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在身后,却一把拽住了安可儿的衣袖,冷冷的摇头。
安可儿笑:“放心,我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的我不敢说,不说别的,我就是逃命的功夫你都赶不上!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把我撂在大街上给晒中暑了?”
青衣依旧不放手,冷酷脸:“那也是你自找的。”
安可儿抽出匕首一刀割断了袖子,厉声呵斥:“青衣,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侍从,胆敢这样拽着我的衣袖!”
青衣顿时脸色沉了,僵住。
说完,安可儿冷哼一声,跟着那家家仆,走上了马车,青衣则站在原地,
这是治青衣唯一的方法,青衣出身不好,一直都带着这种自卑感。安可儿虽然不会故意去刺伤他,可是,她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超越她的底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安可儿刚撩开马车的门,一股冰凉的气息就迎面扑来,马车里面放了好几个冰桶,空气都带着冰的舒爽。
马车里的一切,精致奢华。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慵懒的侧卧在冰蚕丝制成的软榻上,侧卧着,等着她。
安可儿隐隐的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可是那双眼眸,也并不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子。
安可儿有些失望。但是看在人家盛情邀请自己上来吃水果的份上,安可儿还是礼貌的介绍了你以下自己:“我是皇甫安,不知道这位好心的姐姐,怎么称呼?“
那女子缓缓出声,声音沙哑的几乎都听辨不出原主的音色了:“皇甫小姐好,您生得真是美貌动人。妾身的夫君是赫连云将军,因为是新寡,所以,必须带着面纱。”
安可儿蓦地有些心虚。
赫连云不就是被陛下骗进宫,暗杀掉的那个大将军。那眼前的这个俊俏的小寡妇,不就是,凤家的小姐。
真是冤家路窄。
安可儿瞬间没胃口吃那些水果了,打算把话问完了就走人:“夫人,听到您刚刚弹奏的那首曲子,很好听,不知道出自何处?”
面纱下,男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眼神贪婪,望着安可儿:“这首曲子,是臣妾一位闺中姐妹所作,从不为外人道。”
安可儿心里咯噔一跳,还真让她找着了。
“赫连夫人,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小女真的是,很仰慕您的这位,精通音律的闺蜜。”
他哑声失笑:“说来也巧,妾身的这位朋友,长得和皇甫小姐,竟然有七八分相像。皇甫小姐,你能不能走进臣妾一些,容妾身冒犯,想细细的看一看您的长相。”
☆、玉蝶花桤
玉蝶花桤
他哑声失笑:“说来也巧,妾身的这位朋友,长得和皇甫小姐,竟然有七八分相像。皇甫小姐,你能不能走进臣妾一些,容妾身冒犯,想细细的看一看您的长相。”
安可儿很警惕,浅笑:“好。”
她只是礼貌性的将小板凳向前挪了一些,但是,却根本不肯靠太近。因为她越看这个新寡的凤家小姐,就越觉得奇怪,总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安可儿觉得,眼前的这位凤小姐有点想凤清雅。虽然凤清雅银荡不堪,但却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翩翩俊美,那一双潋滟的凤眸,似敛着暖媚的点点晴光,擅长诗词歌赋,头脑聪敏,心肠歹毒。
他面纱掩面,微微勾起薄唇,不动声色的继续抚琴,又弹奏了起刚刚的那个旋律。
红粉腻,娇如醉,薄拂腮雪认娥眉,兰蔻若清微。
他日夜思念的美人,此刻就坐在他的眼前安安静静的听他弹琴,他心如猫抓。
悦耳似流水一般音律,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其实,如果安可儿注意听的话,她就能听出,这琴音根本不像女人弹出来的那样婉转。
安可儿越听这个旋律,眼色就越是暗沉,满脑子都是轩辕殊珺和那个美人在月下的梅林里赏月听琴,宛若神仙眷侣一般的画面,心上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心头的怨气越积越重,玛德,憋不住了——掀桌!
太重了掀不动!
美丽的男人继续变着音色,沙哑的声音说:“是妾身弹得不好么,姑娘你……为什么如此生气?”
安可儿收起了头上的乌云,换了张勉强不吓人的笑脸:“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个小怪癖,一高兴得紧,就会忍住不掀桌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夫人,你难道就真的这么吝啬,不肯告诉我,您的那位闺蜜是谁,身在何处吗?”
面纱下的薄唇微微扯笑:“看来你俩是真的有缘。妾身的这位闺中密友,也是数日前结识的,她就是天香阁新晋的琴姬‘玉蝶’姑娘。才来帝都没几日,很少接客,所以也没什么名气?”
安可儿惊讶,忽然有些同情她:“是……妓女吗?”
他摇头:“不是。玉蝶姑娘卖艺不卖身,就连卖艺她都不是很屑于卖。听说,她是天下第一花魁,花桤姑娘的姐妹,所以就住在天香阁,偶尔会帮花桤小姐出来压压场子。”
安可儿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个赫连夫人很是奇怪:“夫人怎么会和这些风尘女子相知相熟?”
他低笑:“妾身也是爱好音律的人,与她们有往来,也只是悄悄的,不敢声张。你看,我这就是要去天香楼,见那两位姐妹,这不是十分低调的,连本府的旗号都不敢打出来。”
他眸光深处潜藏着炽热的火,假装漫不经心,若有似无的望着她,因为他是凤流公子,凤清雅。皇朝的美人,他没有不知道的,他本身就是一部寻芳谱。
此刻,青衣在轿子外面大声的禀报:“郡主!马车已经修好了,请郡主即刻启程去皇甫府邸。”
安可儿这才想起了正事,光顾着吃醋,都忘记了她出宫的目的了。陛下知道她半路又整出怎么事儿来,晚上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她了。
她转过来对这位蒙面的夫人说:“谢谢夫人的款待,那小女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凤清雅料定了天香阁的玉蝶和安可儿肯定有关系,她们长得这么像,肯定不是白长的,蓦地,潋滟的凤眸里略过一丝阴狠,他出声挽留:“郡主,妾身要去天香阁听玉蝶妹妹弹琴,刚好去皇甫府顺路,不如妾身载你一程,顺道你也去见见你心心念念的琴姬玉蝶。”
安可儿心动了,那个‘玉蝶’很有可能就是那晚吹笛子引得西媛发狂,袭击她和青衣的女人。那个女人想暗杀安可儿,第一次不成功,就会有第二次。更让安可儿心塞的是,陛下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也许还纵容那个女人暗杀她。
安可儿从马车的垂帘露了一个头出去,对青衣说:“青衣,这辆马车好凉快,又有冰镇的水果吃,我坐这位夫人的马车走,你在后面跟着。”
青衣蹙眉,怎么跟柒柒一样,见了吃的就忘了改干嘛了?难道贪吃也会被传染的吗?青衣只得跟在她们马车的后面,可是他多留了一个心眼,派了个人去将此事并报给陛下。
马车里,安可儿一边吃水果,一边费尽心思的打听着玉蝶和花桤的来历。
玉蝶来历诡秘,无人可知。
但是,花桤确实天下闻名的,为人津津乐道。
花桤是原本是天下第一庄——墨庄的养女。花桤是排行第二的师姐,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她的师哥,也就是现任的墨庄庄主,墨玉。但是数年前,两人成亲的当晚,花桤不知何故被墨玉休掉了,并且赶出了墨庄。花桤一气之下就来当了妓女,墨庄放话,天下谁敢嫖花桤,就是和墨庄为敌,必诛。
于是花桤到现在都是***。
莫名其妙的,安可儿听到墨玉的名字,总觉得,心似针扎,有种似曾相识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安可儿的脸色有些泛白,难道,又是这幅身体的反应?那个名字,是,是很重要的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马车紧急的刹住了。
凤清雅一把抱住了安可儿,她才没被惯性的作用力抛出马车。
男人的声音哑黯,着急:“小心!”
安可儿的脑袋被磕着了,晕乎乎的,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双男人的手,火热扣在她的纤腰上!
仆从们就焦急的过来询问主子贵体是否安然无恙。并且紧张的解释着自己为什么忽然刹车,让主子受了惊吓。原来是,大街上有两个孩子在打架,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挡了马车的去路。
凤清雅看到美人头被磕红了,好一阵恼怒,声音就连伪装都忘记了:“闭嘴!我对你们无能的细节不感兴趣。”
“是。那奴才去把那两个孩子赶跑。”
凤清雅目光略过一丝残忍:“不用,直接开过去。”
安可儿蓦地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震惊:“你……你是……凤清雅!”
凤清雅邪恶的一笑,一手捂着她的嘴,炽热的身体紧紧的贴了过来。
马车外,传来了两声孩童的惨叫。
安可儿不知道她此时是该惊讶还是该愤怒,沉重的马车碾过两个幼童,自己居然还坐在那这辆马车上,她的胸口怄着一团怒火,气极了全身都抖得厉害。
凤清雅已经将她嵌在他身下,眸色暗浴如火,她是个天生的***,身体柔软得妙不可言,他的声音干渴难耐:“本公子游历花丛十数载,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极品,你那雪儿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安可儿拼命的想甩开凤清雅捂着她嘴巴的手,却被男人死死的抵在马车的壁上,当她的目光透过车窗的垂帘,看到身后的时候,只见青衣带着侍卫正在救那两个被撞伤的孩子,两个孩子都的血淋淋,其中一个好像已经死了。
青衣抱起孩子的那一瞬间,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们的马车,似乎想过来宰了马车里的人。
安可儿很焦灼!青衣没有打算上来救她的意思!青衣肯定是误会安可儿默许了撞小孩的事情,因为安可儿坐在马车里没有吭一声。
安可儿难过极了!一想到陛下也可能误会她是个草菅人命的蛇蝎女人,会不会嫌弃她。
一只火热的大掌,不断的在她的纤腰上摩挲着,凤清雅冷笑:“宝贝,那两个孩子不值得你为他们难过。他们欠缺管教,生性恶劣,不懂得礼让恭谦,当街打架,甚至还阻挡贵族人家的车马,实在不是什么好孩子。”
安可儿狠狠的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来!
她咬得很,凤清雅顶不住了,吃痛的松了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她的嘴巴白松开,可是却没有呼救,而是在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小孩子打架就该死么!你杀人了!居然还若?1 奁涫拢磕憔筒慌峦醴穑 ?br /> 凤清雅非但没有生气,沙哑的低笑着,反而将她啐到他嘴边的唾液星子给舔舐了干净,银浪十足,好像是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眸底的一丝迷醉
眸底的一丝迷醉
她没有呼救,而是在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小孩子打架就该死么!你杀人了!居然还若无其事?你就不怕王法吗!”
凤清雅非但没有生气,沙哑的低笑着,反而将她啐到他嘴边的唾液星子给舔舐了干净,银浪十足,好像是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呕……安可儿觉得,这个男人真恶心。
凤清雅舔得不过瘾,薄唇还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香味儿,意乱情迷,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发表自己的见解,因为那种观念,几乎已经被深深的刻在他的意识里了:“难道你觉得,刑部的哪位小官员会为了那两个草民来治罪凤家的公子么。你别傻了,贵族和平民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平民供养贵族,贵族管制平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百姓就跟狗一个德行,要驯服狗,就要抽一顿鞭子,狠狠的饿上一饿。过后只要摸摸他们的头,给他们一丁点儿的食物,他们就感恩戴德。没有我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贵族,哪来这么多浩荡的皇恩赐给百姓。”
她咬着牙,立即反驳:“你们这样虐待百姓,难道你们就不怕百姓们都死绝了么,到时候,谁来供养你们这些贵族。不知道百姓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凤清雅暗黑的逻辑自成一体,丝毫没有影响,他残忍的笑了笑:“越是下贱的东西,生命力就越是顽强。就像那些讨人厌的蟑螂一样。不管是旱灾,水灾,还是蝗灾、疟疾,这儿死了一批百姓,不久之后又会诞生另一批百姓。百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安可儿难以置信的望着凤清雅,原来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贵族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凤清雅看到她的脸色渐渐变白,略带着抱歉和心疼:“对不起,宝贝儿。我不该说这么残忍的话让你听见,女人都是很细腻,很脆弱的。朝廷是男人的天下,残酷也是属于男人,女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你们只要贴在男人的身上,乖乖的把腿张开就好了……”
凤清雅俯下头,吻住了她。
安可儿觉得恶心,任凭他的舌头怎么撬,她死活不肯张嘴吗,一边挣扎着,手里已经悄悄的握住了匕首,准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背后上,插一刀!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凤清雅后背的那一瞬间,忽然,整个马车忽然被一股力道掀起,整个马车都倾斜了。
安可儿还以为地震了!马车被一股强大的怪力掀了了底朝天,就连马车的顶棚都被人揭了,四周围一片惨叫,人仰马翻,天地旋转。
凤清雅想抱住安可儿,可是没抱住,他们一起被抛下马车,分开滚成了两处,安可儿一直滚到那一家买鸡蛋商贩的母鸡窝里。
安可儿从鸡窝里爬起来,吐了一嘴的鸡毛,心塞的望着天空,她这是得救了吗?可是怎么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一抬头吐掉一嘴鸡毛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
仿佛是用一块极品的美玉雕琢出来的男人,用美玉精心琢磨出来的俊颜,沉敛的双眸,似幽蓝夜空中的寒星般坚毅,飘逸而乌黑的长发,清卓而挺拔身姿,一身顶天立地的凛然。
他长剑一指,指着安可儿的鼻尖,冷冷的问道:“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丑陋的贵族,丑陋的女人。”
安可儿忽然觉得这位侠肝义胆的壮士肯定是有眼疾。
在后宫那种美女如云的地方,安可儿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比她美丽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壮士居然说她是丑女?!
她想开口解释,这位劫富济贫的好汉,她是被强抢的民女,她是穷得没有一个铜板的贫困人民。
可是,好死不死的一根鸡毛卡在她的喉咙里,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卡得她是泪流满面。
宝宝心里苦。
白衣壮士的目光一寒,手中的剑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劈向了她。
安可儿连眼皮都没来得及闭上,冰冷锋利的剑锋就已经刺进了她的咽喉。
就在安可儿以为她今天当真死定了,却没想到,剑刃没有再刺进半分。
白衣男子在看着绝世美丽的容颜,冰冷如霜的眼眼眸里,竟有一丝迷醉,正是这一丝迷醉,救了她的命。
安可儿颤抖的看着他,一行细细的血液,嫣红而妖娆,顺着雪白的颈项一路流淌,淌进胸衣里,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她暗自庆幸,还好他是个男人,不然这一剑是绝对会戳破她的喉咙。
恍然之间,她余光瞟见剑身上刻着一个古体字,那约莫着,好像是一个墨水的墨字。
白衣男子也发现了安可儿发现了他剑身上的‘墨’字,男人眸中被她的美貌平复的杀气,此刻又腾地一下蹿了起来,安可儿赶紧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青衣终于赶了过来,一道优美凌厉的剑光劈下,把那个白衣的男人给劈开来!
白衣男子却立即把墨字剑收进了剑鞘里,带着剑鞘和青衣对打。
凤清雅此时也中一堆白菜里爬了出来,投入了那一场混战里。
安可儿吓得两腿一软,倒在了鸡窝里。
大街上的百姓们落荒而逃,凤家的恶奴和青衣带领的宫卫打得不可开交。
青衣,凤清雅,和白衣男,三个人打得有点诡异,完全分不出敌我。
在白衣男的眼里,青衣和凤清雅是一伙的,都该死。
在青衣的眼里,凤清雅和白衣男都该死。
凤清雅则是有些混乱,有时候帮着青衣打白衣,有时候有帮着白衣打青衣。要不是凤清雅好色,安可儿险些以为凤清雅是个色盲,分不出青色和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