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芸儿还担心校场那边数十万将士?”被她言语间的凝重之色所摄猛然转身回眸一旁的苏伯卿剑眉紧蹙。
“不,我是怀疑赵辉武他没那么大的胆子肖想控制大将军府从而节制南疆数十万兵马,只怕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甚至是里应外合。”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李瑾芸猛然一顿,一一瞥过神色各异的几人,方才接着道,“孤狼,你将人手分散府上,确保没有死角,莫要叫敌人偷偷摸进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末将领命。”连忙拱手行礼的孤狼躬身而退。
神思极为清明透彻的李瑾芸柳眉紧蹙间忽而美眸一眯,深深的瞥一眼面色肃然凝重的苏志清,“二哥,我还是不放心大舅母和二舅母的安危,既然林寒与方耀需要再前院指挥,那后院就交给你了。”
“好。”同她微微颔首点头的苏志清转身便走。
而一旁默默良久的南宫玺越却是忽而上前一步,“芸儿,我想我们最好能有反击之力。”
“如果真如芸儿所料,父亲与王爷的兵马被人挟制阻截不能驰援我们,我们眼下固守尚还勉强,但想要突出重围怕绝非易事……”深眸陡然一眯的苏伯卿对于南宫玺越的意见直接否决轻轻摇头。
“……所以他们刚刚围而不攻是在等待时机?”略发怀疑的蹙紧了眉头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难不成是姜凯峰?”
“除了他还能有谁?”冷哼一声的苏仲卿神色肃然凝重,“阴险狡诈非他姜凯峰莫属!”
“府上的士兵加上孤狼藏在后院的精兵,该也有五千之众,抵挡一阵子尚还没有问题。”神色肃然凝重的李瑾芸抚着门口眸光愈发深远,“不过,问题是一旦等到天黑,怕是就不那么好办了啊。”
“天黑一旦黑下来,我们就只有被偷袭的份,的确是大大的不利。”喟然叹息一声的苏伯卿双拳紧握,“但愿父亲与王爷的援兵能赶到。”
“援兵能赶上最好,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密室暗道可以藏人,不过那是最后的退路。”深深的瞥一眼大舅与二舅那饱经沧桑的黝黑俊彦上那挥之不去的烈烈杀气,眸光微闪的李瑾芸深吸一口气后方才接着道,“既然我们杀不出去,那他们也别向冲进来。”
“……呃?芸儿可是有主意了?”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么阴鸷之色看在眼中的苏仲卿不禁略发迟疑的问。
先是同二舅相视但笑的李瑾芸转身回眸同南宫玺越相视挑眉,“这事恐怕得由干爹亲自出马,不知干爹意向如何?”
“布阵?”眸子陡然一眯的南宫玺越狐疑的瞥她一眼,“府上这么大,恐怕不太妥当吧。”
“不必太过复杂,只要干爹能在其中动些个手脚,定能事半功倍!”浅笑盈盈的唇角陡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别有深意的拉长了音调。
“……”
却说将她神色流转间的诡异之色看在眼中的南宫玺越唇角狠狠一抽间,也唯有不觉莞尔的苦笑摇头,她还真是给他物尽其用的说!
瞧着步履深沉的南宫玺越渐行渐远,面面相觑的苏伯卿与苏仲卿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纷纷投注在讪笑扬眉的李瑾芸身上。
“芸儿想要作何?”
“布阵。”唇角高高翘起的李瑾芸淡淡回眸,“大舅,二舅且放心,有干爹的鼎力相助,我们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也是未尝可知啊。”
意外收获?双双凝眉的苏伯卿与苏仲卿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他们能顶住眼下的攻势就不错了,何谈意外收获。
而瞧着日渐昏沉的天色,神色愈发凝重的李瑾芸心思流转间忽而神色一僵,瞥一眼不知何时回还默默站定那里的孤狼眸光微闪,然而抓不住脑海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灵光的李瑾芸眸光微眯,缓和了一下神色,方才再次看向孤狼,“外面情况怎样?”
被王妃那灼然审视的目光所摄的孤狼连忙拱手行礼道,“禀王妃,亏得大将军府上的围墙上有锋利的尖刺,普通士兵想要徒手翻越还真是困难重重,也唯有大门与后门侧目四处入口眼下激战正酣,不过,因着场地限制,我方优势明显。”
“哦?优势?”对于孤狼的说辞略发狐疑的苏伯卿眸子陡然一眯。
“……呃,咳,林寒与方耀那两个小子使诈,叫两三个士兵在敞开着的门口处引诱敌人进入,然后埋伏在门口两侧的士兵一人一棍直接敲晕……”说着都忍不住唇角抽搐的孤狼眉眼飞扬。
“呃?真有他们的。”很是赞赏的连连点头的苏伯卿忍俊不禁。
微微颔首点头的苏仲卿更是欣慰的瞥一眼伫立如松的孤狼,对于他们用棍而非用刀砍杀的良苦用心很是赞赏。
而犹在将三人神色流转间的欣然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唇角微扬间,急色匆匆跑了来的香巧气喘吁吁的扬声道。
“王妃,王妃,不好啦,青竹姑娘不见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盛宠之医女风华》/西青先生
她是来自异世的资深女法医,他是大晟朝重权在握的兵马之帅。
药王谷谷主,素手翻动,捣起江湖风雨。
天之骄子,执剑指天,挽弓踏遍江山。
冲破千年时空桎梏,是轮回的爱恋,还是生生不灭的执着?
朝堂,权谋,江山,江湖,沙场……
红颜初笑,乱一池春水,迷雾重重,深宫如谍影,豪气干云,烽火照佳人,烈烈风云,盛世谱锦歌……
这一生,不论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不论乱世烟火还是盛世太平,我都要执起你的手,永世不分。
☆、第299章 必须去救
沐着落日余晖匆忙赶至后院厢房的李瑾芸迎头便撞上了神色狉变的苏志清,而紧跟着他的脚步奔了来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喘息连连间唯有很是抱憾的蹙紧了眉头。
“实在抱歉……”抢在李瑾芸的责问前忙拱手致歉的花宏熙同她递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拉一把欲言又止的欧阳淑婉,脸色极为难堪的道,“我们太过疏忽大意才叫歹人有了机会将青竹姑娘掳走,为了将功折罪,但请王妃准许我等带人冲出去救人。”
“花少主切莫这么说,要冲出去救人也该是我的责任……”强压下心头的惊痛,面色阴沉到极致的苏志清暗自思量间心下已定,深深的瞥一眼柳眉紧蹙的李瑾芸,神色极为坚定的道,“我必须去救她。”
“好吧,我叫方耀与你同去,但一定要小心。”深知拦不住他的李瑾芸喟然叹息一声,顿了一下,方才同他相视点头道,“这里有我们,二哥且放心去。”
“好。”很是郑重的点点头的苏志清说完便转身就走。
而盯着苏志清那决绝的背影渐行渐远的花宏熙唇角微僵间,不由得略发狐疑的同面色深沉肃然的李瑾芸挑挑眉。
您确定这么做好么?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放下?
长长叹息一声的李瑾芸不置可否的眸光一暗,遥望那抹萧瑟苍凉的背影良久眸光愈发深远。
而不若相视凝眉间愈发沉郁的李瑾芸与花宏熙,眨着水灵灵的眸子竖直了耳朵的欧阳淑婉则很是怀疑撇撇嘴。
“王妃姐姐,围攻大将军府的究竟是何人?要不要婉婉陪他们玩玩儿啊?”同李瑾芸眨着俏皮的美眸的欧阳淑婉心痒难耐的道。
“玩?”被她的用词惹得莞尔一笑的李瑾芸眸光微闪,瞥一眼莫可奈何的花宏熙,方才看向跃跃欲试的欧阳淑婉,唇角忽而闪过一抹邪笑,“当然可以,干爹正在布阵等下天黑后,我们要玩一把大的,婉婉若是有兴趣,不妨去帮忙填点料啊。”
“耶?真的?”眸光陡然一亮的欧阳淑婉连连点头间便蹦蹦跳跳跑远,甚至还远远飘来一句咕哝,“本姑奶奶要大开杀戒拉……”
呃?顿时满头黑线的花宏熙忍不住扶额头痛,瞥一眼同他浅笑盈盈的李瑾芸唯有唇角微僵的苦笑摇头。
“我说王妃呐,您还真敢叫她去玩儿?”
“有何不可?他赵辉武都能围攻我大将军府了,本妃难道还不能给派个捣乱的?”
“……就怕婉婉玩得太出格啊。”
凉凉瞪他一眼的李瑾芸嘴角一抽,人家都杀上门来了,竟然还这儿给她姑息养奸!
“呵呵,不过,那个不重要,他自己个找上门来找虐算他倒霉。”瞧着李瑾芸那愈发不善的脸色,赔笑连连的花宏熙忙转移话题道,“重要的是,王妃可知柳青竹为何急于遁走?”
“为何?”
在她满是疑惑的眸光中欺身上前的花宏熙同她耳语几句,在她惊愕的眸光中退一步相视但笑,而柳眉瞬间紧蹙成峰的李瑾芸周身一股暴虐之气陡起,深深的凝望花宏熙良久,方意味深长的同他轻轻摇头。
“放心,此事我绝对保密。”对于她神色流转间那抹深意心领神会的花宏熙连忙郑重点头。
而依旧不安心的李瑾芸忍不住补充一句,“对婉婉也不可多言。”
呃?唇角陡然一僵的花宏熙猛然一窒,关他家婉婉何事?
而就在相视凝眉的两人心思各异间,相携而来的大舅母与二舅母却是昂的现身。
“芸儿啊,志清说我们被叛军包围了,但又说暂且安全,我们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瞎跑,快随我们到密室去……”
“……呃?”唇角一僵的李瑾芸尚不及辩解什么,便被大舅母与二舅母一左一右挟持远走。
直叫看呆了的花宏熙暗自叫好,果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王妃您纵然睿智聪颖,却也难敌根本不讲道理的老弱妇孺啊。
“咦?花少主,王妃人呢?”旋身飞掠而来的章睿猛然驻足间便是连忙问,却说将王妃所交代的任务完成后便忙着回身护卫的章睿却是溜了一大圈都找不到王妃的踪影,甚至暗自挥汗的他心惊胆寒,若是王妃出什么差错,他的小命定是朝不保夕!
而险些被犹如鬼魅般现身眼前的章睿给惊到魂飞九天的花宏熙楞了一下,方才略发迟疑的喃喃道,“……呃?刚刚被大夫人与二夫人硬拉着去密室避难了。”
然却是不想,他的话才方落,便见一向面不改色的章睿几不可见的神色一僵,甚至还暗自咒骂了一句的旋身飞掠,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抹惊异之色看在眼中的花宏熙顿时好奇心陡起,脚步一错忙追着的影子嗖嗖飞去。
而待到几乎是同时抵达的章睿与花宏熙闪进密室时,但见老夫人指天比地的谩骂指责,猩红的眸子中恨意深沉的江氏阴测测的瞪着安然端坐在石凳上的三人恨不能上前同三人厮打一番,然而仅瞥一眼便深知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花宏熙忍不住给她喷笑出声,直惹得一记怨毒的眸光忽的扑了上来,更是惊扰了老夫人精彩绝伦的“讲演”。
“……呃?本少主只是、只是路过。”被老夫人怒气滔滔的冷哼所摄而略发尴尬的连连赔笑的花宏熙唇角微僵的道,“对,本少主只是路过,您、咳,您继续……”
花宏熙的话顿时令在场的人嘴角狠狠一抽,尤其连忙背过身去状若很是认真的检查机关按钮的章睿早已偷笑肠子打结,双肩更是无法自抑的颤抖连连,直叫漠然回眸瞪他一眼的花宏熙狠狠的摸一把鼻子。
而却说发飙被打断了的老夫人原本就濒临爆点的怒气在花宏熙的搅局下陡然狂飙,带着勃然怒气的手指略发颤抖的遥指着他,扬声大呵,“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奴才,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老夫人那极为霸气侧漏的怒气狂飙令一旁靠着墙壁的江氏唇角闪过一抹快意,而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阴狠之色看眼中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相视凝眉间不由得心下陡然一沉。
然不若几人五彩斑斓的神色,对于老夫人的指责谩骂不置可否冷眼相待的李瑾芸淡淡回眸。
“祖母,芸儿所做无不是为大局考量,或者在祖母心中只有祖母的命是金贵的?”不阴不阳的语调间不带一丝情感的李瑾芸顿了一下,看一眼怒火中烧的老夫人,“祖母该是清楚,姐姐是偷偷溜进来的,绝非是我一手安排,对于祖母所言的居心叵测,芸儿实在是不敢当。”
“你若不是居心叵测,为何瑶儿前脚才到,你就命人将我们封锁圈禁,你说你不是居心叵测,谁信?啊?”见她终于沉不住气反驳,沉默良久始终隔岸观火的江氏当即呛了回去。
“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但我绝不会将那种能令我大将军府甚至整个琼州城的男男女女都烂透了的疫病置之不理,封禁你们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或者祖母觉得芸儿不该小题大做?”唇角闪过一抹阴鸷之色的李瑾芸凉凉瞥一眼定在那里的老夫人。
而原本被李佩瑶的花言巧语骗得对此不以为然的老夫人,此刻被李瑾芸义正言辞的控诉,顿时抖着手指却是哑口无言。
“老夫人您或许不知,那种脏病对于您这种正经人家的妇人或许陌生的很,但身为大夫的本少主不得不提醒您老人家,梅毒这个抽象的名字您或许听都没听过,但想必它的另一个名字,您绝对是耳熟能详。”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花宏熙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
“……呃?是什么?”满是怀疑之色的老夫人浑浊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晦暗了几分。
“花柳病!”
靠着石门的花宏熙撇嘴冷哼,一旁早已转过身来默默注视两人动作的章睿更是唇角微僵,但见噗通一声猛然跌坐在石凳上的老夫人无视手臂的疼痛,狠狠敲击着石桌。
“江氏,李佩瑶你们母女这对骗子!”
“娘……”
连忙噗通一声跪下的江氏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皆被老夫人那极为不善的眸光所摄生生噎了回去,泪眼婆娑间不由得恨不能眼刀将李瑾芸生吞活剥了去。
瞧着眼前陡然巨变的一幕,相视但笑的大舅母与二舅母不觉唇角微僵,而缓缓起身的李瑾芸却是拉起大舅母与二舅母便匆忙闪出。
“芸儿呐,李佩瑶果真?”头脑都还略发发懵的大舅母瞥一眼挽着她胳膊的李瑾芸,不由得怀疑的拧紧了眉头,“那老夫人与江氏岂不是?”浑身很不舒服的大舅母与二舅母双双凝眉间唯有沐浴更衣的冲动最为强烈。
“当然不会有假,况且这不还有阿熙与婉婉在吗,不过,大舅母,二舅母且安心,那种病虽然传染性极强,但也是有条件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防护即可。”说着忽而一顿的李瑾芸唇角微扬,“不过,沐浴更衣还是必要的。”
“……那我们回屋去。”猛然一窒的大舅母连忙同两人相视点头。
而瞧着一左一右相继走远的大舅母与二舅母,抿唇但笑的李瑾芸款步盈盈,直叫紧随其后的花宏熙唇角微僵唯有莫可奈何的苦笑,大夫人与二夫人这下只怕非得扒层皮不可喽!
“禀王妃,薛掌柜带人溜进来了。”气喘吁吁跑了来的香玲远远便扬声道。
“耶?他怎么溜进来的?”满腹狐疑的李瑾芸说着但却是忙随着香玲的脚步快步而行。
“……”
“老奴见过东家。”连忙拱手行礼的薛掌柜喘息不定的道。
“薛掌柜如此急色匆匆闯进来,可是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么?”借着香玲手中灯笼昏黄的余光,但见周身狼狈不堪的薛掌柜那满是急切与凝重的神色,眸光微闪的李瑾芸便是连忙问。
“诚然东家所言,的确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若非如此,大将军与王爷的兵马也早该回援了,不过,老奴之所以贸然闯了进来,实在是、实在是有重要的情报不得不及时同东家您传递,晚了怕坏事。”
如是说着便是连忙将手中早已展开了的密信双手奉上,而接过密信在香玲高高举起的灯笼的映照下快速浏览的李瑾芸脸色陡然一变。
凑上前去偷偷瞄一眼的花宏熙虽然看的不是那么真切,然却也是脸色大变的连连退了数步,方才稳定心神眸子大睁的凝望晦暗到没有一颗星星唯有一湾朦胧似烟的弦月的夜空,仿若他此间晦涩难明的心境般深沉肃穆。
而不若心思流转间惊喘连连的花宏熙那般脸色漆黑,将手中的密信轻轻收起的李瑾芸瞥一眼肃然凝重的薛掌柜,眸光流转间忽而瞥向一旁提着灯笼的香玲柳眉微蹙。
“香玲,速请大舅,二舅和孤狼到书房。”
“是。”连忙福身行礼的香玲转身便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一旁垂手恭立的章睿,摸黑脚步飞快的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