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生存法则完本[穿书耽美]—— by:翻云袖

作者:翻云袖  录入:02-24

这只木簪很典雅,但也很简朴,配女子也许会稍嫌太朴素,配男子说不准又不够气派,但它静悄悄的呆在那儿,手艺不算上等,可很用心。
它很配玉卿。
岁栖白仿佛能看到这柄簪子挽起荀玉卿那头如流云般的长发,他的心刚动,便掏钱买下了这柄簪子。
街上卖花的女童眼尖,她本就在胭脂首饰的摊旁晃悠,见着岁栖白买下簪子,身旁又没有什么人,便挽着花篮急匆匆的凑了上去,轻轻出声道:“大爷,买朵花儿给在家的娘子戴吧。”
她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扎着两个小辫,目光水灵灵的,口齿伶俐,嘴巴好似抹了蜜糖般的甜,她甜甜笑着,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岁栖白怎能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他绝无法拒绝这样纯洁又可爱的生命提出的要求,而更无法拒绝的,是他自己的情意。于是他买了一大把的茶花,茶花正艳,看起来很美。
若是荀玉卿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大可选一朵簪在鬓边,可惜他是个男人,不过岁栖白倒也不是要荀玉卿簪花,他只不过是想叫荀玉卿看一看这茶花的美,盼人心生欢喜。
岁栖白买完了簪子跟花,就出了城,到山道上的凉亭去找人。
荀玉卿从不问他去哪儿,要做什么,好似只要管到岁栖白的身体健康,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要做点什么。岁栖白本应该觉得高兴,他并不喜欢絮絮叨叨,爱烦人的人,最好另一半是个安静贤淑的性子,可如今荀玉卿真的如他所想那般不闻不问,他心中反倒难受了起来。
他其实并非不明白,荀玉卿很在意他,若自己真的要说,荀玉卿自然也会安安静静的听着,只不过……只不过是荀玉卿这种在意,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多,那么重要。
荀玉卿关心他,照顾他,就好像是两个极亲密的好友,比寻常朋友要重要许多,但不像是一对情人,一对恋人,甚至于是一对夫妇。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已愿意与我在一起了,他已愿意去尝试喜欢我了。
凉亭里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守着亭口,见着岁栖白提了一把花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瞪得叫岁栖白几乎怀疑他们的眼睛会脱窗掉下来。
而洛秋霁坐在亭子里看风景,他指尖还托着一管烟杆,烟雾袅袅娜娜,他慢腾腾的吐出口气来,不紧不慢的熄了火,把烟杆放在了身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洛秋霁的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他惯会看人脸色,也很会看场景,岁栖白并没有太计较。
山腰的风不太大,但吹散这点烟气却很容易,等岁栖白坐下来的时候,什么味道几乎都已经没有了。
“你要我帮忙查的消息,我已经查到了。”洛秋霁慢腾腾道,“他原名叫做辛夷,曾是蓝千琊的人。”
岁栖白点了点头,他看着桌上的花,觉得好似没有刚买时候的水灵了,心里头不免有些可惜,决定晚一些时候重新买一束。
洛秋霁微微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了些许岁月的细纹,但无损于他的魅力,然后说道:“烟波剑的剑不错,金花雁的人不错,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交到这样有趣又不麻烦的朋友。”
他这句话好似有些笑话调侃的意思,但由他徐徐说来,却好似只是朋友间的闲谈问候,激不起半点火气。
啊,他们是玉卿的朋友。
岁栖白自然也没有生气,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是玉卿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谢了。”
得到了消息,那就没有任何留下的必要了,岁栖白拿起花起了身,转身就要走,洛秋霁重新举起了他的烟杆,但并没有点火,只是缓缓问道:“岁栖白,你喜欢他哪点?”他的语气之中既无轻蔑,也没有任何批判,只是淡淡的,好似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太简单,岁栖白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微微侧过身,看着洛秋霁极认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发现,我很愿意每天都见到他。”
说完这句话,岁栖白就走了,洛秋霁这才重新点燃了烟杆,又重新看起了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打这一章的时候,我出了点意外,总之触屏碰到了否……
然后我重写了这一章,但是感觉有点差了,OTZ
还有上一章的BUG,算是BUG好了,是我没有写清楚
秦雁是一个袖子卷着摇篮,单臂抱着孩子,还有拿白布跟打开布……这个单手真的没问题所以不用在意。
第97章
辛夷。
这个名字在江湖上虽称不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却也是多数人心照不宣,提起来不由暧昧一笑的“秘密”。
辛夷换男人的速度比大多数女人换衣服还要快,他就像是一只黑寡妇,也像一只母螳螂,每换一个男人,他的前个男人没过多久就要死。而辛夷则在踩在这些尸体上,吸干他们的血肉,照旧活得风情万种。
男人好似总有这种特殊的癖好,这种盲目的自信。越毒辣,越危险,越惹人心动的猎物,就越有征服的欲望,每个人都总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得到辛夷的人,任何人都不例外。
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并不存在的力量,辛夷酷爱鼓动男人们自相残杀,为他争风吃醋,也许正因为他很明白男人的心理,清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太乐意看到自己的所有物有个旧情人。
嫉妒,争风吃醋,杀戮,本就是男人愚昧而又狂妄的天性。
而辛夷喜欢死亡,他热爱看见一切曾经侮辱自己,或者说占有过自己的男人从可憎可鄙的得意,变成错愕无助的恐惧。
他玩弄男人于掌心,正如男人玩弄他一般。
这样的人,岁栖白本是瞧也不会瞧上一眼的,但这个人,竟然就是荀玉卿。
辛夷暧昧混乱的过往,江湖人私底下□□戏谑的笑语,还有荀玉卿冰冷的眉目,好似一瞬间都浮现在了岁栖白的面前,要说心中毫无想法,那定然是骗人的,可要是说就此对荀玉卿大大改观,岁栖白倒也没有这般肤浅。
荀玉卿的性子,言行,再没有人比岁栖白更清楚,他绝不会是江湖所言的辛夷。
纵然是,也是江湖人冤枉了辛夷。
回到意家小院的时候,荀玉卿一人坐在秋千上熟睡,夜风不太大,轻轻吹动着他的衣摆,像是流云浮动,翩然而至。他的头枕在绳索一侧,微微晃动着身体,睡得不是特别安稳,但是看起来却很安详,极是和颜悦色。
谁都不在。
他为什么不说自己是辛夷,难道是怕我就此错看他?是怕我也与许许多多的人一样瞧他不起?还是他不想做辛夷,又或者是他已决心要完完全全的摆脱辛夷这个身份了……
岁栖白径直走到荀玉卿的身侧,也坐在了那架慢慢摇曳着的秋千上,荀玉卿并没有惊醒,他堆在脸颊边的长发又黑又亮,但隐约可见不太规整,有几处好似被削断了一大片,零星的抽出了些,半长不短的没在乌黑的发中。
“你回来了?”荀玉卿低声问道。
岁栖白轻轻应了一声,问道:“他们呢?”
荀玉卿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他慢慢伸展开了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如蛇般伏在了秋千的靠背上,轻轻问道:“咱们两人独处,你却问其他人在哪儿?”他这句话说起来不大像是嗔怒或是撒娇,而是有些无奈的,为接下来的话铺垫的前路。
“这几日你也应当发觉了。”荀玉卿斟酌着,想了又想,好似有些犹豫,“我倒不是在反悔,只是想问问你,你当真觉得我们二人能一直走下去么?我……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
荀玉卿抬头瞧了瞧月亮,叹息道:“意先生那时候与我说,我还以为自己想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可如今瞧来,却是一点儿也不清楚明白。”他忽然歪过头,枕在了岁栖白的肩头,“岁栖白,我有些心里话与你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好么?”
“你说吧。”岁栖白极自然的环过他的肩膀,手指落在那些柔滑的发丝里,小心翼翼的拨弄着。
怀中藏着簪子的木头匣子安安静静的,没有半分昭显存在的想法,可岁栖白瞧着荀玉卿的发旋,却在茫然那簪子该找个什么地方挽上。花早已不太新鲜了,他归来的时候耽搁了下,卖花的小姑娘已经回家去了,他便只得放弃。
“我心里要说喜欢,倒不如说是很敬重你的。”荀玉卿淡淡道,“肉灵芝那一事,我说是做个坏人,咱们俩最差不过是断了关系,我当时已完完全全想好了,可之后数日,我却依旧想同你说清楚。真要说起来,好似有点出尔反尔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跟男子交往过,若说想过什么天长地久,至死不渝,那定然是骗你的。”荀玉卿站起身来,他脸上好似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极轻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岁栖白,我许多事都做不到,巧言令色哄你骗你,更做不到。”
他说得这般真真切切,好似一点儿妄想都不肯给岁栖白留下,可岁栖白闻言,却微微笑了起来。
荀玉卿呼出一口浊气来,他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也许不会太仔细,也没法子给你想要的亲近,我心里约莫是喜欢你的,却又没有喜欢到很喜欢很喜欢的地步,便是这样,你也要同我在一起吗?”
“我这般古板无趣,你还不是愿意同我在一起。”
岁栖白淡淡道,两情相悦的人若是听见一方好似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不说大发雷霆,定然也要伤心失望上一会儿,可岁栖白却好似并非如此,也许是因为他一直向前看,因此被撇下的过往,便全然不值得一提。
“谁真说得了一生一世,要不是两人决定一起走,然后走下去,哪来什么天长地久。”岁栖白平静道,“如今对我而言,只想与你一起。”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荀玉卿启唇好似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来,就只好笑了笑,点头道:“嗯。”
岁栖白问他:“你想说什么。”
荀玉卿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很佩服自己,又突然很佩服你,咱们俩铁定是这世上最不像情人的情人了。像我们俩这样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居然还凑在了一起,要是换个姑娘,说出这些话来,指不定巴掌就要扇过来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岁栖白,岁栖白也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不知为何,两个人忽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岁栖白说:“那真是幸好。”
“真是幸好。”荀玉卿喃喃了两声,然后又笑了起来。
岁栖白极自然的在荀玉卿的笑声里掏出了他的礼物,那柄簪子也如愿以偿了主人的想法,挽在了一头如云的长发上。
他们俩人刚说没几句话,浑身湿透的柴小木忽然恍恍惚惚的拎着鱼篓,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湿漉漉的睫毛泛着水光,眼睛跟鼻头都是红红的,好似刚刚哭过,他的鱼篓在不停的晃动,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木?”荀玉卿吃惊道。
柴小木循着声,茫然的抬起头瞧了瞧荀玉卿,他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竟忍不住退后了几步,显而易见的抗拒。荀玉卿神色微微一凝,他停下脚步,打量了柴小木一会儿,淡淡道:“你出去钓鱼把自己摔了吗?”
“是……是啊。”少年含混的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赶紧去把这一身换了吧,厨房里烧了些热水,不过不太多,你打一些去擦洗擦洗。”荀玉卿纹丝未动,只是极温和关切说道,柴小木就好像是个机关人一样,木讷的跟着荀玉卿的指令做动作,他点了点头,把鱼篓丢在了地上,跑到了屋子里去。
岁栖白说道:“他好像很怕你。”
“也许他钓到了食人鱼,鱼还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所以看见我就怕得要命。”荀玉卿说得很有趣,但是神态却没那么有趣,他稍稍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小木这一趟出去,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遇见了什么人。”
但荀玉卿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什么情况才会叫柴小木这样害怕自己,他不可否认自己有点受伤。
岁栖白沉默了一会儿,他看起?0 春孟袷遣惶氪蚧鬈饔袂洌虼税肷尾诺懔说阃罚竦乃档溃骸翱吹贸隼础!?br /> 言下之意,就是指荀玉卿说了句废话。
荀玉卿忍不住看了看岁栖白,又忍不住看了看鱼篓,摇头叹气道:“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还以为你心里记恨我,但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打算要以这种方式气死我。”
“你准备怎么做?”岁栖白并没有理会这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只是认真问道,“你要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可不成,就算我心里想问的很。”荀玉卿摇摇头道,“不过我看他刚刚的模样,是绝不肯跟我说的,还好我跟他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等阿雁回来了,叫阿雁问问小木好了。”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柴小木离去的方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雁……
岁栖白想起了那个俊美温柔的独臂青年,镇定的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好了:其实前面就铺垫过他们的感情本身是有些不太自然,也不太顺利的
其实并不是说在一起就一定是天长地久,也不是说任何人在一起就一定爱浓情炙,每个人对感情总是有自己的顾忌跟考虑。就好像之前大爷说的那样,玉卿还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是却选择了愿意跟他尝试一下。
一生一世是慢慢走出来的,不是一下子说出来的
PS:最后请假两天,我16号的车票,准备回家,要休息一下。
第98章
夜已经深了,风很冷,本该鲜活的一条生命却更冷。
一间极普通的农居,地方不大,但当有的东西却一应俱全,屋里停着一副没有合上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个侏儒,长着成年男人的面容,却像个五六岁的孩童,他的脸上满是绝望跟惊恐,而棺材内部满是抓痕跟鲜血,他的双手也血淋淋的不成样子。
洛秋霁抽了一口烟,他很少会在与别人说话的时候抽烟,既不尊重他人,也难免影响心神,但这一次,他心中的凄凉与悲哀,却是极难以言喻到值得他破次例。
喻星野趴在了桌子上,脸上满是懒散,好似生死与他浑然无关,他也全无作为人类的喜怒哀乐,只不过是无所事事的靠在此处打发时间。
“他是个很好的人。”洛秋霁淡淡道,“他的手很巧,也是个很热心的巧匠,路上遇见偷他钱的小乞丐,他也不会追究,反倒会为对方着想,力所能及的买几个馒头叫人填饱肚子。”
喻星野转了个头,平静道:“这样的烂好人,总是人人都想占他便宜的。”
“没错。”洛秋霁垂着头,他的悲伤已经过去,愤怒被压抑在浮动的平静之下,声音微颤,“这样的烂好人,活着才叫人好欺负,怎么会有人傻到这个程度,竟把这个傻子活埋在棺材里。”
喻星野慢悠悠道:“总有人自己不好过,也不希望别人好过的。”
洛秋霁静静的看着那具神情惊恐无助的尸体,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道:“如果这件事叫岁栖白知道了,我一定会省很多心。”
“不错,岁栖白肯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喻星野平静道,“他会把有所关联的一切人物全部连根拔起,无论罪责大小,然后你就要眼巴巴的给他收拾烂摊子。岁栖白的祖父已经死了,他做的很好,但不够德高望重,已有许多人不满了。”
洛秋霁又抽了口烟,他轻轻呼出了口气道:“所以呢。”
“你也许会因为包庇岁栖白而被赶下武林盟盟主之位。”喻星野懒洋洋道,他好似永远都没有什么可在乎的,脸上连半点儿表情都没有,就好似讨论的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洛秋霁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喻星野慢慢撑起了身体,无所谓的说道:“很有关系,如果你不是武林盟主了,那就意味着我要失业了。”
“我是不是武林盟主,与你没有关系。”洛秋霁好似叹了口气,又抽了口烟。
“有。”喻星野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不干了,就没有一个武林盟主值得我为之出手,洛秋霁,不管天下人怎么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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