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冷笑,“那按照刘大人所言,我们应该如何才好?”
“我们应该签订和平协议,然后勒令他们不准在侵犯大清边界。”
“那我们大清死去的士兵又该如何算?若不是他们来犯我大清边界,我们何须损失如此多的财务,还有这些人的命,刘大人负责吗?”玉琉犀利的看着他,冷冷嘲笑道。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大清赢了战争反倒还要赔偿了,就是因为有这些老顽固的存在,在意什么大国风范,所以才会傻得主动吃亏。
“雍亲王福晋这话严重了,刘大人此言也是为了大清着想。”另一个老臣冯大人抚着长胡子开口道。
玉琉扫了他一眼,道:“严重?那什么才叫做不严重?冯大人觉得握手言和,签订和平协议就行了吗?既然各位大人都是为了大清着想,那么就更应该拿到这笔赔偿,这不仅仅可以缓解大清国库的紧张,还可以给死去士兵的家属发放一笔丰厚的酬金,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所有想要侵犯大清的国家知道,来犯我国领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阿楚晖赞同的点点头,“可是我们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赔偿呢?”
胤禛放下茶杯,笑了笑,“听说我们抓的那个汉斯便是沙俄现任君主的堂弟,极得他的信任,想必有这个筹码,沙俄那边应该也不敢有过多反驳。”
巴克什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听说沙俄那边因为常年征战,国库空虚,若是他们铁了心不给,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那就杀到他们的老巢去,无论如何,这些赔偿和领土一定要拿到。”玉琉说着便把手中早已和胤禛商议好的条约分发给了在场众人。
“这,这条约太荒唐了。”刘大人面色微变,这个条约最不合理的是不仅让人家沙俄赔偿损失三亿两白银,还让人家割了很大的一块领土,这哪里是条约,简直就是强盗。
“王爷,福晋,这份合约确实是太离谱了,不说沙俄不可能答应,便是大清这边也不会做这种如此没有风度的事,若是我们真如此提了,那其他的国家该怎么看待我泱泱大清。”冯大人有些不满,他觉得这个条约会毁了大清在其他国家里的形象。
玉琉嘲笑的看了他一眼,“冯大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形象这种东西可没什么用处,你觉得它是能抵挡强敌还是能让别的国家不敢侵犯大清?实话说了吧,若是今天输的是我们大清,那他们要的东西绝对比我们要多,到时,你们也要跟他们说什么大国形象吗?还是你们觉得,他们会因为大清比较友好的态度和作为而感激我们吗?别做梦了,各位大人。”
“强者为尊,只要我们能一如既往的强大,那不管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不可能会被议论,反之亦然,哪怕我们做得再宽容,只要大清弱小,那么他们就不绝不会放弃这块肥肉,甚至还会因为宽容的态度而让别人误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个被打了却不知反击的傻.子。”
胤禛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位大臣,知道他们已经被玉琉的说辞动摇,嘴角扬起,“福晋说得没错,这次谈判,这些条约必须有我们来制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我们该如何再说才能让他们同意呢?那么严苛的条件即便那个汉斯是皇室中人,那沙俄的现任君主应该也不会同意吧。”阿楚晖有些担忧,过几天便是谈判的日子了,若是第一次谈判没有谈拢的话,那以后就很难让他们同意了,难道真的要继续打仗吗?不说大清现在财力空虚,根本无法支撑那么久的战争,便说大清的将士已经死伤无数,再打下去,人力上也没办法源源不断的供应。
胤禛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据我所知,沙俄已经被我们那场堪称神迹的战争吓坏了,若是我们趁这件事的影响还未消散之时提出这样的条件,我想即便会有些难度,但也不是毫无可能。”
巴克什看着胤禛和玉琉眼前一亮,“若不然你们两也跟着一起去吧,这样应该可以让那些人更忌惮一点,也可以使得谈判容易一些。”两个被神眷顾的人,再怎么样也会让他们
“不用。保持神秘更能让人恐惧。”玉琉摇摇头,手指敲打着茶杯。
刘大人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难道就这么决定了?“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若此时便决定下来未免有些草率,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胤禛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不用。皇阿玛说了,此事有本王全权负责。本王的决定便是皇阿玛决定,怎么,刘大人有什么不满吗?”
“老臣自然没有不满,只是……”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诸位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定要养好精神,严阵以待。”
“是。”
“妹妹。额腾伊他们现在如何了?”阿楚晖站起来,看着玉琉问道。当初得知三人没事,只是受了伤啊,家里人都高兴极了,但也因为此地不便,而没办法来探望,额娘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唠叨了好多次了。
“他们都已经好全了,你们别担心。”
巴克什也松了口气,虽说早就在信里知道他们的状况,但没有亲耳听到总会不自觉的担忧,“那我们先去看看他们。”
“嗯。你们去吧。”
一晃便是七天后,谈判如期举行,第十天,谈判成功。至此,新的《尼布楚条约》诞生,胤禛给康熙上奏折建议拿得来的赔偿款补偿利益受损的百姓,还要发放加倍丰厚的酬金给烈士的家属。
事情传开来,举国同欢,无数百姓感激涕零。
………………
京城
太子在富源酒楼一号包厢里阴沉的坐着,刚刚他进来时,所到之处说的都是老四、老四福晋以及那场战争,他真是受够了。
不过片刻,索额图便带着陈诚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您找臣可是有急事?”索额图坐下来,沉着的问道。
“索相,你都听到外面的流言了吗?”太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仿佛答案不和他意便会直接扑上去撕咬般。
索额图皱眉点头,“臣听到了,殿下,雍亲王的声望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若是我们再不解决的话,您这位子……可就不稳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孤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事可没那么简单。现在皇阿玛因为这场战争龙颜大悦,即便老四的声望到了如斯地步,也未见他不满,若是孤此时动手,那孤这太子之位便是真的保不住了。”早知老四是如此大的威胁,自己早就解决他了。
怪他当初没把李氏的话放在心上,若不然老四哪有如此风光的时候。
现在,便是想动手也晚了,若是他出事,自己这个太子的嫌疑就太大了。
陈诚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嘲讽,“殿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再不行动,也许您这太子之位……”
“够了,你让孤想想。”这事风险太大,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殿下,您的时间不多了,以雍亲王现在的威望,如果他回来了,那皇上可就不一定会把心思花在您身上了,毕竟,雍亲王可是被神眷顾的人。”就这一个条件,便胜过所有,没有那个帝王会不喜欢一个神仙转世的儿子。
太子闭上眼,一声不吭的阴沉着脸,“你们先回去吧,孤要自己静静。”
一个时辰后,太子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包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坚定。
☆、第102章 逼宫
“不知京里如何了?”胤禛看了看外面来往的行人,忽然觉得这里和京城的街道有些相似,只是没有京里那么大,那么繁华。
他与玉琉原本是想在回京前好好买点土特产和比较少见的东西给家人、孩子当礼物的,可是这里的百姓对他们太热情了,几乎让他们招架不住,无奈只得上酒楼开一个包厢,让暗卫去买他们需要的东西。
“你是怕其他皇子联合起来对付你?”玉琉给他倒了杯茶,眉梢微扬。
“倒也不是,只是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胤禛转了转扳指,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
“别担心了,鞭长莫及,现在操心也没用。况且,说不定是你想多了。”玉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希望如此。”胤禛暗暗叹息,可惜以那些人的性子,若是什么都不做,他才要觉得奇怪呢。
‘扣扣’,敲门声起,胤禛微微皱眉,“进来。”
“王爷,东西已经买好了。”风三进门恭敬道。
胤禛看向玉琉,“那我们先走吧。”
“好。”
回到明玉阁后不久,风一便急匆匆进来通报道:“王爷,京里传来消息,京城的兵力调动近来有些许异常。”
“什么?”胤禛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些震惊,难道……
“玉琉,我们必须马上回京。”胤禛当机立断,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尽早回去。
胤禛想到的玉琉自然也想到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更何况她也实在是想念孩子,能早点回去也是好的,“好。”
………………
索额图府里,索相正在书房里不停的来回徘徊。
“索相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吗?”陈诚微挑眉梢,沉声问道。
索额图停下脚步,“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应该更为谨慎。”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太子也不会同意的。”虽然近来太子与皇上关系不是特别融洽,也不如以往般父慈子孝,但是无论如何,太子绝不至于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那就别让太子知道。”陈诚唇角微勾,眸色幽深,恍惚有一丝光亮划过。
索额图心中一跳,豁然看着他,“你可知后果?若太子知晓,我等又该如何?”
陈诚笑道:“太子不会怪罪的,事已成舟,而太子有信任索相,只要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太子也不会过多计较的,毕竟,索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着想。”最重要的是,刚刚上位的太子可没办法离开索相这个权臣。
索额图垂眸思虑了片刻,缓缓道:“好,那便依先生所言。”
八贝勒府
郭络罗·敏容站在卧室的窗口,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的寥落的莲花池,轻声道:“你看,前些日子这荷花还生机勃勃呢,这才多久便破败如此,看来,这世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长久。”
明心看着自家福晋有些寂寥的背影,心里不禁对八贝勒起了些许不满,不管福晋做了什么,但至少,福晋喜欢他是真的,何至于那么久都不来正院看一下。
“福晋,若不然,我们别趟这趟浑水了。”为了这个男人实在不值得,尤其还有个坐享其成的王氏。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从她开始计划这一切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可是她现在,连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都有些模糊了。
“明音。”
明音微低着头,上前一步,“福晋。”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
郭络罗氏转过身,犀利的目光扫射着明心与明音,“你们两个是本福晋最信任的人,希望你们不要让本福晋失望。”
“是,福晋。”
郭络罗·敏容缓慢而坚定的走出卧室门口,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是开始也是结束。
乾清宫
“皇上,太子求见。”梁九功一声不响的上前了几步,低着头轻声提醒道。
康熙从案牍中抬头,看了眼天色才知时间已不知不觉到了晚间,“何事?”
“太子只是说有事要禀,具体是为了什么却没说。”
“让他进来吧。”康熙把笔放下,沉声道。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太子进门便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康熙,然后不慌不忙的行礼。
“说吧,何事求见?”
“皇阿玛,老四即将回朝,是不是要举办一个庆功宴给他接风?”太子真诚道,脸上没有任何不甘的情绪。
康熙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发现他没有任何兴许的表现,缓缓道:“庆功宴?接风?老四只是一个皇子,这实在是太张扬了。”这不仅会让老四成为眼中钉,亦会让太子颜面尽失,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皇阿玛,您也知道,老四这次立了大功,不仅守卫了我大清的大好河山,亦给我们夺回了无数损失,再加上百姓如今的拥戴,场面再盛大也不为过,况且,这也是为了凝聚我大清将士的大好时机。”太子微恭身子,眼睛看向地面,缓缓说道。
“哦?此话怎讲?”康熙倒是真的来了点兴趣,如果此事真有如此好处,要办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可以在接风宴上请来所有立了比较多战功的低级将领以及无法参加宴会的士兵,直接在庆功宴上封赏,那样天下将士便会知道,只要有能力的人便绝对可以受到赏识,不仅仅是因为家世背景可以步步高升,便是寒门子弟亦能上位,军队的凝聚力便会前所未有的强大。”
康熙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案牍上奏折,似乎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太子余光瞥见梁九功要往上奉茶,突然开口道:“公公还是让孤来吧,孤也许久不曾为皇阿玛亲自续茶了。”
梁九功一愣,看见康熙微不可见的点头,便笑着道:“太子孝心可鉴,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说着便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太子。
太子双手接过茶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空隙里悄悄往茶杯里放了一粒小小的药丸,入水即化。
“皇阿玛,您喝茶。”放下茶杯,太子便往下走了几步。
康熙看了眼茶杯,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也不枉他疼了太子那么多年,即便他有些事做得不对,但是对他的孝心还是没变的,还跟小时候一样。
太子看着康熙把那杯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索相说过,只要一口便能发挥效用,过不了多久,皇阿玛就要昏迷了。
看着依旧在思考的皇阿玛,太子心里暗道:皇阿玛,别怪儿臣,您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了,而我这个太子前有凶狼,后有恶虎,若是儿臣再不行动,儿臣一定会被他们拉下太子之位,到时,儿臣一定会没命的,您放心,只要儿臣坐上那个位置,儿臣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而您会变成这个国家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从腰间扯下一块极品玉佩,用力摔到地上,玉佩碎掉的声响传到乾清宫门外,新任的九门提督与索额图、陈诚便带着众多士兵闯入了乾清宫。
康熙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向有些心虚闪躲的太子,心里失望异常,“太子,索额图,你们这是何意?”
太子上前几步,沉声劝道:“皇阿玛,孤已经把乾清宫包围了,您还是乖乖的退位吧,若您顺从的写下退位诏书,您会是大清史上唯一的太上皇。”
“太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康熙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皇上,您已经被我们下了毒了,您若是想活命,您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索额图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康熙紧皱眉头,毒.药?他记得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检查过的,除了……
他犀利的看着太子,是那杯茶,“太子,你居然弑父?”就为了一个皇位。
是他失测了,原本他以为太子再如何也绝不可能弑父,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疼到心里。
是他忘了皇位的吸引力,亦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也许是怒气上涌让药效提前发作,康熙说完便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口暗血。
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里慌乱至极,“不,儿臣下的是迷药,绝不是什么毒.药。”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绝不可能会对一个疼了他许多年的父亲暗下杀手。
他记得自己已经让太医检查过了,这明明是药效比较强劲的迷药,对人体是绝对没有损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
似想到了什么,太子一把抓住索额图的衣领,“是不是你把药给换了?”除了这个他最信任的索相,别人绝对无法做到。
“太子,老臣这是为了你好。”索额图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为了孤好?为了孤好就是让孤弑父吗?”太子有些癫狂,此事不在他计划之内,若是皇阿玛真的死了,那他还能毫无负担的登上皇位吗?
陈诚低下头,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主子交代的事他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