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完本[穿越宅斗]—— by:不语安然

作者:不语安然  录入:03-04

兰慧道:“若我死后,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把我和妹妹的尸骨火化以后,葬在一起,我要妹妹与我永离万丈红尘,永远在一起,让我这个姐姐照顾她永生永世。”
琥珀在一旁嗫嚅插嘴道:“听人说,火化后尸骨无存,就再也投不了胎了,姐姐三思。”
兰慧闻言,哀婉道:“尘世间太多尔虞我诈,做人不如做鬼。”
说罢,对着若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依旧翻窗而去。
若谖主仆二人唏嘘不已。
若谖暗忖,兰香既然说她看到不该看到的事,且又正是曾姨娘怀孕期间,莫非……她无意中得知是谁暗算了曾姨娘,使她流的产吗?
可曾姨娘流产一事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是温姨娘所为吗?就算兰香偷窥到真相她也不必怕成那样!
除非——温姨娘只是替罪羊,背后另有真凶!而兰香恰好看到了真凶!并且这个真凶在方府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让她不敢举报!
想除去曾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除了几房姨娘从理论上来说还包括她的娘亲许夫人。
可说到举足轻重四个字,除了燕倚梦便是自己的娘亲许夫人了,至于赵李温三个,不过是半奴半主之人,在方府毫无地位可言。
但是燕倚梦与自己的娘亲就不同了,一个是老爹最宠爱的美妾,一个是出身名门方府主中馈的主母。
可是,燕倚梦只求自保,不会害人,可……娘亲,一个连蝼蚁都不肯伤害的大善人就更不可能害人了。
那个背后真凶究竟是谁?
若谖蹙眉冥思苦想,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兰香是被人杀人灭口而死的,桃儿、尤大夫一家也是!
那么,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样一来,范围缩小了很多,如今,老爹的女人死的死,被赶走的被赶走,只剩下燕倚梦和自己的娘亲……
想到这里,一张祥和端庄的脸突兀地从她脑海里跳了出来,直到此时,她方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都说是曾姨娘买凶杀人灭口,可她哪来的巨额银子去雇杀手,而且还是天价收费的墨家杀人!
而她却是可以做到的!
那个已经明朗的答案让若谖如坠冰窟,颤栗不已。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两难
好几天若谖都显得心神不宁,有时琥珀等人与她说话她都似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一副寢食难安的模样。
琥珀问了她好几次究竟怎么了,她总说没事,琥珀知她不肯说,自然无可奈何。
这一日,有人送了几盒西域特产龙须酥和几盒杨梅做的蜜蚀,许夫人想着若谖最爱吃这些了,便喊了琥珀来拿,顺便问了问这几日若谖的饮食起居。
许夫人问完话,见琥珀心事重重的,笑着打趣道:“怎么,年纪大了,考虑自个儿的终生大事起来了?连我与你说话你都心不在焉的。
好丫头,别急,等正月过了,我亲自给你寻门好亲,热热闹闹把你发嫁了。”
琥珀又羞又燥内心又急,跪了下来。
她这一举动,倒把许夫人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说,怎么行这么大的礼?你要是遇到什么为难事跟我说就是了。”
红梅去扶琥珀,琥珀不肯起来,禀道:“奴婢不愿嫁人,奴婢只愿服侍公主一辈子。
奴婢并非故意不专心听夫人说话,实在是因为这几日公主茶饭不思、失魂落魄的,叫奴婢好不揪心,所以才有些分神。”
许夫人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公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的?”
琥珀支支吾吾起来,兰慧与公主见面一事,公主吩咐过不许提起。
许夫人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严厉道:“这个孩子怎这般不懂事!公主金枝玉叶,若有个什么闪失你如何担当得起?怎还敢隐瞒?”
琥珀暗忖,编一般的谎话定然骗不过夫人,便道:“自前几日晚上,公主在梦里喊了几声,辰哥哥不要走,醒来后到如今,便一直都像丢了魂似的,打不起精神来。”
许夫人脸上的表情一松,叹道:“她俩个自小感情要好,这也是无法的事。”
琥珀走后,红梅道:“竟没想到公主对子辰用情如此之深,竟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
许夫人冷笑:“你听琥珀胡说!子辰去年中秋就走了,那会子谖儿那样伤心也没见她到不思饮食的地步。
这情伤跟身上的伤一样,随着时间流逝会结痂愈合。
现如今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谖儿比之前还要痛苦,这就说不通了。”
红梅道:“那小姐为什么会这般反常?”
许夫人若有所思道:“她应是从章妈妈与她见了面后才如此的,偏偏若谖手下的丫鬟个个嘴严,白梅不论怎样打听也是一无所获。”说罢,脸上有恨恨之色。
红梅道:“既这么着,夫人干脆把那干丫头全许配人算了,另挑些咱们的眼线做公主的丫头,这样,公主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夫人的监视下了。”
许夫人叹息道:“一步错,满盘皆输,我应该早就布局才是,现在亡羊补牢已经太晚了。
谖儿如今今非昔比,是公主的身份,我去动她的人,她若不许呢,我的脸往哪里搁,并且这样也极易打草惊蛇,惹谖儿怀疑。”
红梅低头想了想,道:“既然白梅旁敲侧击没有用,我们干脆正面出击。
奴婢听说,章老婆子嗜酒,而且酒品很差,一喝醉了,就什么都说。
我们不如收买一个与章老婆子交厚的人,让她把章老婆子灌醉,问问她究竟与公主都聊了些什么?”
许夫人催促道:“你快去办。”
到了傍晚的时候,红梅带了一个姓秦的老婆子来。
许夫人只留下红梅,将其她人屏退,问秦老婆子:“妈妈可从章妈妈嘴里问出什么了?”
秦老婆子答道:“那个章氏,一喝醉酒便知无不言,奴婢问她什么,她都肯说。
那日公主叫她去,是问关于兰香的一些事。”
许夫人脸色微变,紧张莫名地问:“她都说了些什么?”
秦老婆子嘿嘿讪笑了两声:“夫人一直弹压着关于兰香的事,可私底下下人们仍是偷偷的谈论。
章妈妈与公主所说的内容便是奴婢们私下说的那些,无非是兰香死前死后那些蹊跷事儿。”
秦老婆子走了许久,许夫人还在怔怔发呆。
“夫人!夫人!”红梅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
许夫人眼里有些惶恐,嗓音干涩道:“谖儿她,可能已得知我暗算那些姨娘的事了。”
红梅听了心中一惊,沉默了良久道:“兰香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小姐怎么忽然想起要查她来?定是有人对小姐说了些什么!”
许夫人闻言,猛然醒悟,命红梅道:“你即刻把卫总管叫来!”
片刻之后,卫总管来了。
许夫人问:“这段日子府里可有异常?”
卫总管沉吟道:“有,也没有。”
许夫人困惑道:“为何模棱两可?”
卫总管道:“因为在下还不能确定,只听值夜巡逻的护院家丁说过几次,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几次看见缀锦楼里似乎有人影,可等他们举着火把赶去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有些人怀疑有怨鬼作祟。”
许夫人忍痛住斥道:“无稽之谈!”
卫总管道:“在下也是这么认为,世上哪来的鬼?
于是在下亲自巡逻了好几个晚上,就在前几天的夜里,发现了一个一个身材颀长,一身黑衣的人影,一看就是个男子,轻功了得,武功也高强,在下正想去追他,他隔空一掌,将在下击晕过去,待在下醒来,身体并无一点内伤,能掌握到这般火候的人武功都是顶级。
在下当时醒来,又看见一条黑影,也是一身黑衣,只是身形瘦小,那人并没有什么武功,可攀跃能力却是非常的强,灵巧如猴,非常人能够做到。”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斟酌了一番才继续道:“在下觉得,后一条人影很像以前在咱们府里装神弄鬼的那个女人……”
“什么?她又出现了?”许夫人惊呼,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举止有些失常,忙淡定下来,冷静地问:“你不是自从买了猎狗回来之后,那个女人就不敢来了吗?”
卫总管道:“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如果那女人处心积虑接近府里的狗,天长日久,混熟了,就又能像以前在我们方府进出自由了,这点是在下的疏忽,竟一直没往这头想。”
许夫人道:“这怎能怪你?谁都没有想到她阴魂不散。盯上我们方家了。”她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以后再遇到她,格杀勿论,永绝后患。”
卫总管应了声“是!”,心里却想,那女子那样敏捷,哪里抓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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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谖轻呼了一声,把被针扎出血的手指放嘴里吮了吮,将手里的绣花绷甩在一边。
她本想借着绣花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省得整日都想着那些令她郁闷的事,可越不想去想,大脑就越不受控制,偏要去想,结果被扎了好几针。
她呆坐了会子,见琥珀回来了,问道:“娘亲叫你拿回什么好东西了?”
琥珀道:“几盒龙须酥,几个蜜饯。”
燕倚梦虽未跟若谖提过她是西域人,但若谖早就猜到,只是想着燕倚梦隐瞒她西域人的身份必有她的苦衷,因此从未说破。
现在见了龙须酥,想着送给燕倚梦吃,让她尝尝家乡特产,而且蜜饯酸酸甜甜的,孕妇吃也不错,于是命琥珀把龙须酥和蜜饯拿着,与她一起去看燕倚梦。
琥珀顿时露出了笑脸:“今儿太阳好,小姐出去走走是极好的,再这样窝在家里,奴婢真怕小姐真上长出蘑菇来。”
若谖听了,神情微滞了滞。
她这几天没去看燕倚梦,实在是心中有愧,她竟不知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妒妇外加毒妇,她甚至怀疑,燕倚梦之前夭折的孩子焉知不是自己的娘亲做的手脚?因此无脸见燕倚梦。
主仆二人出了门,外面太阳果然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再加上茶花开得正艳,花红叶绿的看在眼里,若谖的心情好了很多。
两人一路观赏着园子里的景色,不知不觉就来到缀锦楼前,琥珀蓦然止住脚步,若谖奇怪地问:“怎么了?”
琥珀面有惧色道:“自从李姨娘死后,有人说看见李姨娘的鬼魂出现过。”
若谖一听此言,警觉地问:“李姨娘不是病死的吗,又不是含恨而死,怎会有怨灵?”
琥珀神神秘秘道:“李姨娘得病是真,但是并不至于送命,听人说,她是被温姨娘的鬼魂迷惑,才上吊身亡的。”
若谖狐疑的“哦?”了一声,心想,李姨娘素来与世无争,温姨娘便是死后想报仇也不会找她。
她正想着,抬头看见李姨娘生前的小丫头串儿独自在闲逛,于是把她叫到跟前问:“串儿,听说李姨娘死的蹊跷?”
串儿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惋惜地叹道:“是李姨娘她自己没福,自姨娘病了之后,夫人命人延医煎药,还亲自炖汤送来,殷勤备至,可姨娘不知为什么想不开,镇日郁郁寡欢。
她临死前我还看见红梅姐从缀锦楼出来,想必是奉了夫人之命来劝解她的。
谁知红梅姐前脚走,姨娘后脚就寻了短见,真是太辜负夫人一片心意了。”说罢,摇头唏嘘着告退。
若谖听了,脸色阴沉了下去。
琥珀见状,不免担心,于是道:“公主,是李姨娘自己不知珍惜自己,你不必替她难过的。”
若谖只是沉默不语,琥珀见她如此,心里颇有些不安。
到了竹猗轩,燕倚梦见若谖来了,半是高兴半是关心:“怎么好几天不来我这里坐坐,我派蝶舞去看你,你怎么也不见她?”
若谖讪讪地笑了笑:“前几日疯玩得过了头,这几日觉得很累,一直在蒙头大睡呢,今儿精神好了,就立刻来看姨娘。”
燕倚梦怔了一下:“你没有先看你娘就来了!”
若谖垂眸,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她最不想提及的就是许氏,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
还是一如继往的爱着她,恐怕永远都做不到了。
恨她,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又那么疼自己,想恨也恨不起来。
她两世为人,从未遇到过像现在这样两难的境地。
她一向就是,该恨的就恨,该爱的就爱。
而许夫人让她无从选择。
燕倚梦后来说了些什么,若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一直盯着燕倚梦的肚子,不知是天冷衣服穿得多的缘故,还是燕倚梦吃得太少,她的腹部仍旧很平坦。
她心里很发愁,怕许氏像对待燕倚梦的第一个孩子一样,向这个孩子伸出毒手,而她又不能对燕倚梦说出真相。
燕倚梦看她魂不守舍的,体贴道:“你再回去好好睡睡,精神还是不大好的样子。”
蝶舞和燕倚梦一起把若谖主仆二人送出院门,蝶舞道:“怎么公主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燕倚梦浅笑了笑:“女孩子大了,谁没一点心思?”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如果她知道那件事只怕更加烦愁。”
慧兰苑里,许夫人一人在房间里如困兽般走来走去。
刚才红梅回来对她说,她看见若谖拉着串儿说了许久的话……
她很害怕,若谖从串儿的嘴里推断出李氏死亡的真相,,更害怕若谖当众揭穿她,如果真的噩梦成真,世人如何看她,她又该如何继续在方府里继续待下去。
思忖了好久,她心一横,把红梅叫了进来,顺便把门关严。
红梅见了惊诧,同时内心有些不安。
许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红梅吓了一大跳,急去扶许夫人:“夫人!您这是干嘛!快起来!”
许夫人不肯起来,仰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红梅,除非你答应借样东西给我,否则我在你面前长跪不起。”
红梅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婢一身一体俱是夫人的,夫人向奴婢要什么,只要奴婢有,定当双手奉上。”
许夫人直勾勾地逼视着她,一字一字重重地说道:“你有!”
红梅不知为何,心里越发发慌,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问:“只不知夫人想向奴婢借什么?”
许夫定定地注视着红梅,说了三个石破惊天的字:“你的命!”
☆、第三百五十五章 惨死
红梅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颤着嗓音问:“夫人,您说什么?”
许夫人自己站了起来,面若冰霜。一字一句清晰道:“我说,我要借你的命!”
“啊!”红梅像被逮住的猎物一样,恐惧的低呼了一声,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夫人别杀奴婢,奴婢不会出卖夫人的!”
许夫人悲怆地冷笑了几声,俯视着红梅道:“你以为我现在需要你来出卖吗?你不用出卖,谖儿已经知道真相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把所有的事都认了,然后自行了断,希望能够瞒天过海!”
“我……”红梅惊恐地看着许夫人,嗫嚅道:“夫人,奴婢不想死啊,求夫人放了奴婢!”
许夫人冷哼:“这事由不得你!如果东窗事发,我肯定会声败名裂,可你和白梅做为帮凶,却是必死无疑。
既然都是个死字,为何不死得其所呢?
你现在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保住我全身而退,我自会奉养你双亲幼子,这样,岂不比你白白死掉要强上千百倍?”
红梅听了,无力地耷拉下脑袋。
傍晚的时候,许夫人亲自熬了冰糖血燕粥给若谖送去。
“我听琥珀说,你这几日恹恹的,精神很差,又是哪里不舒服吗?”许夫人说着伸手来探若谖的额头。
若谖厌恶地躲开。
许夫人惊讶地看着她:“谖儿,你——”
琥珀奉上茶来,若谖冷冷低喝道:“出去!”
琥珀微怔,带着红香素衣几个小丫头退下,把门关严。
许夫人愈加困惑地看着若谖。
若谖抬眸与许夫人对视良久,许夫人的眼神始终平静清亮。
若谖想,要么那些事真与她无关,是自己误判。
要么就是她内心强大到,根本不惧自己审视怀疑的目光。
若谖突然道:“杀了这么多人,晚上会不会睡不着,会不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听到婴儿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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