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被红盖头遮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觉得周围人声鼎沸,似乎来了很多人。
终于来到府门,江子笙无比清晰地听到奶娘深深地抽了口气。
“怎么了奶娘?”江子笙有些不解。
“小姐,华都的老百姓都来了……”
奶娘的话还没说完,江子笙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还有响彻天际的祝福声。
“祝江神医与世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江神医与世子白头到老……”
江子笙光是听那声势,也能猜出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阵势,她隐隐听到许多羡艳的声音,一瞬间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奶娘,我有些紧张。”江子笙紧紧地握住奶娘的手。
“世子爷,要背小姐上花轿了。”奶娘轻轻地拿着江子笙的手,放到另一只粗壮的大手之上。
任锦轩今天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他本就美艳,今日在漫天的红色之下,更显得妖孽,即使没有轻扬唇角,也依旧把那些人迷的七晕八素。
任锦轩慢慢地背起江子笙,向着花轿走去,低沉性感地嗓音道:“子笙你真美。”
江子笙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道:“瞎说什么,你都没看到我什么样。”
任锦轩轻笑,“其实在本君心里,早就看了无数遍了。”
江子笙脸微微一红,抓住任锦轩肩膀的纤手,不由得又用了几分力气……
任锦轩将她背到花轿里,想要揉她的头,又怕乱了她的发髻,只好看了盖头两眼才钻了出去。
“起轿!”
喜娘的整个袖口都是满满的红包,一张脸早就笑开了花。
十八抬大花轿缓缓抬起,江子笙只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被抬到了半空中。
都说十里红妆才能形容婚礼的盛大,而今江子笙的风光早就盖过了十里红妆的风头。
虽然这场婚事盛大,却也十分的混乱。
琼楼之鼎,任承泽罕见的也穿了一身红衣,站在其上,望着那一片红的队伍,嘴角微微轻扬。
任承霖如轻燕一般,蹿到他的身边,双眼兴奋的眨着,低声道:“二哥,十八抬的大花轿已经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任承泽大手一挥,指着一个转弯之处,那里是迎亲队伍必经之地,也是唯一的一个下手的机会。
“让两批人马原地待命,听我号令。”
“好的。”任承霖说着立即飞身下去,嘴角笑成了一朵花。
皇天不负有心人,看来今天,的确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抢亲?!
任锦轩坐在高头骏马之上,一身红色喜袍,嘴角含笑,迎着四面八方的恭恭贺声。
艳阳高照,花开遍地,唢呐吹的震天响,迎亲队伍其喜洋洋的慢慢的向着武贤王府走去……
一切都是那么多的喜庆,成千上万的百姓都在观望着场空气绝后的盛大婚礼。
当嫁妆抬出的一刹那,华都的老百姓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抬嫁妆,这是大的手笔!
马车都没法拉动那么多的嫁妆,每走一步都是气喘吁吁。
老百姓对此更是议论纷纷……
“现在多少嫁妆了,有一百抬了吗?”一个后到的小老百姓,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现在是二百四十抬,看呐,还在出来……”
“二百八十抬……三百六十抬!四百抬……天呐,还在不停的出来。”百姓们忍不住欢呼了,三百六十抬嫁妆就足以媲美长公主的婚礼了。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整整七百二十抬嫁妆才被完完全全的抬了出来。
“天呐,这个丞相府是多么的有钱,如此大的手比,富可敌国啊!”一个卖菜的大叔嘴巴长得大大的,险些没有当场晕厥。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可靠消息,丞相府这次一抬嫁妆都没有出,这些可都是江大夫自己出的。”
“什么,这个丞相府也太不是人了吧,嫁闺女竟然连抬嫁妆都不给?”
“哈哈,丞相府一平如洗,坊间传言,这个江丞相还经常去回春堂打秋风呢。”
“这个江丞相也太不要脸了……”
众人的议论虽然杂乱,江炳坤却还是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刚刚看到从江子笙的院子中扛出那么多的嫁妆,他早就目瞪口呆了,又气又痛。
江子笙这么有钱,竟然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他这个亲爹。
不过痛心的可不关是江炳坤一人,江大夫人更是直接气得晕厥过去。
她之前之所以不准备嫁妆是因为武贤王府带了三百六十抬的聘礼,这么多的彩礼,足可以让江子笙风光大嫁,所以她才没有多此一举。
谁知道江子笙那个丫头竟然那么狠,背着她也准备了三百六十抬。
在江太夫人的眼里,那可都是他们江家的钱啊,江子笙是江家的女儿,理应孝敬他们。
却没想到,江子笙是一只活生生的白眼狼。
……
因为人太多,迎亲队伍走的十分的缓慢,江子笙坐在花轿之中,摇摇晃晃的。
摇着摇着,她便发困了,手轻轻地撑住自己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发着困。
喜娘不停在她轿旁说着吉利话,江子笙更是觉得那像吹眠曲,慢慢的也就真睡着了……
任承泽看着花轿一步步地向着他这个方向走来,目光紧紧地盯着。
他的心脏像是在打鼓,慢慢的加快着节奏,终于等到任锦轩的白马走过……
任承泽轻轻动了动手势,霎时转弯处的迎亲队伍也冲了出去,两边的人马顿时冲散。
声音太乱,任锦轩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继续往前走着。
而就在此时两抬一模一样的花轿撞在了一起,其中一抬花轿的轿夫动作极快,谁也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就这么直接穿过了任锦轩的迎亲队伍,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赶去。
任承霖身穿一身金色长衫,在人群中十分的两眼,他对着琼楼之上的任承泽,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嘴角恶作剧的笑了笑。
成功换取花轿,任承泽的另一队人马也出来了,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可怜的任锦轩对这事一无所知也就算了,甚至连当事人江子笙也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距离王府有还有好长的一段路,按照迎亲队伍的龟速,起码要折腾到太阳落山。
想到这江子笙连盖头都没挑下,继续梦游她最爱的周公。
任锦轩的迎亲队伍,十八个轿夫明显感觉花轿突然变重,互相看了一眼,又继续面无表情的向着前方走去。
时间慢慢的流逝,经过漫长的时间,任锦轩终于回到张灯结彩的武贤王府。
“踢轿门咯!”
喜娘一身高喝,任锦轩立即翻马下来,来到花轿面前,轻轻地踢了踢轿门,目光灼灼地盯着红色的轿帘。
结果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里面传来半点动静。
任锦轩以为江子笙在里面睡着了,脚上的力度便加大了些,谁知花轿都踢得发抖了,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传出。
“哈哈,或许是新娘子害羞,新郎官你稍等下,待喜娘我去看看。”喜娘之前也遇到过新娘不下轿的情况,便自告奋勇的钻了进去。
任锦轩心里有些紧张,静静的看着喜娘的动作。
“啊!新娘子变成石头了!”喜娘钻进去一看,险些没有吓坏。
眼前的那是什么人,还是一块盖子红不的青石头。
任锦轩心一急,立即挑开轿帘,看着那块青色石头。
无数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惹任锦轩。
任锦轩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仔细地回忆着今天迎亲发生的片段。
那十八个轿夫也是傻了眼,这花轿他们都没有离手过,江子笙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任锦轩冷冷的看着轿夫,心情似乎一点也不好。
轿夫立即点点头,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看着任锦轩,慢慢地道:“世子爷,我们队伍之前碰到过一另一只迎亲队伍,新娘子应该在那个时候被换的。”
“另一只迎亲队伍?”任锦轩慢慢的念着这几个字,烦躁的心情也稍稍定了下来。
看来这次劫亲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任锦轩猛的一甩长袖,七十二位从空中显现而出,看着任锦轩一脸的严肃。
“你们现在立即把江子笙找回来,如有任何的差错,本君定拿你们是问。”任锦轩胸前的红色大花,在夕阳的照射下,有些亮的刺眼。
对于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来说,任锦轩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任承恩做的,就是任承泽。
虽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任锦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把江子笙劫到了什么地方。
或许是武贤王府门口的动静太大,武贤王立即与武贤王妃从大厅中走出,看着任锦轩站在花轿旁,阴沉着脸。
“怎么了锦轩,新娘呢?”武贤王严肃的地看着任锦轩。
“我已经叫人去找了。”
任锦轩冷冷的话语,武贤王妃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拉开轿帘一看,紧紧地捂住了唇。
“锦轩,你是说子笙被人劫走了?”武贤王妃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
比起武贤王府的混乱,江子笙在花轿中睡的是昏天地暗,也不知道是梦到了啥好吃的,不停的吧嗒着嘴。
红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披在任承泽的身上,一向温文尔雅示人的他,此时也多了些雅痞。
他眷恋的看着江子笙脸上精致的脸庞,舍不得眨下眼,唇角挑起一个带着小得意的弧度。
若是被任锦轩知道他才是第一眼看到江子笙的人,任锦轩一定会拿剑劈了他。
可那又如何呢?
任锦轩心情颇好地看着江子笙,并没有吵醒她,只是一杯复一杯的倒着酒,也不知道心里是开始还是酸涩。
许久江子笙才懒懒地睁开了双眼,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穿红袍的男子,用力的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任承泽,怎么会是你?”江子笙看清身前的人是任承泽之后,吓了一跳。
她立即从花轿走出,看着同样是大红喜帐布置的房间,一时有些错愕,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武贤王府还是哪里。
“一天没吃,饿昏了吧。”任承泽细心地夹了一小碟菜放到江子笙的手上。
任承泽不说还好,一说江子笙还真有些饿了,当下也没在意,拿起筷子就扒拉了两口。
吃着吃着她就有些不对劲了,按理来说古代成亲不管方式再怎么简单,拜天地还是要的啊。
她这花轿直接扛到房间里是几个意思。
江子笙盯了任承泽许久,不确定地道:“这里不是武贤王府?”
任承泽扯起嘴角的弧度,笑了笑:“不是。”
江子笙了然的点头,随后蓦地一惊,看着任承泽有些不敢置信,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道:“那你现在是做是什么?抢亲?!”
任承泽仔细地想了想江子笙的话,“应该算是吧。”
江子笙瞬间崩溃了,嘴巴张的大大的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任承泽是谦谦君子,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抢2任锦轩的花轿。
看着他的表情,任承泽嘴角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似乎看到了件很有趣的事情。
“太子殿下不要胡闹了。”江子笙有些烦躁,她现在不用想也能猜到武贤王府乱成了一锅粥。
“子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任锦轩?”任承泽的声音有些失落,慢慢地向着江子笙走去。
江子笙看着一身红衣的任承泽向着步步逼近,忽然感觉到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
“任承泽,你冷静一点,千万别失了理智!”江子笙步步后退,没过一会便抵在了门板之上,没了退路。
任承泽看着倾国倾城的江子笙,单手架在她纤细的肩上,慵懒挑唇。
第二百五十五章 任锦轩的考验
江子笙看着他灼热的视线,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在给任承泽一个机会,若是任承泽真的敢做出伤害她的事,她便与他从此恩断义绝!
任承泽的手指轻轻地触着江子笙的脸庞,目光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江子笙此刻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知道任承泽那双温润的眸子是多么的哀伤,她捏住手中的金针,浑身都有些颤抖,
任承泽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指缝中的那抹光亮,他轻轻的握住江子笙的手,轻笑出声,“傻瓜,”
他在笑,可是那笑容究竟有那么的牵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江子笙的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江子笙许久才睁开眼,终于捉见了任承泽那复杂的神色,心蓦地一窒,连忙将金针收了回去,
“任承泽……”江子笙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任承泽眸光柔和地看着江子笙,低首凑近她耳旁,“其实你不知道本宫曾发过什么样的誓,”
江子笙仰起头,就这么盯着他,她知道任承泽想说些什么,可是,任承泽给她的东西,太过沉重,她无法承受,
“任承泽,对不起,”江子笙没让任承泽将那句话说出来,挑起好看的唇角,“现在把我送回武贤王府一切都还来得及,”
任承泽拉开与江子笙的距离,自顾自的倒了杯酒,“这是你的百花酒,我今天去你的酒窖拿的,”
“那是给师傅酿的,他若是知道你拿了他的酒,一定会很生气,”百花酒现在还没有酿好,还有些苦,有些涩,
“子笙,我觉得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任承泽笑了笑,又饮了一杯,目光也没了先前那般的清明,白皙的脸上多了分红晕,
红烛摇曳,却没半点喜意,只有孤寂和苍凉,
任承泽虽然与江子笙在同一个房间里,却似乎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的也越来越远,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就是说任承泽,
“子笙我替你的酒娶了一个名字,你或许会喜欢,”任承泽话语有些飘忽,人似乎也有些醉了,
“什么名字,”
江子笙看任承泽一时半会也不会放自己离开,也不急了,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她现在就是听天由命,
“莲笛,”任承泽痴痴地笑了笑,眸子有些迷离,
他用力的支撑着桌子,踉跄的站起来,看着江子笙那漂亮的眼睛,眼中的笑意极深,
“黄连作笛,苦中作乐,”
听着他的话,江子笙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知道任承泽有些接受不了她跟任锦轩的心事,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多么的深,
只是她江子笙何德何能?
“子笙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夺人所好,这只是一个考验而已,”任承泽有些醉醺醺的,
江子笙微愣,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考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喂,任承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江子笙说着用力地摇晃了下任承泽,可惜任承泽直接醉倒在桌子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江子笙现在是恨不得上前,狠狠踹任承泽的两脚,
“喂,到底是什么考验啊!”
任承泽动了动嘴巴,却没发出什么的声音,只剩下静静的呼吸声,
江子笙欲哭无泪的坐在地上,根本就不知道任承泽到底想玩哪一招,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动,”江子笙看了任承泽一眼,立即从地上爬起,向门边跑去,
猛地拽了两下,发现门依旧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抹恼色,
没想到任承泽这防护做的还挺好的,
江子笙咬牙切齿的瞪了任承泽一眼,向着窗户走去,
“吱呀……”
江子笙没想到任承泽竟然没有把窗户关死,差点没有欢呼雀跃起来,
可就在她开心不到半秒的时候,一个残酷的现实,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打开窗户才知道,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地方,也知道为什么任承泽会留着一道窗户,
他们现在在悬崖上,江子笙要是真的打算靠那扇窗户逃生,除了浑身碎骨,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过这里还是有唯一一点好处的,可以看风景,
漫天的云霞在天空中发着金橘般的光芒,夕阳比她这个新娘更加娇弱,偷偷地躲在云里,时不时露个脸,
任承霖推开门时,恰好看到了江子笙在看着夕阳,美的就好似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