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真当朕已经糊涂了吗?有些事朕不说明是给你们面子,别蹬鼻子上脸不识好歹!”帝王雷霆震怒。就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
“娘娘。。。。。。”康源是看着德妃从手段笨拙的小姑娘成长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把好手,看到她如此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是万分的心疼,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拿着冰凉的毛巾给德妃敷脸,希望能尽快消除那巴掌印。
“康源,你说本宫倒是他的什么人啊,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德妃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伏倒在软榻上泣不成声。
“本宫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太子妃这样对本宫!窥视帝踪可是大罪,他就没想过若是失了本宫,他的孙女该如何自处吗!”德妃咆哮着,恨不得把心里的怒气全部吼出来。
“娘娘啊,您既然嫁进了皇家,您就是皇家的鬼了,娘家既然对您不好,您就别管它了。”康源笨拙的安慰道。
“本宫十四岁嫁予陛下,十四岁啊,本宫一人辛辛苦苦的打拼,谁知陛下爱上了宁馨皇后,甚至亲自监工为她造了那宁馨宫,本宫不怨,但本宫落难时他抛下本宫,如今本宫复宠了,他先巴结本宫,又在陛下面前拉本宫下水,只为给他的孙女铺路,本宫心寒啊!”德妃一扫袖子,挥掉了桌上的茶具,掉落在冰凉的石砖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正如她的心一般,在启辉殿就已碎的一塌糊涂。
德妃轻声啜泣着,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她的脸,已维持她最后的尊严。康源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外,良久,他听到德妃唤他的名字,一如以往的自信,嚣张,好像没有经历过刚刚那场心灵的大劫, “康源,进来,为本宫梳妆!”
他知道他的娘娘恢复了,在经历那一场劫难后,如凤凰浴火般涅磐重生,重新面对这一切。
“娘娘看开就好。”康源一边为德妃梳头,一边说道。
德妃看着镜中两眼通红不乏憔悴的自己微微颔首,“本宫知道,本宫要好好活着,让他们都看看,本宫就算被家人抛弃,也可以活的好好的。”她的声音转而变的温柔似水,眼神通过镜子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毕竟本宫还有一个依仗呢!”
“娘娘大可不必立即与娘家翻脸,柳相在朝堂的势力不可小觑,五皇子登位还得依仗柳相的力量。”康源低声说着。
德妃突然笑了,“柳相想柳家永葆荣华富贵,咱们尽管等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巴拉拉能量—潜水哒,出来吧!(请自动忽视犯蠢的作者君)
—— 爱你萌的作者君
第28章 看的透透的明贵人
“父皇,柳相把德妃拉下水有何好处?”谢穆清想不通,柳权很聪明,柳巧颜公然做出拉拢其他宫妃的行为,柳权竟不为其女辩驳,教训柳巧颜,反而责备德妃,谢穆清实在是不知道柳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盛德帝从龙椅上走下来,冷哼一声,“柳权是个老狐狸,看他屹立两朝不倒你就该知道了,他的门生众多,和柳巧颜搭上话的嫔妃的母家不少都是柳权的人。”他忖度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依朕看,这柳巧颜也是个心大的,据朕所知,柳权根本没有让柳巧颜和后宫嫔妃打好关系,这姑娘擅自行动,回去后怕是要遭罪了。”盛德帝虽语带惋惜,但眼里却是漠然一片。
谢穆清想了想上一世的事,的确,在他登位后,柳巧颜为后,和各个太妃的关系都很好,他还以为柳巧颜生性讨人喜欢,谁知道。。。。。。
午时,娴景宫的祈嫔突然被抓了起来,关进了死牢,一宫之主被抓,住在娴景宫里的另外几个贵人答应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倚仗谁。为首的明贵人思索了一番,决定前往贤贵妃的华仪宫。
华仪宫内,盛德帝正与所谓“病重”的贤贵妃下着棋,听到宫女来报,眉梢一挑,“这宫里倒还有个知事的啊,这明贵人。。。。。。”
贤贵妃招招手唤来华影,让她撤下桌上的棋盘,“明贵人是西南巡抚陈明远之女,陈明远陈大人,陛下不会忘了吧。”
陈明远,盛德十年时被封状元,因其不愿与柳相同流合污,故被多次排挤,与京城无缘。
“陈明远之女?有趣有趣,贵妃你就好好替朕招待这忠臣之女,她家必将成为下一个京中大家。”盛德帝笑道,说完就从侧门离开了华仪宫。
贤贵妃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直到华影担心的上前询问,“华影,吩咐华音准备些好东西,本宫要好好招待这位明贵人。”
“是。”华影暗暗心惊,却还是顺从的退下,她不知道陛下有和娘娘说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娘娘眼里的光芒了,也许这明贵人真的不一样吧。
第二日,一道圣旨颁布,明贵人一夜之间获得荣宠,被封为娴嫔,入主娴景宫,为一宫之主。宫里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但只有明贵人,不,娴嫔自己知道,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盛德帝只是和她彻夜详谈,关于她的家庭,关于她的父亲——陈明远。
此时的娴嫔还不知道未来的陈家,是支持太子的四大家族之一,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待在宫里也只能这样了,不会再有更高的殊荣了。
“阿瑜,你知道陈明远吗?”这天,谢穆清从启辉殿回来后问赵怀瑾。
赵怀瑾看着眼前少年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样子,温柔一笑,递上一杯茶水,“知道啊,父亲和我讲起过他,说他不愿与柳相为伍,因而被排挤,徘徊在启辉殿之外。”
谢穆清抿了一口茶,笑的脸上都开了花,“父皇说,陈家将为京中大家。”
“陛下要把陈大人召回京?”赵怀瑾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对啊!”谢穆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一边低下头假装看赵怀瑾写的字,实际上看的却是赵怀瑾修长如玉的纤细手指,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父皇说,陈大人判案可是一绝,他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所以准备让他当刑部尚书。”
赵怀瑾皱眉,陛下是要准备动手了吗?召陈明远回京掌管刑部,柳家能同意吗?现在的刑部尚书可是柳相的得意门生——蔡致,若想要罢免他,恐怕得用点小手段了。
“蔡致蔡大人可是块硬骨头,陛下可有十足的把握?”赵怀瑾重新铺了一张洁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不知,父皇没有说。”谢穆清不知道赵怀瑾问这些做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因为他相信赵怀瑾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殿下觉得这字如何?”正当谢穆清拿起手边最爱的糕点时,赵怀瑾突然唤他过来看他写的字。
雪白的宣纸上,别无他字,唯有一字——子!
谢穆清一震,他明白赵怀瑾是什么意思了,子,以子作胁,这方法虽然有效,却过于阴损。
阿瑜。。。。。。他低眉,掩去眼里的复杂神色,回道,“这字虽好,却少了那么些味道,阿瑜还得好好练练啊!”
谢穆清知道赵怀瑾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不是他不愿采用这种方法,蔡致爱子是朝中皆知的事,赵怀瑾的方法可以说是成功几率最高的,但他不愿,如果要靠这种阴损的手段,那他宁愿慢慢和蔡致玩。
赵怀瑾轻笑,他就知道他没看错人,他的阿清心软且正直,但有时却又好不手软,这法子可以说是最简单明了的,但他却拒绝了。
他的阿清,若为帝,必为仁德君主。
谢穆清哪里知道赵怀瑾只是在试探他是否会不择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还纠结着自己心上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如他所展现出来的那般狠毒。
赵怀瑾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后悔如此试探他。
经过一晚上纠结的谢穆清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他终于想明白了,赵怀瑾就算是芝麻馅儿又如何,那也是自己想要一辈子对他好的人,他谢穆清既然认定了这个人,又何必纠结这些东西呢。
想通的谢穆清心情大好,这心情一好,连带着扫视群臣的眼神都带这些和暖的意味,这给了柳相一派一个错觉:这小太子不敢动他们,这也致使了柳相一派更为猖獗,这一猖狂,自然就漏出了许多马脚。
柳相一派见面的处所大多在一间得到柳相庇佑的青楼,一来青楼人多,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趁乱逃走,这二来嘛,青楼,也是个放松的好地方,大家喝喝小酒,逗逗姑娘,发泄一下一天的不愉快,这也无可厚非。
这天下朝,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递了个眼神,当晚,婉妈妈的迎樱阁里热闹非常,一群在朝堂上衣冠楚楚的高官们坐在特意为他们所准备的保密性良好的房间里,搂着美人,喝着小酒好不愉悦。
柳相虽然表面上亦是如此,但他心里还是十分担忧的,那一日,他在启辉殿里兵行险招,以为德妃能懂自己的心意,但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女儿好像并不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大人,你在想什么嘛?”女子娇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顺势搂住坐入他怀中的风尘女子,恣意调笑了一把,其他人看见柳大人亦是如此,就更加放开了玩儿,一时间,丑态毕露。
柳权仰头喝酒,眼里尽是不屑,在朝堂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到了这却连醉汉都不如!这群人,难成大器!柳权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柳相他们的一言一行自是被尽忠职守的暗卫们完完全全的记了下来,分成两份分别送到盛德帝和谢穆清手上。
“混蛋!国之蛀虫!”谢穆清匆匆看完后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臻臻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她从没见过殿下如此生气的样子。
赵怀瑾闻声赶来,也大致看了一下,知道谢穆清气的是什么后,出言安慰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看去做什么,还不是平白无故的脏了自己的眼,何必为这么些迟早要死的东西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谢穆清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所以只是闷闷的背对着他不答话。
赵怀瑾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拿起那份东西细细研究,他突然蹙起了眉,沉思不止。
谢穆清久久没听见声音,奇怪的扭过头去,就看到赵怀瑾沉思的表情,“阿瑜,怎么了?”
“阿清,派人保护这几个今晚在迎樱阁寻欢作乐的大臣。”赵怀瑾突然严肃的说道。
“怎么了?那几个酒囊饭袋。。。。。。”谢穆清不愿,国之蛀虫,死不足惜!
赵怀瑾皱眉,“阿瑜,这些人可是以后能扳倒柳相的重要人物,我认为,柳权起了杀心,不日之内将会找人杀了他们几个。”他顿了顿,又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你认为他们是酒囊饭袋,柳权也是这么认为的。”
谢穆清虽然不愿,但还是划拉了几个人守在那几个重臣身边,赵怀瑾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的命,留着还有大用处,可不能这么早就死了。
事实证明,赵怀瑾的判断是正确的,三日后,暗卫呈上来的纸条上要求增派人手,据说是因为这三天里各处都有不少杀手前仆后继的赶来,他们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谢穆清啧啧称奇,立刻把这事告诉了盛德帝,“阿清,阿瑜可是这天下间少有的人才,若他入朝,必将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阿清,嘉和需要一个新时代!”盛德帝意味深长的扔下了一句话,沐浴着夕阳,缓步离开了启辉殿。
父皇这是要大换血了吗?理解其中意味的谢穆清倏的抬起了头。
但启辉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如血的残阳。
第29章 恶有恶报
十月初五,柳夫人因思念女儿递牌子进宫,两人不知何故起了争执,德妃气急而去,在宫里突然晕厥,身下一片血红。宫中大乱,。
“朕的爱妃怎么样了!”德妃在室内悠悠转醒,恰好听到盛德帝的一阵咆哮。
“回陛下,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不过,只不过。。。。。。”太医畏畏缩缩的不敢再说下去,德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是微微的突在那,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孩子还在就好,但是,太医的话却让她心凉了半截。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打掉!”太医在盛德帝无形的威压之下闭着眼,忍住害怕,吐出一句话。
“什么叫本宫的孩子必须打掉!”德妃惨白着脸由康源扶着走出内室,“给本宫说清楚,什么叫本宫的孩子必须打掉!说啊!”德妃几乎要崩溃了,她人老珠黄,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如今却要她打掉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娘娘前段时间是否见红?”太医小心翼翼的问道。
盛德帝把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到德妃身上,并扶着她坐到了贵妃榻上,这不经意的举动让德妃湿润了眼眶,她定了定心神,“是的,但只有一点点,本宫招了胡太医,他说本宫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给本宫开了几幅安胎药。”德妃不解,难道胡太医。。。。。。不可能的,胡太医是自己的心腹,自己手里抓着他的把柄,他不敢对自己下手的,德妃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那就是了。”太医舒了一口气,“娘娘前段时间见红,不是动了胎气,而是要流产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是死胎,那日见红应该是流产的征兆。”
宫里一片寂静无言,半晌,德妃颤抖的伸出双手拉着袍子拢住自己,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这才十月初啊,怎么就这么冷了呢?盛德帝无言的搂住德妃,那毕竟是他的孩子,尽管他来的多么的不合时宜,但那也是他的孩子,他都想好了,若是男孩,只要那孩子没有和谢穆清相争的野心,他必封王,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若是女孩,他必将疼宠她一辈子,他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了啊。。。。。。
“查,给本宫狠狠的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是谁这么和本宫过不去,要害死本宫的孩子!”德妃突然挣脱了盛德帝的怀抱,面目狰狞,不见之前的温柔婉约。“若是让本宫查明了。。。。。。本宫定要她给本宫的孩子陪葬!本宫定要她万劫不复,死无全尸!”
盛德帝皱眉,这女人遭遇了丧子之痛,都像她这般毫无理智可言的吗?之前被她害的流产的嫔妃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有几个还在争宠呢!他有些无法理解德妃,这恐怕就是她的真面目了吧,残忍恶毒。他突然有些厌倦了,但他还是出言安慰道,”好了,你先好好养着身子,至于这事,朕会派人去查的。”
德妃冷笑不语,她还保持着一份神志,这一份神志没让她在众多人面前出言不逊。他嫁入的是帝王之家,帝王哪来的真情可言,就算有,也早就给那个已经躺在皇陵里的女人了吧!她甚至神经质的想,自己流产是不是正和他的心意,他不用帮他的儿子出手对付他的另一个儿子!
盛德帝看德妃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他叹了口气,这时,他说什么恐怕都不会信了吧,自己本就不爱她,但孩子,他还是真心喜欢的。说到底,自己还是对不起这个女人。他抚了抚德妃苍白的脸“你好好休息吧,朕,朕就先走了。”说完他就离开了,连那袍子都没拿走。
她竟然从盛德帝眼里看到了一丝内疚?!德妃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她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别傻了,他那是在演戏!她提醒着自己。就这样,她陷入了愤怒与仇恨的沼泽中,对于垂在眼前的救援的木棒视而不见,不停地扭动,最终,她只是愈陷愈深。
盛德帝召来今日在德雨宫的太医,太医胆战心惊的跪在好像被镀了层金的地板上,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但他却觉得寒意遍体,大滴大滴的冷汗直直的从脑门上坠下,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他耳里无限放大,他几乎以为整个殿内都听得见他的汗砸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