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的,都是摔的!”阿惜赶紧澄清。
江笙想这阿惜虽然不是一个忠心的但到底算是一个有脑子的,对他的回答算是满意的。
“真不是他打的?”
“真不是。”
“你以后小心点,再摔了怕是就摔死了!”江阳这话内容并没有太多的不可以但他的语气实在是糟糕,让阿惜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他对他的关心,反而像是教训他一样。
“我知道了。”阿惜是很讨厌江阳说话的语气的,直白而粗暴,即使是在关心人被关心的人也实在是太难察觉出来了,而那能察觉江阳关心的人又实在是太少了。
现实当中就是这样,即使是关心的话语气不对别人也更愿意听欺骗的话语。
“现在天也黑了,弟弟我送你回房间。”
江阳看了看天色再一想到今天阿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立刻就同意了。
“弟弟,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你又不会游泳摔进池子里面怎么办?”江笙看着江阳产生了一种极度担忧的情感,他的弟弟这么的弱小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
显然江笙这般是想多了,“这条路近一些,再说了我又不笨才不会像温竺澜一样了。”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江笙的声音很小但是绝对足够江阳听的清清楚楚。
江阳听见了,他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江笙似乎是很关心他的,不过江阳也不敢太确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着江笙有着一种近乎天生的防备。
“我知道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这个玉娃娃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对着江笙这般说让江笙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这个玉娃娃和他的关系正在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江阳走了以后江竺筠和秋老爷子还在通电话了,电话的内容还是那老几样,先是围绕着江阳谈论了一番再就这江竺筠最近的情况谈了一番最后就是告□□竺筠“范华”被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
江竺筠听到这个消息可是高兴了,“爸现在张俞在哪里?”
秋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我已经替你处理了,张俞的事情是你以前处理得不到位才会出这么多的幺蛾子的,现下你放心吧我是给你真真正正的处理好了。”
“爸,你是怎么处理的?”
“打死的。”
“范华”被秋老爷子派来的人抓住了打死了对于江竺筠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现在他是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担心自己和两个儿子的安微了。但江竺筠对着秋老爷子也似乎是有一点不是很舒服的感觉,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细节秋老爷子没有和江竺筠讨论,江竺筠也就只知道现在的江家算是比较安全了。
江笙带着江阳回到了江阳的房间,“弟弟,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江笙是认为自己的弟弟是受到了惊吓的因此弟弟应该是很愿意和自己一起睡的,毕竟他是如此的盼望和弟弟在一起,他简直无时无刻都想和弟弟在一起。
“不行!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的我不习惯房间里面多一个人那样我会睡不着的!”
江笙万万没想到江阳会是这样的回答因此他十分的沮丧,但他又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弃的人,因此他又道“弟弟,今天是十四了阴气森森的,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出现什么鬼怪,我和你一起睡吧这样我们两个也有个照应啊。”
“说了不和你睡就是不和你睡,你走!”说着江阳就猛的关上了门把江笙关在了外面。
江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江笙是不知道的这天晚上江阳过得并不怎么好,这一夜江阳房间里面的电灯亮了一夜。
那时候的日子一切的动作都是缓慢的,那时候的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是低下的。
最近地理老师给江阳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去观察观察江津城的地貌,江笙知道以后很是高兴的要同江阳一起去,事实上江笙十分的担心他这个玉娃娃弟弟,即使江阳已经开始成长江笙还是认为他太过弱小,他甚至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江笙带着江阳到了长江边上,长江这条大河占据了他们两兄弟对于中国河流的总体映象。
这对于江笙和江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条河流,是非常值得考察的。
“你看看这两岸的冲刷程度是不是不一样?”江笙牵着江阳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在靠近长江的一条小道上面。
“真是这样啊,”对此江阳很是惊奇,“我得把这一点记录下来再回去问问老师。”
“弟弟你问我啊,我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我才不问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好吧,你想去问你老师就去问吧,要是你觉得那个老师解释得不对也还是可以问我的。”这就是江笙比较聪明的一点儿凡事他都不会说死了,要是别人想要后悔也让别人后悔得不那么别扭。
江阳拿起笔在带着的小本子上面写下长江两岸的冲刷程度是不一样的。
“弟弟,一会儿我们再去山里面看看吧,你们老师是让你去考察整个江津城的地貌,想来只考察长江是不行的。”
“你说说长江的源头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江笙对长江的源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只关心有关于他的事情,长江的源头在哪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看来我得回去问问老师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长江的源头在哪里。”
“好啊。”
不远处一个渔夫大叫了起来:“打到怪鱼了!打到怪鱼了!”
江阳立刻来了兴趣,“我们过去看看。”
“好啊。”
那是一条长相奇怪,体型修长,长着如同狼犬一般牙齿的怪鱼,它被渔夫网在了网子里面放到小渔船后面吊在长江的水里面。
“弟弟你是喜欢这鱼吗?”江笙见江阳很是新奇的看着这条怪鱼。
江阳点点头,“它长长的,看起来不像一般的鱼。”
“是啊,这鱼的味道很不错了。”
“你吃过?”
江笙的记忆开始渐渐的的飘远起来,“我妈妈还在的时候给我煮过。”
江阳对江笙的过往并不是很关心,“这鱼这么大肉应该很老吧。”
“不会,这种鱼再大肉质都是很鲜嫩的。”
“那这种鱼吃起来是什么味道了?”
“滑滑的,嫩嫩的,很不错。”
江阳吞了吞口水,“不说了,我该上学了。”江阳是抽得上学之前的时间和江笙来的长江边,现在他的的确确是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
江笙站在长江边看着江阳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他走到了那个渔夫的面前,“老伯,你这鱼怎么卖?”
“五块钱。”
“我再给你加五块你给我送到江家,但这鱼一定得是活的行吗?”
“江家,那个江家?”
“镇口,东边的那个江家。”
“行,但我今天下午再送过去可以吗,我只有那时候才顺路。”
“可以,不过我只能先给你五块钱等你把鱼活着送到了江家再给你另外的五块钱。”正好那个时候江阳放学回家了。
渔夫想了想,“没有问题。”
江笙也走了,他也有很多东西要学,有很多账本要看。
鱼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送到的江家,可送到厨房以后那个给江家煮饭的大厨硬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大少爷这鱼怪模怪样的,我……我没杀过这模样的鱼啊,这鱼的牙齿也太长了吧,再说了它要是有毒怎么办啊?”
“放心吧不会有毒的,就照着你平常杀鱼的方式杀就是了。”江笙笑着说。
“可是……我真不行啊,这鱼一定得要杀过它的人来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江笙没说话一下子就抓住鱼的尾巴狠狠的将鱼的脑袋砸在石头上面,鱼的脑袋立刻就被砸出了血,它猛的挣扎了起来,江笙又提着这鱼的尾巴再次狠狠的将鱼的脑袋砸向石头,这鱼到底是死了。
“给我把它给煮了。”江笙把死鱼递给了厨房的姜师傅,“就到饭点儿了,现在煮了刚刚好赶得上二少爷放学。”
“……是,是是!”这姜师傅也是被江笙杀鱼的狠厉劲儿给吓着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以后再看着这鱼你敢杀了吗。”江笙直直的看着姜师傅。
“敢了,敢了。”姜师傅赶紧回答,这大少爷的眼睛太锋利了他看得眼睛生疼生疼的,姜师傅始终不明白江笙这般年纪的少年眼神怎么就这么的,这么的,锋利了,明明这大少爷看起来是最是和善的一个人了。江笙的这一番举动是彻彻底底的让姜师傅对他改观了。
“你是没有杀过这样牙齿锋利的鱼,等杀过了也就知道它没有什么了。”
麦子的苗长了又长,这便是又一年的春天了。
这些日子江笙越长越高他已经到了一个少年最会成长的年岁了,江阳已经读完了小学开始在中学里面学习了。其实江竺筠是问过秋老爷子的意见的,讨论来讨论去秋老爷子还得决定江阳的中学就直接在这江津城里面上了。
这个秋老爷子和江竺筠两个人之间的决定的确让江阳很高兴的,江阳现在已经到了真真正正认识这个世界的年纪,他已经开始有了一定的是非观和属于自己真正独立的情感了。
江阳经常看国外翻译过来关于民主和自由的书,江竺筠并不觉得江阳看了这些书对他有任何的作用他认为江阳应该多看一些能挣钱的书。
不过江阳从小就没有怎么听江竺筠的话,这看书的事情也自然的不会听江竺筠的话了。
温竺澜又到江家来找江阳了,这么些年了温竺澜几乎都成了江家的常客了,江阳听说温竺澜来了就搁下了手里的书本,因为常年生病现在的江阳几乎没有什么爱好他的生活里面的娱乐几乎是贫乏得可怕。
温竺澜是个有理想的人,他总是和江阳畅谈他的理想,为着温竺澜对理想的这衣服坚持江阳也是很愿意听他说话的。
“我们去后院逛逛怎么样?”江阳对着温竺澜提议。
“你这主意不错。”温竺澜喜欢给江阳说自己的事情因为江阳的嘴是十分紧的,这么些年江阳是从未将他的任何秘密暴露在大众面前的。
“江阳你家都没有燕子的吗?”现在这个时候好些燕子都到了温竺澜家后院里面的那个走廊上面筑起了窝,一天叽叽喳喳的,燕子嘛在中国人的眼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所以除了清理窝下面的粪便麻烦了一点以外那几窝燕子还是非常惹人喜爱的。
前些年江家是有燕子的,后来江笙看江阳喜欢燕子这种小动物就开了燕子窝抓了里面的几只小燕子装在鸟笼子里面给江阳送过去了,那几天几只大燕子天天都在那鸟笼子旁边徘徊叫着叫着就不见了,后来那几只小燕子不吃东西都饿死了,再后来这里就再也没有燕子了。
对于这件事情江阳是说不出的后悔,他当时怎么就不放了那几只小燕子了?怎么就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喜爱就剥夺了那些小生命的自由,让它们骨肉分离最后全部都饿死了了?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以后,以后,怕也是不会有了……
燕子筑窝本就是为了养育后代,要是这个窝留给它的只是伤痛它也只有离开了,无论它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筑起这样一个窝,无论它在这个窝里面投入了多大的情感,它都必须得离开,留下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哦。”温竺澜就是随意的提了一下而已,他也不是一个关心燕子的人,这燕子有没有,为什么没有对他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是可惜,那东西还很有趣的。”反正燕子拉下来的屎是不用他打扫的。
“江阳我和你说,我家的那个老头子又要娶小老婆了,这次他娶的可是北平城那边的一个角,要是你想听戏了就到我家来。”
“不是你爸的小老婆吗,怎么你爸还能让她给我唱?”
“这东西就是一个玩意儿,玩意儿这东西就是给人玩儿的,没有什么能不能的,我家那个老家伙也不会管我的。”
“看起来你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
“除了□□就属这戏子最是下贱了,她们那些人什么没有做过,我让她们唱唱戏也没有什么。”
“她们?”
“老头子以前还娶过一个,也算是一个有名的角儿。”
“我没有听说过?”温竺澜家江阳是经常去的但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温煦还有一个戏子的小老婆。
“她和人私通让老头子知道了给沉塘了。”
江阳这种事情听多了因此也不觉得稀奇,“你爸那小老婆唱得好我才去听,要是唱得不好我也不去了。”
“我还没有听过,但听那些听过的下人们说唱得还是不错的了。”温竺澜对戏看不想江阳这么的痴迷,更何况他就只只注意到了那小娘皮长得如何谁管她唱得如何啊。
“你们家不是在南京吗,怎么这些日子老住在江津城啊?”
“我们家的产业大多是在南京,但这些日子……还是江津城好一些,这里安全,安全!”
“好吧,安全。”江阳听出温竺澜不想回答了自然的也就不问了,这些年来江阳的脾气虽然还是不小但也开始为着别人考虑了,别人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他一般是不会继续追问的。
这些日子外面的时局明显的动荡了起来,南京那边的鱼龙混杂的算起来还是这江津城安全一些。温家也是打算把南京那边的产业给转移了,看起来那地方是要开始乱了。
“江阳我和你说过几天我可能就要出国了。”说起来温竺澜还是温煦唯一的一个儿子,温煦的其他女人都不太争气要么生得是个闺女要么就是一个蛋都下不了,于是温竺澜就是他唯一的一个宝贝儿子了,温煦也看清楚了这几年国内是会乱起来的因此温煦是很有心思要把自己的儿子给送到国外去学学本事的。
“你要去那个国家。”
“老头子给我选得是美国。”
“美国——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能吧……”温竺澜笑了,“说起来我的英文现在还是差得可以了。”
“你到那边的时候多和那些黄头发的说说话也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
“温竺澜——”
“怎么了?”
“听说那边的人都不大瞧得起中国人,你去那边小心点。”他们的祖国到底是太弱小了,因此他们无论是到了那个地方都不大被人瞧得起。
“嗯,我会的。”温竺澜还是知道现在国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的,“我去的时间不长,你可别忘了我。”
“你这人我大概是忘不了的了。”
温竺澜不知道江阳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说了?”
“你这个人太独特了。”
“独特?”
“对,就是独特。”
温竺澜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从小到大听过的好话不少但还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独特。
“那……我怎么独特了?”
江阳瞥了一眼温竺澜,难道独特还能有解释吗,独特就是独特啊,“这我也解释不来,但就是很独特。”
温竺澜笑了,“你说话像绕口令似的——你哥哥了?”
“他出去了,爸爸最近让他管理一些产业。”
温竺澜皱了皱眉,“江阳你可得小心了,江伯伯这般做……”后面的话温竺澜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外公都和我说过了,没有什么的,大不了我接手外公那边的产业就是了。”
也是啊,江阳毕竟是秋老爷子唯一的外孙子,只要秋老爷子还在江阳就是江家最尊贵的一个人。
“呵呵,”温竺澜笑了,“是我想多了,不过江大哥也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等过几年我到了你哥哥那般的年纪说不定我爸爸就会让我处理家里面的事情了。”
“干嘛等过几年,你若是想去做些事情就去做啊,你跟温伯伯说想来他一定是会同意的。”
“我了解我爸爸,我这个年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任我的,再说了我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学了等我出了国再回来的时候那些事情也就差不多该理解的了了,到那时候我也就差不多该做我想做的事情也差不多该接触家里面的事情了。”
“你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
“具体的时间。”
“两天后下午2点的飞机。”
江阳沉思了一下,“到时候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