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父你继续化吧,要凉凉的感觉。”我对着师父要求道。
师父笑了,他的眼角都透着温柔……
我病了,师父紧张极了,他几乎全天都在我的面前,“等阅儿的病好了,阅儿就可以好好的玩了。”
“那我可以和其他人玩吗?”
“当然可以。”
“师父,你骗过我吗?”
“不,我永远都不会骗阅儿。”
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师父他一直一直都在骗我。
可是我没有办法,更加不能说出来,无论师父的谎话被我如何的看穿,我都不能说,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拆穿了师父的谎话,师父他就会慌乱起来,然后他会用另一个谎话来填这一个谎话, 总之师父不会告诉我真相,没有人比我更加的明白师父,他喜欢这样滚雪球一样的效应……
所以我不喜欢拆穿师父的面具,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刚刚离开娘亲和爹爹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师父。
那个时候我失去了记忆,可是师父比我更惨,他不仅仅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还成了一个疯子,疯疯癫癫带着我在街上讨钱。
我走神喜欢抢师父的东西吃,而每当我抢师父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师父就会用一双黑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现在我才明白那种眼神是高兴,师父他很高兴我抢了他的东西,亦或是师父乞讨的东西本来就是准备让我抢的。
再后来,师父越来越正常了,我也开始长大。
开始的时候我非常喜欢拆穿师父的谎言,只要是师父对我说了谎我就会紧追不舍起来,师父便会和我解释一遍又一遍,十年,我非常明白,师父他从来都不会和我说真话,他更喜欢用一个谎言来掩盖一个谎言,所以我很难相信师父,真的很难,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学不会真诚这两个字。
所以我不愿意,也不想再拆穿师父了,一个谎言已经够了,我求阅不需要一个加着一个的谎言。
☆、第十九章:
最近我很喜欢和一个叫彩玉的女孩子玩,虽然他们说彩玉已经三十四岁了不能叫女孩子了,但我还是觉得彩玉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不懂什么是美,所以见到姑娘非要叫别人大妈。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知道彩玉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也喜欢叫她彩玉姑娘,虽然她每次听到我这样叫她都露出了吃大便的表情,但我还是坚持叫她彩玉姑娘。
彩玉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我的娘亲……
“阅儿要干什么去了?”我正拿着鱼竿准备去找彩玉钓鱼,刚刚走出房间就听见师父温柔的声音。
“不想给你说!”我对着师父叫到。
“阅儿……不乖了。”师父看着我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伤心。
我看了看师父,最终也摇了摇头我才没有不乖,我求阅一向非常乖的(指头:你也敢这样说?)。师父就是这样,他总是喜欢装可怜骗我。
“阅儿是去钓鱼吧?”很好听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回过头是师母。
“你怎么知道的了?”我有些疑惑。
“呵呵~~”她笑了笑,“阅儿你看你拿着的是什么?”
额……我拿着的,是鱼竿。
“或许我们应该给阅儿一些空间了,若城你真的管的阅儿有些过了,孩子嘛,总是离开大人才可以长大的。”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他在思考师母的话,最终师父爆出了一句让我暴跳如雷的话:“那就让阅儿永远长不大吧。”
“不要!我要长大!”长大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以退让的,更何况除了师父原则上的东西,我就从来都没有退让过,这一次我才不会退让了!因为只有长大了才可以成人才可以有孩子才可以离开师父,其实这些都不是非常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娶媳妇了!
“可是阅儿,我不希望你长大呀,阅儿小小的时候最可爱了,我最喜欢阅儿小小的时候了。”
我扯了扯嘴角又想到了我的小时候,现在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我可以清楚的记起我小小的的时候是怎么欺负师父的了,总之不会比师父对待老管家好,不由自主的感叹到——师父真是欠收拾。
“阅儿,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不自然呀?”师父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不说话了,虽然师父欠收拾,但是我可不能真把师父给收拾了吧……
“相公,你就让阅儿自己玩吧,小孩子,总该有自己的空间。”
师父冷冷的看着师母:“闭嘴。”
师父的眼睛很冷,很凉,师父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师父想像杀以前挡路的那条蛇一样杀了师母,然后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师母才不是蛇了,她是一个人,更何况她还是师父的妻子。等将来我有妻子的话我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和彩玉一起钓鱼的计划被意外的推迟了,因为我意外的遇见了师父,又被师父习惯性的跟踪了。
“师父我不要和你玩!”终于我忍不住爆发了!
我已经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跟屁虫师父了!
师父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师母,师父对我温柔的说:“可是师父喜欢和阅儿玩呀。”
我不说话了有时候师父和我真的没有办法达成一致,不对,我和师父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办法达成一致。
好了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我只好待在家里了。
“阅儿想玩蟋蟀吗?”师母提议到。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小红的不需要什么蟋蟀。
师母看我不想玩也不说话了露出一副忧伤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我,有些,过分。
像娘亲一样的师母我却伤了她的心。
师父倒是无所谓,我习惯了到处跑,师父也习惯了到处跟,所以我是不会在乎师父的感受的,而师父也不会在乎他自己的感受,可能父亲就是师父一样的存在吧,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去尊敬师父,尊敬师父挺难的。
☆、番外:临若溪
都说这临家三公子才华横溢武功盖世,这才华横溢是真的,武功盖世吗?可就不见得了。
论心机论武功临若溪都是比不了影若城的,但临若溪有一点影若城也是绝对比不了的那就是脾气。
“临三公子这边请!”黎华的引路人们,带着临若溪向着黎华内城走去。
临若溪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三日无命的解药。
“我就说临三公子长的好看了吧!”说话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姐姐你4 若是嫁给他一定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烟患白了一眼自己的小妹妹:“你知道吗?我们姓冉!”很明显她的妹妹冉语潇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了。
“那又如何”冉语潇不以为然。
烟患点了一下语潇的头:“傻瓜!我可从未听说过临家的人有心,他们那样的人都是一群无心的人,更何况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冉家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以自己的家族为第一位的?”
语潇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没……没忘……只是他太好看了……”
烟患笑了作为黎华当家的她当然明白自己妹妹的表现是正常的了。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女人多,好看的男人也多,像影家的影若城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武功盖世,才貌双全,可惜心术不正终究害人害己!”
“那姐姐,难道你以后要嫁一个丑人吗?”
烟患看了看自己还年少无知的妹妹笑到:“我呀——谁也不嫁。”
语潇是无知的懵懂的,但烟患绝对不是,像觊觎黎华的人真的太多了,她又不是一个男子怎么能嫁人了?怎么能带着整个黎华嫁人了?
“去把临三公子请过来吧!”烟患推了推自己的小妹妹。
语潇不好意思的走了。
“听说临三公子想从我这里拿些东西?”烟患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因此她在和其他人谈判的时候总是缺少一份耐心。
临若溪却是一个非常喜欢废话的人,他擅长对别人虚与伪蛇,所以在江湖上很少有人可以挑到他的过错。
“在下,希望姑娘能帮在下一二。”临若溪坐在椅子上笑着对烟患说。
“不知道烟患可以帮到临三公子什么了?”
“在下,想要三日无命的解药。”
烟患看了看临若溪终于笑了:“自然可以,但,临三公子准备拿什么来交换了?”
“依姑娘的意思了?”临若溪又把球踢给了烟患。
烟患笑了笑在谈判方面她一向不怎么好:“听说临三公子有一块极好的玉。”
临若溪的笑容突然没了。
临若溪是有一块保命的玉,但那已经被求阅给弄成了两半,而且他手里的那块还是小的那块……
“临三公子不必紧张,”烟患看到临若溪的笑容都没有了也有些慌了,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临若溪保命的玉,有玉有人无玉无人,“烟患并不是想要全部的血半玉,只要临三公子能切一点给我们就行了。”
切一点临若溪的嘴角又抽了,这情景怎么和他第一次见求阅那么像了。
“无妨,只要姑娘能把三日无命的解药给在下就行。”
“那是自然。”烟患笑了,她早就知道临若溪身上只有那么一小点玉的,不过没关系她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说了一会儿临若溪达成的目的,取了三日无命的解药就走了。
“姐姐,你说,临三公子要三日无命的解药干什么了?”
烟患看了看自己的小妹妹笑了:“你知道吗,江湖上都说,临三公子怕是活不过七月一。”
“七月一!”语潇惊讶的捂住了她的嘴。
“人是不能按常理来算的,临三公子怕是真的活不过七月一了。”七月一还有三天。
“就是他拿到了三日无命的解药又如何,命这个东西注定了的。”
变不了,变不了。
☆、第二十章:扭曲
我走在师父的房间门口来来回回的跺着步,昨天我没有睡好,因为师父总是在我的窗前看着我,今天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和师父说清楚了,不许看我了!就是睡觉也不许看我了!
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腿对着师父的门就是一脚。
“砰!”门开了。
“阅儿怎么了?”居然是师母。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怎么会是师母了?我突然有一种干坏事被抓住了的感觉。
“你是要找你的师父吗?”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我是来找师父的。
“阅儿为什么要找你师父了?”
我想了想:“师父他晚上到我的窗前看我……不习惯 ”
师母突然笑了她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吗,阅儿,虽然我像是一个外人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和你师父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的师父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突然有些奇怪了:“师父他为什么在乎我了?”这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了?到底是为什么了?我不是师父的孩子,我不会体贴师父,在那些日子里我欺负着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武功的师父,后来师父恢复了武功我还是欺负着师父,再后来他恢复了记忆他骗着我瞒着我这些我都不知道师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始终知道,我讨厌师父离我太近,非常讨厌……
师母看着我有些惆怅,她说:“我不知道,或许你师父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在乎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奇怪,我是说不清楚的。”
我低下头,在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好了,阅儿,去找你师父吧,他在回涯哪里。”
回涯?我疑惑的看着师母。
“你让彩玉带你去吧,她知道在哪里。”
我转过身去找彩玉。
“你好,求阅。”
这个小孩子一般的声音……我转过身,果然,是影桀。
“给你!”
我接过这个小孩手里的东西,居然是我坏掉的拨浪鼓。
“你……”
“修好了,不哭。”
说完影桀就飞快的消失了,我记起来了,影桀弄坏我拨浪鼓的时候,我,哭了。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拨浪鼓,还是原来的颜色原来的样子,只是,被影桀弄坏了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细小的痕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拨浪鼓拿到房间里面藏起来,重要的东西就要藏起来,不然,很容易坏的。
我去找彩玉,却发现我好像根本不知道彩玉现在在哪里。
随意的走了走,碰见的人基本上都是绕着我走,怕我的人见多了也是见怪不怪的,所以并没有怎么在意。
“你说,那个求阅为什么姓求?”
突然我楞了楞,居然有人在前面谈论我,我的听力很好基本上方圆一百米以内的声音只要不是可以压低我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管他!别人父母姓求,别人自然姓求!”
“可是……这个姓怎么这么是那个姓了?”
“哪个姓?”
“你忘记了吗?就是医神——求家呀!”
一步,两步,我开始不断的往后退,直到听不见那两个人的一点声音……转过身,疯了一般的往后逃走。
“小,小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跑得这样快!”
我看了看拦住我的人,是彩玉。
“小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楞了楞,然后摇了摇头。
“……没事。”
我不知道是谁对我说过,这个世界我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除了我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说这个话的人或许是娘亲,或许是爹爹,或许是……师父。
“小公子你手里,是拨浪鼓?”
我一下子把拨浪鼓藏在身后:“是的。”
“小公子,”彩玉说,“你不喜欢我吗?”
我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藏起来。”彩玉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自言自语。
“我也喜欢它。”影桀和师父都教会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永永远远不要拿出来炫耀,不然它就会没有了。影桀弄坏我的拨浪鼓,而师父弄死了我数不清的朋友……
“听夫人说,你要去回涯哪里找主人,我们走吧。”
彩玉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挣了挣,挣不开,狠狠地一甩。
“小……小公子……”
“对不起……我,不想去找师父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了。”
“小公子,”彩玉认认真真的看着我,“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奇怪,你的眼睛看着像是在害怕……”
害怕……我楞了楞……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睛,手指触碰眼睛的时刻有些疼,但是我看不见我的害怕。
“我,不怕。”
我不怕师父,我总是打师父,我总是骂师父,我总是不把师父放在眼里……我不能害怕的,我不该害怕的。
师父养大了我,师父全心全意的爱着我,师父给了我荣誉,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家……师父给了我一切,他把他的全世界都给了我。
“怎么了?”这个冷冷的声音,是,师父。
我回过头,啪!我给了师父一巴掌,师父的脸被打到了一边,师父没有生气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我:“怎么了,阅儿?”
啪!我又给了师父一巴掌,左右对称。
你看,我又打了师父,我是,不怕师父的,我真的,不怕。
师父一下子抱起了我,紧紧的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我挣不开,跑不了。
“阅儿……不乖了。”
我被师父带回房间洗了一个澡,然后师父抱着我到了床上。
“阅儿,要乖。要乖的。”
我不说话由着师父把我抱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师父直到进入梦乡。
“睡一觉,醒来阅儿就乖了。”师父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师父还在我的身边,我却不生气了。
“师父……”我推了推师父,师父也睡着了。
黑幽幽的眼睛在我的面前睁开,师父楞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了抱着我的手,我突然发现,这是我和师父分床的第十天。
“阅儿,乖了,真好。”
我点点头,不想说话。
“阅儿今天找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起来了:“不许在窗前看我了!”我对师父大叫。
师父楞了楞,然后露出一个不懂的表情:“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奇怪的话?又是谁在教坏我的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