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粤微微敛眉,助理这个职业太贴近上司的私生活了,他可不乐意有哪个男子借用这个位置觊觎他的人,不过他也知道昝三邻的用意,邱家势力勾心斗角实在防不胜防,找一个自己亲信处理私事,比用邱家训练出来的人安全许多。
尤其是看到了小东手腕上被洗过的刺青之后,再无挑剔。
邱粤勉强接纳了小东的存在,殊不知小东是有苦难言,他师承陈邦,好不容易学会了摄影技巧,师徒两人攒了一笔钱,把影楼盘了下来,可是科技的快速发展冲击了摄影行业,手机的拍照功能不断推陈出新,影楼除了婚嫁生意,就没什么单可接了。生意不景气,这两年更是入不敷出,欠下了一笔债款,偏偏陈邦又率性而为,竟然跑去了可与天堂媲美的城市采景之后也不回来了,眼看理想中的影楼就要保不住了,昝三邻却寻了上门。
一年20万的薪酬,小东为了保存那坐影楼,就这样签了卖身契,给昝三邻打工了。
小东上班之后,青穰村那边的糊涂账果然被管理得井井有条了,这表现在工人管理制度上,豆腐婶的孙女媛媛今夏初中毕业,据说要去某所中专读幼师,暑假一开始,便呼朋引伴的来花圃打暑假工,工资还跟长工一样多,小东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走了“童工”,也把聘请“童工”的管理人辞退,顺便把闹事的“童工”妈妈也一并辞退,态度强硬,手腕娴熟,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越级求情。
邱粤这才对小东另眼相看,缠着昝三邻问哪儿挖来的人才,硬是把昝三邻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才罢休。
当然,小东私底下也会在昝三邻耳边念叨:“什么乱七八糟的烂事,一年才20万的工资,我也太亏了吧!”埋怨归埋怨,该出手时依旧没有一点的心慈手软。
之后昝三邻又接到了欧家宝这位新孕妈妈的电话,诘问他怎么到了h市不告诉她,又不去找她,还闹失踪,害她一个有孕之妇担心得寝食不安,诸如此类的话,昝三邻连连致歉,承诺第二天一定去陪她。
白英的家里,昝三邻看到了圆润了好几圈的欧家宝,实在跟“寝食不安”扯不上一点儿的关系,只是她怀得很辛苦,肚皮挺得几乎将她壮观的胸部淹没了,大夏天的,家里开着空调,欧家宝的额上还渗出一层薄汗。
欧家宝诘骂了昝三邻几句,又责备带来了这么多礼品,尔后才兴高采烈地邀请昝三邻做宝宝的干爹,昝三邻觉得新奇,一口应允了,根据自己的经验嘱咐起她的注意事项。
欧家宝疑惑地看着他:“你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
昝三邻揉了揉鼻子,讪讪地道:“网上看的。”
欧家宝看着那边正跟白英“密谋”的邱粤,低声问道:“你老公这样的家世,你以后要怎么办?领养一个吗?”
昝三邻一阵感动,又莫名的一阵悲凉,同样知道自己选了一个男的,欧家宝会关心他今后的生活,昝一清则冷冷淡淡,连电话联络,也是昝三邻打给他的。
“再说吧,我们还年轻。”昝三邻只能这么说,他担心把邱正陵跟小正彦带到欧家宝的跟前,她会翻翻眼珠儿直接晕过去。
或许是白天念过昝一清了,晚上昝三邻竟然接到了昝一清打来的电话!
彼时已经很晚了,闹了一天的邱正陵已经摊开了四肢睡得昏天暗地,小正彦不知吃了什么闹着肚子,看了医生也打了针,症状还是没缓和,穿着纸尿片别别扭扭的就是睡不了觉。
昝三邻正在给小儿子讲睡前的童话故事,电话铃声便响起了,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大哥”的称呼,他怔愣了一下,以为看花了眼。
接过那本童话故事的邱粤见昝三邻发着呆没有接听,随口问:“谁啊?”
“我……我大哥……”昝三邻如梦初醒,激动地接起了电话。
邱粤拧了拧眉,见昝三邻拿着电话去了阳台,不知是担心吵醒了大儿子,还是不想被他干扰。
“哥……”太久没有与昝一清联系,今天还曾怨念他没有关心自己,昝三邻眼眶润润的,声音涩涩的带了点哭腔。
“怎么还跟长不大似的?”昝一清轻笑着,昭示着愉悦的心情。
他当然愉悦了,下周他的婚宴就要在平县举办了,这一通电话无非是让昝三邻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昝三邻由衷的替他高兴,昝家六兄妹都吃过苦,昝一清尤甚,很小就外出拼搏,做过很多低贱的苦力,如今不仅事业有成,还抱得美人归,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189章
“不行!”当昝三邻提出要去参加昝一清的婚宴时,邱粤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态度极其坚决,这也难怪,昝一清的农家乐是与赵嘉楷合股,他结婚,赵嘉楷必定会出席,或许便是他怂恿昝一清叫昝三邻来家参加婚宴前,就已经部署安排了一切,以诡计俘虏昝三邻的手段,赵嘉楷又不是没做过。
两人相处多年,对的邱粤,昝三邻已有了应对的方法,连续两晚用极尽的缠绵将邱粤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这已经是第三晚了……
泄过一次之后,邱粤的身心依旧没有得到满足,逼着怀中人舔伺尚未餍足的婪兽,昝三邻不是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但每每都有衣物被褥蒙盖了头,鸵鸟一样的心态做着没羞没臊的事儿,可这一次必须要当着他的面吞吐那跟擎天之柱,不管他怎么哀求伏乞也没有用,邱粤铁了心,不退让分毫,昝三邻只得委委屈屈的背着壁灯,闭着眼睛,滚烫着双颊,张着唇,努力取悦着邱粤。
邱粤微微仰起脸,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句低吼的呻吟,一双充满情欲的大手摩挲着昝三邻满是汗渍的脊背,昏暗的壁灯下,这具坚韧的身体呈现出了完美的比例,从肩至臀的那道曲线染了一层性欲的色泽,正散发致命的诱惑,邱粤呼吸再次急促,被昝三邻口舌伺奉着的婪兽再一次的血脉贲张起来。
这个尺寸已经没办法再吞吐了,昝三邻鼻翼里全是檀腥的气味,呼吸渐渐粗重,他想吐出口,偏偏后脑勺被邱粤压制着,他只能继续吞吐,感觉到那只在身上作怪的手已经落在臀瓣上,再滑落泥泞不堪的花泽里,浅出深入了几番之后,昝三邻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即将高潮的身子敏感无比,耳旁又是那人的污言秽语,若是平时,他一定又恼又气,可这个时候,在邱粤的言语与指腹的刺激之下,他不可避免的滋长了更多的欲念。
“瞧瞧,又湿了……”邱粤低笑着,故意将沾了黏汁的手指晃到昝三邻的跟前。
“呜……”最后一个迷糊的音节被淫靡之音覆盖,含着巨物的昝三邻只能继续翕阖着眼睛,做自己的鸵鸟,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浑身缀满了情欲的粉嫩色泽,被亵弄的地方粘着浓渍污秽,那眉、那鼻、那唇尽显荡漾的春情,发丝黏在满是汗渍的颈脖里,愈显淫靡奢欲,自然天成地流露出诱惑的气息,只是当事人丝毫不察罢了。
邱粤喘着粗气,额上的青筋隐现,热汗从精壮的胸膛滑了下来,但觉腹下被伺奉着的物事高高的翘起,叫嚣着要寻找合适的渠道得到舒缓,只想将肿胀的巨硕取代手指的位置,发狠似的要把这个人的身体注满属于自己的□□。
多年的床笫缠绵中,昝三邻一直处于享受的一方,只是某些时候需要表达对邱粤的“诚意”,才会主动伺奉,每每这个时候,邱粤便会连本带利的索还所有的利息,像此刻一样。
那些轻易不肯做的,不愿说的,全在情欲失控时被迫宣之于口,做出放浪形骸的孟浪之事,直至意识回笼后,昝三邻才会浑身发烫,羞愧无比,把头藏在枕头底下,恨不得再也不要见人的好。
第四日,邱粤终于松了口,还提议昝三邻买些金饰做赠礼,送给即将过门的大嫂做贺礼。
昝三邻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桩婚事,什么礼数也不懂,听他如此建议,也觉得合理,便带了银行卡,抱着大儿子,坐上了邱粤的车,直奔h市的金饰行。
金饰行与摆设古董玉器的中华街相邻,十几家富丽堂皇的金店装饰得恢弘大气,柜台上的营业员男的精明女的漂亮,多年的淫浸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几乎可以透过衣物看清顾客们的钱包里的数量,寻常人走进来也要掂量掂量钱包够不够厚。
由于是暑假,婚嫁不像年前那么集中,一些金店门可罗雀,一些则只有寥寥几人,而买者又只有十分之一,这也难怪,富裕之家想要买金,大多选择去香港或者国外,自己佩戴或者赠送别人赚取人情也显得体面,毕竟天朝的商人是出了名的狡猾,金银参假的事又多有报道,谁愿意花大钱买假货?
当然了,金器的广告层出不穷,受了广告影响,出入店铺的人也有小龄化的趋向,一条细小的项链不过一两千,更便宜的也有,买来博得女朋友的一笑,使得男生们趋之若鹜,昝三邻一家三口到来时,偌大的金店就只有两个初中生模样的情侣在埋头挑选款式。
一男一女营业员见了这三口之家的衣着,心里一动,知道生意到了,赶忙迎了上来,女的巧笑盼兮地询问需要什么金属,男的则手脚勤快地端来了温水,连邱正陵也有一杯。
“爸爸!”小家伙率先被一只金灿灿的小金猪吸引,一双眼珠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家里的那只储钱金猪,只是体积小了许多,看着更加的玲珑精巧,当即指着金猪叫道,“猪猪,猪猪!我要猪猪!”
昝三邻知道他三分钟热度,哄道:“你别闹,它不能存钱。”
小家伙扁着嘴,邱粤揉了揉他的发顶,叫人把柜台上标价不菲的小金猪取了过来,递给大儿子玩赏。
“喂!”昝三邻拧着眉低声抗议,“你别娇惯他!”
“又不是买不起,”邱粤在物质上从来不吝啬,对自己在乎的人尤甚,“看腻了,玩够了,就不会再惦记,有益无害。”他自己便是这样,小时候玩的金玉太多,金钱对他而言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判决,他的儿子也将如此。
更何况儿子只是觉得金猪好看,而不是喜爱它的价值,为什么非要限制他的探索欲?
邱正陵拿到了小金猪爱不释手,又捏又摸又攥,喜欢得不得了。昝三邻唯恐他会咬一口宣誓主权,眼睛不敢离开他太久,而比他更紧张的则是那个精明的男营业员,就怕小孩搓走了一层金片之后又不要了,他还不被老板炒鱿鱼啊?
女营业员巧舌如簧,给邱昝两人拿出了几个款式的龙凤镯,说什么龙凤镯对新人的寓意好,有龙凤呈祥、情比金坚的祝福,昝三邻眼花缭乱,随意指了三款,邱粤却不满意花纹,又看了好几款,才确定了其中三款。
女营业员心下激动,见两个男子出手大方,长得又英俊无比,不知不觉竟有点心动,笑靥如花地取出牡丹项链、莲花项链这种具有天朝传统因素象征的装饰,极力称赞每一条项链的工艺水准如何的高超,每一处繁复精美的花瓣又是怎样的匠心独具,花瓣层层叠叠次第绽放,极尽工细,昭显拥有者不凡的富贵与品位。
昝三邻比较喜欢莲花,尤其是现在,沉鱼湖畔上的芙蕖也逐一盛开,空气里仿佛还能嗅到那股清香的气味,可是做成的装饰品,偏偏是牡丹这种花中之王的花卉更显韵味,昝三邻一时难以抉择,把目光落在邱粤的身上,这是问他意见了。
“两样都买了吧……”邱粤随意地道,瞟向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
“这也太铺张了吧……”昝三邻摇头,如果他细心一点,一点会发现邱粤举止上的端倪,但此刻的他有点头晕目眩,项链的花纹这么大,买两条怎么佩带?想着他未来大嫂挂着两条沉甸甸的项链出现在宴席上,别提多庸俗了!
思量间,又有别的营业员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需要什么帮忙吗?”
一个女中音操着不地道的普通话大声道:“有镯子吗?结婚戴的!我女儿快要结婚了!”
“有的,有的!”营业员赶忙回答,心里雀跃,像这么财大气粗的人多来几拨才好呢!
邱正陵把握着小金猪突然从手里滚落下去,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响声,男营业员喊出的“小心”两字已经迟了,双目圆睁,想要发火,又怕赶走生意,一张脸又青又红,精彩至极。
邱粤附身去捡,昝三邻已经皱着眉,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家伙早已学会了闯了祸就要真诚道歉的招数,在昝三邻面前屡试不爽,于是垮下一张小脸,欲哭不哭地道:“爸爸,对不对。”
昝三邻果然心软,正要哄高兴儿子,一向宽宏大量的邱粤却发了难,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沉着脸道:“笨手笨脚的,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小家伙第一次收到邱粤的批评,心里难受,扁着的嘴巴颤抖了几下,眼眶里瞬间注满了雾气,他张了张嘴,运足了元气,突然“哇”地一声,响如洪钟的音量划破了空旷的空间,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身上。
昝三邻错愕莫名,慌乱地抱住泪珠儿决堤的小家伙,一边安抚儿子悲伤的情绪,一边怒瞪邱粤,不过是这么小的事儿也值得他发火!
“爸爸,坏人!”得到护佑的邱正陵瞬间哭得更响亮,一边哭啼一边伸手去打邱粤,“呜呜呜……爸爸,坏人!”
那位男营业员心下一提,多年看的警匪影视大片纷纷闪过脑海,戒备地护着柜台上的金饰,那些犯罪分子就是制造混乱趁机调换了金饰,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男营业员的预测很准,那边气势汹汹的走来一个男人,提拳狠狠地砸到邱粤的脸上,那人出手如电,丝毫没有留情之意,邱粤一个不防,应拳摔倒玻璃柜里,那人依旧不解恨,骂了一句粗话:“我要杀了你!”又一拳狠狠砸下,这一次邱粤有了应对,闪躲了开去,那人的拳头挥在玻璃柜柜上,只听“咔哒”一声,脆玻璃面发出脆弱的悲鸣声,于是感应警报声毫无预警地响彻起来。
警报声令在场所有人都神色大变,受了惊吓的女营业员也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声,闻警报声赶来的保安制止声,还有邱正陵哭得稀里哗啦的吼叫声,一时充斥了整个金店。
昝三邻呆怔了片刻,惊诧惶急中高声叫道:“哥,住手,住手!”
“一清!”一个女声与此同时响起,与昝一清同来的女郎也从惊愕中清醒了过来,也上来阻拦暴力事件,可惜她的分量太微不足道,昝一清素来没有太把她当一回事,倒是昝三邻,他越是出声阻拦,昝一清出手更狠,邱粤吃过亏之后,也开始应对起来,不过都是以闪躲为主,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大舅子,他哪敢真得罪?
昝一清铁青着脸,指着邱粤骂道:“你个畜生!你竟然敢……敢……”他被丈母娘押解来给老婆挑选金器,还非要到h市最大的店铺购买不可,老人家爱显摆,想拿着金器的logo回去给亲朋好友看看,长一下脸面,哪儿知道世界这么小,他们也来这里挑选金器,一个几乎跟邱粤长得一样的小孩叫他做爸爸,偏偏昝三邻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怒火瞬间将昝一清的理智全部燃烧殆尽,觉得就算把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打残了,也不能消除心头的怒意。
昝三邻抱着邱正陵上前阻拦昝一清的发难,被愤怒的昝一清推开,父子俩重心不稳,跄跄踉踉的倒退了几步,脊背柜台烙了一下,疼得他冷汗直淌,不过也因为柜台的阻力,他不至于摔到在地。
邱粤皱着眉,想要过去查看昝三邻是否被伤着了,偏偏昝一清发了狠要把他致以死地,顺手抄起一块玻璃就要刺他,邱粤吃了一惊,情况有点失控,他不敢掉以轻心,欺身擒住昝一清的手腕,将他手里凶器拍落,两人在各自爱人的惊呼中又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斗了几个回合,警察也火速赶到。
金店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当事人被警察分开了审问,旁观者也录着口供,金店老板火急火燎赶赴现场,才发现有一张熟面孔,他认识邱粤,当邱粤还是高中生时,他还出席过他的生日派对呢!
“误会,误会!”金店老板赶忙做起了和事老,不管谁是谁非,也不能把邱粤弄进局子啊,他可不想摊上大事!
于是在双方亲人的协调下,又有金店老板不立案的请求,警察训诫打架斗殴的两人几句话,才结案离去。
“跟我回去!”最后的缠斗中,昝一清也吃了亏,嘴角破了,挂着一条血丝,害怕得啜泣的未婚妻要给他擦拭伤口,给他一把甩开,拉着昝三邻的手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