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第一痴完本[古耽]—— by:三两钱

作者:三两钱  录入:03-19

按照正常的婚礼,必须按照六礼来,可季长风与楼清皆是男子,楼清又住在长风山寨,因此纳彩等都省了,季长风直接要了楼清的生辰八字让常昶求良辰吉日定日子。
季大齐此次下山,为的就是置备成亲要用的东西。
季大齐整整买了三大马车,这让本就备受瞩目的长风山寨更受人关注,店家见季大齐置备的都是成亲要用的东西,在季大齐结账时忍不住问了出来:“季小哥,山寨可是有喜事?”
想来真是因为有喜事的缘故,季大齐满面笑容,结账的速度十分爽快:“掌柜的不都看见了吗?”
掌柜的见他承认,不禁更是好奇:“可我记得,你与另外一位小哥早已成婚,山寨还有别的试婚男子?”
另外一位小哥就是季有德,这两位经常在东南县露面,因此最被县民熟知。
季大齐嘴边含着笑,看见掌柜露出求知欲望的脸,凑近掌柜的说道:“是我们当家的。”
掌柜惊呼:“季寨主?”
季大齐道:“对,我们寨主要跟楼先生成亲。”
“啪...”
掌柜抵着算盘的指尖狠狠的打岔,珠子被拨动,发出一声巨响。



第6章 6
“少爷,楼先生病了。”

季长风正在跟常昶商量县城商铺的事情,刚说到重点,孙姨就敲门而入。
季长风听闻,剑眉微挑:“病了?如何病了?”
孙姨无声的叹口气,自从五日前季长风跟楼清说了婚事已定一事后,楼清就满腹心事,后来季大齐更是直接将聘礼抬到楼清房间,而季长风也从那日起就没在楼清面前露过面,他是没看见当时楼清看见聘礼后的那张脸,反正孙姨是不愿看的,太难看了。
孙姨想,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摔杯砸壶,季长风太会消遣人了。
“还是去看看吧,应是夜里着了凉,现在正发着烧。”孙姨道。
季长风吸口气,又吐出来:“知道了,你去找庸医,让他诊诊脉。”
孙姨行礼退下后,常昶道:“你不去看看?”
季长风听后本也担心,但是碍着正事没说完,因此不敢提出离开,如今常昶这一说正合他的心意。
“那我去看看。”
常昶点头,想送他离开时又看见季长风扭过头,在季长风还未开口就先说话了:“行了,这么点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季长风的话被常昶堵在了喉咙里,细想一会觉得也是,便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常昶本想着就送送他,但是想着楼清病了,自己该去看看,因此也跟着去了。
这一去就在路上碰见了孙姨和庸医。
庸医将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平静,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四个人前前后后进了季长风的院子,季长风的房间里,楼清躺在床上,额头溢着汗,胸膛起伏有些大,看起来是极其难受。
这么多日过去,楼清脸上的淤青早已散化,因此那张精致的脸就完全展露了出来,细眉凤眼,挺鼻薄唇,皮肤白皙,如白玉般。
而如今那如白玉般的脸却因为发烧而变得晕红,略微显出几分病态美。
孙姨搬了凳子,让庸医坐下好好诊脉,季长风坐在床边,目光随着庸医平静的脸而波澜着。
“如何了?”季长风见庸医收回了手,眉头也蹙了起来。
庸医侧眸看着他:“不过是发烧,你紧张什么?”
常昶搭话道:“万一烧糊涂了怎么办?”
庸医哼了声:“那不正遂了长风的愿。”
常昶被庸医一句话堵住了话头,孙姨见季长风蹙着眉,不禁开口问道:“薛老,到底如何?”
庸医道:“身子虚了些,调理一段时日不妨碍洞房。”
常昶连忙推了下庸医:“你个老头子,说话没点遮拦。”
遮什么遮,成亲了就要洞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庸医本想反驳,但是见孙姨在,因此合了嘴。
孙姨知自己在他们说话不痛快,倒不是不让她听,而是有些话她听了不好。
“劳烦薛老写下药方,我好去熬药。”
庸医道:“我念一下,你记着。”
孙姨点头,庸医便念了几名草药及其用量。
孙姨退下后,三个大男人说话就畅快了。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常昶觉得奇怪,楼清看起来不似孱弱之人。
“心病罢了,长风带他回来之时就郁结在心,我开了药,理应是没问题了,可不想他性子如此之倔,长风要与他成亲一事竟让他如此挂怀。”庸医解释道。
常昶道:“毕竟是男子,而且...”常昶看向季长风,有些话即便不说出来三人都懂。
“唉...”庸医轻叹:“若非长风敬重他,不然也不会在听见那事时以这样的方式帮他。”
说完此话后,常昶与庸医都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季长风。
季长风此时神情凝重,即便是有大胡子的遮掩,常昶与庸医都能看出他的唇是抿着的,一旦抿着,他们二人都知季长风是怎样的心情了。
“离成亲还有十日,你且先按这方子让楼先生服药,虚不受补,到时慢慢再调了。”沉默许久,两人见季长风一门心思都在楼清身上,知道自己留在这也没用处,说了这话后,庸医与常昶前后离开。
许久之后,半明半暗的房间传来一1 即便是细如蚊吟,小憩的季长风还是听到了,他迅速爬起身,右侧脸颊还有个浅浅的印子:“哪里不舒服?”
问罢,季长风抬手探他额头的温度,得知楼清的烧退了之后,吐了口气。
“季长风。”楼清喊。
季长风本能的应:“我在。”
楼清的嘴半张,眼睛睁开,睫毛卷起,不该这样的,他是想要责问他,怒骂他,为何会应我在?
季长风见他唇色发白,略有褶皱,是缺水之态,想他刚退烧,应是要水喝,连忙走去提过茶壶,走回床边倒了杯水,扶起楼清喂他。
的确是渴,楼清再想指责,也得润了嗓子,因此将季长风送到嘴边的温水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楼清才觉得喉咙好受些。
喝完之后,楼清又被季长风扶着躺下,重新盖好了被子。
“饿吗?”季长风坐在床边问他。
楼清怒骂:“你混蛋。”
他是个文人,又大病初愈,这一词骂出来的时候,不具备任何凶狠与粗俗,反而让季长风听后扬起了唇。
“楼先生。”季长风目光灼灼看着他:“你不适合骂人。”因为你骂人更像撒娇。
楼清被他一说,顿感挫败,多日来的委屈及无措在这时爆发出来,红了眼睛,眼角溢出晶莹。
季长风一惊,忙用手指抚摸他的眼角:“楼先生?”
“我讨厌你。”
“是是是,我不该,我让你讨厌。”季长风的拇指拭去他的泪水。
“我想骂你。”
“是是是,我不对,我让你想骂。”季长风连连点头。
“你不是人。”
“不不不,我是人,楼先生。”
楼清错愕,继而移开了目光,季长风见他这样,很是想笑,楼清是个孩子吧,不然怎会如此孩子气。
季长风拧干毛巾,帮楼清擦干净脸。
五日了,楼清盯着季长风,季长风晾了他五日,自顾自的定婚期,自顾自的送聘礼,完全不把他当回事,若是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羞辱,楼清宁愿他当时从未救过他。
“季长风,我不愿意。”
听闻这句,季长风给楼清擦拭手掌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眸,深邃的眸子沉的没有波澜。
“你不可以,我不愿意。”楼清又强调了一遍。
“为何不愿?”
楼清道:“你我同为男子,若是成亲,有悖伦常。”
季长风松开他的手,手指拽着毛巾,毛巾陷进去一个凹。
楼清被他看的毛骨悚然,那目光有如寒冰,如此一想,本就湿了的衣衫此时犹如浸湿了穿在身上,全身凉了个透。
“我与你做个约定。”
许久之后,久到楼清能清楚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有如擂鼓。
“什么约?”
季长风将毛巾扔回铜盆里,毛巾丢起一阵水花:“婚礼继续,但是三个月后,我会与你和离,到那时,你要离开或者留下我都没意见。”
“你...”楼清着急,他要的是不成亲,不是和离。
季长风的视线又瞄了过来:“楼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是谁?是季长风,长风山寨的寨主,东南县的第一山贼,楼清想到这才清楚季长风的言下之意,他刚刚是想跟季长风谈条件?一个已经被给了机会,身在贼窝的人要跟贼头子讲条件?
想到这,楼清的后背又一阵发凉,额头溢出细汗。
“我让孙姨给你准备洗澡水。”
季长风走后,楼清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在床上,大口的呼吸,他是怕的,不知季长风的目的,不知季长风是否会发难,正如,他只能按照季长风说的做。
三个月,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楼清想。
孙姨备洗澡水时,季长风就在一旁,楼清还躺在床上,孙姨走后,楼清看着季长风,季长风看着他。
季长风觉得楼清的小眼神是在勾引他,是在说,抱他去洗澡,不知楼清具体意思,但是季长风是这样想的,他也这样做了。
被子忽然被掀开,一股汗味涌出,连楼清的皱了眉,难为季长风面不改色。
“你做什么?”楼清见季长风将自己抱起,不由心惊。
“洗澡。”季长风知他会挣扎,又补了一句:“你有力气?”
楼清顿时安静不小,嘴上还抗议着:“那也不用你。”
“我叫孙姨来?”
“...”
季长风将楼清放在矮凳上,兀自将屏风架起,将楼清与自己隔离,楼清正奇怪,却听见季长风喊了云蛋蛋的名字。
房门被推开,云蛋蛋关上门,柔软的应了句。
季长风在屏风外,吩咐道:“帮你爹爹洗澡,他的病还未彻底好,不可洗太久。”
“知道了爹。”四岁的小男孩从屏风空隙中走进,等进去后,季长风架起了最后一块屏风。
等云蛋蛋进来,楼清才知云蛋蛋的衣袖被绑起,像是一开始就为了帮他洗澡而来一样。
“爹爹,脱衣服。”
楼清红着脸,被一个小孩服侍他很羞愧。
楼清坐在浴桶内,云蛋蛋站上板凳,沾湿了毛巾帮楼清擦背。
“爹爹,你还好吗?”云蛋蛋不敢用力,楼清的肌肤嫩白,跟煮熟了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滑的。
“我没事,蛋蛋。”大病初愈,楼清的声音充满无力。
云蛋蛋哦了声,认真的帮楼清擦背:“爹爹要快点好,不然爹会担心。”
楼清洗身体的手顿住,他很想问云蛋蛋,知不知道担心这词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爹还是亲的好,果断的没问。
等楼清沐浴完毕,披着外衫走出屏风时,季长风已不再房内,而那张充满汗味的床也已经换了干净的被褥。
房间燃着香,舒适的让楼清万分不解。
季长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侄子生日,所以两更。
第7章 7
季长风要娶楼清一事在东南县不胫而走,声势有如波翻浪涌。

东南县县民一传再传,一猜再猜,几日下来,这事已然出现了多个版本。

一说法是楼清早已和季长风熟识,两人情投意合,流传楼清爱慕陈涛实乃抹黑。

但是这说法明显不被认同,楼清若真是早已和季长风相识,两人就不必等到今时才成亲。

而且抹黑这说法,是抹黑楼清还是抹黑陈涛?楼清乃是县里最有名的夫子,家家都想把自家孩子塞到楼清手下教导,抹黑他,不就等于自断孩子前程?

要说抹黑陈涛,陈涛高中,已是东南县县官,想必没有谁会这么傻,跟陈家作对。

另一个碾压全场,拔得头筹被人最多传送的说法,便是楼清根本不是断袖,这一切都是季长风的计谋,为的就是将楼清夺走。

“如若真是如此,季长风就太可怕了。”

“怎么说?”

“你们可还记得上任县令马大人?”

众人听他提起上任县官马县令,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几年前那件往事。

“当年马大人声势浩荡的要攻打长风山寨,可季长风却在对战前夜独身一人来到县衙,求见马大人,只消得一晚,季长风全身而退,马大人取笑进攻,长风山寨化险为夷。”

“你如今说这话,莫非是知道当年□□?”

“我如何得知?当年季长风只与马大人一人谈事。便是跟马大人最亲近的邱师爷都不知其中□□。”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当年的迷有人解了。”

“这话莫说,只是你们想,季长风是如何善计谋,才敢在对战前夜独闯县衙?”

众人默然,说这番话倒不是欣赏季长风如何有胆识,而是季长风当年的确风头无两。

众人心思黯然时,有人悠悠道出一句:“你们说了这么多,可是说出了问题所在?”

这一句话将众人偏离的心思拉回,继而看向说话人:“你是说…”

那人道:“楼先生是断袖这话出自谁口?”

一人答:“邱尚。”

那人又道:“即是如此,我们何不亲自问问邱尚,到时是冤枉还是计谋,不就都清楚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我们去找邱尚。”

“走。”

邱尚的住居就在清行书院后方的那条街,一眼望去,一排白墙灰瓦的民舍。

邱尚的小院前挂着两个灯笼,被风一吹,摆了几摆。

众人见邱尚的院门没上锁,想到最近因楼清不在,清行书院关门,许多学生都没去上课,众人夹带着一股气,因此推门的动作十分粗鲁。

“邱尚,你给我们出来。”平的一声吼,有如债主上门。

本在内屋的邱尚连忙走出,这一出来,直把众人吓得倒抽气。

见一向不修边幅的邱尚,如今着女装,抹胭脂,因太瘦而鹳骨突出的脸颊上一坨厚厚的粉,一动便唰唰的往下掉。

邱尚不知自己把人家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只觉得自己被人偷窥了,一直保守的秘密公开了,连忙用纱巾遮脸,端的一幅“娇羞美人”:“各位哥哥姐姐今日怎有空过来?”

听了这掐着调的声音,众人只觉一热一冷,浑身凉了个彻底:“邱尚你…”

他忽然就想起季长风评论的,妖里妖气。

邱尚呀了一声道:“不小心被各位哥哥姐姐知道了,都怪你们,喊那么大声,害得我以为是债主上门,急着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学女人,穿女装,抹胭脂,还怪他们打扰了?

众人只觉得自己被亮瞎了眼,忙把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

“邱尚,我问你,楼先生断袖一事是否为你谣传?”

邱尚听他提起楼清的名字,眼睛眨了几眨,声音掐了再掐:“怎是谣传?先生霞姿月韵,淡定优雅,多讨人喜爱啊!”
“邱尚,你可知你的一句话曾置先生于危险当中?”
众人想起当日对楼清拳脚相加,不免后背发凉。
邱尚急道:“你们冤枉我,先生风光月霁,我心爱慕,真诚以待,总有一日,先生会被我的真情所感,断袖只是时日罢了。”
众人听闻,更是抽气连连,仿佛被邱尚爱慕的不是楼清,而是他们。
“邱尚,你可知因你一句话,先生被我们误伤,如今更身陷囹圄。”
邱尚见他们义正言辞,不禁扯下纱巾,反驳道:“如若只是我一人所说,你们不曾参与,先生又怎会被伤?你们都说季长风不够明义,我却羡慕他,能得先生为伴,人生乐事,当得一人,举案齐眉,共生华发。”
众人听他推脱责任,不禁又怒又气:“你有错在先,如今还维护季长风,男子与男子,如何合家美满?亏你读的圣贤书,更在先生名下受教,怕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歪门邪道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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