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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四姑娘宝珠,深藏不露,聪明过人。父母双亡,不代表就将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在亲事上,安宝珠自持主见。拒绝才华横溢的县令公子,避开俊美不凡的侯府表兄。慧眼挑中卓而不凡的少年。本钦佩他的壮志,没想到人家还有背景。早看出他有才气,没料到人家还是贵戚。安宝珠一步一步走向侯府的掌家人,开创自己的当家小纪元。
1v1,是本文的主格调
☆、039 出现转机
“景语,那位焦将军是你找来的?”于凌霄由林振搀扶着,边走边问道。
潘景语并未回答,只是面色清冷地扭头看向他,十分认真地道:“于凌霄,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为了别人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你还有爹娘和妹妹。”
“我……”于凌霄脸色愈发煞白,有些局促地抓住了衣裳下摆,清亮有神的双眸瞬间黯淡了下去。
当时他看到魏生津的尸首时整个人都懵了,虽然心里清楚那一脚最多只用了五六分的力气,可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把罪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魏家在青州城一手遮天,他不认罪,就会连累到潘景语!
而此时的潘景语心里也有些烦闷,她之前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多,前世和手下那一群小子们一起训练打打闹闹的,怎么着也不会想到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朋友来往,居然会让于凌霄对她舍命相护。
她很清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回应不了,也不想欠下这般厚重的人情债。
“于凌霄,你下次要是再敢这么做,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潘景语板起了脸来吓唬他。
于凌霄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打上了一片暗影,好半晌,才闷闷道:“我知道了。”
跟在二人身边的林振却是心里冷笑——
这个潘景语倒还真是个冷心怪异的人,言行举止简直称得上是女人中的另类!明明看出来人家对她有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地狠心将这个刚刚萌芽的种子毫不留情地一把给掐了!
倒是不知道宋珏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若是和这个于凌霄一样,说不定将来会比他更惨!
好歹,于凌霄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嫩雏,以后成了亲心思自然就会歇下去,可宋珏却像是染了瘾一样坚持了这么多年……
林振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烦乱了起来,只到底是为了宋珏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他自己恐怕也没有弄清楚。
到了巡抚衙门之后,焦远胜已经坐在正厅里等候多时。
潘景语款步行至门口,抬眼朝他打量而去——
一张坚毅黝黑的国字脸,两条破天眉,再配上深邃锐利的眼神,看起来倒是不怒自威,甚具压迫感。
焦远胜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焦将军,有失远迎!”魏志祥拱了拱拳,但说话的语气浅淡,显然没什么诚意,看上去并不是很欢迎焦远胜的样子。
焦远胜也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细节。他曾是姚国公姚行之的心腹下属,而魏志祥则是丞相苏玖那一派的,这几年两人相邻待着也素无来往,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魏志祥要是对他客客气气地笑脸相迎,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不过焦远胜早几年战功赫赫,现在又勉强在级别上压了魏志祥一头,是以哪怕魏志祥心里再不情愿,见到了焦远胜也得先低个头。
两人装模作样地客套了一番之后,焦远胜便开门见山地指着永安道:“这小子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前几日正好被于公子救下来了。这不,他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贵公子和于家小子的事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魏志祥只觉得胸口处一口老血猛地顶了上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压了下去。他握紧拢在袖中的拳头,面色不善地道:“于凌霄打死我儿一事人证物证齐全,他自己都已经认罪了,难道焦将军你还要指黑为白不成?”
魏志祥看着焦远胜一字一句地说得异常清晰,阴冷的眸中满是警告——
就算他官级比不上焦远胜,可南越现在大有崇文贬武的趋势,苏相爷是当朝国舅,在朝中又是位高权重,焦远胜区区一个过了气的老将算得了什么?
焦远胜虽然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可论心思细腻的程度那是一点都不比别人差,他扭头睨了伤痕累累的于凌霄一眼,讥诮道:“所谓认罪,莫不是屈打成招?”
“你——!”魏志祥的眸子眯得越发地狠了起来。
他没想到为了泄愤而对于凌霄用私刑一事居然会成为焦远胜攻击他的把柄!
焦远胜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人证本将军还没见过,至于物证——”
顿了下,嘴角咧开,大白牙一晃一晃的,讥讽道:“贵公子的尸首想必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住嘴!”魏志祥脸黑得仿佛能滴下墨来,咬牙切齿地对着焦远胜道,“焦将军,你这是在向本官挑衅?”
焦远胜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就拍着桌子一言定道:“这件事必须彻查!”
魏志祥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
他自是不会怕了这个莽夫,可也不想让这个混不吝的粗人在他的地盘上给他使乱子……
于是斟酌片刻,直接挥了挥手。
约莫一盏茶之后,衙役就带了两个老头进来。
潘景语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看起来略为正气的她不认识,可另一个贼眉鼠目的——
那不是在黑市和他们结了怨的黄员外吗?
只见黄员外目带得意地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而后将前几日在公堂上指证黑市打斗的话再次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
绘声绘色、有板有眼,简直都能改行去说相声了!
焦远胜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那也只能说明你儿子和他们动过手!若是一脚就能把人踢死了,那本将军现在岂不是手下无人了?”
“扑哧!”潘景语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几乎已经听到了魏志祥的磨牙声了。
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的焦将军倒真真是个妙人,三言两语的就能将人气得不轻!
潘景语抬脚迈出了一步,对着焦远胜和魏志祥微微弯身禀道:“两位大人,臣女这里也有人证!”
魏志祥心中气血翻涌,眼里杀气一片,本想一口拒绝,可看了看在一旁不掩得意的焦远胜,只能暂时压下怒气,沉声问道:“你能有什么人证?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焦远胜则好整以暇地道:“小丫头,把人带上来瞧瞧。”
不用潘景语开口,刚刚单独离开的林振已经带了个身形瘦弱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是谁?”魏志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那? 抖端魉鞯毓蛟诘厣系娜恕?br /> 潘景语弯了弯唇,笑着道:“他叫李三,是魏公子生前贴身伺候的小厮。”
“不可能!”魏志祥想也没想地一口否决。
魏生津出事后,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厮护卫全都被他秘密处理了,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040 技高一筹
潘景语扭头对着李三道:“把头抬起来让魏大人看看!”
李三心里怕得不行,可小命又被潘景语捏在了手里,只能暗道自己时运不济,缩着脖子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魏志祥平日里忙碌得很,哪里有空去记得自家儿子身边的小厮长得什么样。是以对于李三,他倒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冷眼打量了一会儿,直接抿着唇厉声斥道:“你这是哪里找来的人?随口说说就冒充我魏家的人,难不成以为本官是那么好糊弄的?”
潘景语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不会轻易承认,也不气恼,反而是一派轻松地道:“李三自小就在魏府生活,总有认识他的人,不知魏大人敢不敢让府中的人前来指认一番?”
魏志祥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到底是有些心虚的,于是想了下,话锋一转,道:“就算他真是我儿身边的小厮又能说明些什么?”
潘景语缓缓弯唇,语气骤然变得犀利起来:“据李三所说,魏生津自两年前就开始服用逍遥散。众所周知,那东西对身子危害极大。所以臣女觉得魏生津不是死在于凌霄手中,而是因为逍遥散之毒而亡!”
“荒唐!简直是胡说八道!”魏志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潘景语骂道。
潘景语又岂会被他吓到?魏志祥反应如此之大,十有说明她的猜测是真的了!
说来也算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魏志祥草菅人命——
在她四处为了于凌霄奔走之时,竟让她无意中遇到了准备逃出城的李三!
潘景语和魏生津打过多次交道,看到李三一眼就认了出来,见他鬼鬼祟祟地想要出城,便将人截了下来。
一番审问之下才知道李三是在黑市的时候见到于凌霄口吐白沫便事先开溜了。那时候手忙脚乱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见了。李三并没有走远,就一直在魏府附近转悠,直到听到魏府里传来了哭丧声,这才知道事情不妙,一直寻思着机会想要出城。
而李三之所以心虚,便是因为魏生津服食逍遥散口吐白沫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就有一次差点要了魏生津的性命,而那一次魏生津身边的贴身小厮全部被杖毙,连他自己都被魏志祥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勒令他戒除逍遥散。
可魏生津嘴上答应实际上却死性不改,加上苏氏心疼儿子每每为他遮掩,所以魏生津一直隐瞒着魏志祥变本加厉。
至于李三,他被提升到魏生津身边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步了之前那些小厮的后尘丢了性命。那日在黑市潘景语等人离开后不久,魏生津就发病了,李三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跟着回魏家?
也幸亏是如此,否则潘景语恐怕还真的难以找到证据为于凌霄脱罪。
魏志祥脸色阴沉得厉害,依旧梗着脖子否认,他指着须发皆白的孙大夫怒道:“这位孙大夫曾是太医院院首,他亲口说的我儿是被人打死的,难不成他还会撒谎?”
孙大夫张了张嘴,苦着一张脸有口难言。
潘景语看了孙大夫一眼,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
恐怕他是受了魏志祥的威胁吧?
潘景语也不想再牵扯到旁人,于是直接迎着魏志祥凛冽的视线淡然道:“魏大人,现在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便只剩下一个法子了——”
停了下,一字一顿道:“开棺验尸!”
“你敢!”魏志祥怒吼一声,直接刷地一声抽出了身边衙役的佩刀指向了潘景语。
焦远胜立马站了出来挡在了潘景语的身前,似笑非笑道:“魏巡府,本将军听永安说前几日你在当堂审问于家小子时并没有验尸,难道因为死的是你儿子便可以例外?实不相瞒,本将军今日来此定是要将这件事弄个清楚明白的,你若是不愿意开棺验尸那便张贴告示将于家小子无罪释放!”
焦远胜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晃眼,直白点说,老子就是特地来撑腰的你能奈我何?
魏志祥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他向来狠心决断,很快便将手中的刀一把扔到了地上,眼神阴冷地盯着焦远胜,一字一句道:“焦将军,今日这件事,魏某终身不忘!”
焦远胜冷哼一声,一个文人走狗还能拿他怎么着不成?
锋利如刀刃的眼神扫了潘景语等人一圈,半晌,魏志祥抬了抬手,冷然道:“放人!”
焦远胜勾着唇朝他抱了抱拳,带着潘景语等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步子突然顿住,扭过头道:“魏大人千万别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于凌霄和你儿子的事情已经就此结束了。若是你出尔反尔的话,本将军即便人不在青州城也会将此事上达圣听。毕竟,潘家这个丫头于姚五爷有恩,姚国公定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说着,便虎虎生风地带着人出了巡抚衙门。
而他身后,魏志祥握在身后的拳头已经青筋鼓胀,双眼死死地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面上一片化不开的浓郁墨色——
焦远胜、姚家,一个一个的他都记住了!
出了巡抚衙门后,焦远胜将姚景晏留下的那块令牌亲手还给潘景语,并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倒是不错,有勇有谋的难能可贵!可是奇怪为何刚刚我不继续揪着魏志祥一定要开棺验尸了?”
潘景语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想不通,可后来仔细想了一番,倒也觉得能够理解:“青州城是魏志祥的地盘,您虽然官大一级,可也不能将他逼到了绝境。”
“哈哈哈——”焦远胜抚着胡子爽朗地仰头笑了起来,丝毫不掩对潘景语的赞赏,“难得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见识,你这丫头倒是让本将军想起了一位故人。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除了潘景语所说的,还牵涉到了朝中的势力——
魏志祥勉强称得上是苏玖的妹夫,而且还是他的心腹。于凌霄的事一旦深入追究,保不齐就会对魏志祥不利,到时候恐怕事情会变得愈加复杂,至少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不过牵涉到了朝中的内斗,他也就没有继续和潘景语说下去了。
------题外话------
11月了,又到了开始冻手的季节了,为森么要有冬天,不开心~
大家该保暖的保暖,衣服都穿起来哈,要风度也要温度~
☆、042 再生毒计
先前那一次潘景语打伤家丁闯出府去她只当是那两人在夸大其词,潘景语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有几斤几两她还能不清楚?
可刚刚那不过几秒钟的事情的确是让郭氏大大地震惊了一把——
潘景语什么时候学了武功了?!
但眼下郭氏还真没心思去计较这件事,若是一早就知道潘景语会武功的话,她肯定会计划得更加周密,绝不会这般鲁莽地就带着人上门来!
郭氏正抿着唇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菊绣神色慌张地小步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魏家的人抬着聘礼上门了!”
“什么?!”郭氏张大嘴巴,抚着额头身子往后晃了晃,只觉得一时间头晕目眩耳鸣不已,张嬷嬷等人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待缓过了这一阵,郭氏也顾不得潘景语这里的事了,匆忙就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前院。
见郭氏走远了,静香才从屋外走了进来朝潘景语禀道:“小姐,奴婢刚刚出去打听了一下,从昨儿开始市井间传起了谣言,说城外寒山寺的觉远大师亲口所说,二小姐和魏家那位公子八字相合,且二小姐天生命格硬,是克夫之相。”
潘景语坐了下来,抬手在桌上来回敲击,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难怪郭氏刚刚那般生气,竟连平日里引以为豪的理智都没了!”
换做了她站在了郭氏的位置上,恐怕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这件事若是传得人尽皆知,可也算是毁了潘淑仪的一生了!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分明是魏家的阴谋,但郭氏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全都按到了她的头上来了。
静香见她不说话,遂试着问道:“小姐,咱们要不要管这件事?”
潘景语眉头微蹙:“让我想想……”
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根本不难解决,若是潘家铁了心不嫁女,难道魏志祥还能公然上门抢亲不成?就怕潘礼为了自己的仕途选择向魏志祥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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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氏这边,她匆匆赶去前院的时候,魏家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聘礼和一句话——
说是明儿一早花轿便来抬人。
郭氏一时间慌了神,看着满屋子的聘礼就如同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毒物一般,下意识地将帕子捏在胸前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倏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去找潘礼。
可是潘礼此刻却不在府中,郭氏不死心,又呼啦啦地带了一大群人去了松鹤院找老夫人,结果却被告知老夫人身子不舒服,连面都没见着。
站在松鹤院外,被汪嬷嬷笑着婉拒的时候,郭氏就明白了——
潘礼和老夫人这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要牺牲潘淑仪了!
呵!也是,老夫人又不止淑仪一个嫡孙女,淑仪自小与她也不亲近,她有什么舍不得的?真正让郭氏心寒的是潘礼,那个没用的男人竟为了自己的仕途连嫡亲的女儿都不管了!
郭氏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失魂落魄地回了明秀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竟是刚刚进了屋子就毫无征兆地腿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