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清:“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也没什么事。闲着无聊,还不如帮帮忙。”
“这不是贤惠天底下就没贤惠的了。”
“就是啊,这样的人日后嫁出去了才能孝顺公婆,讨夫家欢心。”一名士兵信誓旦旦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他的同伴不屑,“别说那么肯定,那把自己看的比夫君还高的,不是照样得了宠爱么!”
众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人家娇贵……”可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在娇贵能比得上这世上嘴尊贵的人?
莲清见状出来解围,假意劝道,“可能是有哪里不舒服吧。”
领悟到了接下来的话题十分敏感的人自然识趣的顺着台阶下了没有再开口,可是也有人就是脑袋缺根筋。
“我们没这个福气也就不说了,但嫁了人还要丈夫伺候的……”况且郑良人也就七品而已,端起架子简直比皇后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皇上在位期间未曾立后,但肯定不会如郑良人这般嚣张,也不想想现在享受的东西都是谁给的。
皇上那么睿智怎么就瞧上他了呢!
有人下了总结,“所以娶夫人啊,还是得娶莲清你这样的!”
郑珰听着士兵口中的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是在说自己。
系统:
第9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系统:可爱的宿主不会难过吧?它的宿主那么天真单纯惹人爱,招谁惹谁了!
系统:
要是宿主觉得人性太黑暗对做人放弃希望了怎么办!系统觉得很烦躁,看着人群中展示自己温婉一面的莲清也就越发恼怒起来!所以它才不喜欢这个小女表砸!总是以伤害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刚刚的那些哥儿是,现在的宿主也是!
系统以为郑珰会生气,就算不生气肯定也会难过,毕竟谁听见自己被这么说心里会好受?更何况还是郑珰这样可以算涉世不深的人。
然而郑珰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些话如果是从系统或者葑铭口里说出来,他或许会觉得有点遗憾,但是由士兵和他看清了真面目的莲清说出来,对他来说与刚刚听街上小哥的叫卖声并没有太大区别。
郑珰在心里安抚了炸毛的系统,说了一句我没事,闹腾的系统一下就安静了。
哼!主人肯定不会放任这些流言的!
休整地平坦开阔,一面是还算宽敞的山路,一面靠着树林,郑珰他们回来时为了节省时间,特意穿过林子绕了近路。挺拔的树木掩盖了他们的身影,林子里很安静,莲清与士兵们的交谈声就显得尤为清晰。
莲清巧笑嫣然,姿容绝色的修长身影在火光下更添三分艳丽,他羞涩的笑着,嘴里说着他认为身为哥儿该做的事,若是与人为妻,又该怎么侍奉夫君如何如何。
一声声,一句句,都与这些天来郑珰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
郑珰娇纵,不会对葑铭温言软语,不会体贴的伺候葑铭的衣食住行,甚至不会察言观色的为葑铭分忧解难。
这些都成了士兵们心里愈发的不满,在他们看来,皇上英明神武,世上最优秀的哥儿站在皇上身边他们才能勉强接受,郑珰没有自知之明不会伺候人不说,与莲清更是相去甚远,皆认为他配不上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配享受现在的待遇。
而期间,葑铭一直是沉默的。他没有主动出现打断这些对话,也没有离开安慰被攻击的郑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郑珰身后,甚至手还放在郑珰腰间,却安静的似乎什么也不曾听见。
莲清坐在火堆旁,嘴角轻勾,眉弯似月,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异芒。
此时的郑珰生气吗?不,他只是觉得无聊。同一个内容而已,却被反反复复说了无数遍。配不上又怎么样,他吃的用的又没花他们一分钱,葑铭都没开口他们有什么立场?!
至于葑铭的态度,郑珰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是可以由葑铭解决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在空间里待了太久,不知道有些东西可以不用独自承担。
系统简直要气坏了,这个时候主人怎么能够不挺身而出保护弱小的宿主呢!难道主人也被莲清那个小女表砸的话蛊惑了吗!你这样是找不到小受的!你这个态度是会失去宿主的!
葑铭当然不可能听信那些无关人等的话,见时机差不多,已经足够郑珰明白莲清不是个好人,他才沉着嗓子开口,“都闭嘴!”这样珰儿就不会老是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了!
热闹的场面瞬间一寂,半弯着腰做饭的,围着莲清打趣的,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硬的顿住。
郑珰有些意外,不知道葑铭要做什么。
只见葑铭驱马向前,眉峰轻敛似高山上的积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透着无尽冷意,“你们有什么不满,说来给朕听听。”
他自爆身份,显然怒到了极致,当场所有士兵都跪了下去。却无人敢回话。
“是否是朕对你们太过温和了些,所以让你们有了可以随便议论朕的错觉?”
葑铭冷哼一声,连日来收敛的气势磅礴释放,压的众人头又低了三分,他才居高临下道,“珰儿是大葑的皇后,你们的国母,朕愿意宠着他岂能容尔等置喙?!你们也配!”
噫?他什么时候成了大葑的皇后了?郑珰疑惑,却发现跪在士兵当中的莲清脸色有些难看。这时葑铭冷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身为大葑子民,却以下犯上,身为军中精锐,却知法犯法,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葑铭眼神如刀,满意的看到了所有人的恐惧,“念在你们即将奔赴战场,可以戴罪立功,这次便放过你们!事后,所有人领一百军棍!”
葑铭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但士兵们却如释重负,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来,感激涕零道,“谢皇上开恩!”皇上仁慈,给了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他们真的是死一万次都不够!怎么就突然嘴上没了个把门的呢!
葑铭深深的看了人群中的莲清一眼,直把他看得额头冒汗,这才带着郑珰回马车上。
两人下了马,郑珰亦步亦趋的跟在葑铭身后,他的手被葑铭温热干燥的大手包裹着,葑铭背脊挺直,身姿挺拔,浓密的黑发束成一个马尾扎在脑后,即使不说话,也给郑珰一种稳如泰山的安全感。
郑珰没有想到葑铭会帮他说话,这种感觉和当初葑铭训斥贤妃的感觉不同,那时候葑铭虽然斥退了贤妃,但他并不觉得葑铭如何生气,然而这次,他却感受到了葑铭话中的冷意和怒火。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他觉得很温暖。
就好像修炼时的感觉一样,暖洋洋的,好像泡在温水里,温暖又安全。
郑珰借着葑铭手上的力气上了马车,坐在葑铭的对面,他双手捧着葑铭的手掌,清丽的脸上神情严肃,看着男人略带疑惑的眼睛,郑重说道,“谢谢你。”
然后便看见从刚刚开始便神色冷凝的葑铭眉头舒展,轻笑出声,“朕还以为珰儿是生朕的气了,原来珰儿竟是在想这个?”
这下换郑珰不解了,不明所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话是那些人说的,与你无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葑铭没有说话,揉揉他头上的软发,眼神复杂。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突然想起调查中珰儿未进宫前在郑府的生活,是不是在那16年里,也曾有人这样伤害他,却没有人能为他撑腰,所以习惯了孤立无援的处境。
心蓦地一抽一抽的疼。
在一起那么久,珰儿竟从未提过在郑府的日子,而他竟也没有想起。葑铭自责的皱眉,看来回宫后要好好警告一下姓郑的一家了。
郑珰看葑铭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在心里问道,“小a,瑾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葑铭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好,虽然他自己没心没肺的,但也看在眼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生他的气?
系统语气十分正经,这种美丽的误会还是不要告诉宿主了,至于皇上……抱歉主人,它什么都不知道!
郑珰看了看,好像是这样……
这时,马车外突然响起盔甲落地的声音,然后便听一个雄厚的声音道,“启禀皇上,末将前来请罪!”
是副将。
此行军队人数上万,因此驻扎范围也相当广,事情发生的时候副将正在别处巡整,还是他的下官派人通知他,他才知道在他的管治下竟然发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副将甚至来不及训斥那群几天不骂就要上天的小兔崽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向皇上请罪!
郑珰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没看见人,然后又把视线往下,这才看见副将抱拳跪地,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于是郑珰把目光移回葑铭身上,等着他处理。
他这副好笑的样子,葑铭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勉强抑制住声音中的笑意,满足郑珰的愿望冷声道,“副将何罪之有?”
副将并没有听出皇上声音中的异样,坦诚道,“属下御下不严!”
“你当然御下不严!不然又怎么会被一个随随便便来历不明的哥儿,几句话就绕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样的素质,拉到战场上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微臣惶恐,必当严惩不贷!”
郑珰眼神奕奕,听的十分入神。双手撑着小下巴,脸上的软肉受到挤压,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看的对面的葑铭口干舌燥。
这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小妖精,下个城镇一定要把他吃掉!
“既然如此,下去吧。”是时候吃点肉渣了。
“啊?”副将不敢置信,皇上就这么轻易饶了他们?
“怎么,需要朕亲自动手?”
副将连忙道,“不劳烦皇上,属下这就派人盯着莲清,那些不懂规矩的兵也会好好处罚的!”说完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起身退下。
郑珰咂了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就被葑铭含住了嘴唇,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吃干抹净了。
副将说找人盯着莲清,是以为莲清见皇上身份贵重,想要攀上关系。却不知,早在他请罪的时候,莲清就趁着没人注意,谨慎的转身进了树林。
树林后方,翻过一座小山包下面有一片湖。
今晚没有月亮,湖面显得黑黢黢的,四周静的可怕,黑蓝的天幕下,隐约可见湖边站了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身后传来特意放轻的脚步声,人影却十分敏锐的开口道,“你来了。”
他侧过脸,柳眉琼鼻樱唇,眼神冷漠,却正是莲清!
第10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
莲清微抬着下巴,眼睛下瞥,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婉模样相去甚远!他看着地上跪着的高大男人,负手踱了两步,才语气冰冷道,“起来。”
然后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其他同伴人呢。”
男人是蛮族第一勇士鲁尔达,此次莲清失踪,蛮王特意派他带领一队人马寻找莲清。他右手置于胸前,低头行了个礼,这才起身恭敬道,“都在泸崧镇待命。”
泸崧镇,就是军队下一个必经之地。
莲清点了点头,“战事如何?”
鲁尔达神情凝重,“目前陷入僵持之中,不过,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早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小王子,只不过小王子自有打算,他们只能一直跟在暗中保护。刚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因此对小王子的打算也有几分猜测,“王子,您如此自降身份,那葑铭还不知好歹!不如、”
“啪!”
莲清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用力之大使得鲁尔达这样健壮的汉子都晃了晃!他眼神阴狠道,“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刚刚的事情2 简直就是他毕生的耻辱!鲁尔达要是再敢提起一个字,即便他是蛮族第一勇士,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王子息怒!”鲁尔达惶恐的跪在地上。
“哼!”莲清冷哼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行刺,”眼见地上鲁尔达的头又埋的低了点,莲清才继续道,“愚蠢!”
“且不说葑铭身边有暗卫保护,恐怕我们的人还没近身就会被发现,就是葑铭本身,也是世间难得的高手!更何况他还有上万亲兵随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对我们不利的情况下,你要如何行刺?!我看是白白送命还差不多!”
“再说了,就算成功了又如何?葑铭当年南征北战亲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难道是吃素的吗!你信不信只要葑铭一死,下一秒北境所有铁骑就会踏平蛮族!在我们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你以为他们查不出葑铭的死是蛮族所为吗!”
“无论行刺成功与否,大葑都绝不会放过蛮族!”
鲁尔达羞愤欲死,若是真的这样他就是害死小王子和蛮族的罪人!“王子说的是。”
莲清冷淡的瞥他一眼,没有说话。想起葑铭这个男人,莲清内心复杂。若要说他爱葑铭,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天葑铭对郑珰如何,莲清都一一看在眼里。
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嫉恨,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的!只恨自己出现的太晚,所以才让那身份、容貌皆不如他的郑珰钻了空子!
要是没有郑珰……
莲清深吸口气,计上心头。“既然葑铭软的不吃,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王子不是说……”鲁尔达迟疑道。
莲清神情不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
鲁尔达:“还请王子指点。”
莲清:“葑铭身边有一个叫郑珰的人,深得葑铭宠爱。若是以郑珰为交换,换取大葑的粮食,想来不无可能。”
鲁尔达:“一个哥儿,葑铭会换吗?”
莲清看着湖面,轻轻勾起嘴角,“不换,那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对他来说,要是葑铭不换,那正和他心意!
鲁尔达:“王子英明!可是那郑珰整日与葑铭待在一起,我们该如何动手?”
莲清:“附耳过来。”
一番低语后,只见鲁尔达眼睛一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叫人准备。”
很快鲁尔达离去后,湖边就只剩下莲清,风轻轻吹着,天色越发黑了。
—— —— ——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军中一片束整,大家对郑珰的重视程度又多了三分。
虽然大家知道说那些话完全是他们自己没有控制造成的,但对莲清这个让他们作出比较的导火索,仍旧心存顾忌,不知该怎么面对。索性就能避则避,不与他交流。
那些哥儿,在发生那样堪称羞辱的事情后,自然也不可能在继续搭理莲清。不得不说哥儿的感觉要敏锐的多,别人只当莲清的关心则乱,因此才说错了话,但是那些哥儿很清楚,莲清分明是刻意说出那种话的!
因此莲清就显得有些被孤立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副将摊开一张羊皮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小点道,“皇上,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把手往上,“这里,就是目的地澜沧城。要想到澜沧城,从我们这里过去有两条路,一条陆路,一条山路。陆路好走,耗时却长,山路要过河不说,要翻越的那座山也十分险峻!”
看着皇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副将收了地图,抱拳道,“为了皇上的安危,末将恳请走陆路!”
他们此刻在泸崧镇附近,军队驻而不发。
葑铭不说话,郑珰把地图拿过来打开,眨了眨眼,发现虽然副将讲解过了,但他还是看不懂上面的符号。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真神奇。
这时葑铭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北境战事如何了?”
副将虽有些奇怪,却仍恭声道,“前些时候,蛮族攻击疲软,似乎有停战求和的迹象。可不知为何,这几天攻击又猛烈了起来,目前正陷入焦灼状态。不过若是长久的持续下去,蛮族必输无疑!”
“这是自然,若是连小小的蛮族都胜不了,他们也不配称朕带出来的兵!”葑铭沉声道。“蛮族此次挑起战争的原因可查清楚了?”
“是牛羊得了疫病,蛮族无人可医。”
葑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陆路吧。”
副将松了口气,“是,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朕带珰儿先行一步,在泸崧镇汇合。”然后不等副将反应,抱着郑珰飞身上马,策马朝着泸崧镇的方向奔驰。
葑铭的马是千里良驹,动若奔雷,风吹的郑珰睁不开眼,他把脸朝葑铭的胸前藏了藏,“你为什么会选择陆路呢?”葑铭决定御驾亲征,说明他很看重北境的战事,然而却选了耗时更长的陆路,这让他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