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个,他们的父亲,只是在他们出生时,冷淡地一瞥,然后指着他冷漠地说:“他就叫若白吧!”然后毫不在意的吩咐属下带着还是婴儿的他,进入了暗堂。
而他的父亲,则抱着自己的“独子,爱矣”自己的弟弟箫埃矣,带着浓浓的初为人父的“喜悦”,接受众人的道贺。
既然经商,便从来都少不了利益上冲突。而这时,便需要各家的“黑道”出手,干净利落的将麻烦彻底的抹杀。
箫家的“黑道”执首,向来都是外人。然而上一世的箫家“黑道”中,因为一些小恩怨,导致有人叛变,若不是被及时发现并抹杀。箫家的部分血腥丑闻往事,可能已经被公诸于世。
因此,从这一代开始,箫家家主决定从婴孩开始,培养自己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残忍。他只想要箫家的利益,却亲手将那样一个无辜的孩子推进黑暗。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样一个小小的,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是怎样晃着明晃晃的匕首,眼含恐惧和迷茫的,一路踏着别人的血,走到今天那个位置。
他只是冷眼看着箫若白一天天强大,最终坐上他所期待的那个位置,可是心底还是难掩骄傲,心想:“不愧是我箫家的人!”
然而,在那之后,他同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一步步从如蝼蚁一样脆弱,成长成为一个连他都隐隐心悸的杀神,成为杀手界的无冕之王。同时,也一步步摆脱了他的控制。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好儿子已经成为了“黑道”之王。他第一次好声好气的叫了声:“若白?”
却不曾想,竟会惹怒那人。
那张艳若海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讽刺,他嗤笑一声,“若白?你也配叫这个名字?从你将我推入黑暗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箫若白了!”
说完,他只感觉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就像是地狱里翻滚的血海,要将自己彻底淹没。那一瞬间,他几乎产生了恐惧,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而待他清醒时,他的另一个儿子箫埃矣正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他的身边。他正想问刚才的事,却在这个儿子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了他眼中的恨。
对于这个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他是极为满意的,这个儿子简直就是天生的为商而生。而这一刻,他竟然在这个总是尊敬自己的儿子眼中看到了恨。
一时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是心中对于箫若白的忌惮却加深了。
他下令,从此箫家“黑道”不许在白日出现。他以为箫若白会拒绝,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似乎是默认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在白天出现过。
而这,便又让他稍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不少。他自己那份所谓的家主之威的念头又悄然膨胀。
直至那夜的变故,直到那人轻轻松松地抹杀了自己已经残存不多的势力。他才惊觉,那个杀手之王,从来都没有向谁低过头。
他用别人的血,一步步登上王位,却也用别人的血,一步步洗去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情感。和至亲,挚友之间的。还没有出现,就已经悄然无声地被扼杀的情感!
而在那夜之后,他更骇然发现,自己在明面上的,箫家白道的影响力也几乎快被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抹杀,取而代之。
而当他怒斥箫埃矣不孝时,得到的只是一句:“你对于大哥所做的事,我知道的太晚,无能为力,但我并不是特别的恨你,因为木已成舟!可是,你对镜无所做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第一次在被外界称为笑面狐狸的儿子脸上看到了泪。他痛苦而无助的紧紧地捏着他的肩膀,对他嘶吼:“你知不知道,他会死的!他们会死的!”
接着,眼睁睁地看着陪伴了自己三十多年的权力,一步步地被架空,可是却无能为力!
箫若白,像一朵开放在地狱里的彼岸花。一路张扬的绽放,迷了众人的眼,却也悄悄地洒下了名为最是无情的毒……
第41章 王的盛宴
箫若白从梦中醒来。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现在湿津津,粘糊糊的,因为是皮衣还紧紧地黏在身上。这对于一个有洁癖,且洁癖极重的人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可是,以前连自家弟弟触碰都极为嫌弃的他,现在却没有什么反应。
梦中的旖旎仍然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旋,箫若白竟然的失神了……
他那张总是挂着勾人笑容的艳丽无双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迷茫。此时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那份表情中,带着孩子气的单纯与好奇,与他这个年龄并不是很相符。可是,几分钟过后,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邪性而又艳丽无双。红唇微启笃定道:“原来是这样吗?”
随即全身放松,四肢大张的倒在了身后的床上,可爱的嘟起了唇,双眼无神地对着空气幽幽地抱怨:“我亲爱的小玩具,你到底去哪里了啊?你就这样冷漠的对待你的主人吗?好心碎啊……”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叽吧唧吧的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隔了半响,又无聊的撇了撇嘴,凉凉道:“主人我这么拼命的救你,你居然用完就扔,还跑路?”
“哼……反正等我逮到你,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的!”他赌气地说道。
可是,没有三分钟,某妖孽又似乎反悔了,低声闷闷不乐的继续嘀咕:“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好吧!其实我是不会惩罚你的!你快回来吧!”说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继续道:“我很想你啊……”
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敏捷地翻身而起。脸上又挂上了那个标准的笑容,成为了那个危险系数爆棚的杀神。他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该有的警惕性和灵敏度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实际上,他找的地方既偏僻,又荒凉,再加上自己作为杀手出色的隐藏技能,即使他低调的待在天王星一辈子,可是,他几次感应到自己心爱的“小可爱玩具”有危险,就毫不犹豫的使用了生运共享的巫术,因此惊动了尚宇家的人。
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下周围所渐渐到来的敌人人数。本来轻轻松松地可以离开的他,突然间小性子上来了。又悠悠然地坐了回去。不想走了,惹怒他的下场,很严重,真的很严重!
他漫不经心的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银色面具,然后戴了上去。就见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头发渐渐地也变成了银色。然后身上的那身皮衣上慢慢地出现了一层烟雾,雾散去之后,黑色皮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简洁大方的复古短袍。
他的变装换面刚刚弄好。然后闲的无聊的他就开始右手中指敲着膝盖开始数数。刚刚数到七,等待着的那伙人就到了暗格的门外。可是却静静守在外面,似乎是以为他还没有发现,不想要打草惊蛇,想要守株待兔。
然而,他箫若白会是那只蠢兔子吗?实际上,
箫若白不喜欢所有的兔子,因为他觉得兔子是世界上最蠢的动物。然而,他心爱的玩具例外,他是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可爱兔子,萌哒哒的!
可是,人家箫若白却满面春风,哦虽然他戴着面具,别人看不见他在笑,可是作为一个有节操的杀手,他还是极其敬业的笑了!并大大方方的打开了门,问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又要躲在门外不进来呢?你们是在玩躲猫猫吗?”
天王星众人:“……”
“妈蛋的!要不要直觉这么犀利!逮人这活儿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心塞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暗卫甲正想冲上去,却被暗卫乙阻止了。而接着,便听他们那狡猾而又腹黑的头儿,“彬彬有礼”的说道:这位客人原道而来我们天王星做客,王甚是欣喜,特请您去王宫做客!
“他让我去我就去啊!”我们的杀手先生撇撇嘴嫌弃道。然后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那人说道:“难道出门前你妈妈没有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搭话,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怪蜀黍?”
怪蜀黍头儿:“……”
“虽然王说要将人“请”回王宫,可是好想砍死这货怎么办?”
众人:“头儿,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在我们心中永远是萌哒哒的美少年!来,喝碗菊花茶消消火!”
然而,待他火消了,就看见那个“小妖精”“玩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咔嚓咔嚓 ,快如切瓜,秒杀了他的几个得力小弟。还正是刚才劝他喝菊花茶的那几个。
顿时,他的火气如星火燎原之势不可挡。只是这次,没有体贴的小弟给他降火了。
然后,他就急吼吼的冲了上去。然而,就在他冲上去的这几秒钟里,他剩下的小弟,也一个个的被“小妖精”秒杀了!待他到了那人跟前时,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可是,那人却没有立即杀了他。而是一只手,轻飘飘的像提着只待宰的鸡一样,用他那只美丽,白皙,纤长而又富有莹润骨感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而现在,他就是那只待宰的鸡!
不对,这一刻,他竟然还有心情欣赏“小妖精”的手!
他憋红了双眼,艰难的问道:“为……为什么?”
那个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任性的说道:“因为我有洁癖!”
“杀人和洁癖有一毛钱关系?”他想。
然后,他就听见那人淡淡的吐出来一句:“可是你们打扰了我洗澡,还浪费了我洗澡的最佳时间!”
“而你,简直比兔子还要蠢!”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手中的人嫌弃的说道。
他顿时无语,居然觉得那小妖精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接着,只听“咔嚓……”一声,他这只“可怜兮兮的鸡”,被杀手先生宰了……
望着满地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杀手先生极为嫌弃的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原本要洗一遍的澡,现在应该洗五遍……
然后,他就愉快的决定去找个美丽而安静的地方,暂时享受自己的沐浴时光……
第42章 王的盛宴
尚宇诛泽是天王星的王,却心悦箫埃矣。怎奈心悦君兮君不知!于是,多年前,趁着一次四大家族的集会,倾尽四分之一的幻术,制造了幻境,只属于他们的幻境!
幻境中,箫埃矣是个皇帝!可是,他却是最无奈,又最悲催的皇帝!
原因无他,稚龄登基,如今成年,意气风发,怎奈当年所托非人,先帝遗命托孤,本意为赢弱爱子,也为这箫氏王朝找一方靠山。谁知,多年靠山竟变火山,摄政王一手遮天,堂堂天子如同虚设!
如若于此,也就罢
了,只是,帝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帝王将相,终有一争!可是,他不该借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箫埃矣眯了眯桃花眼,眸子中划过一丝冷意……
他慵懒的倚在塌上,任松散的纱质红袍,散落一地,赤着脚,虚虚的搁置在塌边。左脚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绳子上带着几颗紫色,和银色的铃铛,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被簇拥在众铃铛中央,熠熠生辉。走起路来,更是仿似秋风吹起落叶,清脆悦耳,妙不可言!那人当时献上时还暧昧的贴在他的耳边细语:“臣愿若这吟风链,终日不离陛下身侧,为陛下抚平眉间忧愁!”
多年相处,箫埃矣自是知晓这贼子的些许龌龊心思,当即未曾多言,却是微微一笑,似是单纯羞涩,缩手缩脚不大好意思的将那象征着耻辱的脚链系上。虽有辱君威,但能够安抚一下那贼子,此等小节,却也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心中却是将那贼子又恨了几分:“这男宠戴的玩意儿,竟然敢戴在朕的脚上!这般折辱,待朕执掌大权,朕定要将你这贼子挫骨扬灰!”
果然,当时看见他没有拒绝,反而直接戴上。那贼子眼中划过喜色,当即竟是仿若得了癫症,竟不顾君臣之礼,吻上了他染上薄红的透明耳翼。
他一时间有些怔楞,那贼子似乎一时间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冲动。
当即退回殿下,跪下连连告罪。
“说什么忠君孝义,私下却又是这样的淫逸好色之徒!”他心中隐隐不屑,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毫不在意似的,上前扶起那人,轻声安慰道:“爱卿衷心爱国,何罪之有?”言辞恳切,声声惹人动容。
那人面上一暖,突然间粲然一笑,恍然只觉得满室生辉,宛若海棠花开!
而那一刻,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却极力否认排斥,为那人如此好骗而不屑一顾。
细细算来,那从前日日不落的前来报到,而自那日后,那人便称病,距今已有七日有余。
“若真如那人所说,心悦于朕,忍了这么多天,怕是忍不住了吧!”他想。
“微臣参见陛下!”正想着,一道饱含磁性的声音从殿外的帷幕外传来。抬头看去,那人竟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凝视着跪在殿下那直挺挺硬气十足的身影,有时候,箫埃矣也不禁会疑惑:“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那种妄图想要以下犯上,颠覆箫氏天下的乱臣贼子么?”
正所谓面由心生,佞臣之像多半异于常人,或是精明,或是眼含唳气,或是过分的中正。但正所谓盈满则亏,有些时候,过了头,反而不妙!
然而,身为摄政王的尚宇诛泽,却是个例外。他正直二十又四的年纪,就像一棵生长在阳光下的青松,傲然不屈!
可是,他又是矛盾的结合体,他极美,可却不媚,这份美中又带有一种上位者的尊贵。就像是魔界的尊,鬼界的王,带有一种诱惑到及至,却让人不敢直视的魅惑,又带有一种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幽暗,张扬却又冰凉!
细细看来,与箫镜无却是有几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一个是柔弱的美,而另一个则是强势。
当年被先帝托孤的是上一代摄政王尚宇诛泽的父亲,尚宇诛睿。原本身强体壮的他,却在先帝逝世后的第二个月的某一个晚上,突然间暴毙。于是,年长新帝六岁的世子尚宇诛泽继承父位,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摄政王。
原摄政王精明强干,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就等先帝驾崩,改朝换代。先帝早就知晓其野心,可偏偏其手握大权,甚至在帝王之顶竖立了一柄寒刃,就等待时机成熟,弑君上位!
摄政王诡异暴毙,外界隐传是先帝留下的一道后手,意为为新帝留下的一丝生机。就看这一代的新君与新摄政王之争,谁胜谁败!帝王若胜,此后便再无后顾之忧,帝王若败,从此就只能成为傀儡。
谁胜谁败,野心家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是怎样获得更多的权力。不管是从帝王身上获得的,还是从摄政王身上获得的。
可是,他们却看走眼了,尚宇诛泽这个小摄政王比他们的父亲还要难搞,不少想要从他身上下手□□的官员直接被其狠狠地还击,切掉了爪子。
他就像是一头行走在黑暗中的黑狼,虎视眈眈的凝望着四周的一切动机,却不动声色,待敌人放松下来,便一击致命。
因此,被震慑了的朝臣又将手伸向了比尚宇诛泽年幼几岁的帝王。
然而,这次才是最让他们惊掉了眼珠子的!原本应该是对立的两人,竟然诡异的站在了同一阵营!
最为奇怪的还是新任摄政王的态度,原本对待一些打他主意,怀有心思的朝臣,最多的是震慑还击,但却是留有余地的。但是,对于打新帝主意的朝臣,却直接凌迟处死,血溅三尺!
那份狠厉让朝臣发抖。而他自己更是对新帝俯首称臣。因此,朝臣中再无一人敢生出不臣之心。
自此之后,朝臣皆知,摄政王是陛下的忠实拥护者,凡犯上作乱者,怀有不臣之心者,杀无赦!
然而实际上,摄政王却大权在握,用他的话说就是:“陛下是我的,当然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
被欺负的陛下:╤_╤无耻……
“陛下?”箫埃矣一时分神,待他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无耻的家伙,没有他的赦免,竟然擅自起身,甚至还大刺刺的站在了他的塌前,朝着他的眼前晃了晃手。
“简直罪该万死!”他低垂下头佯装不悦,眼中却划过怒意。
“陛下可是被一些心事烦忧?”尚宇诛泽这逆贼竟是直接上前,大不敬的伸手抚平了箫埃矣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