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顾南鑫跟着喊了一声,作势要往里面去。
不管南鑫,他提足直接走进,对着二丫一脚踢了过去,“你不过是买来的丫头,别用老太太的话压制我们,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二丫显然没想到,东家会这般阴狠。
他可知,他的那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二丫腿脚吃痛站不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东家……。”
“滚出去。”他低声带着怒气。
二丫站不稳更别说走动,真真是爬了出去。她那条腿可能被踢残了。二丫心中莫名的生气一抹悲伤,她不过也是为了获得幸福,为何就那般难。
人追求幸福的方法和手段是可以有,但是在不威胁别人的前提下。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有尊贵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所求的无所畏惧。
即使是现在的小娘子,都不会轻易的去追寻、那所谓的爱情。
若她当初是带着爱情的心,根本不会去接触顾南城,因为那时候,她不认为顾南城是她一辈子的良人,才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相濡以沫。
兴许是她太懒了,不愿去换个地方,便将心留在了顾家,留给了这个叫顾南城的男人。
她从外面进来,瞧见夏天正在门旁站着,而二丫瘸着腿走的甚是不稳。
“夏天,刚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娘子走到夏天身边,整理了下她的衣服温声说。
“娘,刚才……。”夏天张口要说。
顾南城在里屋一改刚才阴狠的语气,轻声道,“夏天和子墨进来,见见娘。”
刚才那种态度,他不想让小娘子知道,他本就是个轻易惹怒的人,不过是在小娘子面前收敛了很多,在最亲爱的人面前,他学会了露出温情那面。
夏天聪慧,懂得他话中的意思,仰头带笑。
“没事,娘,我们进屋去看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听叔叔说起,我一直担心着。”这番说着,脸上又挂上了深深担忧。
子墨和夏天进入房内,顾南城伸手扶住她的身子站好。
屋子里烧了暖炉,有加上不透气显得非常闷,子墨进入便觉着胸闷,空气中还带了尿骚味,更是难以呼吸了。
顾李氏躺着的床边放着一只尿壶,可能是经久不刷,里面的气味非常浓,别说小娘子,就是夏天和南鑫,面上都露出嫌弃的神色,倒是顾南城,放开小娘子的手,倾身走近,轻轻扯开盖着顾李氏的被褥。
“娘,现在可还好?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明知道这些话问了也是白问,依旧轻声问候。
顾李氏摇摇头,言语不出,表达能力几乎为零,身子更是难以动弹。
其实说来她也甚是凄惨,顾李氏的病可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根。
那时家里男人死后,她一妇人扛起整个顾家的责任。大儿一心求学,二儿还小,她便自己扛着,这个家纵然万分落魄,却还留着没散不是。她唯一的骄傲便是读了书的儿子,偏生,儿子回来之后,再也不提进京赶考之事。
南城的再也不赶考,兴许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顾南城站在床边,心中并未太大波澜。担心是有的,但说痛苦万分倒也不至于。毕竟经历了两辈子的事,他心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大。
再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到了一定年龄的人,或早或晚都会离开。
他上一辈子,不也是躺在床上,渐渐离世,身边空无任何一人。
那时候,真冷,不单是身体发冷,整个心都是冷的。他手掌全市,位居高官,活的那么肆意高傲,最后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其实,那时候的他更为悲惨!
小娘子站在门内,瞧着大家沉默不语,轻声说了自己的见解,“我瞧着屋里有些闷,是不是没有新鲜空气导致的呼吸不畅,我瞧着夏天奶奶的面色倒不是极差?可能是呼吸不顺畅吧!”
照她来看,顾李氏根本就没有要死之相,看大家面露悲哀之色,她想夏天奶奶应该没事。
“嫂子你说啥?啥是新鲜空气?”南鑫不懂,转头问她,这新鲜空气倒是极为新鲜,他可是听不懂。
“把窗子打开一角,屋里也清扫一些,床褥、我摸着有点潮湿,换几床干净。”顾南城一想,立刻明白了过来,小娘子观察甚是仔细。
南鑫不相信的似的,“这天气甚冷,打开窗子真的可行?娘的身体本就弱,若是开了窗子惹了风寒怎么办?肯定更危险了。”
窗子在旁边,是老旧样式的窗子,开在上面,现在被密封的严严实实,透不过依一丝气息。
“打开窗子透透气,过一会儿再关上,屋里烧着暖炉,不透一点气,憋着也甚是难受。”
顾南城也不确定是否可行,但这屋里的味道确实难闻,或许通一下气会好一点。
子墨走进顾南城,伸手在顾李氏的被子上摸了几下,确实潮湿的很,不知道多久没晾晒了,摸着冰凉。
在这样冰凉的被褥之中躺着,别说生病的人,就是身体好的人也容易感冒,而顾李氏现在已经偏瘫,在发烧感冒,那简直要了人命。
“家里还有几床新的被子,一会儿送来。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去找大夫吧,若现在去镇里,晚上之前肯定能回来。”她想了一会儿,觉着,还是找大夫过来好一些,有病看大夫,他们不懂,生怕这病情再拖严重了。
顾南城点头想了一下,拉着小娘子出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儿我去镇上,你便和荷香拿了被褥过来给娘换上,可好?”
他刚才把二丫踢伤,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现在还用的着她,就不会踢那么狠,有些暂时的懊恼,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好,你去镇上要小心点,积雪很深,驴车肯定走的慢。”
“不用驴车,我骑马过去。”
找了南鑫对他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照顾好顾李氏的话。
顾南城和小娘子回家,夏天偏要留在老宅那边,说是要照看好奶奶,不忍拒她的那份孝心,别让她在老宅呆着。
镇上和村子里不同,镇上有专门的人打扫街道,一旦到了街道这路就好走了。
到镇上,先去了马东所管的铺子。
眼看大雪封路,马东呆在屋里不出去,前几天回了趟家。给家里置办了年货,呆了两天算是和家人聚聚,东家承诺,在过年的时候允许他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他这就擎等着过年那刻。
顾南城撩起门帘走进,“吩咐个人去找里李大夫,接了直接去村里顾家老宅。”
“东家来了,这大雪天的、可是顾老太太身体情况?”听到是顾家老宅,马东一想便知,肯定是顾家老宅,那顾老太太身体不适。
本是偏瘫,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马东立刻起身,找了小厮驾着驴车便出去。
顾南城在其后叮嘱,“不管多少钱,一定让李大夫去。”
三日未定,大雪已停,渐渐消融。
老太太的病情算是稳住了,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像是随时离世的样子,二丫还在顾家呆着,这个冬天怕是不能离开顾家。
老太太哪里没人照顾,这是个难题。
小娘子在家中呆着,心中在想,她、有件事甚是犹豫不知是否要告诉他。
只是她也不确定,罢了再等等,过段时间确定了再说吧!
这段时间,顾李氏的病扰的他在床笫之间不敢乱来,只是抱着小娘子,甚是老实。她也务须担心他过于激烈的动作,可能会伤到孩子。
她轻摸小腹,带着不确定,但很期待。
外面雪停下,村子里的人也渐渐走动,不再是呆在家中不出门。
子墨站在门旁瞧着外面的雪景,荷香煮了姜汤放了很多的红糖,端着一大壶的热汤。
“小姐快进屋里做,我煮了汤你喝些暖暖身子,化雪的时候才是最冷。”
“好,夏天和安然呢,又出去玩了?”
“这次没出去,夏天带着安然在她屋里学识字。”荷香轻笑说着。
“你也坐下吧。”小娘子淡淡的说道。
“我去端些瓜子和花生,夏天之前还说要吃糖花生,我便做了一些,小姐瞧瞧看喜欢吃吗?”
荷香刚说完,夏天便从屋里出来,模样越发俊俏,一张小脸被高高的衣领遮挡住。过了年就十一岁的年纪,长得越发好看了。
“荷香姑姑刚才说到什么好吃的了,我也要吃。”
夏天紧随其后,张口脆生生的跟着说,“我也要吃,姐姐要吃什么我也要吃。”
荷香笑着说好,便去厨房去拿东西。
夏天怕路滑一手扶住安然的手。“安然你慢些,别摔倒了。”
“不会摔倒……。”话刚说完,便见她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夏天立刻扶住她起来,安然倒也不哭闹,嘴巴别瘪瘪,“这次怪我,没站稳。”
“本来就是你没站稳,还能怪我。你抓紧扶着我走路。”夏天在旁边嘱咐。
夏天一手抓着安然,也让她扶住自己,这才安稳走到小厨房旁侧的餐厅。正想进去,却见门口有人,正是她爹爹和……。
安然也瞧见了,撒开夏天的手便要过去,却被夏天拉住。
“嘘,不许说话,我们偷偷的过去……。”
“姐姐是想偷袭爹爹,我要告诉爹爹去。”安然以为是在玩游戏,便高兴的要往前去。
夏天伸手抱住她,“你个笨蛋,你看那个女人是谁?她在和爹爹说说。”
她声音压的很低,知道子墨在屋里,不想让她知道。
安然太小,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小模样皱巴巴的见着她,摇头意思是不明白。
夏天和安然悄悄的走到门边。
她就站在门侧之内,看着外面。
顾南城从镇上接了大夫送到老宅,每日给老太太把脉查看。如此颠簸,已经累到不行,现在却在门口被人一个疯女人缠住,他着实不喜,也乐意不起来。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说,放开我的衣服。”他语气甚是不耐烦。
“南城哥,我是利香你怎么会不记得了。我已经和离回到家里了,今后我们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儿我瞧见你回来,便跟着过来和你说句话。”她心想,现在不能着急,慢慢来,不能让南城哥不喜。
这么些年过去了,南城哥依旧没变,还是这般俊逸非凡,她瞧着心里甚是欢喜,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这女人是谁?他这可真记不得了,伸手挥袖把人推开。
“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
他本想说是有家室的人,再一想,他和这女人本就不认识,为何对她说,根本不足以。
这妇人不是别人,是和顾家老宅邻居的孙利香,和离之后重新回到戈壁村,目的不纯,面上却和村子里人都交好,从来到这村子里,倒不曾和谁生过气、红过眼。
看着倒像是和之前不同了,哪里不同又看不出来。
被顾南城推开她也不气,面上依旧端着笑,“南城哥别生气,我知道婶子身体不适,我家离老宅那边近,我去帮忙吧,我能帮着一些也好。”
“你?你会做何?”顾南城闻言,有点惊讶,她被推开不说话,反而还主动提出去帮忙。
“我、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照顾,其他的不懂,但是也总比那什么都不会做的要强吧。”她意有所指的说。
顾家小娘子,脾气古怪,沉默寡言,还不孝顺婆婆,她心中一边唾弃一边笑的灿烂。
“你、你去找南鑫对他说,若是照顾好了,回头让他给你钱。”
他想,这也许可行。反正有是邻居,再说,也不是让她白帮忙,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孙利香眼睛一沉,脸上还挂着笑,“好,我去找南鑫说下。那南城哥你明日还去老宅不?”她只是嘴上一说,还真的去照顾人啊,先哄了南城哥高兴再说。
顾南城没再说,转身离开。
他瞧着这女人甚是虚假,脸上的笑看着虽是可亲,实则带着虚伪和伪装。这样笑的人颇有卖笑之意,要么是有教要么是从哪里偷学得来,很不成熟。
猛然间想起,像是花街柳巷之中,那卖笑的女子。
进门,立刻被安然抱住了腿,“爹爹,你刚才和那女人说话,说了好长时间,你看我脸都冻凉了。”
“笨蛋安然,你脸本来就不热。”夏天闷哼一声,不愿看顾南城的样子。
他如何没察觉到夏天的异样,“夏天这是为何,怎么生气了?”
“还不是怪爹爹,你和外面那女人认识吗?不认识的话为何要说那么多话?”
“我、……。”这个让他如何回答,再说,和夏天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不好,不想理你。”夏天莫名的生了气,转身回到小餐厅里。
顾南城抱着安然一并走进去,眼眸看向子墨。
“夏天不知为何生气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带着可以的讨好之嫌。
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虽然不懂,却异常呵护夏天和安然。
子墨瞧着他笑,“哪里生气了,夏天这不好好的。”
“不好,我生爹爹的气了,哼。”刚才和别的女人说话,他也不解释一下。
小娘子抬头轻声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是让夏天这般嫌弃你,我可从来没见她这样过。”
“没什么事,我刚才在门外遇到一个妇人,说了一些话,夏天可能生气了。子墨,我真的不认识她,她偏生拉着我不放,是她一直在说。”
原来这样啊,子墨轻笑安抚夏天,“你刚才瞧见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了,才故意生爹爹气对吗?”
“嗯,我不想让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我只想、我爹爹和我娘在一起……。”
她特敏感的心,像是害羞般靠着小娘子的胸膛,带了些眼泪出来。
“夏天,你这是担心我吗?”子墨收起笑,认真的问她。
“嗯。”她点头,却不抬起头。
“这、我该如何说是好?这丫头的心思太复杂。”
他摇头说了句,抱着安然坐在一侧,他还是没办法对一个小丫头,去解释关于男女之间的事。
倒是小娘子抱着夏天好生安抚,这孩子的心思单纯,又特别担心她,真是叫人没办法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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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孕妻娇羞
晚上,子墨安抚夏天回屋睡觉,顾南城抱着安然,站在门外旁边看着她们回屋。心中甚是不解,夏天这心思,他确实不懂。
低首看向安然,“安然讨厌爹爹吗?”
“不讨厌,喜欢爹爹。”安然语气认真而清脆,抱着他的脸落下一片口水。
这丫头喜欢抱着人啃,习惯不好,得改。
“爹爹喜欢姐姐、也喜欢安然。”他低头用头抵着安然的小脑袋,非常亲昵宠她。
安然张口又说,“爹爹还要喜欢弟弟,对吗?”
“弟弟?哪里有弟弟,等有了再喜欢。”
他抱着安然往前走了几步,见小娘子并为从夏天房间出来,便继续在门外站着。
荷香以为他要把安然放下,正欲要接,却见他还抱着安然不撒手,便在身侧候着。
夏天房内,子墨坐在她的床边,正想如何对夏天说些男女之间的话,却见夏天猛地抬头,仰脸,满是笑意。
“夏天……?”她甚是不解,夏天刚才还哭着,现在竟然笑了起来。
“娘。刚才是骗你的,我知道爹爹很好的,只是警告他一下,别欺负了我娘。”
她反手抱住子墨的身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夏天,你、你爹爹不会欺负我。”她甚是感动,眼眸带了笑意,望着夏天,眼神放的很柔。
“我知道,可看见爹爹和别的女人说话就是不喜。我知道爹爹是个好的,娘说好便是好。”她换了一种认真的语气,点头说道。
子墨伸手轻抚她长长的头发,“夏天,一些人若真是你的,从来不会离开;若不是你的,再是求的,也得不到好的结果,你可懂的?”
“爹爹于娘来说,是从来不会离开的那个吗?”她抬眸认真的问。
“不会,但若你爹爹真的厉害了,我能留的住吗?”她想,她会放手更快。
面对夏天,她不想说什么虚假的话,真是的话语或许残忍,但更具有教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