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折腾了一上午,以为可以摆脱这个粘人的妖精了,说起来,他为什么在手机里把妈妈的名字写上妖精?于阔甩甩头,那是他的事,和自己无关。
季晨雨终于在商场的门口放了他,痛快地挥手再见。于阔看着手中的袋子,打死他也不会穿这些衣服去相亲。
匆忙回到家中,简单做了点面条,折腾了一上午,肚子早就打鼓了。
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了,他向来不喜欢迟到,更不愿意让人等,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出发到约定好的公园。
到了公园门口,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所幸在公园里溜达溜达,秋天马上到了,公园里满是各种各样的菊花,他不是很懂花,只是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穿我买的衣服。”
于阔看着眼前墨绿色的菊花,自己幻听了吗?怎么好像是季晨雨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胸口立刻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他是阴魂吗?怎么总是缠着他。
季晨雨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简洁的衣服,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整个一个清纯小男生的感觉。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身边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妈。
于妈妈一脸不满地看着于阔身上过于随意的衣服,季晨雨在旁边煽风点火:“阿姨,于警官太不重视自己的婚姻大事了,这样穿着人家姑娘会觉得受到侮辱的。”
于妈妈点点头:“幸好你提醒我,小雨啊,带他去找地方把衣服换上。”
于阔看着季晨雨手里眼熟的袋子,那是早上买的衣服,分明在家里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于妈妈推着于阔:“快,和小雨换衣服去,人家姑娘马上就来了。”
于阔不好当着妈妈的面发作,只能和季晨雨到公共卫生间。一进卫生间于阔就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师父,我就是想让你能给人家个好印象,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生子了。于妈妈急的头发都白了。”
“我的事和你无关,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然为兄也是可以的。我替兄长终身大事操心也是理所应当。你就不用谢我了。快把衣服换上,于妈妈等着急了。”
就好像听到季晨雨的话了,外面于妈妈已经不耐烦地问道:“换好了没有?好了就赶快出来。”
于阔无语了,只能用目光狠狠滴看着他,不得不开始换衣服。
一旁的季晨雨眼中狡黠的目光看着于阔一件件脱着衣服,又一件件穿着自己买的衣服,得意的合不拢嘴。
穿好了衣服,于阔整个人都亮了起来,简约版的衬衫短袖,配上亚麻长裤,脚下穿着同色系的欧版鞋子,季晨雨上下打量着,特别是这件衣服是修身的,于阔那长期锻炼出来的胸肌在衣服下面撑着,让整个胸膛都很有质感。
于阔不理会季晨雨的眼神,正要出去,季晨雨突然拦住他。
“这件衣服的领子不能翻过来,立着才显得时尚。”说着将于阔的衣领整理了一下。光整理还不够,还上下其手地在他的胸前一阵乱摸,在于阔要发作的时候,季晨雨已经识趣地躲到外面去了。
于妈妈看着出来的于阔这身衣服,骄傲地啧啧称赞:“我儿子就是帅,你这次买的衣服真有水平。”
季晨雨有些委屈地说道:“于妈妈,这可是我帮他选的。”
于妈妈看着季晨雨:“呦,是你选的啊,我说嘛,阔阔什么时候买过这样的衣服。”
季晨雨突然笑了起来:“阔阔,于警官小名叫阔阔吗?”
于阔瞪过来的眼神封住了季晨雨接下来的笑声。可是明显季晨雨憋着笑,都要憋出内伤来了。
于妈妈只顾着打量儿子身上的行头,她可不懂什么明白不名牌,只看是不是合身,料子是不是舒适,这两样都让她满意就够了。
“好了,快到老榆树下面去等着,时间快到了。”
于阔穿着这身衣服,走路都显得有些不自然,看着在自己妈妈前面套近乎的季晨雨,恨得牙痛,只能快些离开,眼不见为净。
于阔有些僵硬地坐在榆树下的长椅上,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后面四只眼睛在盯着他。耳边不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只听自己妈妈发出的阵阵笑声。
三点整,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白色中长袖上衣的女孩来到于阔身边。于阔正侧着耳朵想要听清楚后面两个人说什么,感受到有人站在身旁,忙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他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是他以前的一个相亲对象,不过,那次是通过一个自称金牌媒婆的老太太介绍的。这个女孩是他见过的相亲对象里最有好感的一个,但也只限于好感而已,因为一点好感所以他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叫苏依依。
名字温婉,人也温婉,长发披肩,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有些挺翘的鼻子。配上这身清淡的衣服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虽然有好感,但于阔当时还是以没感觉为理由拒绝了再次约会的机会,没想到这次又见面了。
此刻苏依依正看着于阔,笑的很开心,却不惊讶。
相比苏依依的从容,于阔显得局促起来,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是你,我不知道是你,要知道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苏依依笑着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于阔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我不明白。”他回答的也很直接。
“上次你对介绍人说对我没感觉。可是我对你有感觉。虽然你不怎么说话,可比那些能说会道的人给人感觉更踏实,更有安全感。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办法,才能再约你出来。”
于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之前唯一一次约会后,苏依依曾经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于阔根本没有理会,短信更是直接删除,连看都没看。反正自己不打算和人家结婚,何必让人误会呢。
苏依依大方地说:“我想,你是没有交过没女朋友,或者被女人伤害过,所以才会排斥结婚吧。可是我有信心,只要你能给我机会,我一定让你喜欢我的。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于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各方面说,苏依依都是无可挑剔的人。家境不错,人长得好,有学历,有好的工作,性格又温柔的很,温柔却不失刚毅,于阔只能选择点头。
苏依依马上笑逐颜开:“谢谢你,那,我们接下来可不可以在公园里走走呢?”
于阔再次点点头,和苏依依肩并着肩沿着池塘漫步起来。
后面的两个观战的人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动向,于妈妈看着两个人开始溜达还不时地交谈,别提多兴奋了。可是季晨雨却没那么开心,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相亲的女人会这么漂亮,温柔,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女人。他以为需要相亲的多半是长相一般的,他可以在旁边看个笑话。可是现在笑话看不成了,他像吞了黄连一样,嘴里苦涩的很。
“于妈妈,既然事情顺利完成,我也该回去了。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小雨,谢谢你,多亏了你。我还想在这儿多看会儿。你先走吧。”
季晨雨笑了笑,说了声再见往公园出口走去。
出了公园的门,外面停着一辆宝马,司机下车开了车门,季晨雨坐了进去,脸色一直阴沉沉的。
他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小疯子,开始编辑信息
“小疯子,事情有变,帮我查一个人。”
很快那边的人回复:“查谁?”
“苏依依,女,1989年,X公司职员。”
“怎么出现第三者了?”
“去你的。”
“看来你有威胁感了。”
“只是以防万一。尽快告诉我。”
“好处是什么?”
“给你一拳你要不要?”
“我可不要,你的拳头能打死人的。我要你的珍藏版斗兽。”
“好,拿去,不过你的消息最好是有价值的。否则别想。”
“好,没问题,等着”
季晨雨关上手机看着窗外飞驰的街道。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那种感觉比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感觉还要强烈,他的玩具,从来只有他不要,没有被人抢的时候。
于阔那里和苏依依渐渐聊的热闹起来,他竟然发现苏依依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有很多共同的爱好。渐渐的他也不那么紧张了。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苏依依主动提出去吃晚餐。于阔看着明显有些累了的苏依依,有些不忍心拒绝,看着苏依依熟练地在美团上找附近的美食。虽然自己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但刚认识的人,也不能说领到家里吃饭,只能克服一下了。
苏依依订餐的功夫,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大概是真的放心了。而那个季晨雨,也早早地消失了。消失了也好,最好就此再也不见了。
他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是娶妻生子的,自己之前的心动,悸动,也许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无名的追求者
不到傍晚,已经回到海景公寓的季晨雨就收到了来自madman的一封电子邮件,看了邮件,季晨雨一阵冷笑,微信的信息音响了,他打开手机是小疯子的语音信息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看到另一个自己?”
“确实很像,不过有一点,我们接近于阔的目的不同。”
“是,你的目的更高尚,偷笑中”
“至少,至少”他撤回了语音信息,至少什么?至少他不是为了自己?至少他不会伤害于阔?就算伤害了,至少他还能给予一定的补偿?
如果于阔知道自己成为他的一个棋子,他会作何反应?愤怒?咆哮?或者真像他说的掐死自己?
季晨雨反射性地摸了摸脖子,想着今天于阔被自己逼得完全hold不住的情绪,季晨雨笑了。
小疯子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信,干脆直接打电话来
“小子,你没事吧?”
“没事,别瞎操心。”
“说真的,你这全套的计划,好像有些走样了,不会是真的陷进去了吧?别忘了小吉的下场。”
季晨雨沉默了一会儿:“我怎么会忘?那时候我还是孩子,任人摆弄。现在,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这么说,你真的走样了。我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该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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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还早,等一切落幕,你要包一份大礼给我。”
“这没问题,不过对这个苏依依,你打算怎么办?”
“看资料,她是很自恋的女人,接近于阔应该是为了之前被拒绝,我看她也做了很多准备,把于阔的习惯查的很清楚。她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我就满足她的虚荣好了。”
“你要亲自出马?”
“怎么?你来替我?”
“我是活腻了才会招惹她,招惹了你我都已经悔恨了一辈子了。”
“知道就好,你现在专心做好你的买卖就好了。”
“说起来你的眼光真毒,现在这个真的大卖了,不出一年我们就能进入富豪榜了。”
“富豪让你做,怎么样??”
“我怕我没有自控能力,到时候黄赌毒都沾上了,人生就玩完了。还是就放在那里吧。”
“好了,不说了,我要想想怎么玩接下来的一关。”
“小心,爱你。”
“去你的。”
于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好在晚饭吃到最后他才想起来好像应该绅士点,送女士回家。他们聊的话题不多,不过即便不多,苏依依也很享受的样子。于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到庆幸,这样不解风情的自己还能有女人看上他。
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突然闻到床上还残留着的季晨雨身上的味道。很快季晨雨的影子又占据了苏依依在他脑海中的位置。这一天就像一场闹剧,有一个疑问一直在脑子里,他拿起电话,刚要拨号,铃声就响了,正是他要找的人。
“喂,阔阔,怎么样?今天都顺利吗?”
“嗯。还行。”
“怎么还行?人家姑娘多好啊,配你绰绰有余,你别不知足了。”
“知道了,对了妈,你怎么认识季晨雨的?”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到我们店里来,张口一个于妈妈,闭口一个于妈妈的叫着。说是受了你很多照顾,这次听说你要相亲,想多帮帮你。还说他陪你今天去买了些衣服,可是看样子你对相亲不是很上心,所以来找我,他说你一定不会穿新衣服去相亲。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骗子,可是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的,加上他知道你是警察,正好我心里也没底,就和他到你的住处,想看着你穿什么。结果你走的早,果然一件新衣服都没穿。他就提出来去找你,非要打扮打扮你不可。”
“话说回来,这个孩子鬼灵精怪的,你和那女孩约会千万别让她看到这孩子,他又年轻,又能说会道的太讨女孩子喜欢了,别让他把女朋友抢了去。”
于阔一脸苦笑:“人家是富贵人家,怎么看的上平民女。”
于妈妈惊讶地问:“他很有钱吗?”
“嗯。”
“那就更要防着了,现在富二代不是就找新鲜,求刺激吗?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电视都是骗人的,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们下次什么时候约会啊?要不把她领家里来,我做点好吃的。”
“这个还早了些,下周末我们约好去爬山。”
“爬山好,孤男寡女的,你要抓住时机听见没?”
“妈,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吗?”
“谁让我的儿子像木头一样,我不这么教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好了,我明天上班,就到这儿吧,代我和爸问好。”
没等于妈妈回话,于阔就挂了电话。
是啊,季晨雨是富豪级别的人物,别说他不一定是gay,就算是,估计也不会看上自己这个平民。于阔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都想什么呢?怎么想到这上面来了。
疼痛的脸颊让他脑子清醒了些,他一直想不明白,季晨雨显然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找乐子?开始还说的过去,可是这几次越来越怪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想想这其中缘由。
他打开手机在百度词条里搜索季晨雨的家族企业名称,百度里一长串的条目,全是对企业的赞誉,说是跨国企业,资产雄厚,企业董事长季明宇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产业移交给了遗孀尤宜贞,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掌管不同的产业部门,一家子都是企业家的料,可是记录里面却很少有季晨雨的名字,唯一对他的记录是六年前季晨雨因为意外落水,差点丧命,病愈后被送去国外念书,和他同时落水的好友却不治身亡。
想了又想,于阔还是摸不着头绪,也许这些有钱人的思维异于常人吧。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自己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远离他,既然决定和苏依依交往下去,那些原因就不重要了。
于阔接连一周的执勤,值班,都没有再见过季晨雨。他也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人,忘记这个人。
很快一周结束了,又到了周末,是他和苏依依约好见面的日子。原本是约好去爬山的,可是天气阴沉沉的,马上要下雨的样子,他们只能临时改到室内活动。
这次于阔选了一家星巴克咖啡厅,网上恋爱约会地点之一,可以聊天,可以有浪漫的好地方。
他依旧是提前来到星巴克,坐了下来,却不知道点些什么,他从来没喝过咖啡,反正苏依依来了点什么,他照着点就是了。
等了好一会儿,苏依依才到,看了看表,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十分钟。苏依依一脸不好意地看着于阔:“我来的时候路上有一起小事故,堵了会儿车。”
于阔问道:“什么样的事故?处理好了?”
“没什么,就是剐蹭。怎么你要去处理一下吗?”
于阔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依依点了一份热巧克力,于阔也要了一份。
然后就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苏依依突然笑了,说:“上次是我开始话题,这次换你了。”
于阔想了想说:“我不太懂咖啡,你说说咖啡都有什么吧。”
“啊?”
“怎么,这个话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