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之后,姚景语坐起身,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口的娇喘,低头看了眼胸口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痕,面色绯红似漫天红霞都飞到了脸上来,一面系着兜儿一面狠狠地瞪着一旁面色餍足的男人。
宋珏如了意,也就不和她过多计?2 希训醚劾锒即判ψ斯矗纸庸砩隙刀拇樱骸氨就醢锬阆担偎藕蚰愦┮拢绾危俊?br /> 姚景语哼了一声,对他的无赖气恼却又毫无办法,忽然眼里精光一闪,纤细的皓腕抬了起来,刻意昂了下巴学着宫里那些娘娘的样子道:“小珏子,过来伺候本宫!”
宋珏正准备将里头的薄衫拿过来替她套上,闻言,手上一顿,面上十分明显地僵了下,抽了抽嘴角,眼里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就猛地将人再次扑倒在了身后的榻上,双手使劲地在她腰间的痒痒肉上挠着。
姚景语笑得满榻打滚,不停地挪着身子闪躲他的袭击,宋珏却不肯停手,只咬着牙眯起那双潋滟的凤眼:“还敢不敢骂本王是太监了?”
“不敢了不敢了,大王饶命!”姚景语捂着肚子咯咯笑着求饶。
“晚了!”宋珏将自己刚刚系好的兜儿带子轻轻一扯,兜儿散落,雪白色诱人的弧度若隐若现,喉头上下滚动,邪魅一笑,“本王得亲自证明一下!”
一丝清风拂过,带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暧昧低吟声……
出东盛茶楼的时候,姚景语整个人都被宋珏的披风裹了起来,连脸都看不到,宋珏没有亲自送她回去,只吩咐燕青替了车夫的位置。
上了马车后,静香一看姚景语扯下披风后发丝散乱的样子,就明白刚刚在茶楼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由得脸上一红,就赶紧侧过身从马车上的小抽屉里拿了梳子以及脂粉出来。像她们这些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但凡出门,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姚景语平日不爱用脂粉,不过静香眼尖地看到她脖颈上一处十分显眼的红痕,尤其姚景语肤色白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静香低声咳了咳,有些尴尬道:“小姐,奴婢给您脖子上抹点粉吧!”
姚景语略一挑眉头,见马车里静香和妙菱两个都双目灼灼地盯在她的脖子上,心里一咯噔,赶紧就拿了小镜子过来。说来这块水银做的镜子还是宋珏送她的,和铜镜不一样,看东西十分清晰。歪着脑袋看到镜子里那块大喇喇的红痕时,姚景语面上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一样,心里又狠狠将宋珏说道了一顿,都说了让他小心一些了,还在她颈上留下这么一块痕迹,现在是夏天,难不成还让她穿个毛领遮起来啊?腹诽的同时,暗下决心想着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由着他来了。
妙菱一时间有些呆愣,盯着那块红痕挪不开眼,嘴里不由得低喃道:“王爷下手还真狠啊!”
虽是这样说,心里难免羡慕,宋珏那样长得好看地位又崇高的男人,大约是大多数女人心里一个旖旎的梦,而姚景语这个深受上天眷顾独得他喜爱的人,无疑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一世才有如此福运。
家世未败落之前,妙菱也是个前呼后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憧憬过将来定要嫁给这世上最出色的男子。后来虽然出了意外沦落为她人丫鬟,但她自诩貌美,从不认为自己需要找个人随便委屈一下。否则以她开朗活泼的性子,漫说是以前在姚国公府里了,就连宸王身边的燕青、燕白二人都时常会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在黑市里的那段时间,妙菱见过不少平常女儿家这一辈子都难以接触到的事情,看人自然不会差到哪去。燕白就算了,他是个喜爱美色之人,虽然偶尔言语上调戏几句,可她知道其实他心里真正中意的人是长相略显平庸的大姐静香,只不过静香不愿意搭理他罢了。至于燕青那个平素对任何人都是板着一张脸的大冰块,倒是让她极有成就感,不过就算他长相也出色本事尚可,她也不会选择他的,她不想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想起前些日子姚景语的亲事刚刚定下来时有小丫鬟刻意讨好她说以后她跟着陪嫁去了宸王府定然脱不过一个姨娘的身份,妙菱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小姐对她们一向和善,与其让王爷被外头那些个狐媚子勾了去,她肯定会趋向于选择自己信任的人。毕竟,就算她和王爷感情再好,每个月也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以后有了孩子肯定两人也是要分房睡的……
妙菱有信心,到时候只要她和姚景语稍微暗示一下,表示自己愿意替她分忧,小姐肯定会同意的。若是她运气好一些,能有机会给王爷生下儿子,想必以后福报还在后头呢!便是没有孩子,能做那个如天神一般男子的女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静香在一旁伺候着姚景语重新梳发,两人自然不知道不过这么一会儿,妙菱心里就已经百转千回了。
因为今天宫里设宴要给东华使臣接风,府里倒是略显空荡,爹娘和几个兄长都进宫去了,一路回到锦澜院,也没人察觉到姚景语有什么不对劲。其实也就她自己心虚,这一路走来都急急生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似的。
回到锦澜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缓下步子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刚想端起来,脑子里忽然空白了一瞬,身子不稳地晃了晃,下意识地就抬手抚上了太阳穴。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姚景语低头一看,杯子里的温水中接二连三地掉进了小血滴,打出小漩涡,渐渐晕开,就将白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小姐,你怎么了?”静香赶紧过来扶着她坐了下来。
妙菱瞟了眼杯子,不由得惊呼出声:“小姐,您又流鼻血了?”
姚景语仰起头让鼻血留回去,二婢赶忙打凉水的打凉水,拿帕子的拿帕子,一时间都尽量让自己不要慌乱。
闻着空气里飘荡着的腥甜血腥味,姚景语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是第几次了?她记得这段时间第一次流鼻血还是几个月前在宸王府的时候,那时候宋珏还曾笑话她是因为看他看入了迷。后来带上今天大约有过三、四次,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自己是火气过剩。
可是今天,这还是第一次伴随着头晕的症状……
止了鼻血后,静香还是不放心:“小姐,要不要找府医过来看一下?”
姚景语不想小题大做惊动家里人让他们平白担心,但本着谨慎的性子,略一思忖,便道:“你去请周大夫来一趟,就说是帮我请平安脉。”
静香颔首,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周大夫请了过来。
彼时,周大夫眯着眼睛仔细给她把了脉,便摇摇头:“小姐放心,您身子向来康健,这流鼻血头晕,大约是因为这段日子没休息好,这样,老夫给您开一剂调理的药,回头饮食上尽量清淡一些就是了。”
姚景语点点头,七上八下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李青卓来了京城之后,倒是几次三番以联络表兄弟感情的借口找上了宋珏,只不过宋珏不愿意搭理他,李青卓去找他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落了空,那被堵住的一次,宋珏也未曾给他好脸色看。
“表弟,本宫记得你往日里可不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一个人,难道真的像外面传说的那样,将要娶媳妇所以连性子都开始慢慢收敛了?”彼时,只有他和宋珏两人,李青卓自然也就不再说那些客套话。
宋珏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有话就直说吧!”
李青卓墨黑的瞳孔紧了紧,斟酌着道:“其实,本宫这次带着东华使臣来,是父皇的意思。”
“所以呢?”宋珏挑眉,似笑非笑道。
李青卓暗骂这个表弟也是个打太极的高手,将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便暗示着道:“父皇的意思是,毕竟你和我们东华有脱不掉的关系,若是你有心那个位子的话……”李青卓抬手指了指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若是你有心的话,我们东华国上下绝对会倾尽全力站在你这边。”
宋珏冷笑一声:“难道你们不担心我六亲不认,达到了目的之后就过河拆桥?”
李璟和李青卓如此打算,无非是看到宋衍年岁已高,想着和新皇打好关系,日后互相照应,和南越结了盟,若是邻近的北元再想打他们的主意那便要掂量掂量了。
李青卓嘴角的笑意深沉了一分,自然担心!可是比起和西蜀北元有所往来的信王、仁王之流,宋珏好歹实实在在和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戚,父皇是他嫡亲的舅舅,就算再怎么样,只要他们本身的实力还在那里,宋珏是不会做得太过。当然这也是在冒险,赌宋珏还有一分良心,他现在式微,若是他们出手相助一把,于情于理,他都该记着他们的恩情的。
宋珏抿了下唇,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半晌,弯了弯唇:“本王未来的王妃对你们东华国的景致倒是有些兴趣,成亲后,本王会向皇上争取回访东华使臣的位子。”
李青卓一喜,宋珏虽然没有正面回应是否愿意和他们暗中联手,但是他愿意踏足东华的国土便是等同于成功了一半了,到时候再有父皇亲自出马,不愁宋珏不动心!
“父皇其实这些年也在念叨你,要是能亲眼见到你和未来表弟妹,他也算是老怀安慰了。”不管怎样,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的,至于信不信,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李青卓离开后,宋珏将林振召了进来,递上了一封上了火漆的密信给他:“回府后收拾收拾行囊便出发吧,到了青州城把这封信亲自交给朱大人,这段日子你便留在黑风山,也替本王察看一下转移到黑风山里的那五万精兵这两年练得如何了……成亲后,本王会寻个机会亲自去一趟。”
宋珏虽然说了这话,但是对于兵士的训练显然是成竹在胸不见丝毫担心。
泰熙三十年的时候,南越曾经在北地极寒之地和北元有过一场恶战。彼时,京城神机营十万兵士出发增援,双方虽然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南越还是大败北元,然则就在军队准备凯旋之时,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却将留下来置后的神机营尽数埋没,而原本负责与北元作战的军队却因为首领一时私心妄想独揽大功,于是便顺势而为,根本就没有派人营救他们。
鲜有人知,当年神机营的人并没有完全死绝,虽然只剩下了零零散散不到三万人,但他们素来骁勇善战,再加上这些年宋珏在江湖上暗中招兵买马,一番发展下来,也有了足足五万的规模——
兵士贵精不贵多,负责训练他们的人名唤西延琴,是原本神机营的首领。当年雪崩之时,是宋珏亲自将他从雪中一步一步背出来救了他一条命的,伤好之后,西延琴自断一指,以血盟誓,这辈子只效忠宋珏一人。这些年,在西延琴的训练之下,这五万人的队伍甚至不逊色旁人十万、二十万大军,至少若是让他们突袭,将整个京城握在手里并不是太大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南越若是内乱,便宜的只会是其他三国。
两年前去黑风山的时候,除了寻找鬼医,也是暗中勘测黑风山的地势,正因为黑风山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这两年,竟无一人发现里头竟然藏了一支军队。至于现在已经顶替魏志祥升做青州城巡府的朱大人朱一鸣自然也是他的人,否则宋珏也不可能放心将那么多人藏在青州城的地界。
沉思之际,林振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属下这就出发。”顿了下,眸光微黯,拱拳道:“如此一来,属下只怕要错过您成亲的日子了,便在这里祝您和七小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宋珏弯了唇,笑得别有深意,挑着眉道:“本王自然会和小语一世同心的。”
不可否认,连夜一都察觉到了林振的心思,宋珏心里膈应,自然不愿意再将他留在身边了。林振是他的手下,也是这些年在最困难时期与他一起走过来的兄弟。
自己的女人不可欺,手足他也不愿意断,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他调得远远的,最好他自己识相在外头尽快找一个女人,当然,若是到时候到了要采取非常手段的时候,他也不介意亲自塞一个给她,反正倚翠阁里女人多的是,身子清白长相上佳的也大有人在。
林振有些落寞,心里也有些惶恐,甚至不敢去看宋珏的眼睛,即使隐隐猜到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但只要彼此之间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们也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舒了口气,离开也好,朝宋珏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了出去。
林振出城之际,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动作的潘家突然来人找上了潘淑仪。
来的是她以前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杏雨,杏雨和飘雪都是潘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潘家,潘淑仪嫁给姚景晨之后,便一人掏了份嫁妆,将她们分别嫁给了潘家可靠的管事以及外头铺子里的掌柜。
杏雨嫁的是负责外头采买的高管事,她自己现在也在大厨房里做了管事娘子,看着倒比在她跟前做丫鬟的时候要红润了不少。潘淑仪见她过得好,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安慰。
“小姐,现在姑爷对你怎么样了?”杏雨还记得刚刚成亲那段时间潘淑仪是受了不少委屈的,潘家也帮不上她,后来她嫁了人不在她身边伺候心里就更放心不下了,可无奈人微言轻,只能早晚在佛前烧一炷香求菩萨保佑。幸好小姐也争气,一胎便生下了嫡子,有了儿子做后盾,日子肯定要好过得多。
潘淑仪弯起了嘴角笑得十分柔和,许真的是因为姚景晨这些日子的改变,对于之前徐菁那件事的芥蒂她也就慢慢地埋到了角落里不去触碰:“对了,祖母和父亲怎么样了?”
母亲刚离世的那段时间,她对曾经一心维护路雪莲的潘老夫人和潘礼是恨之入骨,后来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潘礼再不好,曾经也是真心待她的,即便后来走了弯路但也不能抹杀他曾经对她的好。
只是,时间久了,这个口她就不知道怎么开了,以至于孩子都出生许久了她都没有带回去让娘家人看看。
杏雨叹了口气:“老爷不怎么好,听他身边伺候的小厮说,有时候半夜一个人醒了还会跑到夫人的牌位前低声哭泣,两位公子也是不省心的,平日里也不做正事,老爷管不住他们,就也随他们去了。”
潘淑仪心头一酸,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顿时生出一种不孝之感:“那他平时的生活都是谁在照料?是王姨娘还是徐姨娘?”
杏雨摇了摇头:“自从夫人过世后,莲夫人又出了那种丑事,老爷就不去姨娘的房里了,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也全都遣了离开,平日就是几个小厮负责照料一下,老爷也不太愿意让旁人近身。”
潘淑仪眼眶一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流了下来,父亲心里其实也是有母亲的吧?只是被外头的浮华迷花了眼睛,到最后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好在她和六郎还有弥补的机会——
她会尽量让自己忘掉霍书瑶忘掉徐菁,像他说的那样和他重新开始的……
彼时,杏雨自己说着说着又再次垂泪,最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小姐,您就原谅老爷和老夫人吧!其实,奴婢今天来,也是奴婢的娘吩咐奴婢这么做的,说是老夫人现在能说一些话了,最经常念叨的就是您的名字,还让丫头们将您小时候穿过的衣裳拿了过来放在手里念叨……”
杏雨的娘周嬷嬷是老夫人院子里负责打理衣裳首饰的嬷嬷,当年的杏雨飘雪也是老夫人亲自赐给她的。在青州城的时候,只有潘淑仪一个嫡孙女承欢膝下,哪怕老夫人再偏心二房,对于她也是真心喜爱过的。
杏雨这么一说,潘淑仪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至极,俗话说子不言父过,而她竟然对生养自己的祖母和父亲弃之不顾……
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潘淑仪就将身边伺候的明珠和明霞喊了进来:“你们去库房里挑一些上好的补品,再吩咐前头去套一辆马车,我要回一趟娘家。”
潘淑仪想了下,又进了内室,将自己妆匣里的一千两银票抽了出来,这是当初大姐送给她添妆的,她在国公府里每个月都有例银,自己也花不了多少,现在的潘家肯定比她更需要。
本来潘淑仪还想将孩子一起抱回去的,但是念及姚烨年纪还小,今日出门又匆忙,担心这么一来一回若是病了就麻烦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