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告诉我方才在祭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柳越越因为楚寒灏的按摩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我虽然没有瞧个明白,约莫是刺客!”
“刺客倒是谈不上!”楚寒灏冷笑了一声,“我说过就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蚍蜉岂能够撼树?”
“少咬文嚼字的!”柳越越将他的手拿开,端坐好,“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瞧你的样子该是早就做了准备的!”
“叫你瞧出来了!”楚寒灏呵呵的笑了笑,“山西是楚元析的老本营,虽然他人死了,但是死忠与他的人不少,高若言虽然递交了山西五万兵马的降书,但是他们却并不听从我的调令,接受整合,而山西几十万的百姓之中,只知有他不知有我的人何其多,故而这是我将高若言与那孩子留在皇宫的原因!”
“你将他们当作人质么?他们奉楚元析为主,楚元析死了,自然是奉那孩子为主,故而那孩子是你私生子的传言不会是你专门放出去的吧?若是动摇他们认这孩子为主的决心,那么自然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柳越越说着在楚寒灏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坏啊!”
“你可是高看我了!”楚寒灏将柳越越的握住,不让她再有机会动粗,“这个流言自然不是我传出去的,只是在我知道了之后觉得对我也没有坏处,没有加以阻止罢了!”
“你还没有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柳越越觉得两人我在一起的手渐渐的有了汗珠沁出,她又将不舒服的将手缩了回去,顺便在楚寒灏玄色的外套上擦了一下。
楚寒灏一脸嫌弃别过脸去说道:“最近呢,进城之内来了这不速之客,他们是山西楚元析的旧部,带着朝贡之物来的,说是代表山西百姓前来请罪,实则是潜入京城,伺机将高若言母子救出去,哪知道宫里面却加二连三的出事。在高若言出事的时候他们联络朝中大臣企图将你问罪,我不加理会,没有想到昨日那孩子又出事了,他们坐不住了,打算在今日来砸场子呢!”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他们若不来这么一出,朕也拿不住他们什么把柄,毕竟人家可是打着正经明目来的,我虽然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够不讲道理,经历了这么一出,将他们大发出去就是了!”
柳越越想了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楚元析的旧部应该不会那么蠢,会选择这个么严肃的场合闹事吧?不但不能够达到目的,反而还会留下把柄。她蹙了蹙眉问道:“若是他们非要你交出那杀害那孩子的凶手,不然那几万的降军就会有异动呢?”
“首先,虽然现在天下初定,我不愿意再看到流血牺牲,但是我难道还会怕了那几万人了不成?”楚寒灏冷笑了一声,“再说了,他们想要凶手,我给他们一个凶手就是了!”
“如此说来,你已经找到了凶手?”
“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我来处理就好,你不要担心的嘛!”楚寒灏笑着点了点柳越越沁出了细小汗珠的鼻尖,“你安安心心的当我的皇后就好!”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皇宫。
宴会的场所在太和殿,不过柳越越要现在玉明殿先接近那些命妇还有贵族女子,之后才一起到太和殿参加晚宴。
柳越越已经执掌凤印,已经皇后之尊,且今日乃是正是场合,故而所有人以朝礼跪拜。
“都起来吧!”坐在凤坐之上,看着下方伏倒的众女子,到没有什么生出什么天下我有的狂妄之感,只是觉得有几分心虚,自己何等何能能够当好一个皇后啊!
最前面的是几位王妃以及惠安与惠平两位公主,两位公主表面上对柳越越是恭敬不已,但是心中还是有诸多的不甘心,没有想到楚寒灏会那么快决定了封后事宜,叫她们重新安排联络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关系还没有形成,虽然之前已经联合了一些反对柳越越为后,但是还是不成气候,没有能够撼动楚寒灏的决心,如今却只能够跪下她的脚下了。
虽然坐上的是皇后,惠平公主打心里面还是有几分瞧不起她的,毕竟不是个什么清清白白的身份了。
大局既然已经定了,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了,只能够安然的接受了,至少现在可不能够将人得罪了。
众人都朝着柳越越说着恭贺的奉承话,非得有人表现着自己的与众不同,范妍尘瞧不惯这些人昨日还跟她一起骂上面的女人蛇蝎心肠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而现在却在拍着马屁,她哼了一声,抬高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娘娘荣登皇后宝座,这后宫之中也是只有娘娘一人,陛下的心更是在娘娘的身上,可是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压根儿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娘娘的地位的,娘娘的地位稳如泰山,为何却连些小石子都容不下?”
有些话可以私下议论,却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的,惠平吓了一跳,本以后自己这个女儿只是嘴巴刻薄了一些而已,没有想到脑子也不好使。
她观察了一下柳越越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只是越是如此,她心中就越是不安,若是她当即动怒,今日这个日子必然不妥,日后若是携私报复也有个说出,若是她一点动怒的迹象没有,却是将这口气忍在心中,以后再出,那么就得时时刻刻的提防着了。
“小女无知,有口无心,请娘娘恕罪!”惠平立即替女儿请罪。
“娘娘,我在问你的话呢!”范妍尘继续挑衅的说道,她虽然冲动也不是没有一点脑子的人,因为高若言母子接连出事,柳越越在大臣与百姓的心中本来就颇有议论,只是没人将这事儿在她的面前挑明了罢了,如今寒灏哥哥在对面的宫殿内召见外臣,而她就是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看看她怎么说,反正在养心殿的时候已经将人得罪了,无所谓多这一回。
她的话一出,这玉明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等着柳越越是要解释呢还是要发怒呢?一时间这宽大的宫殿内只余下了此起彼伏的轻微的呼吸声。
累了一整天了,脖子感觉快断掉了一般,柳越越本来想着早点结束了这里的事情然后去太和殿吃些东西,她的肚子不知道唱过几次空城计了,无奈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而她将僵硬的脊背坐的更加的挺拔了一些,似乎被范妍尘逼出了几分斗志。
柳越越微微的一笑,说道:“如果本宫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应该指的是高若言母子吧?他们出事了,事情的真相陛下还在调查中,你们便开始只闻其本宫来了?也罢,真相或许对你们来说不重要,能够从这件事情之中得到什么,对你们而言才最重要吧!”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范妍尘,嘲讽的一笑:“若是其他的人问本宫这个话题,本宫尚且还可以理解,但是范小姐你在这里问高若言母子打抱不平,本宫就不是很理解了,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范小姐似乎还问过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高若言母子?最希望他们死的人是范小姐,而你现在又是以一副圣人的姿态为他们抱不平,啧啧,范小姐还真是高风亮节,这心中的仇恨这么快就消除了!”
她没有再看气得嘴唇发抖的范妍尘,望了一眼下方的几十个女人,知道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她们代表的就是她们背后的男人,她起身,提高了声音说道:“在高若言提交降书之后,就是陛下的臣民了,她自然不会受到不明不白的伤害,大周有大周的法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陛下还在调查之中,定然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决定,如果在陛下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还有人以讹传讹,无事生非的传播谣言,那就是对陛下的藐视,对大周法律的藐视,谣言止于智者,本宫也相信各位都是明白人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该相信的,什么是不该相信的!”
柳越越瞧着垂着头也不清楚表情的女人们,也不知道她们是对自己臣服呢还是在嘲笑,不过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隐约听到了丝竹的声音传来,淡淡的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陛下准备了晚宴,此刻怕是已经过去了,我们这会儿也该去了!莫让陛下久等了!”
“是!”
☆、第一百一十章奇怪的感觉
整个晚宴,柳越越的心思全部都在吃上面,不过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不能够像私底下一样胡吃海喝,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叫身边的男人没了面子,怕是要好好的跟她计较的。
她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喂饱了,才将心思放在歌舞上面,对于朝臣们不时抛过来的唇枪舌剑,全部让楚寒灏应付好了,既然有他在身边,她何必再费这个心思?
瞧着他又爽快的喝了一杯酒,柳越越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跟自己一样今儿一天没吃过多少东西,此刻却是喝了不少的酒了,不知道胃是不是承受的了,于是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吧,不然会难受的!”
“我今日高兴,无妨!”楚寒灏微笑回道,能够感受到皇帝陛下情绪变化的自然是那些朝臣了,往日见着这位天子多是沉着脸情绪少有如今日这般的外露,想来皇帝陛下的心情确实不错。
“今日在接见那些命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楚寒灏酒杯送到了唇边,又放下,拿起筷子吃了些菜。
“没什么为难的,只是觉得有些人该敲打一下了!”柳越越说道,“你的事我不担心,我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还要你来出面,怎么给你当皇后?”
“朕知道你也是从千军万马当中闯过来的,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是还是要嘱咐一句,一切都有我在!”
“知道啦,啰哩巴嗦!”
“你再说一遍?”楚寒灏脸色一沉。
柳越越赶紧撒娇的吐了吐舌头。
国家在短短的时间内遭逢过两次巨变,如今国库空虚,楚寒灏厉行节俭,自他登上皇位以来,这么大规模的举办宴会还是第一次,虽然旨意是在三日之前才下达,但是实则老早就开始着人开始为了今天准备了,每一处都十分的完美,足见他的重视程度。
支持柳越越自然是一直跟她走到现在的那些人,不过朝臣中还有一大批原来京城中的,从外地调遣而来的,重新选拔的,楚寒灏对柳越越越是重视,也会让这些人重新估量一下皇后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位置了。
刚开始的时候柳越越还能够兴致勃勃的观看歌舞,渐渐的就觉得没趣了,以前看春晚的时候,一到歌舞就是上厕所的时间,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小品,这里没有小品的概念,也别指望能够看到让自己开怀一乐的段子,故而只能够神游太虚,打发一下时间了。
她发现其实自己虽然经历那么多,在很多的大场合里面也展现过自己强势残忍的一面,但是骨子里面还是一个小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世界就变得狭小了很多。
她以前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找到四样宝物回现代,想的最多的是自由,也筹划过多看看这个世界,可是一旦爱上了他,她仿佛将自己的视野从全世界骤然缩小,只在他的身边打转一般。
天色渐晚,月色偏西。太和殿的灯光依旧明亮如白昼一般,只是这里面的众人的面上也都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态。
柳越越在偷偷的打了两个哈欠之后,这晚宴总算是结束了。
早上本来就起得早,柳越越已经是困得不行,上了回后宫的龙撵之后,她总是忍不住哈欠连天,歪在楚寒灏的肩头打瞌睡。
偶尔也偷看一下男人的神色,明明他不必自己多休息,怎么精神比自己好了那么多呢?想到自己曾经也是经常彻夜赶路,哪里像如今这般的犯困,回到京城之后,自己的骨子的懒散也跟着一起回来了,那里还有战时的机警?
迷迷糊糊当中她感觉不是回棠梨宫的路,咕哝着问道:“这是去哪儿?”
“难道你还要住在棠梨宫?那是你还没有身份的时候我为了方便才让你暂时住在那里的,如今你是皇后了,怎么还能够住在那里呢?椒房殿那人住过,我是不愿意你住在那里的,你就住在凤栖宫吧,皇祖母还在的时候你也在那里住过的,那里幽静些凉爽些,也符合你的性子!”
“你决定吧!”柳越越打了一个哈欠,喃喃的说道,“我是不是犯贱啊,现在你这么温柔,我反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你喜欢我板着脸跟你说话,然后三五不时的讽刺你几句吼你几声才开心?”楚寒灏挑眉问道,语气里面夹杂着些许的温怒,眸子里面确实一派澄然。
“原来你也知道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步撵就到了凤栖宫外。柳越越瞧着熟悉的风景,不觉心头感概,那个时候皇太后是真的疼爱自己,若非自己与楚寒灏的婚事,她或许也不会那么早早的离开的。
“你知道的,母后在嫁给父皇之前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一开始的皇祖母是反对母后入宫的,但是父皇态度坚决,十分的坚持,她迫不得已才退步,先入宫,封后的事情往后拖了一下,没有想到她见了母亲,却喜欢上了。宫中那个时候谦贵妃已经有了自己一定的力量,若非皇祖母照应着,母后又如何能够登上皇后的位置,还顺利的剩下了我和寒姝呢?”
楚寒灏眸子里面涌现出思念的悲切之情,顿了顿又道:“皇祖母似乎与山阴族的女子很投缘,也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才会对你喜爱有加的!”
“皇祖母看到你现在君临天下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柳越越拉着楚寒灏进了屋,这屋子里面的装饰还维持着太后在的时候那模样,色泽有些暗淡,略微有些陈腐,不过瞧着却亲切。
柳越越是累极了,唤了早就过来这里的柔儿为自己梳洗,终于可以将头上十几斤重的东西卸掉了,当头发披散下来,头皮放松的那一刹那,柳越越觉得自己简直身轻如燕啊!
当女人就是麻烦,即便是再累也得把妆卸了才能够休息,等柳越越将自己脸色厚重的粉底卸掉,再沐浴换了衣服,楚寒灏早就已经睡下了。
都是肉做的普通人,他又喝了酒,怎么可能不困呢?
他的呼吸比平时要重些,睡得也要沉些,柳越越微微一笑,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在他身旁躺下睡了。灯是一直点着的,柳越越不知道他是何时养成的这个臭毛病,开始的时候还因为灯光睡不着,不过现在却依旧习惯了,几乎眼睛刚合上,睡意就排山倒海而来。
太阳?9 谰刹淮切依偷脑缭绲呐懒似鹄矗筷氐墓饷⑷鱿麓蟮兀徘宄浚艄饩陀行┮哿耍坪踉谛妫质且桓龃笄缣臁?br /> 柳越越是被热醒的,她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个炉子,她离这个炉子远些,这个炉子却跟着她走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自己胸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一跳,急忙将那个东西提了起来。
“醒了?”楚寒灏邪气的一笑,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柔,黑亮的眸子沾染了**的味道,他的嘴角挂着几丝暧昧的银丝,瞧上去有些**,“昨晚上太累了,放过你了,说话的好补偿我的!”
那是你自己说的,柳越越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声音有些暗哑的问道:“你不上朝吗?”
“今日沐休,皇帝陛下也是需要休息的!”楚寒灏说着又埋首继续进行未完成的事业。
柳越越的身体比她的脑袋先反应过来,在脑子尚未清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沉沦了……
说是沐休,楚寒灏也不过是比平时晚些去御书房批阅奏章而已,做皇帝的那里有什么假期呢?不过今日却是精神饱满,神情餍足。
柳越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柔儿早就让人将衣服以及洗漱的东西备好了。
柳越越瞧着那正式的凤袍不免笑道:“宝贝儿,这宫里面现在就只有我一位娘娘,我又不用去跟别人示威,用不着穿的这么正式吧?把我之前的衣服拿来吧,轻薄些,也舒服些!”
悠哉悠哉的吃完早饭,柳越越想起了楚寒窈,昨晚上只是见了一下,也未曾说上几句话,这丫头虽然模样干净漂亮了,不过身上的肉似乎还没有找回来,眼神依然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怕是还没有从担惊受怕的状态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