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忘记早上楚筱筱是如何嘲笑她的,她现在要连本带利的讨回!
镇国将军的嫡女又怎么样?只要她这幅绝世无双的绣品一出,定能名动天下。
江彩蝶越看楚筱筱得意的样子,心如妒火灼烧,再难忍耐。
“皇后娘娘,臣女也有一礼送给皇后娘娘,此绣品是臣女花费了月余功夫才得以绣成,请您过目。”
“哦,三小姐倒是有心了,去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皇后娘娘笑着点点头,让身边的太监将那幅绣品呈了过去。
宏大的绣品哗然一下展开,皇后的眼睛蓦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那金红色的凤凰高扬起的头颅,似在九天鸣唱,脚下踏着百鸟,呼之欲出。
栩栩如生的画面,让皇后久久不能说话,她激动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仿若新生的凤凰,却又怕玷污了一般。
“这百鸟朝凤可是你绣的?”皇后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江彩蝶早已将皇后的神情一丝不漏的看在眼底,心下大喜,暗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江子笙,腼腆地道,“回娘娘的话,正是臣女所绣。”
“好!重重有赏!”皇后眼睛竟闪烁出了激动的泪花。
第32章 你可愿为妃?
看见皇后如此激动,宴会上的众人不由纷纷对这幅绣品,充满了期待。
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绣品可以让皇后在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失态。
“娘娘,如此绝美的绣品何不让我们也一饱眼福呢?”
楚筱筱一语道出了众人所想。
“好,本宫便将这绝世绣品与尔等一同观赏。”
皇后心情大好特命宫人将百鸟朝凤展于众人眼前。
“嘶……”
所有人看到那幅绣品之时皆吸了一口凉气,热闹的宫殿突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世上怎么会有青色的凤凰?明明就是一只青鸾嘛!”周贵妃尖锐地声音在响透大殿,听起来格外刺耳。
江彩蝶得意的脸色突然僵住,再看那绣品时面如死色。
怎么会变这样?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凤凰怎么会变成青鸾?
江彩蝶将头缓缓地转向江子笙,终于悟了。
难怪江子笙会突然间对她那么好,即使她毁掉她的手,她也能隐忍不动。
江彩蝶愤懑不甘地看着江子笙,惨笑出声,怪不得二姐会斗不过江子笙,就连她也输的一塌糊涂。
原来这一切都是江子笙设计好的。
“江彩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的喜悦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她皇后的威仪竟然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屡次侵犯,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彩蝶害怕地连连摇头,双脚发软地跪倒在地,指着不远之处的江子笙道,“皇后娘娘饶命啊,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啊,这百鸟朝凤是江子笙绣的!”
江子笙故作惊4 讶地看着江彩蝶,“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百鸟朝凤不是你绣的吗?刚刚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的。”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设计的!”江彩蝶梗着脖子,颈间的青筋乍现。
“你这个孽女!”江炳坤再不忍听下去,一巴掌直接把江彩蝶打的满地找牙。
江彩蝶不敢置信地看着江炳坤,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爹爹,真的是江子笙陷害我啊……”
“江彩蝶以下犯上殿前失仪,立即拖下去掌嘴五十!”皇上坐在龙椅上断喝一声,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江炳坤,“江爱卿,就算你再怎么宠爱偏房,嫡庶终究有别,不该来的地方以后就不要带来了!”
“老臣治家不严,请皇上责罚。”江炳坤脸色十分难看。
皇上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炳坤,“谅你平日一心为朕分忧,罚俸一年罢了。”
“谢主隆恩。”江炳坤连忙磕头谢罪。
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江子笙重新回到了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轮轮的歌舞表演觥筹交错间宾主相欢,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丝轻笑。
康氏你不是想当相府的女主人吗,现在两个女儿都犯下了大错,剪掉了羽翼的你,我倒想看看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下一个要轮到谁了?
哦,要到那个自命不凡的庶弟了。
江子笙手指轻点杯中的佳酿,在玉石象牙座上,一遍一遍地画着圈圈,眸中的光越变越黯。
突然一阵清脆欢快的笛声隐隐传来,皇上眼睛一亮,示意歌舞停了下来。
夏风入夜,一袭白衣翩然而至,一个身形颀长的白影出现在了殿中身后跟着两个花容月貌的侍婢,他修长的双手执着一根长笛,贴在唇边轻轻地吹奏。
江子笙抬眼望去,呼吸一窒,看着那张清俊如仙的脸,再移不开眼。
“没想到在这竟然会看见他。”
江子笙看着他被白纱蒙住的双眼,嘴角不自觉的轻扬着。
“任锦轩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轩不必多礼快快坐下。”皇上看见任锦轩很是高兴,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江子笙看着任锦轩在侍婢的搀扶下,走向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上,有些讶异。
原来那个座位是为他留着的。
武贤王府世子任锦轩,其父亲更是与仁宗帝一起出生入死的亲兄弟,还有传闻说连这大玄的江山都是武贤王拱手让给仁宗帝的。
虽说传闻不可尽信,但看皇上对这个世子眼里的宠爱,并未作假。
任锦轩淡然洒脱地坐在那里,独自怡然地饮着杯中美酒,不言不语,却独成一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江子笙静静地看着,突然身后被人轻轻一拍。
回头一看正对上楚筱筱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
“哎,干嘛一直盯着世子看,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江子笙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没好气地瞪了眼楚筱筱,笑骂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般没羞没臊的,就不怕嫁不出去?”
“切,本小姐才不愁这些个无聊的玩意。就算本小姐要嫁,那也一定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好男子。”楚筱筱一脸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边的酒渍。
江子笙没有说话看着她意气风发的俏脸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楚筱筱不拘小节地搂住江子笙,歪着头直勾勾地打量着任锦轩许久,才拍了拍江子笙的肩头,“要想追这个武贤王世子,道路险阻啊。”
江子笙看着楚筱筱一副郑重的模样,不由的好笑。
“我跟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好奇了,这个世子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楚筱筱看见江子笙发问立即来了兴趣。
“你别看任锦轩一副弱不禁风,人比花娇的样子,实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你知道有多少太医为了救治他的双眼死在他的手上了吗?”
江子笙茫然地摇摇头,看着楚筱筱伸出五个手指头,吞了吞口水道,“五个?”
“五个?五十个啊!”楚筱筱一副看土包子的样子看着江子笙,“据知情人说,每当午夜梦回武贤王府就会听到各种惨哭声怪叫声,鬼怪横行肆虐啊!那些王府里的丫鬟进出都得带着平安符啊!”
江子笙汗颜地扯了扯嘴角,偷偷瞄了眼任锦轩,怎么看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哪有一点杀人狂魔的样子。
“这都不算什么!你知道任锦轩还有可怕的嗜好是什么吗?”楚筱筱看着江子笙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什么?”江子笙虽然不信楚筱筱的话,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问了句。
“他爱以处子落红作为血食,武贤王府上的丫鬟都是处子,以便他随时索取。曾有个爱慕他的姑娘前去王府作客,恰好看到了他在吸食人血,被活活吓疯了。所以别看他一表人才,至今未有人敢嫁给他!”
楚筱筱刻意压低的嗓音,让江子笙听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虽然楚筱筱说的荒唐,但江子笙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任锦轩身后的两个丫鬟一眼,胡乱瞎想着……
宴会结束已到了酉时,江子笙任由唤春搀着自己,小步小步地在青色石板路上走着,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
忽然,她感觉腰际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浑身顿时无力,瘫软了下去。
原本以为要跟石板来个亲密接触,谁知还没落地,一只大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腾空而起。
即使已经是盛夏,江子笙还是被清冷的风吹醒了酒意。
她望着已经离自己已有数十米的大地,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愤怒地看着始作俑者,任承泽。
“三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任承泽抬头望了望天,“带你看星星啊,你不觉得今晚的夜空很美吗?”
江子笙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抬头仰望漆黑夜空下挂着的几颗稀疏的星星,单调零落地散着光芒。
“我不觉得美啊,你还是放我下来好吗?”
任承泽勾起唇角,深邃的眼眸望着江子笙黑白分明的杏眸,调侃道,“你若不怕摔死,我可以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江子笙吓得紧紧地抓住他腰间的玉带。
这可不是蹦极啊,掉下去可就直接摔成肉酱了。
“别闹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可愿为妃?”任承泽突然收住了笑容,一眼不眨地看着江子笙。
江子笙不敢看他的眼神,只觉得脸被风吹得冰冷,舌头也变得有些打结。
“二,二殿下,你,你喝醉了。”
“我清醒的很,只是你认为我醉了,做我的妃可好江子笙?”
任承泽落在一颗古树的枝杈上,将江子笙抱在胸前,看着她那鲜嫩欲滴的娇唇,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
江子笙看了看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仍在等她回答的任承泽认真地道:“请问二殿下是要娶子笙为妻,还是纳子笙为妾?”
任承泽俊美的面庞一僵,抱着江子笙的手也不由微微松了些,他的声音有些生硬,“你想做我的妻子?”
“哈哈,二殿下说笑了,子笙何德何能可以成为殿下的妻子。”江子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情突然间又变得冰冷,“若是不能为妻,就更不可能为妾了。”
“我知道,就算在现代男人也不可能对妻子一心一意,更不用说是这个三妻四妾的古代了。”江子笙轻轻地闭上了眼,声音很是落寞。
任承泽不明白江子笙的意思,看着她惆怅的神情,只道她是醉了。
“江子笙,你的愿望是什么?”
第33章 离开相府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江子笙笑了,任承恩却怔住了。
月光从云层中透了下来,这一刻的江子笙很美,美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江子笙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愿得一人心江,白首不相离。这或许也是他母妃的心愿吧,可惜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的母亲终究是错付了一生。
任承泽取下手中的玉扳指,放到了江子笙的袖中,捏住她的柔荑道,“既然你不愿为妃,我也不强迫你,祝你早日寻得良人。”
说罢任承泽将江子笙从树上抱下,解开了禁锢她的穴道。
“前面就是丞相府的马车了,改日我们再见。”
江子笙看着掌心的玉扳指,再抬头时发现任承泽已经走了数米之远。
她心下一急,连忙追了上去,紧紧拽住了他宽大的袖口。
“二殿下,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任承泽没有转身。
“可以不可以不要将我在外面开医馆的事情,泄露出去。”江子笙看不到任承泽的表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
“你放心,我不是多舌之人。”
江子笙见他这么说便松了一口气,将那扳指往他腰间玉带一塞,快速地道,“这扳指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有缘再会了二殿下。”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渐越小,任承泽眸光也变得昏暗。
转身间再寻江子笙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皎洁的月光将任承泽的身影拉得很长,形只影单。
他对空招了招手,藏在暗处的暗卫,咻咻两下便现了身。
“二殿下有何吩咐?”
“孤狼,飞鹰!江子笙的安危以后就由你们两个保护了,切莫不要让她有所察觉。”任承泽从腰间取出那扳指重新戴了回去,深邃的眼眸下是一片柔光。
“属下听令!”
……
话说这边江子笙刚上了马车就被江彩蝶给拦了个正着。
“江子笙,为什么那绸缎所绣的凤凰会变成青鸾?这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
江子笙看着江彩蝶披头散发形如疯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手上的缠着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完好无损的一双手掌出来。
江彩蝶不敢相信地拉过江子笙的手,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任何一点受伤的痕迹。
“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你……”
江彩蝶连忙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看到我的手插进了油锅里对吗?”江子笙冷然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凤凰会变青色,我的手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吧?呵,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江彩蝶咬牙切齿地看着江子笙,恨不得与她玉石俱焚。
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拜江子笙所赐。
江子笙不想再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推落下了马车,唇角轻轻一勾。
她当日之所以那么痛快地答应江彩蝶绣百鸟朝凤就是在那金线上动了手脚,白天看那幅绣品不会有什么异样。但只要到了晚上烛火越亮,那藏在金线后的青色绣线就越会透出颜色出来。
至于她的手为什么没受伤?那更简单了!
她早已料到江彩蝶一定会在百鸟朝凤完成后,会想方设法地毁掉她的手,便将计就计的弄了个油锅进去房里,那油锅只有五分之一的油,剩下的全是醋。
因为醋的沸点只有四十多度,所以她的手插进了那个看似沸腾的油锅还能够安然无恙。
那个江彩蝶蠢笨如猪,没有脑子,才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她的计!
回到丞相府,江彩蝶便被江炳坤下了禁足令,不得再出自己的院子一步。
江彩蝶的名声,已经尽数全毁。
康姨娘听闻丫鬟诉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直接气得背昏了过去。
她早就知道江子笙不安好心,却没想到她的心计竟然如此的深,直接毁掉了江彩蝶的名声。
更是差点毁了丞相府的前程!
原本唾手可得的平妻位置,似乎成了泡沫,一触就破。
她不能任由江子笙再这么肆无忌惮地下去了,一定得想个法子除了这个祸害。
……
江子笙此时刚好沐完浴,哪里知道康姨娘正在怜香苑埋头苦想又准备使计对付她。
她看着唤春买来的野史,昏昏欲睡。
医馆已经停了好一阵子了,如今皇后的生辰已过,她也该选个黄道吉日开张了。
不过天天偷溜出府,难保自己身份不被发现,她一定得想个法子才行啊……
第二天江子笙还在用着早膳,唤春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她的跟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不好了小姐!”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江子笙放下粥碗不满地道。
“康姨娘,康姨娘……”唤春的胸脯一起一伏地跳着,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子笙无奈地摇头,倒了杯水给她。
唤春喝了几口水后才稍微平静了些,“小姐,康姨娘跟老爷说起你的婚事,要你嫁到辅国将军府的大公子呢。”
“什么!”江子笙霎时变了脸色,“好你个康姨娘,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父亲有没有答应?”
“相爷现在还在犹豫。”唤春着急地看着江子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嫁给那辅国将军的大公子啊,整个华都都知道大公子平日不学无术,光是通房就有十数位,更重要的是他还爱到处调戏良家少女。”
江子笙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全是扯犊子!
康姨娘看来是怕他再继续呆在相府当她的绊脚石,想将她尽快打发出府。
“小姐,相爷叫您现在过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