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个角色扮演,他一会儿要讲小鸭子的故事,一会儿要唱《我是小海军》《两只老虎》等不重样的儿歌。
到后来,呵呵,他还得学狗叫。
因为在简老板喝醉了,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都说了一遍,之后就开始说旺财。
陈又一寻思,旺财可能是小狗的名字吧,他就试着汪汪了两声。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简老板乐了,露出一口白牙,高兴的不得了,抱着他又亲又蹭的。
卧槽,当时他的心情很操蛋好么!
陈又往被窝里蹭,誓死不起床。
简单拿下巴上冒出来的胡渣扎他的脖子,“顾生,别睡了。”
就睡,陈又嘟囔,“我不起……”
简单把手伸到青年的腰上,往怀里一捞,就冲他的耳朵下嘴。
陈又被亲的很痒,烦死了,他往旁边躲,屁用没有。
简单在他耳边低笑,“顾生,你还不醒,学长就把你的纸尿裤拿了。”
拿吧拿吧,吓唬谁啊,待会儿尿床上了,你不是更高兴么,可以打个滚,自己跟自己玩个十来回了,陈又继续睡,他真的很困,太困了。
简单笑着叹息,“不听话了啊……”
陈又有点发毛,但也只是有一点,他的疲劳现在就是一霸主,非常凶狠的赶跑了其他感觉。
一两分钟后,纸尿裤被拿出来,丟到了地上。
简单这次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把陈又操起来,带他爬青山去了。
第87章 老总你好啊(19)
陈又是个运动废,爬山这种事,完全不在他的喜好前一百名。
有那个时间,他宁愿在电脑前打游戏, 坐床上发呆也比这个好。
“我不行了, 学长,我要坐下来歇会儿。”
陈又弯腰, 手撑着膝盖,满头大汗, 他气喘吁吁的,“要不你先走,我歇歇就去追你。”
反观简单, 一点汗没出, 气息也没乱,游刃有余,“你歇了, 就追不上来了。”
陈又,“……”知道就行啦,别说出来嘛。
他抹了把脸,“那我在山下等你。”没必要追啊,反正下山就一条路,我坐这儿等是一样的。
简单微笑道,“好啊。”
陈又头皮一麻,很怂的咬牙继续往上走。
在现实世界,青山就是M市的旅游之地,远近闻名。
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朋友组团,家人,哪样的都有。
青山地势复杂,上山还好一点,尤其是下山的时候,有几处非常陡峭,发生过游客摔山的事故,不止一次。
但是依然阻挡不了人们对它的热爱和好奇。
只是出门跑个步遛个弯就回不来的情况有,吃饭噎死的也有,那能觉得害怕,就永远不吃饭不出门么,不能吧。
所以想干什么,还是会去干。
陈又想起军训完的那个周末,宿舍那三宝就说要来爬青山,他果断躺尸。
没想到还是来了。
今天来爬山的游客挺多的,上上下下的,一波接一波。
陈又刚进山不到半小时,已经停歇了三次,他看着一个柔弱的红衣女子从自己身边经过,有点难为情。
简单说,“你缺少锻炼。”
陈又默默的承认了,他喘的跟条哈巴狗似的。
简单叹道,“手给我。”
陈又把手伸过去,就被他牵住了。
人来人往的,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太引人注目了。
他俩刚牵上,就有一哥们瞧见了,顿时瞪大眼睛,看见什么外星生物一样。
陈又抽抽嘴,没见过gay吗?哥们你的世界注定只有芝麻粒大。
很快就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两个男的什么关系啊?十指相扣哎。”
“基佬吧。”
“这世道是怎么了,长的帅的都去搞基了。”
“你们看见没有,卧槽,竟然戴了六个钻石耳钉,炫富啊。”
“假的吧,夜市十块钱一大把。”
“那个高个子的,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
“明星吗?”
“好像不是,如果他演戏,肯定红啊。”
简单充耳不闻。
陈又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奇怪,简单明知道是在外面,人多嘴杂,也清楚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太高调了吧。
简单忽然说,“青山变了。”
陈又往两边瞅瞅,没变啊,他虽然是第一次来青山,但是照片看过挺多,不就是这样么?
简单说,“以前的青山,没有设立自动贩卖机,缆车也不是这个样子。”
陈又一愣,敢情来青山是找回忆啊,这时候,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好了。
“山上有个庙,来祈福的多,后来那庙扩建了几次,神圣的感觉反而没了……”
简单说了很多,他的语调不快不慢,很难让人听出其中的情绪起伏。
陈又只是有一次被抓紧了手,又松开了,那就是简单唯一暴露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学长,要不要喝两口水?”
简单侧头,在陈又的唇上亲了亲,周遭响起吸气声。
陈又一脸卧槽,简老板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呼叫系统,说自己的眼皮又跳了。
系统说,“让它跳吧。”
陈又,“……”
临近中午,简单拉着陈又抵达山顶。
风呼啸而过,视野开阔,云山雾罩,朦胧虚幻,感觉还是挺好的。
就是腿酸。
陈又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把背包塞怀里,拉开拉链进去扒拉。
他把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就给简单,自己接着扒包里的饼干和面包。
“下山的时候坐缆车吧学长。”
简单喝着水,眺望远处,“那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啊,怎么就没意思了?陈又眼巴巴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缆车呢,想坐。”
简单说,“下次带你坐。”
陈又气的大口大口啃面包,简单说也要吃,他背过去,不给。
简单失笑,“你啊,真可爱。”
陈又的腿一紧。
他现在已经被简单搞坏了,一听那几个字就想尿。
休息了一会儿,简单跟陈又去庙里走了走,拜了拜佛。
陈又跪拜的时候,念的是,佛祖,请保佑我回家。
他偷偷去看身边的男人,对方阖着眼帘,嘴唇没动,应该是在心里念了。
就是不知道念的什么。
陈又给简单弄了个平安符,“学长,你把这个戴身上。”
简单垂眼,手摸着小小的平安符,“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陈又认真的说,“这个能保佑学长平安。”
简单意味深长的凝视着青年,“你是那么希望的?”
陈又说是,“我想学长好好的。”
简单笑着把人抱在怀里着了捏,“好,学长答应你。”
下山的时候,太阳被云遮挡,天阴了下来。
陈又好怕突然就下大雨,结果好死不死的,还真下了。
都说山上容易,下山难,青山把这句话体现的非常完美。
路本来就不好走,雨一淋,又湿又滑。
到最陡峭的一处拐弯,陈又小心谨慎的往下走,不知道怎么回事,鞋子打滑,他控制不住的往前倾去。
一股大力将他拽回来,陈又惊魂未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他面前过去,摔下了山。
陈又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懵了。
前后的游客发出惊叫。
陈又反应过来,他一路喊着让一让,慌慌张张的跑下去,冲到简单那里,也不知道是伤了哪儿,不敢乱碰乱摸。
“学长,你醒醒啊?”
简单满脸都是血,没有任何反应。
陈又哆哆嗦嗦的去简单的裤子里拿手机,开了几次都开不了,他扭头喊叫。
有人立刻就帮忙打了120。
陈又不停的抹脸,不知道是雨水多,还是眼泪多,“444,简单是不是快不行了?”
系统说,“别慌。”
陈又太难过了,“大清早的不在家睡觉,为什么死活要来爬山啊,不来就不会发生意外了不是吗?”
系统,“不是意外。”
陈又自顾自的说,“现在好了,头破血流了都,也不知道能不能……444你刚才说什么?”
系统没动静了。
陈又骂了声,有时候,卖披萨的车都比救护车快,全看运气。
他做完祷告就把外套脱下来,用手臂撑着给简单挡雨。
任务进度连一半都没有完成,简单如果有事,那什么希望都没了,陈又宁愿躺地上的是自己。
简单被送到医院是在四十多分钟之后,直接就被推进手术室。
陈又在走廊紧握双手。
在任务世界,他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等待命运判决的心情。
非常糟糕。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又身上的湿衣服快被体温捂干了,手术室的门推开。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具体情况等病人醒来再看。
陈又以为没事了。
谁晓得简单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呵呵,一定是在逗我玩。
陈又煞白着脸去喊医生,声音都在抖,“他怎么了?”
医生经过一番确诊说是病人头部受撞击,导致的失去记忆。
陈又黑人问号脸。
失忆?还是在逗我玩。
他坐在床边,脑子乱哄哄的,“学长,我是顾生,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简单刚做完手术,气色很差,又昏睡了。
昨晚陪你玩一晚上,现在就跟我搞失忆,陈又哽咽,你要气死我。
系统说,“是好事。”
陈又,“好个屁,别烦我了。”
警局那边有派人监视,所以简单出事的情况很快就被送到了张队长那里。
他的神情变了又变,沉吟过后让郑泽去一趟。
郑泽立刻开车去了医院。
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甚至还用恶意去揣测这件事,到了病房,看到人虚弱的躺着,他直接就用力抽了自己两耳光子。
对不起兄弟这些年的照顾。
陈又看人进来就抽自己,有点搞不清状况,“郑哥。”
郑泽哑声问,“怎么回事?”
陈又把经过说了,他们爬的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山,而是青山,当时有很多游客在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发生,随便哪个都可以作为证人。
那只是一场凶险的意外。
郑泽去找主治医生,对方也是相同的答复,说病人什么时候想起来,还能不能想起来,这都不好说。
郑泽坐在长椅上,心里说不出是轻松还是什么。
当天夜里,警局接到一个民众报案。
郑泽带人赶过去,死者的脖子被利器所伤,身上多处骨折,死后受过长久的踢打。
这跟前几个一模一样。
郑泽笑了,他就知道,老简跟这些事没有关系。
第88章 老总你好啊(20)
张队长把郑泽叫回去,“说说你的看法。”
郑泽说,“根据初步鉴定,死者的被害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
“那个时间段, 简单在医院, 他不但头部受伤,腿也骨折了, 根本不可能独立行走。”
“而且从医院的监控上来看,他一直在病房里, 护士中间去过三次,顾生从没离开过。”
“你这说明不了什么。”
张队长说,“他是一公司老总, 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动手, 一个电话出去,就有人替他卖命。”
郑泽来回走动,“张队, 我们要靠证据说话!”
张队长拍桌子,“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郑泽的身形一顿。
“刚才我说的,都是简单不在场的证据。”他捋了捋头发,“张队,还有一件事,医院确诊过了,简单现在已经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队长板着脸,“所以你想告诉我,这些案子,就这样算了?”
郑泽半响说,“刚发生的这起案子,作案手法是一样的,而且被害人也是二十年前那个厂里的工人之一。”
“因此我推断,如果这是一场长达二十年,蓄意为之的报复,那个死者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对象。”
张队长端起茶杯,又往桌上一扣,“证据呢?我只要证据。”
郑泽闷声说,“我再去鉴定科那边看看有什么最新发现吧。”
张队长叫住他,“找时间多去医院走走。”
郑泽没回头,“知道了。”
他在鉴定科待了一晚上,天亮就随便洗漱了一下,往医院去了。
医院住院部一楼大厅,陈又刚从食堂吃饱,老远看到了郑泽,不想打招呼,但是人已经见着他了,还大步流星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郑哥,这么早啊。”
“早,”郑泽揽着陈又的肩膀,“昨晚老简还好吧?”
陈又说,“挺好的。”
郑泽注意到他的左边颧骨有块淤青,“怎么弄的?”
陈又失落道,“学长不认识我了。”
郑泽皱眉,“跟郑哥说,郑哥给你讨一个说法去。”
试探我?陈又酝酿了一下情绪,“昨晚我想给他擦身体,他把盆掀了。”
郑泽叹道,“难为你了。”
陈又抿嘴,“郑哥,学长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郑泽说,“不会的。”
陈又耷拉着脑袋,“都是我的错。”
郑泽安慰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陈又哽咽着说,“学长是为了救我才摔下山的。”
“如果我平时多锻炼身体,也就不会那么不小心,害的学长……”
郑泽说,“别这么想。”
“那是意外,没有人愿意看到那一幕,也阻止不了。”
陈又不说话,一脸的自责。
郑泽摸摸他的头发,“老简是不会看着你有事的。”
陈又说,“学长是个好人。”
郑泽,“……是啊。”
陈又突然抬头看过去,在对方眼神询问时,他咦道,“我说怎么有点奇怪,原来是今天郑哥没刮胡子啊。”
郑泽唉声叹气,“还刮胡子呢,能眯个眼就不错了。”
两人相谈愉快的去了病房。
简单在看电视,是一档相亲节目,女的花枝招展,男的西装革履,场面搞的挺正规。
郑泽把手里提着的果篮搁桌上,“老简,今天感觉怎么样?”
简单说,“我不认识你。”
郑泽咳了一生,整出自我介绍,“我姓郑,叫郑泽,是你的好兄弟。”
简单上下打量,“是吗?”
郑泽昨晚在警局过的,衣服裤子皱巴巴的不说,还有一股子烟味儿,跟一大龄颓废青年似的。
他把敞开的外套扣上,“是啊,小顾可以证明的。”
陈又还没说话,就听简单说,“我也不认识他,说的话我为什么要信?”
这么说也是对的啊。
郑泽看一眼陈又,陈又也看他,表示无能为力。
“老简,你看这个。”
郑泽拿出手机,上图库翻到几张照片,是有一次去简单新开的餐厅拍的。
陈又一看,顿时就想起来,自己也有证明的东西了。
家里有摄像机啊,好多他失禁的视频呢。
简单看着照片,“我不记得了。”
“没事,”郑泽说,“你的头受了伤,慢慢调养,会记起来的。”
简单拿走他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说,“真丑。”
郑泽没搞清楚,“啊?”
简单说,“你的帽子。”
郑泽,“……”
陈又偏过头呵呵笑,看吧,我就说嘛,他现在变的可坏了。
郑泽跟简单说过去那些事儿的时候会,陈又站门口,在心里呼叫系统,“444,你说简单是真失忆,还是装的啊?”
系统说,“你可以试试。”
陈又说,“我都试过八百遍了。”
系统说,“试了那么多遍还不知道真假,你是真傻。”
陈又,“……”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挠挠脸,得嘞,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小心伺候着,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心脏承受不住。
“小顾去年就跟你了。”
陈又听到郑泽提起自己,赶紧收收心神,偷偷听着。
“你们还同居了。”郑泽说,“出事前,你们的感情非常好。”
简单看了眼陈又的方向,“他说我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郑泽点头,“是那样没错。”
“那天你们去爬青山,下山的时候下了雨,小顾没走稳,你把他拉了回来,自己却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