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晨听他说得有道理,愣了好半晌,“可是他走了……”
小白咧着牙齿笑,“走就走呗,你又不是非要和他待在一块,你还有我,有老修,还有你娘。”
靳晨擦了擦眼泪,呐呐的道,“你说得没错,那我不要伤心了。”
“这才对,咱们去守着你娘吧。”
“好。”
手牵手回到87 房间,正巧,阮处雨在这时醒了,看到他们,她露出轻笑,道,“小鱼儿,你爹呢?”
“他刚走了。”靳晨答。
阮处雨点头,没再追问靳墨言,而是将视线转到小白身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今日才回来的。”小白脆生答。
阮处雨眯眼,关切的问,“那你现在觉得怎样了?身子还会不会有异变?”
“会。”小白点头。
“那你怎么敢回来?”不怕被人发现么?这事现在还没有外人知道,若他真的哪知当着一大堆人的面变成一个动物,一定会被人当成妖怪的……虽然他现在可能真是个妖怪。
小白得意的昂着脑袋说,“我已经能控制自己了,一旦我的身子有异变,我就会离开。”
“这样啊。”若有所思的点头,阮处雨沉默了会,说,“小鱼儿,现在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宫里去吧,小白你若想带他,就将他带到宫里去。”
“娘跟我一道回宫吧。”靳晨出声。
阮处雨轻笑,“不了,我还是就在外边吧,宫里头规矩多。”
“可是爹让我照顾你。”
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阮处雨轻声说,“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娘不要我照顾,我也得守着娘,反正你得跟我回宫!”靳晨固执的说。
“小鱼儿乖,不要任性,自个回宫去吧。”阮处雨温声说。
“不,爹不在,我就要守着娘。”
“他不在?他怎么会不在呢?你不是说他刚走么?”她不懂。
靳晨抿唇,低喃的声音说,“他是刚走,他说,他和娘注定无缘,所以要离开你。”
阮处雨心里慌乱,呐呐的道,“跟我说清楚。”
“娘醒之前,爹突然说有事和我说,将我带出去……”他将与靳墨言的对话老老实实的跟阮处雨说了出来。
听罢,阮处雨猛的从床|上翻身而起往外冲。
“娘……”大叫一声,靳晨赶紧追了过去。
……
那天,阮处雨终是没寻到靳墨言,不过,她并没放弃,欲召夭媚的人帮她全面寻找靳墨言。
这时,她才知道,她开的夜媚,被关了,而夭媚的人,全部消失了。
不,没有消失,只是不听她的指令了。
知道她要找夭媚的人,靳晨立即寻到阮处雨,将当初红雨和柳木跟着夜歌背叛,以及老修的坦白和后来经历的变化向她说了。
闻罢,阮处雨沉默,“这么说,夭媚果然……”不是她的。
她早就有感觉,夭媚的人虽然帮她做事,可却没真的拿她当主子,所以她一直想赚上一笔财,再买人,建自己的势力,可……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上小鱼儿现在已经是掌管天下的帝皇,她用不着再费心创建自己的势力护己了。
想到此,阮处雨冲靳晨道,“让老修帮我找到他。”
“好。”
一年后,江南。
“夫人,这里的景真美。”挽上妇人髻的刘梅笑眯眯的冲阮处雨说。
阮处雨勾唇,淡声道,“要是不好,咱们怎么会来这里?”来这里,一为游玩,二为寻人。
刘梅俏皮的眨眼,“夫人,咱们就在这里居住下来吧。”
“你想长住?”
“是,我想这里山水好,要是住在这里,往后我的孩子一定长得漂亮。”
“哟,想得够远的呀,你这才怀孕就想着孩子长大的事了。”阮处雨调侃。
刘梅羞涩的笑,“再过八个月孩子就出生了,一转眼就能长大,不想怎么成啊?”
“那好呀,你寻个住处住下来,也别跟着娘离开了。”莫羽轻飘飘的堵话。
刘梅瞪眼,“小姐这是要抛弃奴婢?”
“是你想要住在这里的好不?”
刘梅咬牙,“那我也没想自个住在这里呀。”
“我娘还要找我爹,不会在这里长住的!”莫羽哼声说。
刘梅黯然垂眸,“不住就不住吧。”
睨了她一眼,阮处雨道,“我决定在这里长住。”
“啊?娘,你要住在这里?”莫羽惊讶,她不是誓要找到靳墨言为止么?
知晓她的想法,阮处雨悠悠的说,“我不找了。”
“不找了?可才找一年你就要放弃啊?”莫羽咋舌。
“你想我找多久?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莫羽抿唇,没吱声。
“我一心一思找他一年,足矣,我不想一直奔波。”阮处雨面色淡然的说。
“真的,不找了?”莫羽呐呐问。
阮处雨慎重的点头,“不找了,既然我寻了这么久都没寻到他,证明我们真的无缘,既然无缘,我也不必等他了。”
停顿了下,她笑靥如花,“我决定寻个地方住着,然后选夫。”
“选夫?娘,你要帮我们选新爹啊?”莫羽差点吞了舌头。
“是。”
“你怎么敢……你可是王妃呀。”一年前,靳晨正试恢复了靳墨言的身份,无忧王,他再不是前太子。
“王爷都没了,我还当什么妃啊。”阮处雨悠悠开口。
莫羽沉默,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支持娘。”
“我也是。”小志稚声开口。
莫羽轻笑,揉着他的脑袋道,“你懂什么啊,不许说话。”
“我怎么不懂啊,不是娘要寻新爹么。”小志嘟着小嘴说。
“那夫人,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去买房子?”一直沉默的王松问。
“先寻个客栈休息,吃点东西,待会你再和李浩一块出来寻房子。”
“是。”
因着阮处雨的要求有点高,要环境好,成色新,价格还不贵的屋子,因此,这日寻了一整日,李浩和王松都没寻出个结果。
回到客栈,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匆匆去寻,这回也是幸运,他们出门半个时辰便寻到了理想中的房子。
看过房子,两人当下交了定金,回头便禀了阮处雨。
听到他们形容的屋子,阮处雨想也不想递了银子让他们去交了全款。
让人收拾了一番,翌日,一众人便拎着大包小包住了进去。
放好东西,刘梅忍不住感叹,“夫人,咱们是捡了个大便宜,这样的屋子才五百两,实在是太好了。”
阮处雨笑笑,轻声道,“是啊,咱们捡了便宜,不如,咱们庆祝一番如何?”
“好哇好哇。”刘梅欢喜的拍桌叫。
“你稳着点,别惊着孩子。”王松担忧的开口。
刘梅扭头瞪了他一眼,怒道,“我还不能高兴了?怎么就惊着孩子了?我就惊了又怎样?”
瞧着娇妻生气,王松讨好的笑,“没事,你当我没说。”
“可你没说么?”刘梅不依不饶。
王松:“……”
“怎么不说话?你不乐意和我说话么?”
“没有,我就是没话说。”
这话跟点上炮竹样,刘梅炸道,“你对我没话说?”
王松抽了抽嘴角,求救般看着阮处雨。
收到他递来的眼神,阮处雨忍不住闷笑,冲刘梅道,“你饶了他吧,人家挺嘴利的一个人,被你逼成这样。”
“夫人,我现在不逼他,以后他就会觉得我好欺负,就不把我当成人了。”刘梅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我觉得夫妻之间,不是谁比谁气焰高就算好,两人要能相依相扶,永远不离不弃,这才算是完美。”
“夫人,你那是理论话,这种话谁都会说,可做起来难,你想相依,他不定想相扶呢。”
看着她鼓着嘴的样子,阮处雨摇头,“罢,这是你的事,我懒得管,我和莫羽出去买菜了,等下咱们弄桌菜庆祝。”
见她欲走,刘梅急躁的说,“夫人,我也陪你们一道去。”
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王松立即冲过去扶着她,“哎,你慢着些,别摔着了。”R1154( )
☆、344 给一次机会
“乌鸦嘴,不许乱说。”瞪着他,刘梅叫。
王松眨眨眼,笑眯眯的道,“好,我不说,你慢着些,我陪你一道和夫人去买菜。”
“嗯。”
他们俩一去,阮处雨又叫上莫羽,屋里就没剩两人,于是,一众人决定大伙一道去买菜。
在菜市场挑挑捡捡,最后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买好了菜。
回到家,阮处雨亲自进厨房操作起来。
刘梅本是不想让她下厨,不过,却拗不过她,只得随她的意了。
做好饭,一众人围桌欲吃,阮处雨突然说,“既是庆祝,若是无酒,便算不得庆祝,王松,你去买一壶酒来。”
“夫人要喝酒?”王松瞪眼,他们入阮府三年多了,阮府还没沾过酒呢。
阮处雨眯眼笑笑,淡淡的道,“不行么?”
“不是不行,只是……夫人以前从未喝过酒,为什么这会就想喝了?”庆祝的时候多了去了,可她都没开过先例,现在却……
“若是你不愿意买就算了。”阮处雨并不解释原因。
“夫人让你买你就买,哪那么多话啊。”戳了戳王松的脑门,刘梅训道。
王松瞥了刘梅一眼,应声后寻阮处雨拿了银子便出门买酒了。
酒回来,阮处雨让王松拿来大碗一人倒上一碗喝。
当然,怀孕的刘梅和年小的小志被排除在外了。
拿着酒碗,阮处雨轻缓的声音说,“从今天起,咱们就要长居在这里了,你们虽说是伺侯我的下人,可我并没有把你们当外人,往后,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的在这里过日子,如何?”
看着她,刘梅吸了吸鼻子,哽着声音说,“自夫人将我嫁给王松,还赐还了我们的卖身契后,我们便没把夫人当外人了,夫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给你们卖身契,便不是你的亲人?”阮处雨拽着话儿说。
刘梅眨眨眼,呐呐的道,“夫人,奴婢可没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放过她。
刘梅无语,看向其他人。
李浩扯了下唇,朗声解释,“夫人,以前我们也把你当亲人,只是这亲之间,隔着一张卖身契,仅此而已,刘梅,你说是不是?”
刘梅赞同点头。
阮处雨轻笑,柔声说,“逗你们玩的,只要你们往后拿我当亲人就好,来,喝酒吧。”
“好。”众人齐应,拿着酒碗轻轻与对方碰了下,随即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场饭罢,除了两个没喝酒的人,其他人皆醉,好在,这些人中,李浩醉得不重,待大家醉倒后,他和刘梅一道扶着其他人去了他们的房间。
“你要选夫?”呢喃的话出口,男人拧起眉头,伸手在女人脸上抚|摸着。
“嗯。”一声咛嘤自女人嘴里发出,她身子动了动。
男人立即收回手,防备的站起身立在帐帘之后。
在暗处瞧了许久,见女人没有睁眼的意思,男人暗暗松了口气,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因为醉酒,女人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煞是好看,而且她时不时会哼唧一下,或者发出冗长的颤音,模样极其可爱。
男人忍不住又将手抚到她脸上,先是在她额上划动,慢慢落下,直到落到那粉|嫩的唇上。
瞧着那紧闭的小嘴,男人冷哼一声,“你既已嫁与我,我未死,这辈子,你莫想再嫁,否决,我定让你……”
“怎样?”低软而平静的声音徒然响起。
男人惊诧瞪眼,下意识的将视线挪到女人双目上。
原本被浅色眼皮遮住的双目竟然睁开了!而且之前瞧着醉蒙蒙的小女人现在竟然……他上当了?
“定让我怎样?”阮处雨淡淡的问。
靳墨言收起诧然的表情,将手拿开,沉冷的声音说,“身为我的妻子,夫未死,而你未休,却想另嫁,你觉得我会如何?”
“不知。”她答得爽快。
靳墨言梗了下,瞪着她道,“我会让你后悔你有那该死的想法!”
垂眸,阮处雨表情淡然的说,“我以为,你抛弃我,是等于休了我,我们之间,只差一纸休书而已,不是么?既是……”
话未完,靳墨言猛的截断,“谁他妈的说我是休了你!”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没休。”
“那为何一直对我避而不见?”眸光凝视他,她沉声问。
靳墨言闭眼,无奈的道,“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那就给我休书。”
“我不会给的。”
阮处雨讥笑,“你又不想和我在一起,又不愿意给我休书,这是何意?”
“我是不得已……”
“谁逼你了?”她声音一冷。
靳墨言痛苦的瞅着她,“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个念头这么深,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惧!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他愣然,沉默好一会突然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寻我一年?平平静静的在王府里生活不好么?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么?我觉得,我离开与不离开,对你都没差。”
“因为……我想给我们一次机会。”阮处雨鼻子有些酸意。
靳墨言眸中染上喜色,微带激动的声音问,“你肯原谅我了?”
“被白秋水掐得昏过去的那段时间,我突然有了感悟,我觉得我对某些事太执着了,也许是那次伤得太深,我不敢再轻易动感情,可是在我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恍然明白,人这一生,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
“情感的打击,和其他事情所受的打击是一样的,你做一件事,不能因为失败了一次,就不再尝试,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若不经历失败,又怎么会有成功的经历呢?”
话落,停顿了许久,阮处雨这才慢慢开口,“我没想到,我才要给你机会,你就离开了。”
“明明离开了,又不离得远一些,成日偷偷盯着我,有意思么?”
她的指控让他觉得愧疚,靳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没办法,想离开你,但离你远了,又想你,所以我只能偷偷待在你身边了。”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偷跟着你的?”
“就是最近吧,不是发现你偷偷跟着我,而是我突然萌生的想法,我突然就怀疑你可能跟着我。”
“所以你刻意说那种话试探我?”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阮处雨大胆的点头,“是,若你在乎我,一定不会不管不顾。”
默了下,靳墨言道出心里的疑惑,“我明明看到你喝了那么些酒,看着也醉得厉害,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那醉是装的,我的确是喝了不少酒,可谁规定,酒喝多了一定要醉么?”
“若是常喝的人,保不准,可你,应该不常喝吧?”王松不是说她没喝过酒么?
阮处雨柔柔笑着,并不解释。
安静了一会,阮处雨想到什么问,“对了,你还打算躲着我么?”
靳墨言蹙住眉头,没开口。
见此,阮处雨心沉了几分,“为了一个想像的事,你打算一辈子和我保持距离?”
感受到她话里散着的寒意,靳墨言复杂的看着她,“你安安分分的住在这里不好么?”
“明日,我便让人送一封信回去,我要小鱼儿赐下圣旨,允我们和离。”
“什么?我不许!”靳墨言大叫。
阮处雨敛眉,淡漠的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我也不想要这个名分……你说不许,你以为他会听你的么?”
靳墨言脸阴沉得可怕,他幽幽的盯了她许久,突然俯下脑袋朝她的红唇咬去。
阮处雨下意识的想避开,可他似查觉了她的想法,猛的按住她的身子,定住她的脑袋,然后将唇印了上去。
一翻狂烈的啃咬后,靳墨言定着她脑袋的手慢慢往她的衣领上移。
在摸到上边的扣子后,他缓缓解开,继又往下。
听着他的喘息,阮处雨能猜出他想做什么,不过,她不想拒绝,她决定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也许是发现她没有反抗的意思,靳墨言有些激动,热烈的吻一个又一个的印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