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兰也看到了成雪的不对劲,不过他并不在意,眼前的八卦更加让他兴奋:“别管他,怎么会没有人开门呢?”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哎呀,你家这么大,一定是没有人听到敲门声啊!你怎么不按门铃?实在不行,你打电话也可以啊!”
郝友乾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图安静,所以夫人选择了这么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然后还大手笔地将周围所有的土地全部买了下来:“对对对,我来按门铃。”
门铃声比较响,但是却不是刺耳的叮铃铃,而是舒缓的钢琴曲。
很快,就有位满身祥和的阿姨开了门。一看到来人,她先愣住了:“先生?您怎么”不应该是没有带钥匙啊,这里可以使用指纹的啊!还抱着一大捧玫瑰花?难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郝友乾有点尴尬地望着阿姨突然开心起来的模样:“那个,我想给小苗点惊喜。”
阿姨立马开心了,赶紧让开身子:“快请进,快请进。这两位都是先生的朋友吧?请进,请进。”
她跟着这对先生夫人不少时间了,一直都很喜欢这样彼此恩爱的夫妻两。只不过,最近两个人之间气氛怪怪的,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是经常性看到夫人流泪和先生抽烟的模样。
先生和煦,夫人温柔,两个都是好孩子,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
郝友乾带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荀兰和恍恍惚惚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成雪进了门,一边介绍:“这是付阿姨,跟着我们好几年了。这里也只有付阿姨一个帮佣,其他我们都是请的钟点工。”
荀兰立马嘴甜地低头跟付阿姨打招呼,然后顺便扯了一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成雪:“付阿姨好,我们是郝先生的朋友。”
虽然荀兰人高马大的,但是,他身上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所以付阿姨还是很喜欢他的。相反,一直最受欢迎的成雪,哪怕他长得着实风度翩翩,但是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是让付阿姨将他的位置排在了荀兰后面。
她们信佛的人呐,讲究个有缘:“快请进,快请进。”
进了门,低头换了居家的棉拖后,郝友乾有点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声音低低的:“小苗呢?”
付阿姨也很配合地压低了声音:“在房间呢,正跟宝宝玩呢。”她是开明的人,年轻夫妻之间,还是需要偶尔的浪漫来调节一下的。
郝友乾抱着大捧的玫瑰花,带着壮士一去西不复返的豪情,朝着卧室,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去。
荀兰咬着食指指甲,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赶赴沙场呢!”随即望着身边差点撞到柱子的成雪,小声问道,“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连我都看出来不对劲了。”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情商和智商跟身边几个人比,都比较差。
成雪傻乎乎地张嘴:“啊?什么?”
难得看到这样的成雪,荀兰一点逗弄他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有点毛骨悚然:“你究竟怎么了啊?”
成雪随即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稍微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恢复过来:“没什么,只是有点睡眠不足。”
好吧,这样的借口,连荀兰都说服不了!
不过还好,荀兰现在有更加感兴趣的事情:“快快快,郝友乾已经进了房门了,赶紧跟进去。”说完,也不顾成雪反应,拉着他就进了房门。
于是,原本就没有说话、气氛有点怪异的小夫妻两个人,这下子更加没话说了。
荀兰就不懂了啊:“郝友乾,你不是过来追你老婆的吗?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能追到老婆了?我当年追我家老乌龟,可是足足追了一百多年呢,天天送玫瑰和爱心羹汤。现在谈恋爱,只要抱着玫瑰出现,都不需要甜言蜜语的吗?我当初挖空心思到处求人教我”
不懂就问,一向是荀兰的优点。更何况,他现在可羡慕现在的年轻人了:老婆这么好追!
郝友乾面对小苗诧异的目光,脸红得都快要滴墨水了!
成雪上前一步,在郝友乾身后推了他一把:“去吧,把你的想法告诉她!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都需要沟通。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对方又怎么知道?别等到百年之后,再后悔。”百年后,她已成一捧黄土,你再多的话,她也听不见了。
何小苗放下早就已经熟睡的孩子,从床上走了下来,穿上了脚上那双跟郝友乾一个款式的棉拖:“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面前的这个男人,纵然年龄大了,纵然样貌一般般,但是,他是真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啊!自己,也是很爱他的啊!只不过,自己不想只当他笼中养着的金丝雀。想要的,是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啊!
郝友乾望着眼前不再青涩的老婆,忍不住回忆起当初刚见到她时的模样,心里的话,也就忍不住碎碎叨叨出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在想,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青春美好的存在?于是,我也不顾自己年龄比你大好多,也不顾自己粗鄙的外在,竟然就这么直冲冲地走到了你面前,开口让你做我女朋友!”
哪怕现在,当初的小小苗诧异的模样,郝友乾都记得那般清楚,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小苗也忍不住笑了:“是的啊,我不过是跟舍友一起出门逛街而已,竟然会突然出现个老男人,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就开口让我做他女朋友!”
可不是老男人?郝友乾长得一向比较着急,而何小苗又还是个学生,站在一起,哪怕说是父女,都有人相信。
郝友乾也笑了:“后来,我经常堵你校门,买通你的同学舍友,就为了能够请你吃饭看电影。”想想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会如此青春年少一回。
何小苗笑得那般甜蜜,仿佛回到了两个人的恋爱期:“是的啊,走哪都是你,身边都是帮你说话的人。我就不懂了,你这张嘴啊,压根就不会什么甜言蜜语,那帮子小丫头们啊,还偏偏各个说你好。”真是的,那个时候啊,感觉自己身边都是他的名字和身影。
郝友乾可自负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每个提供情报的女生,我都是一个古驰或者LV的啊,下了血本了!每个在你面前帮我说话的,一句话一千块!”
何小苗摇头:“你呀,真是钱多烧的慌!”自己最后是为什么选择他的呢?
郝友乾一脸无赖和讨好:“这不是最后把你追到了吗?”看到何小苗的困惑表情,突然福至心灵,“当然,你最后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有钱,更何况,我长得还那么丑?比我有钱又比我帅还比我年轻的,多了去了!”
“那我最后为什么选择你了呢?”何小苗突然发现,好像自己还真的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郝友乾立马上前,乘何小苗困惑之际,将手中的花送了过去:“这不是因为,我鞍前马后,为奴为婢,真诚可靠嘛!”哪像那些小年轻,甜言蜜语不要钱地送,但是该泡得妞儿一个不少,该玩的游戏一场不落!
何小苗点点头:“是的啊,那个时候,我感觉,24小时身边都是你。随叫随到都不够形容你的殷勤,简直是只要我需要,哪怕不要我喊,你就自己出现了。”
郝友乾可得意了:“那是!我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私家侦探都请了三家呢!
更何况,自己能掐会算啊!当然,这点,死都不能说!
“那你今儿个,是玩的哪出?”想到结婚后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何小苗就有些没劲。
郝友乾龇牙直乐:“这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跟你回到恋爱期,重新追求你嘛!”
何小苗扑哧笑了:“胡说什么呢?都老夫老妻了,马都要离婚的人了,还追求什么?”
郝友乾态度坚决:“先声明,坚决不离婚啊!”随即,凑上前,搂住老婆,“行了啊,我任打任骂,但是,别想要我离婚啊!不是胡闹嘛,两个人又不是没有感情,离什么婚?”
提到离婚,何小苗自己其实也是不舍的。只不过,现在这样的婚姻,她真有些过不下去了。说她矫情也好,说她产后抑郁也好,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有老公跟没有老公一样的生活了。
郝友乾也挺会看脸色的:“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还特意请教了高人!以后啊,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全部做到。所有重要的场合,只要你点名了,我一定到。至于公司的事情,有那么多副董和总监,完全可以摆平的。而你,只有我一个!以后,我再也不会缺席你的生命了!”
“而且,你是我夫人,以后,我遇到问题,会跟你两个人一起探讨,不会再将你一个人丢在了旁边。我们是夫妻,遇到了困难,就一起度过!”
“这个小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会努力参与,用心经营我们的小家!”
第41章 41.成雪是族中的禁忌
而另一边的花道三人,就明显没有这么幸运了。
“为什么象族部落,会有这么阴森黑暗的地方?”花道不知道为什么,阴森恐怖黑暗的地方他也去过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黑暗和死寂,却让他心惊。
子律也皱眉:“虽然还好,不过不对。”在外面,因为顾及到自己语速实在是太慢,所以,他一般讲话比较精简。
他的意思就是:这里的环境,还不算太过于黑暗。只是,在一向宣称光明忠厚老实的象族部落,就显得不对劲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花道对于魔君带他们过来,目标那般明确,还是心存疑惑的。
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被揭开面纱了。
魔君也皱了眉头:“我还以为他们会把他们关在这里。”
他没有解释这两个“他们”分别是指代的谁,但是,花道他们也听懂了:第一个“他们”是指抓走了魔君家人的人,第二个“他们”是指魔君的妻儿。
花道和子律打量这间密室:密室不算太大,不过两三百个平方。但是,所有不能光明问世的一些刑讯惩戒器具,这里竟然一应俱全,而且上面怡然发黑的血迹,暴露出早些年间必有人被囚于此。
花道望着那对现在还在闪烁着黝黑光芒的硕大雪钩,心里面莫名地发慌:原本应该银白雪亮的雪钩,已然被层层覆盖凝聚的黑色血液遮挡了光芒。一圈圈流动的银色光芒,显然这对雪钩仙灵等级很高。
还有那再地上不停游走,黑色流光不停闪烁的成人腰身粗的铁链,上面凝聚的血液已经黑的发紫,正被铁链在经年累月间慢慢吸收,化为自身的能量。
这里的每一样刑具,都在增加着花道心中的恐慌,这个时候,他格外想要立即见到成雪,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或许,在不知不觉间,成雪的温柔与包容,已经慢慢融化了花道包裹住一颗沧桑心的冷漠。
这间密室完全没有空气流动,更加莫谈灵力的流转了。可是,这里的每一件刑具都充满了灵力,在各自活动着,仿佛是刚刚开了灵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他们的灵力来源,就是他们身上凝聚着的血液。”想到那个人当年的凄惨,魔君也忍不住感叹,“他们当年困住的那个人,是天灵地杰的存在。所以,纵然这些血液都已经干涸,却仍然能够将他们的品级再提高一个层次。”
不然,那些所谓的族人,又如何会发了疯、着了魔般地那般对他?真的为了什么所谓地“会给全族带来灾难”这样荒谬的预言吗?
“这里,被困住的,是谁?”花道的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的一站样式古老的油灯。
那盏灯早就已经失去了灯芯,所以,他看起来分外灰暗。可是,他却是这里所有物品里面灵智最高的:起码,在突然来了外人的情况下,他知道保持不动,假装自己没有开灵。可是,他的灵智也不算太高,当所有物品,哪怕一根皮鞭都在地上跟蛇一般游走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一动不动的东西,谁不会注意到?
花道的双手在颤抖,他想要伸手握住这盏灯,可是,他竟然在害怕:似乎只要他伸手,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就要暴露在面前了。
魔君望着那盏灯,眼里面满是不屑:“这盏灯,叫做娑婆明。”
子律恍然:“六千年前,九天至宝?”见到魔君点头,他才缓缓继续,“以魂魄为芯,截取气运!至邪!”
六千多年前,九天因为一件至宝的产生而产生了动荡,甚至于许多隐世家族也加入了争抢。据传闻,此灯能够截取他人的气运,从而增加自身或者家族的气运。只不过,大家争夺了几百年后,突然发现,那盏灯失踪了,竟然无法推算出来,大家也只能这样。
没有想到,竟然在象族。
魔君扯了扯唇:“难怪三千年前,象族突然崛起,成为了一等世族!”当年只知道象族竟然因为什么语言而残忍地杀害了族中一位优秀的后辈,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隐情。
花道双手颤抖,虚虚地握着那盏灯,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不能承受:“那个人,是谁?”
魔君有点好奇地望着花道:“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在意他的?”曾经的高高在上,被爱人抢夺根骨,重新来过后,竟然还会再次爱上?“你们倒也算是登对。”
花道感觉自己的世界在晃动:“你说的是谁?”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猜测竟然会成为事实。
魔君没有再说什么:“你还是等他自己开口吧!我想,他的那段经历,不比你的好熬过。”你不过只是被爱人背叛了,他却被整个族落背叛了。
花道闭上了眼睛: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为悲惨的存在,甚至于是可笑。所以,他跟只刺猬一样,死死地护住了自己,再也不愿意交付自己的一颗心。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那样温柔善良甚至于仿佛天真的成雪,竟然有着更为凄惨可悲的过去。
花道不知道,成雪究竟是怎样从这里逃出去的。他也不知道,成雪在经历过这里的一切之后,为何还能够微笑,还能够那般善良与包容。还是说,正因为他经历了世界的最黑暗面,所以,他才会格外珍惜时间的点滴美好?
那也不应该啊,遭遇背叛与伤害的人,又是怎样,才能够再次选择相信、选择鼓足勇气去爱?
花道突然有些羞愧,与成雪相比,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
子律也明白这里当年被困住、被夺去气运的人,是谁:“究竟,怎么回事?”
魔君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也只是在九天流传。据说,象族出了个天才。只是可惜,刚刚成年,象族竟然收到当年的铁嘴预判官的批注,说是此子存在,会折损整支族落。后来,此子就此消失了。也因此,九天传言,说是遭遇了杀害。没有想到”这是整支象族唯一的黑点,不过,没有证据,子律皱眉:“或许,语言是假,夺气运!”
或许,当年,铁嘴预判官的批注,并不是传言一般。而象族为了夺取成雪的气运,才选择了将他囚禁于此,点了娑婆明。
花道骤然气息□□,眼中仿佛鲜血在流淌:“我要屠灭整支族落!”想到成雪那些年的遭遇,他就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和恐慌。
或许,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成雪,就会在世间消失!
魔君皱了皱眉,他对于别人的事情,完全没什么兴趣:“行了,有什么问题,等你们自己回去问他去!现在,要么陪我去找我的妻儿,要么自己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子律拉住了转身就想要回去找成雪的花道:“看看象族。”看看他们的现状,再暗中查看一下他们对于成雪那件事情的后期处理。
花道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我们先完成工作。”成雪是个很重视工作的人,他更加注重诺言。
魔君挑了挑眉:“走吧!”
花道摇头:“等一下,”他右手一个囫囵,将这里所有感觉不对想要逃跑的器具物品全部收到了自己的存储空间里,“我们走吧!”
望着沉默了许多的花道,魔君和子律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走!”
“不知道魔君大人大驾光临,所谓何事?”纵然已经收到了魔君灭了自己分支的消息,象鼻王依然大笑着亲自迎上来。
象鼻王从外貌看起来,不过是个慈祥的邻家老爷爷。唯一的特点,或许就是稍微高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