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完本[穿越古耽]—— by:老烟圈照吹

作者:老烟圈照吹  录入:02-23

说起何必亭,不得不提他这人的小肚鸡肠。
原本以为跟着梁子俊三人定能挣大钱,没成想一单买卖走下来,三个月也不过换个二百两小钱。
就这么点油水,都不够他吃几次馆子的,况且搭人情走关系可全是自己出的本钱,就算这条线可以持续来钱,也架不住何必亭总想着一夜暴富。
心里愈加不平衡时,就表现在赴宴吃酒上,次次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三人的不屑计较,他还当成是自知理亏,更加肆意吆喝起来。
何必亭自觉出了大力,对于三人的阿谀奉承那是充耳不闻,即便吃的再多,也是欲壑难填。偶然间在茶楼结实一位京城贵人,立马将他奉为上宾,还将心下的郁闷道与他听。
那人也算是心思剔透,经商有道。两句话便点明这是笔赔钱买卖,得利者除了李守财外,其他三人都算输家,直言他这是为人做了嫁衣。
何必亭本就惯于计较,立马将他引为知己,鞍前马后的带他逛遍繁华地带,又出谋划策为其引荐富绅,刺探坊间生意。
知晓这位京城贵人做的也是布坊生意,何必亭立马将主意打到梁记头上。县城谁人不晓梁记生意红火?能出其右的布坊除了省城,乃至外县都无法与其抗衡。
这位贵人正是听闻青平县有个出彩的梁记布坊,这才不远千里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图的也不过是收敛人才,为京里生意添重加码。
可坊间规矩甚大,手艺人多被东家抓在手里,轻易不会放任流失。除了签契外,还有死契、活契之分。
死契不必说,到死都不能将手艺外露,活契也需按照布坊规矩守口如瓶,并不得私下换工。除了普通劳契,想要挖人那就是痴心妄想,更何况签订普通契约的绣娘也多是无才之辈,大多都是年限一满,求着布坊续签的普通妇人。
当然,还有一种人是在这三种行列之外,那就是身怀绝技,或是家世显赫的妇道人家。
何必亭下了一番狠工,才探听到梁记当真有一位没签过死契、也不受活契约束的绣娘。尤其这位绣娘既不是家事显赫之人,也不是手艺平平之辈,对于周瑾来说,这种人才正是他求之必得的人。
待打听清楚后,何必亭却犹豫起来,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此人乃为梁子俊妻妹。
周瑾本就急于挖人,立刻微眯着眼睛与他详解一番,最后二人一合计,即不能以利诱之亦不能用势强逼,想来除了刻意设计外再无他法。
何必亭本就是见财起意之辈,周瑾只需稍加利益诱惑,不需三刻便点头应允。
因故设计,何必亭本欲调戏陈碧,再由周瑾出面救美,一举夺得佳人芳心后,再稍加算计必能威逼利诱她反出家门。
没成想梁子俊当日竟然恰巧经过,还当众扫了他的脸面,何必亭灰溜溜遁走,气愤难平却也不敢公然和梁子俊翻脸。
周瑾与梁子俊茶楼相聚,待人走后才轻珉芳茶,心道好个梁三爷,若非碍于此行目的,他倒真想与此人借故攀上点交情。那傻子不知梁记就是梁三爷的产业,经营布坊的行家又岂会分辨不出?
起身出了茶楼前往烟花柳巷,推开包厢便皱眉轻斥“怎选这么个地方?”
“嘿嘿……周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梁三爷最是不屑此地,你我于此地商谈再稳妥不过”何必亭仰头喝干花酒,揽着身旁女子调笑。
周瑾挥退屋内几名歌妓,坐下来商谈正事。
他此行正为手艺上等的绣娘而来,途遇省城听闻青平县养了一群手艺精湛的绣娘,便想要挖几个回京。
京城布坊凡几,服饰式样更是日新月异,若无手艺上等的绣娘做工,不出三月铺子就得被挤出坊间。而他所经营的周记布坊正处于根基薄弱,苦于无工可用的阶段,若非跟官坊有些交情,怕是一早就得撑不下去。
他原也是的公子哥,因进考无望便想着做些买卖养家糊口,不想京城的水太深,等铺子支起来才知艰难。
派人好生打听了一番,才亲自动身前往这穷乡僻壤的弹丸之地,一到地界便勾搭上县太爷的外甥,得知梁记布坊大半签过死契,不得已才将目标瞄上梁三爷的妻妹。
何必亭脑子不装事,周瑾却是见多识广,打眼便瞧出梁记就是梁三爷的产业,但他本不欲生事,便没将这事告诉何必亭,原道挖了人就走,此番倒是不好明目张胆的得罪梁三爷。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且不说那梁三爷名声太过响亮,只凭他新晋举人的身份就不好下手,再加上今日一番敲打,只得熄了原定心思另做打算。
何必亭与周瑾不欢而散后,本就因花大钱赚小钱心气难平,此次更是暗怪梁子俊搅了他的好事,一气之下便想着卡他们一次,逼着梁子俊上门赔罪,也好找回场子,顺便再狠宰这小子一顿。
快马去信给老家知会过,何必亭便悠哉的等着肥羊上门。
结果肥羊没来,倒是等来舅爷的盘问,据说半月前在边关查获一起夹带案,犯事的正是廖记人马,因着有何必亭参与,官差没敢上报,而是将马车等一应人悉数扣下,私下通报给了何知县。
何必亭得知也被唬了一跳,怎好端端的竟扯出走私案?难不成是老家哪个混蛋跟他过不去,故意栽赃陷害使的下作手段?
何必亭当即跪地痛哭,再三保证不曾参与其中。何知县踱步皱眉许久,方才开窍顿悟,眉开眼笑的扶起外甥,细细盘问起来。
当得知外甥确实不知所运何物时,何知县立马唬着脸假意训诫一番,又嘱他万不可与人说道,只当是误受贼人所托才帮着引荐而已。
何必亭惶惶不安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真当舅爷是怕他惹上官司才让他避嫌,后来听闻梁子俊同廖凡志均被收监后,才暗道好险。
若非舅爷点明,想必他此刻依旧被蒙在鼓里,心里不知将梁子俊他们骂了多少遍,保不齐这三人私下挣得盆满钵满,却只肯分他些许甜头,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活该!
敢撇下爷吃独食?活该撑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何必亭得舅爷吩咐不宜外出,但他多的是人手暗中使坏。梁子俊和廖凡志没少在狱中受狱卒欺凌,梁子俊尚好,终归是使了银子照拂,廖凡志就倒霉了,一日一餐顿顿发霉的馒头配浑水,还要每隔一个时辰遭遇皮鞭辱骂。
本就受了刑,再被三五不时的刁难,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更何况一向娇生惯养的廖凡志了。不出三天人就瘦的脱了形,伤口恶化于当夜就发了高烧。
若非狱卒怕闹出人命被县太爷怪罪,估计等不到陈青探监,廖凡志就得一命呜呼。
这三天来,梁家用尽了手段也没能将梁子俊捞出狱。何知县不仅一改贪财本色,拒银子于门外,还将廖记钱庄的银子都转移至县衙后院暂管。
陈青不敢耽误时间,早于三日前就派了镖爷假扮路匪骚扰衙役回程路线,又趁夜启程怀揣信物赶往省城。
即便日夜兼程,来往京城也需耗费四天光景,一等押解赃物的人马回返,到时说什么都嫌晚了。
这次去求刘魏之,陈青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不敢说一定能请动那位刺史大人,但此刻哪怕机会渺茫,他也想试上一试。
只要能拖到年节,不愁寻不到机会翻案,怕就怕何知县赶着年前结案,到时等尘埃落定,那一切都为时已晚。
刘魏之听闻有故人上门,还奇怪了一番,当看到信物时方才失笑,欣然自得的等待故友进门。
待认出眼前身材发福的青年时,刘魏之犹如误吞硬物一般嘴唇开合半晌,才艰难的找回声音招呼他落座。
这人合该是个胖大伟岸的爷们,怎就会是个小哥?
陈青难掩尴尬的暗咳一声,避过刘魏之大咧咧的刺探目光?5 舴谴淌反笕斯诿飨缘谋砺毒桑虑嘁膊换嵴獍悴蛔栽凇?br /> “灾年还能养的这般富态,想来梁家日子过得定当不错”刘魏之一语双关的说道。
“咳~那个我刚生过娃,还没瘦下来”陈青难掩尴尬的解释到。
“呃……”刘魏之扶额,逼迫自己承认眼前这个肖似爷们的人确实是个小哥。
第149章 夏景玉
陈青等不及刘魏之适应,简单寒暄几句便道明来意。
刘魏之心下怪异的说服自己要对妇人以礼相待,可相谈片刻,仍是神情恍惚拿不准分寸。
陈青显然与一般小哥不同,即便他已嫁做人妇,也生过了娃儿,可言谈间依旧举止大方毫不拖泥带水,尽显爷们风姿,若用对待妇人的方式显然不妥,可平辈论交又于理不合。
他到底该用何种方式对待这位奇特的小哥?
打小被各种规矩束缚的刘魏之,暗皱眉头深思片刻仍不得解,暗恼的一拍桌子说道“罢了,左右无人,你我便省却那些虚礼,即有事相求,但讲无妨”
陈青本以为刘魏之是在怪罪他厚颜上门、不知进退,此时方知他不过是为些虚礼烦恼,暗笑一声,将刚刚讲过的话重复一遍,心里暗道——还真是个呆板迂腐的家伙!
刘魏之听闻梁子俊被冤入狱,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不予正道,求我也是无用!”
“大人误解子俊了,他虽贪财,却也取之有道,想来其中必有冤屈。何知县急功近利,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收监关押,即使有手书撤资为证仍不肯放人,若是被无辜连罪,为图官运草菅人命岂不是失职、失德?”陈青咬牙说谎,若不一口咬定梁子俊清白,想来这位过于刚正固执的刺史大人必不屑与他同流合污,更合论包庇隐瞒了。
刘魏之皱眉半晌,方才幽幽说道“若他真未参与其中,想来何知县也不敢妄下定论,你不也说押解罪证的人马尚未回返么?待证据确凿,何知县作为朝廷命官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陈青摇头叹息“怕只怕何知县急于立功,不待审问清楚便敷衍结案。刘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想来当知年前奏请与年后邀功的差异”
“非是我不想帮这个忙,而是你也瞧见了,眼下灾民流离失所,府衙却无力赈灾,吾等官员整日公务缠身,确是□□乏术,待我书信一封与你带给何知县,他看到自当会秉公处理”刘魏之暗笑摇头,他倒是有心去瞧瞧梁子俊的笑话,谁让那家伙整日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嚣张姿态呢?
陈青心下一喜,哪怕只是个口信也会让何知县忌惮,即便无法拖延时间替廖凡志筹划,也可大大增加梁子俊脱罪的机会。
远近亲疏,人往往最先考虑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推廖凡志顶缸也是迫于无奈,并非陈青冷血,为求脱罪要陷他于不义。
事有缓急,梁子俊的困局好解,廖凡志的罪名却非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出眉目的,只有慢慢筹划才有可能脱罪。若让陈青眼睁睁看着一家老小入狱,他还做不到那般自私。
谢别刘魏之前,陈青还拿出一万两银票捐赠给府衙。
刘魏之当场翻脸,气恼不已的大骂他是庸人。自己学业有成为求报效朝廷,岂会当个只知敛财的贪官?若是陈青不肯收回,他定要当场拿下治他个行贿之罪。
陈青咧嘴一笑,轻声辩解“我梁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一直默默替朝廷分担灾情,不说赶在灾前提前屯粮转借给佃户,就说这么多年来,梁家大大小小的善事举不胜数,又岂会自毁门誉贿赂朝廷命官?若大人真是爱财之人,怕是陈青脸皮再厚也不敢登这门”
刘魏之收敛脾气,再三迟疑的问道“当真?即无罪何须贿赂于我?怕是那梁子俊当真做了亏心事才对!”
陈青暗恼自己多此一举,当场收回银票冷着脸说“既然大人如此瞧低子俊,这个忙就不必帮了,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陈青若不是看大人确实担忧治下百姓,又岂会掏出大半积蓄替府衙分忧?这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来大人也不仅仅只是迂腐而已。”
陈青一番抢白,惹得刘魏之心下不快,有求于人还敢这般肆无忌惮,真不知他是胆大还是狂妄自大!可他这般言之确凿,自己难不成真是误会他了?
恩师总是教训他过于耿直,显得有些呆板固执,可这跟迂腐千差万别,又何来迂腐一说?这等大不敬当真是羞辱也。
陈青见刘魏之脸色越来越黑,缓下口气沉心静气的劝道“朝廷迟迟不派赈灾款项,光靠府衙借调粮食如何解决上万灾民的温饱?真正没粮可食的都是穷苦百姓,大户人家还不至于断炊,让他们舍出口粮救济别人那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每家捐赠些许银子,再由府衙出面筹集粮草却为可行。届时大人只要口头感谢一番,再搬个善人的美誉,想来大户人家是不惜这点银子为家门搏个美名的”
陈青一番开导,让刘魏之愁苦许久的难题豁然得解。南方之所以迟迟不肯调粮,也是碍于靖州府衙无银采买,等赈灾银子运抵靖州再转换成粮食,城外早就饿殍遍地了。
有了可解燃眉之急的办法,刘魏之也顾不得脸面,搓着手直道误会,又深深拘礼谢过提点。
陈青心下好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推让他这是有感于刘大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这才班门弄斧的欲帮衬一把,若是此举真能奏效那也是大人各方周旋的功劳,他一介小民,每日忧心柴米油盐,实在想不出高招,不敢揽这功劳。
刘魏之爽快的收下复递来的银票,非要给人立个字据,待明年也好上表朝廷,为这些国难当头不惜舍小的人家给予表彰。
陈青首次被人恭送出门,频频回首告辞,直到走出大门才听刘魏之感叹一声“下次出门还是带个飘带吧,也免得旁人误解,多添烦恼”
陈青囧,刘魏之默。
送走陈青后,刘魏之摇头兴叹“可惜这等有识之士,若是出仕必是朝廷之福!可惜,可惜了……”
惜才的刘魏之正欲跨进大门,就见远远行来一辆马车,头前三匹大马被疾落的鞭子催促狂奔,临近府衙才人立而起,堪堪停在刘魏之身侧。
敢于在省城纵马狂奔之人,除了京里权贵,刘魏之不做他想,待看清车辕上的青花标记,咱们的刘大人立马拉长个脸,恭恭敬敬的跪地俯首称臣。
马车刚一停稳,车内就跨出一只白底青靴的大脚丫子。
“人呢?”懒洋洋的语气配上稍显凌乱的发髻,普一露面就惹人生厌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刘魏之避之唯恐不及的王爷——夏景玉。
作为当朝皇帝的亲叔叔,已逝先帝的小儿子,景王那真是太后跟前的眼珠子,侄子面前的大红人。比皇帝还小五岁的小叔叔,当真是一降生就受尽后宫宠爱,外加一干侄子、侄女的爱护。
嚣张跋扈、颐指气使,这些通通都是与生俱来的权利。可景王偏偏不恃宠而骄,非要学什么前朝贤臣,不仅入朝参政,还亲下边关驻守江山。
若要以为这位景王是位礼贤下士,深谋远虑的睿臣,那你就错了。景王万般皆好,私下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可唯独一点招人恨,那就是——专门喜欢欺负老实人!
奸诈狡猾之辈通通入不得眼,偏爱寻那些老顽固,小古板的麻烦。朝野内凡是谨守教条礼仪之辈,皆被这景王气的捶胸顿足,吹胡子瞪眼。
奈何咱这位王爷辈分高,不仅歪理邪说一大堆,还得皇帝太后庇护,往往闹到御前,最终也无非是安抚几句便被驳回。
讲又讲不过,打又打不得,这无赖一般的景王当真是让朝中大臣气恼不已,皇帝三天两头接到弹劾奏折也是万分头疼,奈何这位小叔真是让人拿他没辙,即无心朝野又不肯乖乖养在府中,太后也舍不得他搬去封地,不得已只能圈养在京城四下作乱。
景王三天两头跑到辅政大臣家中做客,惹的几名老人家称病罢朝屡见不鲜。要不是碍于景王一心为国,只凭他高调革新国策之举,就能引来数名学士联名弹劾。
刘魏之作为青壮派的顽固之首,少不得要被景王修理,不是笑他言辞呆板就是请奏之事毫无新意。
更可气的是这人举着他奏请的折子看了没两眼,就哈气连天的随手丢回命人重写,还斥责什么言辞枯燥缺乏修饰,看着犯困还累眼。
天知道他措辞严谨,连恩师都挑不出错处,怎到了景王跟前就成了入不得眼的陈年滥调?
气急之下,罔顾恩师耳提面命与景王大辩半个时辰……好家伙,这家伙双眼晶亮的越辩越勇,隐隐将在朝堂上舌辩群儒的劲头全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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