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突然觉得生活真是操蛋。
就跟他以前似得,拼了命的、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东西连同那颗真心都送给自己爱的那个人,可惜人家心有所属了。
不过说起来,他去做节目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说的是有关于以前沈家竞争公司的张氏的事情,那是在他还没有遇见沈则群的时候,这两家争的很凶。这次听说对方要卷土重来什么的,沈家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要不也不会把沈则群叫回去两次。
可能是事儿赶事儿吧,沈则群才会这样。
任清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毕竟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懂,也就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沈则群的手玩味儿的摸了摸任清的发梢,尽量保持平常心道:“昨天都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这大半个月你怎么过的?”
任清不知道沈则群怎么突然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了,只得回答道:“这个年我姐姐在深圳培训美妆没能回来,我就去了川哥家里。而且最近通告很满,我从大年初三开始就一直在忙了。”
听到了这种回答,沈则群心里莫名的失望,却又忍不住将人翻了过来,面朝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那年春节的时候他去外地的片场看任清,当时任清特别的高兴,他也第一次做了超乎了自己理智之外的事情,竟然就那么情不自禁地在车子就跟对方做了起来。
之后任清便给他告白了。
而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哪怕倾家荡产也想要回到那一天!
沈则群看着此刻在自己眼前的人,忍不住问道:“这么久没见,你有一点点想我吗?”
任清垂着眸子不知该如何应答,沈则群盯着他的眼睫,又道:“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可以相处的很好,不要有任何欺骗对方的行为,好吗?”
任清觉得沈则群这句话说得很莫名其妙,他能有什么骗他的?
他不是连任寒的老底都翻了个遍?
还是说昨天碰见了林立,所以沈则群急于从他这个替身身上寻求慰藉?
呵,真是可悲!
沈则群看着任清光洁的前额跟微微颤抖的眼睫,突然试探着问道:“对了,关于那次我喝醉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说了很多事情?”
任清的整个人都要僵直了。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沈则群确实不太记得了。只是在沈家的那些天,他经常做梦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似乎梦到了他去剧院喝醉,似乎任亦清还给他下了面,梦到他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的话,可又太记得具体的是什么了。
到了现在,他也分不出那些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了。
沈则群本也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让两个人永远这么冷场下去,可是任清神情明显在抗拒闪躲。
他看人一向很准,大学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心理学,他觉得此刻的任清是有些不对劲的。
可他又觉得会不会是去了一趟墓地自己变得太敏-感了?敏-感到他此刻竟然也放轻了呼吸,就等着对方的回答。
任清此刻心里却是忐忑的很,他不知道沈则群是否真的想起来了,可感觉沈则群现在的目光紧盯着他,任清便想快点搪塞过去:“您说那天是您生日,要吃面,我就给您下了面,之后您又不吃了。”
沈则群看了他半响,才点了点头:“嗯,我记得那碗面,之后呢……我是不是……还提到了什么?”
沈则群是觉得自己说了很多的,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并不记得,但是任亦清并不知晓。
他突然觉得,他是能够问出一些什么的。
任清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在沈则群不凶很却异常深沉的目光中,他觉得莫名的心虚,脸背上都起了一层的薄汗。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不知道沈则群心里究竟想起来的多少,他怕说错,说多。
在这样极度的压力之下,任清突然想到……他似乎每次提到林立,沈则群都会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
而沈则群现在这样,显然也是跟昨天脱不了关系。
任清只想从这种窘境之下挣脱出来,便道:“您是说了很多,但我不知道您那些醉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沈总倒是说了您喜欢林先生,说您很想他。”
一瞬间,种种思绪在这一刻冲破了所有的禁锢在身体里引爆。
几乎在瞬间,沈则群突然翻身而上,死死地将任清压在了身下。
林立?
他怎么可能说他喜欢林立?!
任亦清为什么要撒谎?!
任清也瞬间愣住了:“沈、沈总……”
沈则群就这么俯视着他,目光灼灼:“新年了,任亦清,我想……我跟你的关系也应该有所改变了,你说是不是?”
任清脸上的血色几乎在瞬间褪尽:“沈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则群突然就伸手扯开了任清睡衣的扣子,整个人都压了下去。
任清耳底一阵翁鸣。
他只听到沈则群粗声道:“我想要你!这次就算你不愿,我也不会停手!”
沈则群此刻莫名的恼怒,可是心中烧起的另一种方法却将他彻底淹没了。
他突然觉得,如果他彻底的占-有这个人的话,他就能变得安心一点,知道的更多一些,将对方的心看的更清楚一些。
感觉到沈则群急剧变化的眼神,任清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已经足够知晓沈则群这次是来真的!
几乎下意识地,任清推着沈则群的肩就想逃:“不,不要!”
“不能不要……”
沈则群无视了任清此刻恐慌的目光,两只手用力一扯,任清的白皙的身体便完全展现在了沈则群的面前。
不想听到这个人任何抗拒的话,沈则群低头就稳住了任清颤抖不已的唇。
与之前的亲吻不同,沈则群第一次产生了如同触电般刺激的感觉。
可这一刻任清心里只有抗拒。
之前都好好的,沈则群突然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只是因为昨天见到了林立失意痛苦所以他就要找他泄-欲?
想在他身上寻找跟林立的共同点?
心里稍稍这么一想,任清张口就咬住了沈则群的下唇,沈则群闷哼一声,血腥的气味在两人的唇间扩散开来,徒增了一抹残忍。
可适得其反的,任清这样的举动不但没能让沈则群停手,反而激怒了对方。
沈则群实在不知道任清为什么这样抗拒他,仿佛他的吻能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一样。
他心里的疑惑更加的浓重了,可他又不能张口问他,墓地的事情他根本是毫无根据,就算他问了,任亦清也只会说没有。
就像那时候,他无论怎么问任清,任清都只是摇着头说没事。
任清顶着一双血丝满布的眸子就这么狠狠地盯住了沈则群。
沈则群看着对方如此穷凶极恶,像是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的眼神,心里如同荆棘狠狠碾过,疼得他甚至连叫喊声都发不出。
他突然感到异常恐慌,他甚至觉得对方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的心脏都给一并刺穿了一样。
他颤抖着伸出手蒙住了那双眼睛,任清浓密的眼睫此刻仿佛也变成一根根针狠狠地刺进了沈则群的掌心。
“别这样看着我啊……”
任清咬了咬牙,眼里灼热的很:“沈总……我不想恨您……”
沈则群怔了怔,随即惨笑了一声:“那你还是恨我吧!”
至少,那样至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沈则群吻了吻他的鼻尖,眼里却蔓延出一层层化不开的雾霭。
就让他恨他吧,这也总好过他失去他,无视他,欺骗他。
沈则群遮住了任清的眼睛的双手异常的冰冷,他做了个深呼吸,再一次问道:“任亦清,那天夜里……我真的亲口说了我喜欢林立吗?”
任清再也不想这样被沈则群当做林立的替身,他恨不得就这么掐死他!
像是积压多日的的情绪达到了顶端尽数爆发,这一刻,任清忽想起了之前的每一幕,还有那天在车里被沈则群威胁的事情。
这一刻,任清的情绪彻底的爆发了。
“是!你说你喜欢他,想见他,你说自己不是神,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也会因为失去爱人而一蹶不振。沈总,您与其上-我难道就不该去追林先生吗?!我真的……啊……”
“你说谎!”
说谎!
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说!
沈则群一把就将人翻了过去,任清惊呼一声,
这种恐惧感令任清心头一阵的发麻。他的脸被沈则群猛地摁在枕头上,就连声音都异常的沉闷,可他嗓子中挤压而出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尖锐:“我没有说谎,说谎的是您自己!您这样一个替身一个替身的找下去有什么用呢,我跟那个任清都不会是……”
“闭嘴!”
沈则群厉声打断了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这一句句令他生不如的话,他整个人也越发的不受控,继而陷入了疯狂又混乱漩涡之中。
任亦清,任清……这么像的两个人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吗?
他为什么说他喜欢林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因为他喝醉语无伦次所以对方听错了吗?
可是任亦清反应明显就是不正常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则群找不到答案,他只是下意识觉得如果他能有完完全全的占有这个人,让对方彻底的臣服于他,他就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
……
在大力的冲撞中,任清感觉沈则群的吻像是变成了一把把刀子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割扯。他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却又被这铺天盖地的强烈的快-感所淹没……
……
直到眼前的人已经因为体力不支沉沉地睡了过去,沈则群才从背后将人搂紧了怀里。
对方实在是太抗拒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又狠狠地出卖了他。
这是在是一个不得了的身体,沈则群也只是跟任清做过这件事,他也想抱任清那样抱了他。而任亦清虽然很抗拒,可在他的动作下,这两个人的身体反应却几乎都差不多。
人可以说谎,但身体本能的反应不会。
沈则群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不禁小声呢喃道:“怎么,就会这么像呢……”
真的太像了,他这样的占有他,用抱任清的方式抱这个人,而他们的反应却是如此相像。
就好像他的任清也失而复得了一样。
下意识地,沈则群再一次想到了墓地上的那束花。
☆、54.54
任清醒过来的那一刻精神恍惚的很,他甚至尚未清楚判断这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就听到身边有人道:“你醒了?”
任清眸子一颤刚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臂在微微地颤抖,浑身上下使不出沈默力气,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包裹住了。
这种热度让任清的脑袋产生了一瞬间的失神,沈则群见他有些憔悴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早上折腾的有点狠了,便道:“抱歉,早上有点勉强你了,还好吗?”
随着沈则群这句话入耳,疯狂的记忆如同巨浪回潮一般席卷了任清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谁的怀里,任清猛地推了一把身边的沈则群,自己却被这股大力晃的险些趴在了床上,面白如纸。
沈则群见他这样抵触,忍不住叹了口气。
任清从早上过后就开始睡,他像是累极了,一直睡到晚上多才醒过来,沈则群一直将人抱在怀里,舍不得叫醒对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脑子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通过身体的交-合,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更是放不开手了,他在他怀里颤抖的模样,还有那一切敏-感的反应都太像任清了。
而他眼下抗拒更是令沈则群格外的难过。
见任清坐撑着趴在不出声,沈则群忍不住凑近了一些:“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叫了外卖,一起吃……”
“啪—”地一声,像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任清猛地就打落了沈则群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沈则群的手背在瞬间陷入麻木之中。
沈则群看了看自己开始发热发红的手背,这下也只是坐在了床边,没有再靠近。
“对不起。”
沉默了许久,沈则群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可是在任清的耳朵里,这实在比打他一巴掌还让他难受。
沈则群站起身,道:“你睡了一天了,我订了外卖你好歹吃一点,我下楼给你热一下。”
沈则群出了房间之后,任清这才彻底的回过了神。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穿着好好的家居服,床单显然是换过的,身上也被清洗过了,而他自己却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最近他实在是太劳累了,睡得太沉了。
想到早上的事情,任清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那种疯狂的感觉令他浑身战栗。
他还是跟沈则群做了,还因为对方的抚弄释放了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感到荒谬又恶心的吗?
可是面对沈则群的威胁,他又能如何呢?
他这才跟了沈则群多久?半年都不到而已,而这种事情沈则群一旦开了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里,任清不由得惨笑了一声。
一年的合约,他难道应该顺从自己心里的感受,尽情享受,一年之后两不相欠?
那种无论对谁都好逆来顺受,谁都不会伤害到。
这新年的开头可真他-妈的美好!
沈则群端着热好的晚饭进了屋。
沈则群看着任清白皙的脖颈,又想着他抱着他的时候他背后明显凸起的脊椎,给他断了一大碗粥:“你太瘦了,多吃点啊。”
任清脸色难看的很,嗓子也干涩的厉害,他也只是慢慢地把粥喝了个见底,并没有回答。
沈则群却坐在了床边,闲聊一样问他,道:“我记得你老家是湖南那边的吧。”
想着任寒身份证上确实是写着湖南的一个小地方,任清也就点了点头:“是的,沈总。”
沈则群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说句你那边的方言来听听?”
任清这下子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了。
他是北京人,那里会说什么湖南方言?
任清握住碗底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沈总,我之前说了,我忘记了。”
沈则群呼吸一窒:“那你还记得多少?那些远亲,同学,都忘记了?”
任清再一次点了点头。
“也是啊……你连你的姐姐都不记得了。”
沈则群心里感到莫名感到紧张,对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任寒这个人只是一个躯壳而已,而其中的灵魂却完全换掉了。
沈则群下意识地看向了任清那双眼睛,喃喃道:“你忘记了一切,又取了艺名,这简直就像是重获新生,虽然壳子还是任寒,但是内力却完全的换了一个人啊。”
任清的手一抖,就连手里碗也差点掉在了床上。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指骨在轻微作响的声音。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任清也只能扯了扯嘴角道:“沈总,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有点渗人啊。”
沈则群见对方似乎真的有些吓到了,他想说什么,可也没再说出口,只是将对方手里的空碗接了过来,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一酒瓶子砸的太稀奇了,就连那么权威的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则群的话让任清觉得内心十分的忐忑,他不确定沈则群是否对他更加的怀疑了,可他又在同时安慰自己道……就算沈则群觉得他很可疑那又怎么样?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沈则群是不可能想到的。
沈则群看着对方脸色未见好转,又想了想今早的事情,还有对方像是被他逼急了才说出口的那些话。斟酌了一番用词,沈则群不禁疑惑道:“我姑且问一句……你是听谁说……我喜欢林立的?”
任清端碗的手一抖:“徐少上次说过的,您也……说了。”
“不可能是我。”
沈则群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十分的笃定,任清却怔住了。
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
任清被沈则群猛地打断,脑袋有些发晕:“可能是那天沈总您喝多了……说过就忘记了吧。”
沈则群摇了摇头,看向了他的眸子:“一定是你先入为主听错了,我喜欢的并不是林立,所以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这一刻,任清简直觉得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