍了些,却毕竟是为了他们好。而今想必是旷男怨女人大心大,居然不顾岛规在师父的眼皮底下偷偷私会,作为护持正法、主持守关的大师姐怎能暗许这等事情滥觞于此!
含淋又考虑到少岛主的体面,便对手下的几位师妹们说:“你们分头去查一查那白猫的去向。”
楚月璃拦挡道:“追什么白猫,连我都追不到的东西你叫她们去追?若是鬼魅一定早变成别的什么逃出去了,不如叫她们去结界的周边补一补仙力。”
含淋从小臂中抽出拖地长的麈尾甩了一下,面色一改,道:“这儿如有什么鬼魅闯入,我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就不劳少岛主费心了。”
楚月璃估摸着大师姐含淋至少四十岁了,像她这样一辈子不曾嫁人的半老徐娘怎么会懂男女之间相怜相惜的琴瑟和鸣之美,如今他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萌破表的小童子,自从被师父传授了修仙绝学《菊苣*》,对异性的渴望便随着仙术的突飞猛进而愈发难以平复,可是整座桃花岛上除了仙力不足的小师妹以外全都是早已断了凡欲的女修士,教他如何不爱伊~~~(q_q)
至少到目前为止楚月璃还是个绝对的直男,不过剧中种种阴暗的设定似乎都在为直男变弯而做铺垫。师姐们把躲在树窠里的含溪捉了出来,衣裙和发髻被树枝刮得七零八落,安可还故意把头压低羞愧地跪在师姐们面前,百口莫辩的楚月璃看见她这副理亏词穷的样子也真是醉了——哼哼,你若不是已属意于我,何故这般心虚?
老仙师莫万歆一生统共收养了十二个绝色的女童,含溪是最后一个,每过五年,女童出落成绝世风华的仙子,引来慕名青年登岛拜师无数。而今含溪已满十六岁,算起来何止是少岛主楚月璃,桃花岛上九成的男子都喜欢她,也有少数人偏爱只可远观不能近渎的小师姐们,更有极少数师兄们依然钟情于大师姐含淋,至于二师姐含澈,那是为天下男子所共讨之的母夜叉,相貌倒是标致,一嗓子便露馅儿,三千个爷们儿不及她底气足,整座桃花岛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以外再无任何男子愿意和她挂上半文钱干系。
仙路渺渺,有几个热血男儿真能隔情断爱,可惜仙术中的所有上乘秘籍即便是桃花岛上第一仙宫的问鼎法宝《十二桃花仙决》也不能离开守五戒的窠臼,忍辱、忘嗔、灭欲、绝虑、了生死,已得仙道之人触犯这五条戒律中的任何一条轻则散功破定,重则心魔噬体,再重则成魔道。五戒当然不是人人都能守得住的,初修者须习习渐进,毋命强为,乃渐成大器,此阶段属于炼器阶段,炼成大器才能练气,练气才须要闭关,闭关须多年独处于室,力战心魔,除妄断念,直至做到一妄念不生,练气即告成功!
自古及今的大仙师多是走这条路,可是,人到绝顶就要自我膨胀,没人再能约束得了他,认为五戒不必继续守了。仙道中虽倡导无为无不为,但不为而为者才是明智之人,若要有为,何必修仙?处于登峰造极之人犯戒破定破的就是大定,无所不为乃至为所欲为!彼时物极必反,大仙师一夜变成大妖怪,未成仙道反成魔道的前车之鉴为首的一个当属菊15 花大仙师付雨裳了,而今不能再称他为菊花大仙师,当改口称他菊花大妖怪才是。
付雨裳的故事留待日后慢慢地讲。眼下,莫万歆老岛主对膝下几千名仙道弟子言传身教,一番苦心不可谓不深,他定下的岛规无一不暗通仙道五戒的玄机,主张边守边修,修中蕴守,逐步培养清心寡欲的品性和境界,对于资质中等的人而言这是最快最好的成仙之路,别无他途。他安排十二名绝色女弟子为自己守关,恰恰是以身体力行来暗示众多男弟子坐怀不乱才能真正成仙的道理。大凡仙路阻塞长年修炼无果的男弟子,不要埋怨别人只问问自己见到美女时想的是什么就好了。这就有人要问,楚月璃怎么就不守五戒?刚才介绍的是中等资质的人修仙的必经之路,少岛主可不是什么中等资质。
几位师姐盯着抖若筛糠的含溪愠气,楚月璃却在一旁暗笑含溪胆小,莫说他俩刚才什么都没做,就算什么都做了也不致于吓成这样,师父在闭关,可着整座桃花岛就属他楚月璃仙术第一,如今少岛主心里有她,谁敢把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