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大哥要急用银子,就来我这取。”秦如薇笑道。
秦大牛只得应了一声,又吩咐秦如薇,如果顾氏来提什么为难的要求,尽管和他说,由他来处理。
秦如薇笑着点头,心里却想,一个顾氏她都搞定不了,那就真白活了。
阳春三月,春雨淅沥,大地已然复苏。
秦如薇抽空自制了两本账本,一本是总帐,一本则是明细账,翻出总账收入支出,再对明细帐的日期价格,各种原料收付支出,一目了然。
前一批胰子秦如薇因着只是初试验,做的并不多,和庆记是三七分账,胰子不算大,大概就是一百克一枚的样子,却是卖出五百钱一枚,反晌居然不错,如此分账下来,她竟也得了近二十两银子,算是一笔极大的收入了。
在和唐冶签新的合约书时,所约定的提供各种香味功效的胰子,价格亦是不同,秦如薇在心里稍微算了下,因为庆记这边是大单子,给出的是六折的价格。
一下子要制出好几种胰子,如今春耕秦大牛也在地里忙着,秦一又还没回来,秦如薇便有些忙不过来,只得先做下最精贵的,薏仁透白凝脂胰子。
薏仁本身含有天然滋养成分,又保湿美白,长期使用,肌肤美白细致,要制出精品,所花的心机自然比制普通的花香胰子要花上一倍。
秦如薇庆幸的是,在这个时代虽然很多东西都落后,但有一个好处就是,什么都是天然的,没有污染的,从根保证了质量,也不担心有什么重金属啊铅啊甲醛之类的癌物质。
故而买来的薏仁都是顶顶新鲜的,一颗颗白白的,闻着就有淡淡的清香味儿。
十里屯子只有里正家和邓家有石磨,平素要磨米粉之类的要么就去里正家借用,要么就去邓家。
邓家秦如薇是不可能去的,只能去里正家,她拎着小桶,又包上十只鸡蛋,兴匆匆的就去了里正家。
里正是个挺公正的人,他的夫人就有些犀利眼,但见秦如薇带来了鸡蛋,脸就笑开了,还指着家里长工帮她推磨。
薏仁都用水浸泡了两个时辰,早就泡得软软的,倒是不用花多大功夫,就磨成了粉浆。
秦如薇喜滋滋的。
“秦家妹子,这是打的薏仁做啥呀?”里正夫人瞅着便好奇地问,薏仁不都是煮汤粥的么,磨成这样还能吃?
秦如薇自然不会实诚地说,只淡笑道:“打算磨成粉浆作些小吃什么的。”
薏仁糕什么的也不是没有人做,里正夫人也就信了,看了一会,没看出啥来,便扭腰走了。
秦如薇松了口气,她最怕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了。
将半篓子薏仁都磨成了粉浆,秦如薇又细心地用一块干净的白布盖上桶上,以防脏东西掉在里边。
拎着桶往家赶,却是又遇着了邓富贵和他的媳妇胡氏。
有老些日子没见着胡氏,如今一见,秦如薇吓了一跳,这也胖得太快了吧?浑身上下圆滚滚的,都快赶上邓凤珍的节奏了!
见了秦如薇,邓富贵的眼睛闪过一丝欢喜,但碍于胡氏在场,也没敢多看,只觉得一些日子未见,她又好看了几分,皮肤白白润润的,水嫩得似要掐出水来。
“哟,这是谁呢?”胡氏挺着腰,一手扶在腰间,一手攀在邓富贵的手臂上,得意洋洋的瞅着秦如薇,眼睛落在她的脸上时,却是闪过一丝嫉妒的眼神。
这贱蹄子有阵子没见,倒是出落得更好了。
胡氏摸了摸自己圆润的下巴,偷眼看向邓富贵,见他眼珠子只差没黏在秦如薇身上了,不由大怒,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内侧。
“哎。”邓富贵失声惊叫,怒瞪着胡氏:“你干什么?”
“我看你要干什么,魂被那些个骚狐狸给勾了去了。”胡氏可不怕他,直接把肚子一挺,大声道,她身上如今可是有护身符的。
她声音尖而大,秦如薇眉头一皱。
“你胡说个啥?”邓富贵同样皱眉,却紧张地看了一眼秦如薇。
秦如薇才不想和这两口子扯嘴皮,提起桶绕过他们就走。
然而,她不想惹是非,有人却偏偏不让她好过。
“哎,秦如薇,你跑那么快做啥呀?做贼心虚呀?”胡氏就是不想让秦如薇好看。
秦如薇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谁呀?”
胡氏脸一僵,恼怒地道:“我劝你有点儿自知之明,莫要使计勾三搭四的,你已经是我相公休了不要的,如今他是我的了,我们孩儿都怀了,哼!”说着,又把肚子一挺。
“你够了!”邓富贵尴尬不已,轻扯了扯胡氏。
“怎么,你要争着这贱蹄子?”胡氏把眼一瞪。
秦如薇秒了一眼她的腹部,原是怀孕了,难怪长成了球,可这还没显怀呢,显摆个什么劲儿,又听胡氏一口一句贱蹄子,冷笑道:“你哪知狗眼瞅着我勾三搭四了?就他这个二手货,也就是你这种货色稀罕而已,我还犯得着花心机使计去勾搭?笑话,他不来骚扰我,我就道一声阿弥陀佛了。你有空当在这警告我,还不如将你家男人绑在裤腰带上随时看着呢!”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真当她没脾气呢?
从前她忍,不过是不想生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她忍了又忍的后果就是造就这些人得寸进尺,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可笑,前世大学她辨赢三所高校的高手,这货还不知在哪呢!
不管在邓富贵的眼里或是在胡氏的认知里,秦如薇就是个细声细气的十分柔善的女人,可眼前的这女子,柔善?
双手交叉搭在臂上,下巴微扬,一双眼斜睨着他们,眼神冷厉,出口犀利,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
早在她出口时,邓富贵脸上的表情是错愕不已,就差没捉住秦如薇问,那个乖巧的薇儿哪去了?
“别以为你这个男人就这么吃香,我秦如薇对二手货没兴趣,尤其是被你这样的人用过的二手货,我嫌脏,恶心。”秦如薇弹了弹臂上虚无的灰尘,讥讽地道:“所以你也犯不着跟只老母鸡似的,逢人就咯咯咯的扑腾着翅膀上前乱啄,嘴巴积德了,就为你腹中孩儿积德吧。”
语毕,她又啧了一声,不屑地道:“这都还没显怀呢,显摆个啥。”
“你,你说什么?”胡氏气得身子乱颤,双眼不停地翻着,一副就要厥过去的样子。
“说的自然是人话,是人自然就听得懂。”秦如薇冷笑:“咋了,你不是人么?”
这有好事八卦的村民听了噗的一笑。
“你,你。。。”胡氏气得说不出话来,见邓富贵还是一副呆样看着秦如薇,不由一巴掌过去:“邓富贵,你是个死人吗?你孩子的娘给人欺负了,你还不给把这贱人的脸给我挠了。”
邓富贵冷不堤防胡氏有这一着,脸就被扇了个五指山,几条红指印贴在上面,好不鲜艳。
邓富贵这人是好说话没错,但他有着传统男人的心性,也是个大男人,哪里容许自家婆娘打自己,尤其是当着外人跟前。
眼看着秦如薇站在那边轻蔑讥讽的笑,这么多村民同情地看着他,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想也不想的就反扇一巴掌过去:“你这婆娘是疯了,三?3 觳淮蛏戏拷彝撸慵夷腥硕几叶郑戳四懔恕!?br /> 胡氏嫁入邓家差不多有半年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男人本来就劲大,邓富贵又是常年耕作的汉子,这带着怒气的一巴掌扇过来,又哪里好得了去?当下就扇倒在地,整个人都傻了。
“邓富贵,你竟敢打我?”胡氏好容易反应过来,尖叫出声,扑上去就是又抓又挠的:“你这糟践的混蛋,老娘给你养孩子,你敢打我。”
两人扭打在一块,力气大的邓富贵将胡氏推开,她顿时哎哟哎哟的捧着肚子叫起痛来。
看到这里,也就是偃旗息鼓的份儿了,秦如薇冷笑一声,拎着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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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打她怎么了
秦如薇将薏仁皂液倒进模子里,整齐的码放好,才伸了个懒腰,院子外就传来一阵尖刻恶毒的骂声。
抬头看了看天色,秦如薇嘴角邪邪地勾起,来得有点迟呢。
她倒没有先去开门,而是先走进灶房,眼睛搜寻一番,目光落在一把尖利的长刀上。
那是一把跟水果刀差不多大小的刀子,为了方便切胰子而买的,她拿起刀柄,对着微光一照,刀刃发出寒芒,不由冷冷地一笑,将它别在腰带后。
胡氏和邓富贵在村民跟前扭打成团,或许不会下重手,但胡氏到底是怀了身子的,必定会受到些影响,也肯定会闹回家里去。而惦念着孙子的邓老太知道了来龙去脉,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因了秦如薇这个所谓的扫把星。
秦如薇早就料想到这点,也一直等着呢,只没想到会来得这么迟,怕是等大夫走了才过来找碴吧。
走出灶房,邓老太的骂声持续不断,恶毒难听的越来越盛,粗言秽语就跟放爆竹似的,噼里啪啦的不断从嘴里吐出来。
秦如薇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院中的一盆冷水上,那是她炸过猪肉渣后刷洗锅的水。
如今只是三月,天还冻得很呢,那盆脏水放在院中,早就结了不少霜水,最重要的是,上面那一层油渣子厚厚的,黑黑的,看着就恶心。
秦如薇嘿嘿一笑,顺势端起,对着门缝看了一下,笑容越发邪恶,她一手去开门,另一则以腰为主力顶着那盆水,用一手抱着。
咯吱一下,以迅雷之势打开门,双手端盆,用力泼了出去。
“你这个黑了心肝烂了下水的贱。。。”邓老太站在秦如薇门前叉着腰正骂得起劲,冷不提防门打开,一盆水就迎面泼了过来,将她的骂声悉数淹没。
邓老太被淋了个正,油乎乎的水将她的头发都打湿,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而她自己,则是傻了似的看着自己狼狈的一身。
“哎呀,你老怎么站我门口乱吠呀?”秦如薇似是才看到邓老太一般,夸张地惊叫:“哎哟,这可怎么了得?三月倒春寒,这天寒着呐。”
“你你你。。。”邓老太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秦如薇,眼白一阵乱翻。
“我我我,我什么呀?”秦如薇放下盆子,道:“一阵子没见,老太太你咋成结巴的了?可别是有啥病吧?可怜见的,你邓家的人都死绝了么,让个病人到处疯跑,见人就有咬。”
“秦如薇,你个贱人,你敢咒我邓家!”邓老太双手成爪扑了上来,老脸狰狞:“你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害我孙子不罢休,现在又来咒我老邓家,看老娘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邓老太不过是个一米五不到的小老太太,秦如薇身高一米六六,算是顶高的了,又年轻,若是被这么个老太婆给掀了,那她真是活到呱啦国去了。
这不,邓老太两只干枯的手还没触到她的衣角,秦如薇就是灵活一避,伸出腿一绊,邓老太往前一扑,登时五体投地。
“哎哟,老太太你咋向我行这么大的礼呀?你认错也就算了,我再混也不会和你老人家计较不是?你老行这大礼,我可经受不起呐!”秦如薇笑眯眯的,很是义正言辞的样子,又冲着看热闹的村人道:“大家伙说是不是这理?”
有人吃笑出声。
“贱人,是你故意绊的我,你好阴毒。”邓老太怒不可遏。
秦如薇冷笑,上前一步,脚很‘不小心’地踩在邓老太的手上,道:“老太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绊你?谁瞧见了?”
拜古代的裙都开的大大所赐,秦如薇穿着布襦裙,又长又宽的裙摆将她的脚完全挡在裙下,她的那个小动作,还真的没人瞧见。
被秦如薇一踩,邓老太嗷叫出声:“我的手,啊!”
秦如薇使劲碾了两下,装作才发现的大叫:“哎呀,都怪我,咋没瞧见你的手在这啊,快快,快起来。”
邓老太甩开她的手,趔趄着爬起来,瞪着秦如薇的双眸真的称得上瞋目裂眦,怒吼:“你个捱千刀活该千人压万人骑的**,你等着,你等着。”
秦如薇眸色一冷,阴森森的道:“你再说一次。”
“你个千人压万人骑的**。。。你。”
啪!啪!
未等她的话音落下,秦如薇就朝她狠扇了两个耳刮子,众人轻呼出声。
邓老太本就没站稳,这被秦如薇用力一打,又跌坐在地,嘴巴一动,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里头混着两只牙。
“天啊!我老婆子要被这骚蹄子欺负死了,我不活了,啊!”接二连三的败下阵来,邓老太脸色铁青,又转为灰白,拍着大腿哭叫起来。
“一把年纪,嘴巴放干净点,这里不是你邓家,我也不是你的谁任你打骂不吭声。”秦如薇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现在,给我滚!”
“你,你。。。”邓老太被震住,指着秦如薇你个不停。
“滚不滚?”秦如薇又从院子的桶里勺了一瓢水来:“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声如寒冬,冷冽刺骨,此时一阵风吹来,邓老太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秦如薇,你敢!”不知何时,邓家人赶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邓家二小子邓福旺,还有老邓头,邓富贵也赶过来了,跑在最后的就是邓凤珍那胖妞。
得,一家子都来了!
有了撑腰的,邓老太就有底子了,越发卖力的嚎哭,说自己要被人杀死了。
一见邓老太那脏兮兮又脸上带血的模样,邓福旺气得肺都要炸了,急吼吼地朝秦如薇奔来:“你个贱人,你敢欺负我娘,我弄不死你!”
“福旺!”老邓头叫住他。
秦如薇又岂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手里本就是拿着水瓢的人,想也不想的就往邓福旺那泼。
邓福旺躲不及,被泼了个当头。
“啊!我的新裳,你个作死的贱人,我杀了你。”邓福旺大怒,向秦如薇抡起拳头。
“来啊!”秦如薇扔了水瓢,从腰后掏出那把长刀往前一指。
众人惊叫,连刀都掏出来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便都上前,准备劝架。
邓福旺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一见秦如薇拿出刀来,唬的脸都白了,连连后退两步,颤着声道:“你,你要干啥?”
邓老太此时不哭了,傻了一样站在一旁,看着秦如薇就跟看着怪物似的。
秦如薇将几人的脸色都看在眼内,冷笑一声:“不是要杀了我么?来啊!”她举着刀上前,冷道:“既然你们都不想我活,那你们也别活了!”
邓福旺吓得躲在老邓头身后,那还敢说什么。
“薇丫头,你别乱来。”老邓头沉声喝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偿命么?”秦如薇嘿嘿冷笑:“有你们几条命陪着,反正我也不亏。”
“你做梦!”邓老太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秦如薇唰地瞪向她,森冷的目光就将一条冰冷的蛇似的将她紧紧缠住,本来就被淋了一身,又被这么瞪着,邓老太忍不住抖起来。
“你住口。”老邓头将邓老太一扯,对秦如薇道:“薇丫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动枪的。”
“有话好好说?”秦如薇桀桀地笑起来,道:“问问你身后的老太婆,她可有好好说话?也问问大伙儿,她来我这喷什么粪?”
邓老太沉默。
“咋不说话了?不敢么?啊,说啥呢,说我害你家孙子,嗤,真是可笑!”秦如薇冷眼扫过老邓头,看向邓富贵,道:“你家孙子管我什么事?打胡氏的是你邓富贵,我可是一根指头都没碰她,她胡氏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一尸两命又关我什么事?你们找人出气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说得恶毒,邓老头他们脸色十分不好看。
秦如薇却不等他们开口,继续指着邓老太道:“这个老不死的,啥都把事儿算到我头上?怎么,你邓家是天王老子,这里是你们说了算?你要冤谁就冤谁?要骂谁就骂谁?真当个个都是死人吗?好啊,左右没让我好过好活,大家一起死好了!”
“你骂谁?”邓老太气得浑身发抖。
“瞧,我就骂她一句,她就一副要咬死我的样子,她骂我,我就该受着?”秦如薇讥讽。
“那你也不该动手打人。”老邓头也气得不轻,邓老太脸上的印子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