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么?”宛容嘀咕着。
靳墨言敛眉,“你不信么?”
美眸盯着他瞧了一会,见他面色淡然,宛容露出笑意,“信,自然信。”
靳墨言勾唇,快步走了过去,“你动下身,瞧瞧腿能动行?”
“嗯。”应了声,宛容看了眼双腿,欲将之抬起,可,一股麻意突然由腿传入大脑,宛容脸色一白,哀泣的道,“王爷,妾身的腿还是不能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刚才只是在做戏?”靳墨言微怒。
宛容咬唇,“王爷,你让人去将她抓来,若治不了妾身的腿,就不许她离开王府!”
靳墨言点头欲走,可看了宛容几秒,步伐却还是没动,他沉声道,“不如让前辈过来瞧瞧吧。”
“这……那便让爹爹先看看吧,若是妾身的腿没好,王爷……”
“本王就不会放过她!”
“王爷……”她欲泣却含笑,声音软得不像话。
靳墨言俊颜微动,温柔的道,“容儿且等着,本王现在就让人去寻前辈过来。”
“嗯。”
*
“娘…你醒醒,醒醒啊!娘,小鱼儿在这,你醒醒啊,睁开眼看看我。”稚声的叫唤声在屋内响起,随着这声音落下,一声叹息声响起。
听着叹息声,小鱼儿全身一怔,看着老修道,“老公公,娘怎么了?她是怎么了?”
“我去找大夫瞧瞧她。”动唇好半晌,他只是丢下这句话。
小鱼儿吸着鼻子道,“快去,你快去,去找大夫救娘亲。”
顿了下,他说,“葛叔叔不是会医术么?老公公,你去把葛叔叔找来!”
“嗯。”老修应声离去。
不多时,便将葛休带到了房间。
听老修让自己跟着他,葛休一脸莫名,直到进房听到小鱼儿说,“葛叔叔,你来了,快看看娘亲怎么样了!”他才明白老修让他过来的目的。
“你娘怎么了?”葛休问。
小鱼儿眼泪汪汪,“娘吐了口血就昏过去了,你救救娘亲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嘀咕了声,葛休快步上前帮阮处雨把脉。
半晌,他才收回手,呐呐的道,“怎么会这样,她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弱……”
“娘怎么了?”小鱼儿问。
葛休眨眨眼,看着他道,“在下瞧不出什么。”
“怎么会这样?”小鱼儿似不相信。
葛休有些无奈,他抿唇,幽幽的说,“在下医术浅薄,得去寻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才行。”
“我这就去寻大夫!”老修转身就走。
没多久,他便领着一大批大夫进了房,这些大夫中,大批都瞧不出阮处雨的症状,只知道她身子弱,欲开些补药给她,可惜这种大夫都被葛休给赶走了。
有些大夫看葛休如此,竟连病都不看便气哼哼的走人了。
老修倒也不阻止,放任他们离开。
七走八走,不一会屋里就剩下两个大夫,这两个大夫对视一眼,还是上前帮阮处雨把了脉,其中一个看不出所以然来,另一个,倒是瞧出了些端倪。
“她似乎是心里有郁气才会如此。”
“可有治法?”葛休忙问。
这大夫沉吟了会,摇头,“只能靠她自己消了郁气,身子才会好。”
“那娘什么时候能醒?”小鱼儿稚声发问。
这大夫看了他一眼道,“得看她什么时候想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葛休有些不悦,“难道她不想醒,你就救不了她么?”
这大夫淡定的点头,“她若不愿意醒,我的确救不了她。”
“你……”正要赶人,老修开口道,“既然如此,多谢大夫了,你们随我出去吧。”
两个大夫点头,动身跟上了老修。
看着他们的背影,葛休咬咬牙,气呼呼的哼了声。
小鱼儿看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在阮处雨身上,奶声奶气的开口道,“娘,你醒醒,你不要小鱼儿了么?你想丢下我么?娘,不要睡好不好?”
“娘,你醒来吧,我会乖乖的读书,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不要爹了,娘,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得远远的,离开讨厌的爹,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什么爹?”葛休正失神的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猛不丁听到什么,忙问。
小鱼儿看了他一眼,哽咽的声音说,“靳……无忧王,是我爹!”
“什么?”葛休惊讶的瞪眼,突然又问,“你认了他当干爹?”
“我以为他只是我找的爹,可是,今天听了娘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我的爹。”
“不会吧……”葛休不可思议的开口。
小鱼儿吸了吸鼻子,“他对娘说,贱妇生的儿子,便是他的种,他也不稀罕要!我讨厌他,我恨他!我永远也不会叫他爹了!我只有娘!”
☆、257 昏睡3
葛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小鱼儿……”沉稳的女子声音传来,德妃神色诧然的出现在门口。
葛休虽没见过德妃,却知道德妃来了阮府,看到她,他立即猜出她的身份,行礼道,“参见娘娘。”
德妃看了他一眼,拂手说,“免礼。”
话落瞬间,她快步进屋,从门口走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小鱼儿看。
直到走到他身前,德妃才停下,出声问,“你说无忧王真的是你爹?”
“是。”小鱼儿点头。
德妃眸光闪烁了下,喃喃叹息,她才从安公公嘴里听到这话,才知晓圣意,才要来探阮处雨的话,没想到,没等她探,答案便出来了。
叹喟间,德妃的视线落到阮处雨身上,瞧她脸色不怎么好,德妃这才想起问,“你娘怎么了?”
小鱼儿呜咽出声,“娘病了,她醒不过来了,姥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病了?是什么病?她方才不还好好的么?”德妃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被无忧王伤成这样的!”老修冰冷的声音传来。
德妃抬眸扫向门口,拧眉道,“无忧王将她打伤的?”
“不是,是无忧王说了些话,导致她胸口存了郁气,这才令她昏迷不醒,大夫说,只有她消了郁气才会清醒过来。”
“姥姥,你救救娘好不好?大夫说娘要是不想醒,就醒不过来了,我不要娘醒不过来。”小鱼儿哭得很伤心,含糊不清的声音冲德妃说着。
德妃拧眉,沉声吩咐,“来人,去给本宫请御医来!”
“是。”外头站立的太监应声离去。
御医来了,几度查看,给出的是和先前的大夫一样的答案,阮处雨只能自己醒,他救不了她。
听得御医的话,德妃颇有些生气,喝斥了好几句,最后严令他,“若治不好永平夫人,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御医听罢,只觉倒霉,他诺诺的跪下身子求起饶。
德妃娘娘就是见不得这模样,气哼哼的直赶他离开。
这话如同大赦一般,御医起身匆匆离去。
见此,德妃颇有些无奈,“难道救不得永平了么?”
在场的众人默然,都有些戚戚。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能让……老夫看看她么?”
“是你这老东西!”老修眸光一厉,怒喝出声。
医仙怔然,还是缓缓进屋,“老夫自认医术不凡,想来也许能帮帮她。”
“你会这么好心?”老修不信。
医仙敛眉,“老夫和永平夫人无仇,况且,老夫还欠了她一个人情。”
“无仇?你先前几度气势凛凛的入我阮府,那模样可不像是无仇!”
“你……”医仙动唇想说什么,小鱼儿蓦然出声,“你救救娘亲吧。”
“你同意我救?”医仙呐然。
小鱼儿抿唇,不知是回应还是自语,“你一定能救娘亲。”
医仙轻甩长袖,大步朝床边走。
待帮阮处雨把过脉后,医仙拧起眉头,还未开口,小鱼儿便道,“你能救醒娘么?”
医仙看了他一眼,“老夫尽量尝试。”
“谢谢。”小鱼儿淡然的吐出两个字。
阮处雨昏迷的消息,外人尚不知,可医仙从王府消失的事情,靳墨言一早就发现了,他派人四处搜寻了一番,却连他的半点踪影都没寻到。
这虽然令他失望,可好在,宛容的腿竟在睡了一夜之后恢复了正常。
靳墨言很欢喜,与她庆祝了一番。
当晚,宛容便要同他洞房,可靳墨言以她腿伤才好为由,拒绝了,宛容虽然不开心,可还是没有强求。
不过,她却要求离开这如同冷宫的楼阁,去他的房间隔壁居住。
靳墨言没有反对,让人将她的东西收拾着,搬去了他的房间隔壁。
至此,还不算了,仗着靳墨言chong爱自己,宛容将靳墨言身边看不顺眼的侍女全换了。
这无甚,有一次,一侍女端茶进屋,不过是不小心碰了靳墨言一下,她竟然让人断了她的双手,还让府中的侍卫强行凌辱她……
王府的侍卫到底没那么失德,虽然宛容几度严声厉喝,可他们还是没有动,就这么,这侍女逃了一劫,可她的命并没有好,宛容让人将她卖到了青|楼。
宛容的这些行为,杨临是看在眼里,忧在心里,主子究竟怎么了?竟然任这个女人这般胡为……
不同于杨临,白秋水是格外的愤然,看着宛容一副翘起尾巴的得瑟模样,白秋水恨不得狠狠甩上她几巴掌,不过是个贱女人而已,她竟然敢在王府耀武扬威,实在是可恶!
她就不明白,主子怎么就突然对她这么宠爱?任她在自个身边指手画脚都不喝斥一声,反而是一脸的温意,实在太不正常了!
就在白秋水琢磨着该怎么对付宛容时,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白姑娘,侧妃让你去找她。”
看了她一眼,白秋水道,“侧妃找我何事?”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来人淡淡的说。
白秋水拧了下眉,没有犹豫,去找了宛容。
看到她,白秋水平静的行了一礼,开口就问,“不知宛侧妃寻秋水来有何事?”
“本侧妃就是想见见你。”宛容傲然出声。
白秋水扯唇,悠然的站在那里,没接声。
见此,宛容怒喝,“本侧妃跟你说话呢,你为何不答!”
“宛侧妃问过秋水问题么?”白秋水眯眼,疑惑的问。
“没有又如何?本侧妃跟你说话,你却站在那里跟木头似的不出声,你这是瞧不起本侧妃还是如此?”
听着她刁难的话,白秋水心里了然,幽幽的道,“秋水不敢,方才宛侧妃说想见秋水,秋水以为该站在那里让宛侧妃打量,秋水实在不知应该回话。”
“不知?一句不知就能推脱了么?”宛容厉喝。
“宛侧妃向来德贤兼备,应该不会与秋水计较这等小事才是。”白秋水轻声开口。
“小事?你藐视本侧妃,这可不是小事。”她顿时将罪名拉出了一个高度。
☆、258 有人造反1
白秋水脸上现出怒意,“不知宛侧妃想如何?”
“本侧妃要惩罚你!”她道出目的。
白秋水敛眉问,“要如何惩罚秋水?”
“你自毁容貌本侧妃便放过你,不然,便以你以下犯上的罪,处决!”
原来是看不过她的这张脸,白秋水冷笑,她抬眸看着她道,“秋水做不到!”
宛容恨极了她这种和阮处雨之前如出一辙的语气,她眯起幽眸,沉声说,“做不到?你做不到,本侧妃让人帮你做!”
“宛侧妃,秋水自认从未碍着你的事,你为何容不下秋水?”白秋水冷冷质问。
“谁说本侧妃容不下你?你以为本侧妃是容不下你,才刻意刁难你么?”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刚才你确是藐视本侧妃,本侧妃才会惩罚你!”她理直气壮的开口。
白秋水扯唇,“这么说,宛侧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秋水了?”
“谈不上放不放过,你于本侧妃无礼,本侧妃惩罚你,这是规矩!”
“规矩?秋水可不记得王府有这种蛮横的规矩!”白秋水淡声反驳。
宛容脸一沉,厉喝出声,“本侧妃懒得和你多扯闲话,来人,给本侧妃毁了她的脸!”
她的声音一落,几个侍卫手握长刀一脸凛然的冲了进来,视线在屋内一转,几人快步走向白秋水就要扣住她。
白秋水自是不会乖乖就擒,她一脸愤然的瞪着宛容,拔高声音大叫,“王爷,救命,宛侧妃要毁属下容貌,王爷……”
“你以为王爷会偏着你么?”听着她叫,宛容讥声开口。
白秋水冷冷的轻哼,没空接声,她正与几个上前要擒她的侍卫打了起来。
看她与侍卫们打斗,宛容眸光闪烁了下,出声大叫,“来人啦,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了!”
此音刚停,外头一大批守卫直直冲进来,见白秋水和几个侍卫打着,顿时一窝朝白秋水攻去。
白秋水本来对付几个侍卫还算从容,可突然多了一大批人,而且个个都下着死手,她顿落下风,打斗了一会便受了些轻伤。
宛容嘴角勾勾勾起,似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幕。
又对了几招,见实在不敌,白秋水看着众侍卫们解释,“我不是刺客!你们不认识我么?”
“你……”围打的众人中有人正要开口,宛容突然厉声叫,“白秋水以下犯上,本侧妃欲罚她,却不想,她竟然想刺杀本侧妃,你们不可手下留情,若是让本侧妃知晓了,一定会上告王爷,让他处罚你们!”
宛容的话比白秋水的话要可听得多,众侍卫闻声,眸光一沉,舞着长刀便朝白秋水杀去。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白秋水忍不住骂。
宛容正要下令众侍卫将她乱刀砍死,突然瞄到一个身影疾步进来,她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靳墨言冷冷问着。
宛容从椅上起身,莲步走了过去,“王爷,你来了,这白秋水对我不敬就算了,还想刺杀我,她太可怕了,刚才还骂我狠毒。”
听着她的投诉,白秋水气得要吐血,“王爷,属下不曾对宛侧妃不敬,是她蓄意刁难属下,请王爷明查!”
“你这个女人,当着王爷的面还敢诬陷本侧妃!”宛容愤然开口。
白秋水幽幽的道,“是不是诬陷,你自己明白!”
“王爷……”宛容柔声喊。
靳墨言看了她一眼,冲打斗中的众人冷喝,“全都给本王停下来!”
“王爷,不许,你不准放过这女人!”宛容阻止着,可这些侍卫已依着靳墨言的命令停了下来。
见此,宛容幽怨的道,“王爷!你就这么对妾身么?”
瞅着表情不悦的宛容,靳墨言平静的说,“秋水不是普通的丫环,而且她和你没什么交际,怎么会突然对你不敬?”
“王爷,你这是信她不信我?”宛容徒然瞪大眼。
靳墨言摇头,“本王没有不信你,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怎么奇怪了?妾身想见见她,便召了她来,可是,她仗着是王爷手下的人,就对妾身无礼,妾身一时怒着,欲惩罚她,不成想,她要反了妾身,妾身这才下令让人对付她。”
靳墨言连问都不问便冲白秋水说,“秋水,你怎么可以对宛侧妃无礼?”
白秋水咬唇,“王爷,属下冤枉。”
“王爷,妾身委屈。”宛容哀戚的说。
白秋水心里恨得要死,可她却知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冲动,否则,吃亏的只能是她。
“王爷,属下对你忠心耿耿,属下从不想反你,王爷请明查!”
“王……”听她改变策略,宛容才要开口,靳墨言突然看着她出声,“容儿,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她对你无礼一事便罢了,为免你看她不顺眼,往后本王让她不出现在你面前。”
宛容不乐意,这是他改变后头一次不顺她的意,本来只是看不过白秋水的美色的宛容对她的恨意上了一层,她不着痕迹的瞪了她好一会才说,“那就听王爷的吧。”
“容儿你真好。”靳墨言温声夸。
宛容含羞的垂下头。
*
这个贱女人真是该死!主子竟然对她这么好,跟中了毒似的,主子从不曾这么宠一个人,他……
等等,中毒?主子突然变化,会不会和这贱女人有关?先前主子分明很冷落他,可一夜之间便对她这么好,一定是这贱女人给主子下了什么邪药才会令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