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树瑜帮程衍解了领带,脱了衬衫,解了腰带,脱了西裤,脱了绒裤,然后下面还有一条大红的秋裤。
陈树瑜看着程衍身上的那条大红秋裤,就想起了自己五六岁的时候住在小胡同里时经常看见的一个傻子。
那傻子长得高大,常年上身一件蓝色的线衣,下身一条红色的秋裤。陈树瑜虽说小时候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是人哪有天生对什么都不恐惧的呢。在他为数不多的噩梦里那个傻子的身影占据了绝大多数,在梦里那傻子总是穿着那条红秋裤紧追在他后面,嘴里喊着“你想要雪糕棍吗”。虽然这个梦现在想起来挺操蛋的,但是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那已经足够惊悚了。
看到了童年噩梦里出现的大红秋裤,陈树瑜顿时觉得身下的小小陈萎了,“程衍,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他妈裤子都脱了,又帮你脱了快半个小时,你就给我看这个?”
陈树瑜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程衍觉得很委屈,“我也不想啊,是咱妈说降温了,非逼着我穿上的,说是红色的起运,我要是不听,她就得一直唠叨。我原本想偷偷脱了再来找你,可是我一进屋你就醒了,结果你又来亲我,我就没忍住。”
陈树瑜本来兴致被那条大红秋裤给打扰了就很愤怒,听程衍这么一说就更愤怒了,“程衍你什么意思?合着今天还是我的错了?”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无理取闹,但是那条大红秋裤更莫名其妙,他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行了,天也不早了,你赶紧洗洗睡吧。”
程衍一声儿没吱,把身上的大红秋裤脱下来塞到衣柜的旮旯里,默默的去洗澡了。
陈树瑜躺在床上,心里郁闷极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掰正程衍的审美观,已经略有成效,但是今天一看,他这些年的努力算是要废了,照这种情况下去,程衍距离他心中地中海,啤酒肚的小老头形象已经不远了。
但是两个人当晚还是做了,因为程衍洗完澡上了床就开始撩拨陈树瑜,两个人那么长时间没做,陈树瑜也是憋得慌,所以半推半就的就同意了。
当然,要是就这一件事,陈树瑜也不至于和唐宋说。
他们两个在辽城没呆上几天就回锦绣了,因为快年根了,公司事情多了起来,程爸程妈又决定今年要带着孩子们去海南过年。程衍是肯定走不开的,因为公司越到年根事情越多,程衍不去,陈树瑜也不忍心让他自己过年,所以陈树瑜也不准备去。
就这样,程爸程妈和瞿东带着孩子们去海南过年去了,留下他们两个在锦绣过年。
除夕那天晚上,两个人吃过了年夜饭,给在海南的程爸程妈拜了年,程衍就推着陈树瑜往卧室走,理由是好不容易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而且这一炮可是从今年打到明年的跨年炮。陈树瑜一听也兴奋起来,两个人急忙回到卧室,程衍还坏心眼的打开了电视,非要听倒计时,陈树瑜被他说得有点害羞,但是身下的小小陈明显更兴奋了。
电视里主持人还在说着每年都说的套话,卧室里的大床上陈树瑜两条腿被程衍扛在肩上,被顶得嗯嗯啊啊的叫,手也不老实的在程衍身上胡乱摸着。
但是摸着摸着,陈树瑜就发觉有点不对劲,平时那平坦坚硬的腹肌呢?这怎么一摸软软的,还能用手捏起来了呢?
陈树瑜越摸越觉得不对,一下子把身上的程衍给推到了一边,程衍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陈树瑜直接骑到程衍身上,对着他的腹肌看了半天,原来六块轮廓分明的腹肌已然变成了一块。
程衍看见陈树瑜的动作,不禁坏笑道:“今天想在上面?”说完就想起来去亲陈树瑜。
结果陈树瑜一把把他推开,正色道:“程衍,你看你的肚子。”
程衍随着陈树瑜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上身半起的时候,原本平坦的腹部凸了出来,陈树瑜还用手指戳了戳,软软的。
陈树瑜发现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屁股下面原本坚|挺的小小程变软了,而程衍摊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无可恋。陈树瑜一下子就后悔了,他自己还不上不下的在那挺着呢,程衍这边不干活了。
他连忙凑过去亲程衍,身下也没闲着,总算是让小小程重新兴奋起来了。但是当天晚上的夜生活也是不怎么和谐,程衍草草了事之后就躺在一边闷闷不乐,无论陈树瑜怎么暗示明示,程衍就是一直不动了。
从那以后程衍就变得怪怪的,原本他对床事是最积极的,但是自那以后除非陈树瑜憋得受不了了主动撩拨他,他再也没有主动提过,而且就算是陈树瑜主动,他也是敷衍了事,还不让陈树瑜开灯,不让陈树瑜碰他,气得陈树瑜宁愿自己憋着偷偷解决也不想找他。
更怪的是过完了年,程爸程妈从海南回来之后程衍居然提出要搬出去住,理由他没有明说,但是他含含糊糊的态度让程爸程妈以为他们两个是因为在老人面前不好意思亲热,两位老人连忙让他们两个搬出去了,并且还表示孩子们可以留下,他们会照顾好孩子的。孩子们也大了,知道自己爸爸和长腿叔叔那点事,挥挥小手表示让他们尽情的去过性福的生活吧,他们可以照顾爷爷奶奶。
陈树瑜原本是不想搬的,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需要照顾的,但是程衍那几天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也想弄清原因,就这样,两个人从程爸程妈那儿搬了出来。
但陈树瑜没有料到的是搬出来之后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转好,反而愈演愈烈。
第39章 番外 捉奸 中
原本住在程爸程妈那儿的时候程衍还按时下班回家,没想到等搬了出来他居然不回家了,天天推说加班,每天回家都是八点多。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忙,陈树瑜也不会乱想,试问哪个每天加班到八点多的人回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穿得板板整整,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梳到后面,身上还带着酒店的沐浴露的味道。每天回到家吃过饭就进书房,从书房回到卧室倒头就睡,连和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交公粮了。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了。
陈树瑜躺在床上支着身子,看着身边睡得打起了呼噜的程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他原以为在程爸程妈同意他们两个的事之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阻挠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但他没想到最后问题竟然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陈树瑜有些心酸的想,程衍天天这样,也不知道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人,还是和一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但是他这样光明正大,就不怕自己问他吗?还是说他巴不得自己问他,然后他就有机会把他腻了自己的事实说出来?
陈树瑜想不透。
看了一会儿程衍,陈树瑜又有点恶毒的想,程衍每次回家之前都洗澡,肯定是在外面做过什么,他这么频繁也不怕精尽人亡。
但转念一想,程衍宁愿天天在外面和别人鬼混也不愿意碰自己一下,这难道不是自己的悲哀?
陈树瑜不是没想过翻程衍手机看看,他从来没有翻过程衍的手机,之前是不想,觉得那是程衍的隐私,现在是不敢,他怕真的翻出一个或者几个和程衍甜言蜜语的人来。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来得不容易,因为吃过苦,所以会比旁人更加珍惜现有的生活。他生怕自己把事情挑明之后,程衍就不再这么光明正大的藏着,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们两个人玩完了,所以他宁愿当只鸵鸟。
周三那天程妈妈打电话来问他们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顿饭,一家人好久没有见面了,她有点想他们,孩子们也想他们了。
挂了电话,陈树瑜对着面前的空桌子发了会儿呆,拿起手机给程衍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那边程衍气喘吁吁的问他打电话做什么。
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多,程衍应该在公司的办公室工作,做什么会喘的那么厉害?
陈树瑜强忍着心酸问他晚上能不能早点下班,两个人一起回家里吃顿饭。
程衍答应了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树瑜看着手机结束通话的界面,这通电话用了二十三秒,他们两个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晚上程衍吃过饭就去书房,等从书房回来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看着他的脸发呆发到半夜。等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程衍又已经上班去了,只留下了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饭。
开始的时候程衍还和他一起吃午饭,他中午的时候回家把饭做好带到店里,程衍中午下班的时候就来店里,他们两个一起吃。但是不知道是他脸色不好看,还是程衍已经不想再和他花费时间了,到了后来两个人连午饭也不一起吃了。程衍推说公司事多,让他往后就自己在家吃,不用管他。陈树瑜曾主动要给程衍往公司送饭,但是被他给拒绝了,陈树瑜气得把自己买好的饭盒给砸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程衍真的提前回来了,他们两个一起回到了程妈那儿。
饭桌上程衍一如既往的体贴,一边和程爸聊公司的事一边给陈树瑜和孩子们夹菜,聊完了公司的事又问了两位老人和孩子们的近况,堪称是好儿子,好爸爸的典范。
可惜却不再是一位好丈夫,陈树瑜心想。
他强颜欢笑的撑过了这顿晚饭,晚上八点多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两位老人和孩子们,他们两个人回了自己的家。
路上陈树瑜问程衍为什么要搬出来,老人们年龄越大越需要人在身边照顾,孩子们也需要人照顾。
程衍支吾的说了一句,不方便。
陈树瑜心里的愤怒要达到了极点,他想问怎么不方便?是不方便我们两个生活,还是不方便你出去找人?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敢。
程衍可能是看出了陈树瑜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伸手想摸摸陈树瑜的额头却被他一下子给打开了。
陈树瑜打开程衍的手之后心里也有点后悔,他刚才的反应过激了,可他又拉不下脸道歉,只好把脸扭到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在那之后程衍也没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开车,到了家就进了书房。陈树瑜洗完了澡在床上等他,想和他说句对不起,但是他一直等到自己睡着了,也没看到程衍回床上,等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程衍就已经上班走了。
当天上午程衍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说是要去外地出差,大约要去一个星期,他现在回家收拾一下就直接走。
陈树瑜不知道程衍是真的出差,还是想找个借口出去会几天情人。
后来他想等程衍回来就和他摊牌,他再也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糊弄自己了,不过是一个男人,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又有谁真的就离不开谁呢?
但是等程衍回来之后陈树瑜觉得自己又开不了口了,那些天程衍正在忙一个项目,没日没夜的忙,身上的酒店沐浴露的味儿也没有了。陈树瑜又想自己还是等他忙完再说吧,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不想程衍因为自己分心然后工作上再出什么岔子。
结果他一时心软,等程衍忙过了那阵子,又故态复萌。
陈树瑜闻着程衍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但是他也不想没有证据就把这件事捅破,正如老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证据万一程衍死不承认怎么办。
昨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陈树瑜给程衍打电话问他晚上还加不加班,程衍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会儿,说还要加班。
挂了电话,陈树瑜和店里的服务员借了一件外套穿上,又找了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全副武装之后他提前下了班,去了程衍公司。
但是他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对面的一家麦当劳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随便点了点东西,他中午没有吃饭,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他却一点想法都没有。
五点半多的时候,程衍出来了,他穿着陈树瑜给他买的那件灰色的大衣,身材挺拔,好认得很。
程衍平时都是六点多一点的时候下班,然后去接陈树瑜,两个人再一起回家,但自从两个人从程爸程妈那儿搬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一起回家了。店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事,胆大的店员还开陈树瑜玩笑,说老板娘最近嚣张了,都不来接老板下班了。陈树瑜面上和他们说笑,其实心里难受得不行。
五点多出来,程衍提前下班要干什么?
陈树瑜看程衍要开车走,他急忙从麦当劳里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紧跟着他。出租车跟着程衍走了半个小时,跟他到了一家会所。
陈树瑜看程衍停了车,连忙付了车钱,下车继续跟着程衍,但是那家会所是会员制的,他进不去,结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衍进去,自己却只能在外面站着。
他在外面站了快一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三月份的锦绣还很冷,他就穿了一件夹棉的外套,冷风吹得他都快站不住了。
门童可能是看陈树瑜站在那儿有点可怜,主动过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陈树瑜哆嗦的问了那门童几句话,然后走了。
程衍去那家会所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下午去的时间不定,有时早,有时晚,但是每次肯定是七点多的时候出来。
那门童说那家会所在锦绣是很有名的,门槛高,里面还干净,设施齐全。他后面还说了什么,陈树瑜没有听清,他心里已经乱得不行了,一般这种地方都是表面光鲜干净,其实内里都不知道有多乱。
他和程衍这次可能是真的要完了。
听陈树瑜说完,唐宋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不相信程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听你说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一会儿他决定放弃,转问道:“但是你不觉得他这件事做的太明显了吗?按理说男人在外面偷吃都应该做得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林放以前在外面乱来,他那是瞒了我半年多我才知道的。”
陈树瑜木然的看着面前的空杯子,“人和人哪有一样的,我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是事实就是这一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去那儿,每天在那儿呆三五个小时,他总不至于是去那儿干坐着吧。而且你说的这种情况大多都是正常夫妻,我和程衍这种算什么呀,在法律上连非法同居都算不上。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那也只有我离开的份儿,我们俩连个判断对错的地儿都没有。”
唐宋被他说得心酸,“那你问过他吗?两个人直接的沟通总好过你自己在这儿瞎猜吧,万一你猜错了呢。”
陈树瑜小声道:“我不敢。”
唐宋不禁骂道:“你平时的能耐都哪儿去了?就一句话的事,怎么就不敢了?”
陈树瑜低着头,沉默了半天,道:“我不像你,当初知道林放的事之后直接就大嘴巴抽他,然后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我不敢这样,我怕我问了,他就直接告诉我他外面有人了,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唐宋怒道:“什么怎么办啊,他要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你就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回临阳,你又不是自己养不起孩子得靠着他养。”
他说完顿了一会儿,犹豫道:“你,你要是觉得我还可信,那这件事你听我的,我陪你去找他,他要是真的有了小三,你就上去大嘴巴抽他,然后带着孩子回临阳,咱俩之前过得也挺好的。但是他要是没有,你们两个就把话说开,这中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唐宋说完陈树瑜的眼圈儿就红了,“唐宋,谢谢你。我开始没想和你说这件事,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来,这事听起来挺操蛋的,说出来也不好听,但是我心里实在是乱的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
唐宋看他这样心里也难受,“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当初林放出那件事的时候我是大嘴巴抽他了,但没人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是没有人帮我,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但是你不一样,你现在有我呢。”
陈树瑜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今天能陪我吗?我想把他找出来谈谈,但是我自己有点怕。”
唐宋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慨叹,爱情这个东西真是操蛋,曾经天不怕地不怕,为他加油鼓劲的陈树瑜如今竟然对他说出了“怕”这个字,这样的陈树瑜有点陌生,但也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