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完本[种田]—— by:金波滟滟

作者:金波滟滟  录入:03-02

“是啊,我男人生了病,花了三十几贯钱才从阎王手里逃得一条命来,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可不就欠了债?”
“三十几贯,可真是不少呀!”一切都对上了,先前自家典来生儿子的妇人正是她,宁婉还记得她的眉眼,而且当初帮忙牵线的人曾告诉过宁家她为什么要将自已典出,自然是没有活路了,男人生病,为了治病将地都卖光了,身子羸弱的丈夫和四个儿子都要她养着,而她一个妇人又有什么法子?宁婉同情地问:“家里的地恐怕都卖了吧?”
“我卖了一半地,还留下一半种些粮食糊口,”那妇人还是笑着,“多亏你们家收山货,我靠着采山货挣钱还债,去年还了两成了,今年又有大儿子跟着我一起采山货,到年底前把欠债还上一半!”
无怪宁婉觉得她不同先前了,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被典到自家的妇人整日都是愁眉苦脸的,似乎了无生趣,现在的这个妇人却一脸的笑意,似乎并不把那些债当一回事儿。
“是因为我家收山货吗?”宁婉喃喃自语。
“那是当然了!”妇人很是爽快,“我们村里有一个媳妇是胡家村人,因此一早就知道了三家村宁家收山货,给的钱又多,大家就都送山货过去,许多人家都富了呢!我是因为要照顾男人,因此采的山货都交给别人帮忙送去了,因此倒没去过三家村。今年我男人能自己起来了,我这才自己送菜过来了,也是为了多得几个钱。”
原来如此,因为有了卖山货的出路,她就没有再将自己典出去。想想也是,谁能愿意离了自己的家到别人家给外人生孩子呢?她在自己家的时候应该也是一直在惦记着丈夫和儿子吧。
而爹娘当时的心里应该也是不好受的,爹几乎从不与那妇人说话,娘倒是不好冷落她,还时常将自家难得的一点好东西给她吃,为的让肚子里的孩子能长得好些,但是宁婉还清楚地记得娘眼神里带着的凄凉。而她自己呢,对妇人又恨又讨厌可又万分无奈,只觉得她到了之后自家已经不像家了。等到她落了胎,自己又可怜她,可是那时宁家日子也十分艰难,勉强凑了两贯钱给了她让她回去养身子,后来怎么样也不知道了。
好在,那一切都不会再出现了!
第113章 伙计
这时宁清早将妇人一大一小两筐菜都称好了,报了数目拿了一百多个钱递给她,“收好,下次再来我们铺子送菜。”
宁婉见妇人要走,就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这还是平日里放在身上的,备有什么特别的时候要用的呢,足有二两多重,塞给那个孩子,“我瞧着你又懂事又能干,这样小就帮你娘分忧了,送给你吧。”
那妇人见是银子急忙摆手,“不成,不成,我们不能要!”孩子原本握在手里了,现在听了娘的话向回推。
宁婉就说:“我第一次到马驿镇上卖野菜时,也是遇到了一个人帮我,多给了我银钱,帮我渡过了难关,现在我正要把这份恩情传下去。等到将来你们的债还清了,手里有了余钱,也可以把钱再送给有难处的人,这样岂不更好?”
妇人听了她如此说半晌方才明白,也就答应了,又感激不已,“有了这银子,我们正好把债早些还清,接下来日子就好过了。”那孩子却在一旁笑道:“我将来一定会挣很多钱的,然后也帮有难处的人。”
宁婉点头,“不错!”目送妇人带着儿子走远了,满心欢畅。原来自己改变自家命运的同时,也有人因为这小小的生意而改变了命运。
这一个小小的事件平静无波地过去了,不管谁问起她也只道一时有感而发,大家只当她可怜那对母子,倒也就过去了。
而宁婉再忙起生意来又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先前她只是为了挣钱,为了让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现在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忙碌其实能帮更多的人,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十分地愉悦,也更有干劲儿了。
德聚丰的生意越发地好了,大姑大姐她们都来帮忙还不够,宁家又在镇上传出口信要招两个伙计。
宁家给的工钱不算少,且这几个月镇上的人也都知道这家人人品不错,所以竟来了好几个人。
招伙计不是小事,招了到铺子每日在一处,与家里人相差无几,是以除了能干,脾气品性都要好。说起来,先前在宁家帮忙的人,春玲嫂子、罗双儿、大姑、大姐,甚至宁清都不算是伙计,只不过忙时做事,闲时各自随意而已,宁家其实是管不了他们的。
而真正的伙计是要写了契书的,至少三年的长契,没有特殊的缘故是不能解了契。先前宁婉也曾听人说过有铺子有一时不察招了卧底的贼人,半夜里内外勾结将主家东西尽数偷走的,还有招了有隐疾的人,非但不能做事,反倒要白养着一个闲人。
因此选伙计前倒先看保人,总要有可靠的保人才能再看人怎么样。反之做保的人也是一样,如果不小心保了不应该保的,出了事颜面扫地,再没脸在街面上混了,所以大家做保自然十分谨慎,不是知根之底,又有亲缘关系的,轻易不会给人做保。
宁婉是懂得这些的,她在典史家好多年并没有白过,因此仔细选了又选,选上一个叫孙固的少年,原来这个孙固是古太太娘家远房侄子,家里先前有几亩地,日子也过得,只是孙固的爹突然得了病,为了治病将几亩地尽数卖光了,人也去了。家里剩下母子两,借钱办了丧事之后总还要过日子,就求了古太太请古掌柜的做了保人来宁家当伙计。
古太太亲自送了人和保书过来,又告诉于氏和宁婉,“我这个侄子虽然不是嫡亲的,可也是眼看着他长大的,最是孝顺懂事的孩子,人也肯干,身子也康健,你们只管收了他,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宁婉见孙固身子敦实,面庞端正,眼神清明,知他一定是个老实能干的人,就给了古太太面子将人留了下来,说好平日在宁家铺子里做活儿,包吃住,每十日放假一天,每个月一千钱。
另外一个人就难定了,多是没有保人,就是有两个有保人的,宁家都不认得,也不知道人品是不是可靠,再加上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觉得可信,因此犹豫再三决定先只招孙固一个。
不想第二天小柳来了,他是知道宁家是宁婉做主的,因此叫了宁婉到一旁问:“听说你家要招伙计,可是真的?”
宁婉就告诉他,“昨日开始招的,只是才招了一个人。”
小柳就拍着胸膛问:“你看我行吗?”
“那怎么行?”宁婉急忙反对,又担心小柳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行,而是你家里有木匠铺子,生意也十分好,哪有出来帮别人的理?你爹也不能让的。”
小柳就低了头说:“我原来也想跟着爹学木匠,怎奈祖师爷就是看不上我,学了几年竟还不能出师,连一个凳子都没自己做成过。我想着我还不如到你家铺子里当伙计呢,总算也能给家里挣些钱,免得我爹见了就唉声叹气。”
毕竟知根知底,宁婉觉得小柳是不错的人选,可是王木匠不用说没给儿子准备保书了,恐怕还不知道儿子到自家要当伙计呢!
想到这里,宁婉就说:“总要你爹同意就行,否则我可不能收下你。”
小柳只得走了。
宁婉只当他不会再来,毕竟王木匠怎么能让儿子到别人家做伙计呢?不想没几天,王木匠带了小柳过来,与宁梁说:“我家这个孩子就认准了到你家来当伙计,我们怎么劝也劝不动,不知道宁掌柜肯不肯收他?”又补充道:“我告诉了孩子,虽然是到了相熟的人家做事,但也一样写了契书,任打任骂,由你家教导他。”
宁梁先前听幺女说过小柳,他亦是认得他,这孩子是个热心肠,在三家村打家具时,早与村里人熟识了,人勤快,口碑也不错,且王木匠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倒不虞有他。因此瞧见宁婉点了点头,就应了下来,“那好,就留下吧。只是契书还是先别写,让他干些日子,如果还愿意留下再说。”
家里添了伙计,宁婉带他们分拣了几天山货,教他们知道家里的活计是怎么做的,便又买了几头毛驴,要他们去各村收山货,虽然送来的不少,但其实还有许多只靠人力送不出来。
孙固是个老实的人,宁婉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中规中矩,一点差错都没有,也无怪古太太的保证。小柳其实更能干,但是他性子就要跳脱得多,每每又有自己的想法,“东家小姐,我今天收猫爪儿菜时,见有人套到了一只兔了,就用五十个钱收了回来。毕竟是野味儿,虎台县里的酒楼一定能收的!”
他又听了什么都问:“虎台县里那家收猫爪儿菜的,他家只要鲜菜,又不拘多少都收。东家小姐,你可问他是不是晒干菜的?”
宁婉便笑,“那都是秘法,人家自然不告诉我的。”
“那我以后去探听探听。”
其实宁婉心里也一直是好奇的,只是她不说出来而已,反倒告诉小柳,“一则是不好探听,再则就是探听了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卖到安平卫或者京城的路子,还是先好好收菜要紧。”
小柳被拒绝了并不在意,他还是每日都十分地快活,去山村里收货,回来时带些新鲜东西给石头和金山玩,有一次还折了几朵特别看了花给于氏、宁清和宁婉“我看那村里的妇人都喜欢插这样的花。”
得了空儿宁婉就问他,“你在我们家做得很高兴?”
“嗯,”小柳忙不迭地点头,“我就是不喜欢在家里打家具,反倒喜欢每天到处跑跑。”
所以这两个伙计雇得都好,家里人人满意,就是王木匠见小柳在宁家一直做了下去,也是高兴的,“总算他自己愿意,就把契书写吧。”
第114章 丢驴
生意做得越发红火,宁家将毛驴都派出去收菜,往虎台县送货的毛驴就不够用了,就先雇了骡车帮忙。
镇子上不比三家村,做各样生意的都有,老杨家就是做运送生意的,他家里有一架骡车,每天都会去虎台县一趟,拉一个人十钱,若有大件的东西另算。
老杨家平日也会临时接镇上各商铺运货的生意,如今宁家就与老杨家说好,每隔一两日到虎台镇上送一次货。一架骡车上放的山货,足够十头驴子驮的,脚程又快,一早赶着车去了,晌午就回来了。宁梁不但不累,又能省出许多工夫做旁的事。
送一次货一百八十钱,于氏看在眼里,就悄悄叫了宁婉说:“婉儿怎么不买一架骡车自家用呢?,你是不是手里没有银子了?娘还有点私房钱,都借给你。”
“娘,你心里还真有数!”宁婉赞了一句,家里买房子、扩大生意、雇伙计添置东西,哪一样不用银钱,这两年积下的家底果然差不多空了,“就是娘不说,我也打算跟娘借些钱呢,不过不是为了买骡车,而是打发收山菜的钱。”
宁家送了山菜去虎台县,多是一个月一结帐,而收菜这边却都是现钱结帐的,两处加到一起,就压了许多钱。而如今德聚丰生意之好,超过了宁婉的预料,宁家收山货的价不低,称重时也公道,附近山村里的人家原来送到别处的,也有许多改到了德聚丰,一时间,马驿镇的猫爪儿菜竟能有一多半要经德聚丰的手转卖。因此压的钱就不是小数,宁婉早将自己的私房垫出去了,现在有些支撑不下来。
于氏一听,赶紧从腰上拿了钥匙开了柜子,把她的钱匣子拿出来,再打开一重小锁,把里面的银钱东西都推给宁婉,“你都拿去吧。”
于氏过日子仔细,平常的家用总有得剩,而她和石头的月钱花用也少,差不多都存下了,至于年底时分的红,不只她和石头的,就是爹的也一文不动都在这里,现在已经攒了三十多两银子,又有石头的银锁、手镯脚镯,爹给她新买的金钗并几件首饰,都用红绸包得好好的。
宁婉便拿了三十两银锭,“这就够了,等到了年底就还娘,还要加利息。”
于氏就说:“自家人,要什么利息!”
“我要向别人借,利息还更多呢。”
于氏就说:“反正我不要!”
宁婉看娘十分坚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算了,娘不要就便宜我了。”
“我不管你便宜谁,我肯定不要,”于氏也笑了,又担心,“现在还只是山菜,毕竟还便宜,接着蘑菇就贵得多,等到秋天山货下来了,那要多少钱才够周转?不如让你爹与虎台县的那些掌柜们说一声,早些给我们结帐?”
“不必了,”娘不明白,越是大铺子就越是结账的周期长,自家若是要提前结帐,并非不可,但就要被人觉得德聚丰没有实力,信用也要跟着打折扣。德聚丰刚刚成立,信用是再重要不过的。“等收过了这一批猫爪儿菜,我们的钱就够用了,正好用来收蘑菇木耳,接着才是秋天呢。等今年过了我们家的钱富余了,就自己买一架骡车。”
不想骡车没买到,家里的驴却被人偷了。
宁家新买的铺子虽然不小,但是宁清一家又占了一侧厢房,如今忙的时候再有大姑大姐两家人来帮忙,便将一正两厢住得满满的,因此两个伙计便都安排在后院的倒座里,而几头驴也在后院里搭了棚子拴着。
驴被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睡得香,还是小柳听到了驴叫起身一看才觉得不对,赶紧喊了起来。
宁家人起来才发现贼人将后院的木门打开,拿了草引着驴正要悄悄牵了走,却有一头犯了犟劲儿不肯动,叫了起来大家才知道。一家人急忙出去,却只追回了三头,另外几头却都被贼人骑着跑掉了。
回家点了灯细看,丢了驴自不必说,就是院子里放着的猫爪儿菜亦被踩坏了不少,好在贼人没进铺子里,想是嫌那些东西不值钱。左邻右舍也都丢了东西,大家纷纷说:“镇里好几年没出贼人了,这次竟然不只偷财物,就是牲畜也不放过!”
又有人说:“恐怕是早看好的,今天是月末没有月亮正好来偷。”
“看来镇上又不太平了,以后总要小心些呢!”
没一会儿里长头发蓬乱披着件棉袄过来了,“失窃的有十几家,大都是街面上的商户,瑞泓丰丢了许多绸缎,数还没数出来;马家铺子里也少了许多精细东西,正在点查;谢大夫家的驴、老杨家的骡子也都失了!”又说:“若是不是德聚丰的驴子多叫了起来,将贼人惊走了,恐怕丢牲畜的人家还要更多!”在宁家后院看了看就摆手,“眼下贼人一定走了,大家先回去睡吧,明天商量着凑钱凑人安排巡夜的!”
先前在三家村,郭秋柱偷些吃食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整个村里人都瞧不起郭家,三老爷子偷鱼的事更是让人笑话。是以宁家人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偷毛驴!
宁梁进了屋子还在摇头,“怎么能这样?竟到家里来偷毛驴?就不怕官府将他们抓了去剁手?”
于氏也吓得脸色雪白,“我瞧着镇子上好几百户人家,这样的热闹,怎么能来了贼呢!”
二姐夫倒是知道的,“其实只有三家村那样偏僻的山村里才没有贼人,外面的人不可能到那儿偷东西,一是没什么可偷的,再就是偷了想运出来也难。至于镇上,每隔几年总要闹贼或者闹匪什么的。”
大姑和大姑父也说:“我们梨树村那边也有时会招贼,所以家里养了牲畜的晚上都?8 ┑酱跋拢褂械娜思揖颓5轿堇铩!庇趾蠡冢霸趺淳姑挥邢氲秸庑堪崖壳5角霸阂埠眯┌。 ?br /> 二姐夫则埋怨孙固和小柳,“你们也睡得太沉了,进了人也不知道。”
孙固和小柳既然到宁家当伙计,自然包下了喂毛驴的活儿,而且毛驴也放在后院。若是有的刻薄人家果然也会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责打一顿。因此孙固就低下了头,倒是小柳不大服气,小声说:“谁能想到会来贼呢?”
二姐夫便气了,“难不成我说的不对?你们既然照料毛驴,就应该仔细些……”
宁婉赶紧拦住道:“大家白天都累了一天了,躺下还不是一觉睡到天亮?况且遭遇了贼的事又是谁能想得到的?如今夺回了三头驴已经很好了,我说小柳还立了一大功呢!”
论起此事,宁婉觉得最有责任的人其实应该是自己。
别人都不知道,但是自己是知道的,当初娶了喜姐的那个贼这时候已经来了,而敢一次偷这么多牲畜,定然就是他们一伙儿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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