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话很慢,可是,每个字都很用力,很认真!
荀兰轻轻抽泣着,将硕大的脑袋埋在了子律瘦弱的脖颈处:“子律,我爱你。”他最爱他家的子律了,永远疼着自己。
子律虽然无法用自己的双手圈住怀里的荀兰,可是,他搂着荀兰的双手,却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引来荀兰的一阵娇羞:“荀兰,这种话,以后莫要在外面说。”他还是觉得,这种比较私密的话语,还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说,更好。
荀兰庞大的身躯轻轻扭捏着,带动着搂着他的子律整个人跟着左右摇摆:“恩,听你的。”
子律也不顾有点晕眩的脑袋,推了推酒瓶底儿厚的眼睛,只觉得自个儿找到了全天下最完美的另一半。
当然,两个人的你侬我侬,实在是刺激的花道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吐了:“行了啊,荀兰,你够了啊!这是小爷的房间,你给小爷悠着点。”真是受够了这对狗男男,天天不分场合地点秀恩爱。
子律拉着荀兰的大手,坐在了成雪旁边:“花道,你这样说话,不对!大家是同事一场,又认识了几百年了,不能这么说。荀兰很好,我很喜欢。”有人说自个儿另一半的不好,哪怕自己讲话再慢,也得替自个儿的另一半出声。
果然,荀兰望着自个儿的眼神,仿佛许多爱心跑了出来,飞进了自己的胸膛。
花道强迫自己压抑住要揍人的欲望:“够了啊,老乌龟,要不是砚池大人严禁同事之间互相残杀,就你讲话这慢吞吞的速度,小爷我早就宰了你煨汤了。”他大口呼吸着,真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永远磨磨唧唧、慢慢吞吞的子律给宰了。
子律摇了摇头,又慢吞吞地开口了:“你错了,你不是我对手,没办法把我宰了煨汤。”
花道几次想要从成雪怀中挣扎起身,却都被强行摁了下来。眼看着花道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了,成雪突然低头,一个深深的法式热吻,裹挟着几缕属于自己的灵气,终于安抚成功。
子律忙用小手企图捂住荀兰的双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奈何他的手实在是不够大,只能勉强捂住荀兰的一只半眼睛,露在外面的半只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荀兰瞬间通红了脸庞,低垂着脑袋,绞着手里的帕子,不好意思说话了。
怀里的人儿终于安稳了,成雪才开口:“子律,你这小身板,比荀兰差太多了,严重不和谐啊!”至于究竟是指哪方面不和谐,自己想去。
也不知道子律究竟有没有听懂话语里面深层的含义,他的回答,却是实在:“我们这叫天生一对,互补。”
荀兰果然很感动,左手随意一捞,就把子律的两只手紧紧握住:“子律,你真好。我爱你!”
刚刚才被安抚下来的花道,心里面的脾性,“噌”的又上来了:“行了啊你,够了啊,一句话天天讲那么多遍,你不累啊?跟山一样的体型,还天天扮柔弱,你累不累啊?苏格兰小裙子,你穿不厌啊?真是的,明明是一魁梧的绿林好汉,却偏偏以为自己是林黛玉,你也是没谁了!”
荀兰嘟着大嘴巴:“你自个儿那身衣裳,不也是几百年风格不变?还说我!再说了,我什么样儿,要你喜欢作甚?我家子律喜欢,就好。”说完,深情的目光,紧紧盯着子律的后脑勺。
成雪连忙拍拍怀里的花道:“行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对是‘对方什么都好’,跟他们计较什么?还是赶紧谈谈牡丹他们的事儿吧。”
花道努力说服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牡丹事情身上:“我们刚接手的牡丹的事儿,你们应该也都了解吧!”不跟那一对天天黏糊的家伙子计较,不然自己铁定早死几百年。
子律点点头,谈到工作,他们还是很认真的。
而且,是相当认真!
“我跟成雪发现了几个问题,”花道谈到工作了,还是很理智认真的,“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
荀兰两道粗重的剑眉皱在了一起,其实真的毫无娇弱感:“牡丹不是变美变优秀了吗?难道左佐没有回头?”捏着的嗓音,真的是怎么听怎么刺激心脏啊!
可是偏偏,对于荀兰的紧锁眉头,子律十分心疼:“荀兰,不要忧伤,有我!”荀兰总是这么心善,最喜欢全天下有情人都跟他们一样,能够终成眷属。
被无意中喂了狗粮的花道,真的很想骂人。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干脆眼不见为净:小爷我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干脆闭眼睡觉。
成雪好笑地拍了拍有点孩子气的花道:“首先,我们发现,两个人的姻缘线,被剪断了。”
这种情况,之前有出现过。但是,能够被成雪称为“奇怪”,那么肯定没这么简单:“难道,你们无法将线头重新接上?”子律将已经有点变形的双手,从荀兰手中抽了出来。
成雪望着子律背着荀兰的脸,疼的变形,却依然没有吭声,不由好笑:“左佐出现前,我们并没有发现红线被剪断。因为我们能够看到红线的另一头也系在另一个身上,所以我们也只以为牡丹的姻缘不在左佐身上。可是,当左佐出现的那一次,我们才发现,他们之间的红线,是牵着彼此的。可是,中间却有一段被剪断了。但是,有一层灰色的灵雾裹挟着,所以红线才没有触地消失。”红线如果被人为剪断,只要有一头触地,那么,整根红线都会消失。
子律也忍不住皱了眉头:“难道,连你们都没有办法将那层灵雾消失?”姻缘线乃命中所注定,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枉自更改?
如果只是单纯地剪断红线,灵力达到一定深度即可。可是,如果要剪断红线的同时,还能够将红线控制住,就没那么简单了。至少,他们面前的四个人,都做不到。
成雪摇了摇头:“那层灵雾,我们甚至于触碰不得。”那次牡丹与左佐相遇,他们也在。可是,他们几次尝试想要将灵雾抹去,却都被狠狠砸倒在地。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受到攻击就是了。
子律右手在桌上轻击:“还有什么奇怪的?”他极其缓慢的敲击声,带着一圈圈的音律,稍微舒缓了花道焦躁的情绪。
“其次,左佐脑海中对于牡丹的所有回忆,都被蒙上了一层灰雾,”单纯地控制一个人的情感,却不影响回忆,这种能力,成雪自问做不到。
子律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次出现的,是大能。可是,牡丹和左佐,现在不过是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如何引得大能出手?如果是前世今生的话,也说不通。”要知道,牡丹前世唯一接触过的,只有左佐。
成雪点点头,他也怎么都想不明白:“另外,那个明显有爱人却分手选择左佐的青曼,是只小狐狸精。”当然,他口中的“小狐狸精”是单纯的狐狸精的意思。
子律突然笑了:“有爱人,却分手,还不是心甘情愿。选择了左佐,却不开心,甚至于充满了怨恨?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的语速很慢,非常慢,慢的花道抓耳挠腮。可是,子律自己却很开心,终于碰到有点挑战性的任务了。
“这是明摆着有人插手啊!”头脑简单的荀兰,也总算是看出来了。
对此,花道只想说一个字:“蠢!”
不过,受了委屈的荀兰,自然由子律安抚,花道也只能憋屈地窝在成雪怀里:谁让他武力值最低,成雪又不肯陪他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呢?
第12章 12.努力朝着幸福奔跑
“你们打算怎么做?”老实说,虽然在当今社会,看到戴着厚眼镜、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人,着实有点奇怪。可是,子律自身的认真与严谨,却硬生生地将这抹不和谐,给刻画成自己的独特气质。而常言道: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皱眉思考的子律,就把身后的荀兰迷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至于只能看到子律背影的荀兰,是如何被子律的认真给迷住的这个问题,还是请忽略他面前的那抹水镜吧:毕竟,当着别人的面偷窥神马的,也不能算是偷窥吧!
成雪右手无意识地拍着花道的手臂,脸上挂着的是兴趣:“每次都是那种家长里短的任务,我家花道早就已经受不了了。这次,好不容易出现了让他感兴趣的任务,必须让他玩的高兴啊!”
至于任务的难道程度,则是被他忽略不计:如果他们四个解决不了,那这个世间能够解决的人可就屈指可数了。
花道不明白成雪他们究竟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对他而言,能够有架可打,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难得地乖乖地窝在成雪怀里,不吵不闹不生气。
“需要通知砚池大人吗?”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却毫无疑问语气在里面。
成雪摇了摇头,及腰的青丝有几缕挂在了胸前:“这个世上,有什么是砚池大人不知道的?不过是磨练我们几个人罢了。”永远的西装,也是他的性格体现吧。
子律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你们上次试图去除灵雾的行为,那边肯定已然知晓。”子律虽然讲话慢吞吞的,可是他大脑思考的速度,却是几个人中最快的。可以说,他是四个人当中的脑力担当。
成雪享受着花道难得的乖巧:“明天,我跟花道会尝试攻击那道灵雾。”他向来喜欢化被动为主动。
子律反手拿起一个碧青色的杯子,给荀兰倒了杯温水:“多喝点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道灵雾应该只具备防守功能。”
花道每次听着子律慢吞吞的话语,就觉得有无数的爪子在挠他的一颗耐心:“我说,老乌龟,你就不能够讲快点?慢吞吞,慢吞吞的,神经病都要听出来了。”
子律摇摇头,举起的茶杯,等花道话都说完了,还没有送到嘴边:“你本来就有神经病,与在下无关。”
成雪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将花道搂得更紧:“乖,我倒杯水给你喝喝,别闹。”
可惜,花道都已经就着成雪的手喝了四五杯了,子律一杯水不过才喝了一口罢了。
子律皱着眉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具备这等能力,却只是单纯地设下了防守功能,目的,就是是什么?
“只能等到,找出幕后之人,才能知晓了。”成雪眼底,深藏着冷漠。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啊?”早早起来跑步的牡丹,被两个白白胖胖的双胞胎给拦住了去路。望着两张萌出鼻血的小脸,牡丹早就忘了今夕何夕了。
两个小胖子仰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牡丹:“你就是牡丹?”
牡丹蹲了下来,望着两个小孩穿着的大红色肚兜:“你叫小缘,你叫小分?”一个肚兜上绣着金黄色的“缘”,一个上面绣着金黄色的“分”。
两个小孩摇摇头:“我们不是小孩,”异口同声神马的,杀伤力太大了呀,完全无法抵挡啊,“你可以叫我们缘缘,和分分。”
牡丹伸出两只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就头顶的一丛心形短发,软软的,嫩嫩的:“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两个小孩同时歪了脑袋:“他们早不在了,”也不待牡丹反应过来,“我们需要借住你家几天。谢谢!”
好吧,面对两个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还白嫩可爱得不要不要的,你能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听话啊,先努力安抚好,其他待会儿再说咯!
所以,? 档ぞ徒礁龊⒆哟亓思遥蝗艘槐屡D蹋骸澳忝堑陌致璨换嶙偶甭穑俊?br /> 两个孩子摇摇头:“待会儿成雪和花道大人过来,你就知道原因了。”虽然不是很想见那两个人,尤其是花道。
牡丹这回真惊讶了:“你们认识成雪和花道?”
两个孩子点点头:“你先做事吧,我们玩玩平板就好。等他们来再说吧!”
过度的惊讶,加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猜测,使得牡丹乖乖回去做事了。
等到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分分突然低垂下了脑袋:“缘缘,我们真的得这么做吗?”
缘缘一脸严肃:“必须这么做!你破坏了别人的幸福!”
分分不由得垮下了小脸,委屈得不行:“可是,又不是我要这么做的。”他自己也是被逼不得已啊!
缘缘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可是,结果你的确这么做了,不是吗?”
分分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着,紧张的不得了:“可是,动手的不是我啊,不是吗?”
缘缘背着双手,来回转动着脑袋盯着团团转的分分:“没有你的默许,他又怎么能够毫发无损地剪断姻缘线?”
分分深吸得一口气差点出不来:“要不你让我怎么办?我不同意的话,他会强行剪断。姻缘线被强行剪断,你我会受到反噬的。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好?”
缘缘“哼”了一声:“天下姻缘线千千万万,不过一根受到反噬,能损伤你我分毫?”
分分都想要翻白眼了:“可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说了,如果我不同意,他会剪断天下万万千千之人的姻缘线。到那个时候,不光我们会受到反噬,天下必将大乱。”
“理是这个理,可是,你也不应该牺牲掉牡丹和左佐的幸福。”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其实也是赞同分分的做法,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过来找成雪和花道大人。
“哎,想到待会儿就得面对花道大人,我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他那个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挺为我自己的小命担忧的。”分分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情的话,他就已经在九天里面称霸了。”
缘缘回忆起当初的那个花道大人的模样,也是浑身一哆嗦:“如果不是这次牡丹和左佐的会面,让他们发现了姻缘线的真相,我也不想见他啊!花道大人耶,那可是花道大人啊!九天里面,谁想见到他?”当然,又有谁可以想到,曾经差点称霸九天的花道大人,竟然会缩在这么个小地方?
“是谁不想见到我啊?”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缘缘和分分两个人死死地抱在了一起:是花道大人,是花道大人来了!
望着斜靠在墙上的花道,缘缘和分分两个人,抱得更紧了:“花道大人,这个、见到您,很是荣幸。”至于那个守护在花道旁边的成雪,则被他们直接选择忽略了。
长得好看又怎样?什么样子好看的人物他们没有见过?现在,更加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小命!要知道,那位的脾气,可从来都不太好!
花道见是这两个小东西,“切”了一声,嘴角撇了撇:“你们两个小东西,怎么过来了?”
缘缘和分分两个人,一脸谄媚地跑到了花道身边,伸出白胖的小拳头,帮花道捶捶腿:“那个,花道大人啊,小的们是过来承认错误的。”
而成雪,望着陌生的两个小孩,听着他们的话语,始终没有开口:或许,花道的过去,比自己当初猜想的更加复杂。
“说吧,什么?”再次见到曾经的“熟人”,虽然是当初的自己都不屑一顾的存在,花道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那些不想要再回忆起来的事情,也慢慢从尘封的记忆中,爬了出来。
而感觉到花道气息不稳的成雪,立马紧紧地将花道搂到了怀里:“没事的,花道,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以及未来,有我!”
花道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啊!
再次睁开眼睛的花道,眼神冷漠,一如成雪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那个时候的花道,除了砚池大人,谁都不入他的眼。对整个世界,他漠不关心。甚至于,成雪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死寂。
或许一开始,成雪是为了好奇、或者是烂好心作祟、也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工作,而开始接触花道。当然,那个时候的花道,是不屑理睬成雪的。可是,一次次的失败,反而促使成雪更加执着。慢慢的,一次次的任务叠加,他们之间的纠结更深。而也是在花道卸下了冷漠的面具之后,成雪才发现,花道原来是个脾气很糟糕的家伙子。更加要命的,是纵然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花道却依然不相信爱情。
“松手!”花道冷冷地开口,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次,他们第一次合作。可是,花道在砚池大人前脚离开后,他也准备离开。成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把拉住了花道的衣服。那个时候,花道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