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泉少爷下不了床,老太太丧事都是竹宣在办,近日很少会西院,西院人又出来了,等过些日子她们才有机会”
老太太丧事一个多月过后。
阳光明媚正午,苏诺坐在西院,移过来的松树之下,她手里拆卸着竹宣近来给她讨回来的小玩意,听见竹泉最近一大消息,顿时眼睛放光,嘴角止不住笑的,惊喜看着 “报喜”来的竹青,“什么?!竹泉得花柳病了”
被苏诺祸害过的竹泉膝盖一能动弹,一下地就急不可耐去青楼,嫖人去了。这会好嘛----
竹青来和苏诺说花柳病,一开始还有些结结巴巴,含糊的,但在瞧见苏诺压根不尴尬,他无比兴奋欢乐的样子,也放开,“是啊,东院这会全乱了,孙姨娘正在那哭喃,声音可大了,大老爷正在院子里转圈喃,也不给二少爷请大夫,怕出丑,二少奶奶也收拾细软回常家了,二少爷这会是彻底完了”说完,竹青又去东院探新的消息了。竹青对竹泉可没一点同情,谁让总欺负他家少爷喃,明明竹宣才是长兄、才是嫡子,他装个老啊。
竹泉完了,下一个该是谁了呢?
004在苏诺头顶不安的飞舞,“诺诺,竹宣连亲兄弟都不放过,太可怕了,我们快跑吧”
“有什么可怕的,你跑了下一个就是你”苏诺心底不但不怕,还有点激动,竹宣反击招数可比她的好玩多了。
004蹦跶在她一旁,瘪嘴不说话了。他深刻知道苏诺怪癖好又发作了,看人受虐觉得是苏诺第二喜爱,只要是她偏向的人,管是好是坏,她喜欢,她乐意就是了。
东院当家主母内院,物件摆件样样白银以上的卧室里,而床榻上,孙慈鹃一个一个噩梦连在一起,披下来的头发已经浸湿了,不久半刻,她恐惧从噩梦之中惊醒,腾然坐了起来,她双眼只勾勾盯着前方,她恍然听到一个声音,把她从回顾噩梦边缘,拉回现实,“母亲最近睡的可好?”
“竹宣,你你怎么在这?!”发丝粘着脸色的孙慈鹃,紧裹了一下被子,借着外面洁白的月光,看清她屋内突兀多了的竹宣。
“我来看一下母亲药用的如何”竹宣嘴角一扬,却没有一点笑意的感觉,他低沉嗓音说着,扔出一个断裂筷子来,“还有这个还给母亲”
“药,药是你,你想害我,你下毒了,竹宣,你是装的,你以前都是装的”孙慈鹃没有注意那断筷子,“我是你母亲,你敢对我下毒,你这个逆子”
“母亲,哈,你也配吗,孩儿给你的药,只是要你多清楚记起你做过的事,你在梦里记起什么了,又看见谁了?有没有我亲生母亲啊?”
“竹宣,你你想做什么,我就算不是你生母,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死了,竹延博死不会饶过你的”
孙慈鹃害怕拧着被子,缩了缩身子,竹宣把那根断裂筷子,放到她手边,轻言轻语说,“我是打算今晚让你痛快去死,去见我母亲,但是,那是在你要对苏诺下手之前,如今,我可不想简简单单看着你去死”
“你疯子,你疯了,来人,快来人!!!孙嬷嬷”
苏诺一脚踹开房门,凝视着更像疯子的孙慈鹃,勾了下嘴角笑道,“叫个毛啊!人都睡的正香呢,竹宣,你真够意思,好玩的也不带我”
竹宣看到她,无限阴霾眼底闪现一丝笑意,“娘子睡得真香,为夫哪舍得叫醒你”
“竹宣,你那些话用来骗鬼玩吧”苏诺在衣袖中,摸出他给她下的迷魂香粉末,踹了他一脚,“你要不要也来点”
“娘子,我错了,回去我认罚”竹宣抱着她,一副知错就改小孩模样,撒娇。好似方才吓孙慈鹃半死的那人不是他。
苏诺无语了。
至于,孙慈鹃她死死咬着牙,看了眼那断裂筷子,筷子是泡在慢性□□几天几夜后,她让人带到西院,让苏诺使用的,想到这,她汗毛骤起,瑟瑟发颤瞪视着他们俩,“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是来看戏的,你们继续”苏诺推开死缠的竹宣,无害对孙慈鹃笑了笑,站到一边认真看戏,特么乖巧地不插言。
也许是因为苏诺在此的缘故,竹?5 艨桃夥湃崃诵苫八档囊廊淮坦牵澳惚鸺甭穑也换嵋阆衷谌ニ溃嵋姿赖模抑灰闳ド绷宋夷歉龅?br /> “不不,我是不会杀他的,我不会的”孙慈鹃左右摇摆着头,披散着长发,在绵绵黑夜晃动的更为渗人,“我不会的,竹宣你休想让我背这个恶名,他是你爹,你个不孝子,逆子,你就是个孽障,出神克死了你祖父,又克死了你娘,你又要害你爹,你这个孽障”
祖父去世,归罪在一个出生的孩子身上,亲生母亲去世,也归罪在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身上,合理都不可言,公平谁可信。
竹宣拥过此刻明白他身世的苏诺,他用胸膛挡住她的眼睛,嗜血眼眸看着孙慈鹃,沙哑声音,道,“孙氏,我是孽障,我是孽障,我母亲是被谁害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你不去杀了生了我这个孽障的爹,你就每晚去梦里见那些被我克死,被你害死你的故人”
从孙慈鹃东院,畅通无阻的离开,竹府的夜里静谧无人,在沿着烛火小路上,他们两人静静无言并肩走着。
苏诺捏了捏竹宣的手指,轻唤了他一声,“竹宣”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好。苏诺一贯强硬的外表,也从未会安慰人。
“有你在,我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竹宣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握紧她的手掌,“娘子,再多陪为夫走一圈可好?”
“嗯好”苏诺抱着他手臂,这一夜陪他走到最后。
“大少爷,大少奶奶还没回来,少爷,人家…少爷…啊”
苏诺前脚刚迈进西院卧房,便听见里面传来画菊一声娇弱过后的惨叫,她笑的灿烂迈动另一只脚走了进来,“看来我回来的很不巧”苏诺垂眸看到画菊凝白如雪的身姿,身着几片单薄的衣裙,遮也遮不住,正倒在竹宣画作桌前,她脚下还有一支沾染颜料毛笔。竹宣武器还真是信手拈来。
见她回来,画菊眼饱含着热泪,凄凄惨惨对苏诺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着,“大少奶奶,赎罪,奴婢和大少爷什么的都没发生,大少奶奶别误会……”
“竹宣,我是打搅你们好事了,那我走了”苏诺很接画菊寄给来这一茬,转身欲走。竹宣不想让苏诺戏演成真,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上前抱着她,“娘子,是想离家出走,可否带上为夫一起走”
004扇着小翅膀,看着无时无刻不秀恩爱好像会死的两人,气哼哼对竹宣说出一句,“表要脸”话落,称对方还没来及算账,又一次飞快逃跑了。竹宣可是看得见他的,又是蛇精病+变态,他可不要在他手上受虐。
“撒开,离家出走带上你,那是私奔,竹宣,你话本都看那去了”演不下的苏诺,扣开他手,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看了看衣不蔽体的画菊,脱下外衣搭在她身上,“画菊,天气挺冷的,不用穿这么少趴在这,竹宣,你不处置她,我可下手了”
“娘子,请便”竹宣还是缠着苏诺,淡看着画菊,和暖微笑如故。趴在地面上的画菊却觉得发寒。画菊能在西院存在多年,本就是打消孙慈鹃戒备心的,孙慈鹃命不久矣,留她无用。
“我那日立下的规矩,画菊姑娘是全当放屁了,竟然这样,我也不留情面了”苏诺笑容泛着几分冷意,“落梅进来,将画菊送入百花楼,每个月替我送十两银子给百花楼老鸨,帮我转告老鸨子,叫她不要亏待画菊,不要辜负她的美貌,她若是有一日不在百花楼了,那百花楼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是”守在门外的落梅低着头,进门。她拉僵硬傻掉的画菊起来,遵命带她出去,去百花楼,走出西院,画菊方才愣愣回过神来,瞪着一同前来西院的落梅,“落梅,你你是,你不是大奶奶的人”
“大奶奶,要不是她,我家人怎么会死,画菊,你为她卖命,她想过你死活吗,你真傻”在孙慈鹃面前一项老实听话的落梅,此刻抬起头,讽刺面对她,“画菊,你以后好好待在百花楼,别再出来了,你没有成功,你那大奶奶是不会放过你的”
品
第78章 深宅儿女情十二
一日,“逆子!逆子!”竹延博暴跳如雷,面红耳赤暴的走进西院,怒火难言吼叫着,拉过在院子里惬意画作的竹宣,狠狠掐着他脖子,“竹宣,你这个孽障,逆子!你敢毒害你母亲!你逼她杀劳资!你这孽障!”
“父亲,孙氏死了吧”竹宣诡异笑着,推开了要掐死他的竹延博,看着他,说的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竹宣布的局没错漏的话,画菊这枚棋子没了,孙氏是终于熬不过每夜梦里和她的那些故人团聚,想对竹延博下手了,可她一介深宅妇人,那能斗的过竹家家主竹延博,再加上深宅熏陶,男人是天,女人的依仗,自然是没有成功,然后,便添油加醋把竹宣给她下药,逼她杀竹延博事情,全都供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孽障,今天劳资非打死你不可”
竹延博气的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竹宣,而竹宣反而一笑,眼底恨意呈现,低声笑意道,“孙氏,这会已经受到父亲怒火逼迫,落水自杀了,不过父亲不用担心,孩儿是不会让她轻松去见母亲的,她会被救起来,从今天开始竹家主母将会卧床不起”
“你,你孽障你算计我,我打死你”
“父亲,你年纪大了,该是在竹府颐养天年了”
竹宣声音极低说着,竹延博抄来一块石头,咆哮着朝竹宣砸去,“劳资今天就清理门户不可!啊”
竹宣嘴角毫无温度笑容面对竹延博,他伸手捏过他举着石头的手,轻轻一转动他手腕,似丝毫不见竹延博惨白的脸色,再一次推开他,拿出纯白手帕慢条斯理擦着触碰过他的手指,“孩儿说过,父亲年龄大了,该休息了。竹青,送大老爷回东院休养”
双腿打颤杵在柱子后面的竹青,闻声,他面无表情站了出来,默默走到愣躺在地上竹延博身边,拖着他的衣袍往外走。
竹延博心里渗出不安,但嘴上还是以亲爹至尊叫嚣着,“竹宣,我是你爹,你敢这样对我,你不孝,我是你爹,你会遭报应的!”
“爹,父亲,竹延博,你当得起吗,我母亲怀孕去找你那一夜,你在哪,她在外为你淋了一夜的雨,你在和孙氏缠绵一夜,我母亲生我那日,你又在那,她差一点引难产而死,你在花街柳巷抱着□□整日不归,我母亲死了那一日,你在孙氏哪里为你小儿子摆宴庆生,我几次几次被你打的半死,你都还记得吗”竹宣眼眸恨意恍惚又喷薄而出,他走过他身旁,将手帕塞入他口中,“竹延博,放心,我是不会令你死的,我要你加倍经过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你这个孽障。从你出生劳资就应该掐死你,你这样对劳资,你不得好死!”竹延博骂骂咧咧声音被竹青拖走,愈来愈小。
比起害死陶氏的孙慈鹃,竹宣更痛恨竹延博,孙慈鹃再狠再恶毒,她和他却并没有真实情感,以及血液之上的关联,而竹延博,他的亲生父亲,时时刻刻恨不得打死他这个亲生儿子的父亲,间接害死他母亲的父亲,把所有错误归结到他身上的父亲,他真恨不得当即让他死,让他去见他母亲,可在和苏诺成婚前夕,他答应过老太太,不能动竹家的血脉。
竹宣拾起毛笔,回到院内石桌前,继续刻画卷轴之上苏诺一颦一笑。他不动手,自有别人下手。
竹府老太太过世后,竹府当家大房之中,近来可真是祸事怪事连连,先是大老爷的受宠的二儿子得了花柳病,妻离小妾散,眼看无缘挤成竹家产业了;再来大奶□□疼病发作越来越厉害,又在大老爷一顿斥责下,想不开跳水自身,好不容易被家丁捞了上来,而今却只能躺在床榻上,话都不能说了;而大老爷因大奶奶之事,一激动,厥了过去,醒来后,便开始疯言疯语,竹家店铺也打理不了了。
竹府下人暗地揣测,竹家二老爷一家心在官场,无心家业,竹府家业,如今只有被他们漠视已久竹家大少爷竹宣来接手继承了,但不料,他们正要去西院给竹宣献媚时,竹宣却不知何故,在族谱上抹去了身份、抹去名,从此和竹家脱离了关系,最终只带着妻子,和一个小厮离开了竹家。
现在的竹家是死的死,疯的疯,伤的伤,去的去,如此合计下来,只有二老爷儿子竹黛暂时接管竹家所有产业。
只不过,竹黛两头忙,官场、产业,没出几个月,竹家便即刻袭来一场灭顶之灾。
时间流逝,一座位于都城安静区,被白雪覆盖的淡雅宅院之内,苏诺正无比舒服坐在烧着炭火的屋子内,边赏着外面的雪景,边烤着火,喝着茶,翻看着一本百草书籍,“竹家店铺着火灾了,全烧了吗?”
“烧了,一条街竹家当铺、店铺、钱庄全烧了,这会只剩黑木板了”从外面刚回来的竹青,拍拍头上未融化的雪花,得意洋洋说,“竹黛少爷,这会肯定是苦着个脸喃,竹家这会可能为了填债,连老院子也要卖了”
古代救火措施不比现代,竹黛本就不爱经营产业,摸摸索索几个月刚上手,就迎来一场火灾,竹家怕又要出乱子了,几辈的产业也要没了。
“大火无情,竹宣,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苏诺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看了眼窗外要月亮出来的天空。
“少爷去给…夫人你到城东买杏仁酥了,一会就能回来了”竹青愣愣挠着后脑勺,说着,心想,少爷真成妻奴了。
“我知道了”竹青开门出去后,苏诺抚了抚额,“竹宣,你是真傻假傻啊”她抽出几家药铺进药草的账本来,心不在焉看着,杏仁酥,她只是早上无意地提了一口,这大雪天的,他竟然去买了。
“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
“您过谦了,是在下应该的”
夜晚亥时左右,夜里在未化去白雪笼罩之下,一片恍如白昼,苏诺披了件披风,端着熬好八宝粥给回廊另一侧,身在书房的竹宣送去,她踏着脚步,刚来到书房门前,还未用脚踹下门,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悄然拉开了,移步走出一身着绣着锦云黑色衣袍的男子,苏诺从未见过此人。
竹宣见是她来了,举步上前用手贴了贴她微冰冷的脸颊,匆匆拥她进书房,“冷吗?”苏诺淡淡瞥了眼男子,晃了晃脑子。未走的黑袍男子,看了看竹宣对苏诺的呵护,笑问,“这位是尊夫人?”
竹宣家有妒妻,只对她“卑躬屈膝”的事迹,在都城可传遍了。
“见笑了”竹宣道了一句,关上了书房房门。屋内温和,被关在门外男子,却是着实一愣然,竹宣有妻在面前,还真是谁也不顾了。
苏诺如平常取来碗筷,成一碗端给竹宣,“我煮的八宝粥,趁热”那衣着不似平常人的男子,苏诺没有过问。
竹宣笑着把一碗八宝粥,吃了个干净,双臂环抱着苏诺,亲吻她嘴唇,暧昧称赞她,“娘子厨艺是越来越好了,今夜良辰美人为夫可不好辜负”
话音未落,苏诺已被竹宣抱到一边安放的软榻之上。
冬日的天还未放亮,竹青局促的站在竹宣苏诺室外门外,他倒了几步,鼓足勇气敲响房门,“少爷,夫人,奴才有事禀报”
“有事明天再说”
苏诺模模糊糊翻了个身,睁开眼,入眼便是已经清醒的竹宣,架势还要往她身上缠,“起开”她嘴角一抽搐,抬脚踢他下床,理了下里衣,抬腿迈过他,去外室衣柜,找今日所穿的衣服,“竹青你说吧”
门外的竹青,大冷天额角落下一滴汗,听见苏诺没有生气的声音,他结结巴巴说道,“哦哦,少少爷,夫人,竹蕊小姐来了,她说,有事求少爷夫人”
竹宣缓慢从微凉地板之上爬起来,套了件外袍,拿着梳子,跑到外室,在后抱着苏诺,梳着她及腰的长发,“竹蕊,娘子想见吗?”
苏诺裹好衣服,把目光移向门外等回答的竹青,“请她在前庭,让她等一会”苏诺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只能随他抱着,像个连体婴儿的,她费劲挪到脚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润一下干哑的嗓子。
半个小时后,竹宣一早总算是放开了苏诺,如日常喜乐去小厨房忙活早餐去了,苏诺握着暖手的暖炉一个人在前庭见到了竹蕊,此时竹蕊已经没有多月前那个活泼的竹家大小姐模样,她一身单薄衣裙,小脸被冻得紫红,额头上还带着淤青,她一见到苏诺,紧拉着她的手,眼泪叭嚓面对她,“堂嫂,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