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离,本宫,再给你们十日。十日内,本宫的璃离和红火鬼头都得在本宫眼前。知道吗?」那声知道吗,说得温柔至极。
列慑背对着鬼后,倍感威吓,又是一声答应。
先不说是哪位君魔之子,杀了他得罪了谁,光是那一身红火,他一介武将要想砍下他的项上人头,就是一难。
他在地狱门中已是老将,仍修炼不出一身红火,魔力一比之下,便是一百万个不可能。
叹了口气,走出宫殿,缓步走在长骨廊,顶上的鬼火灯笼闪着绿光,鬼影就印在他脸上,他已是一脸沉凝,此刻更显忧愁。
停在廊中,看着宫里火塘里的火金鲤,仍是不得舒心,闻脚步声,见着进阴环殿上奏大臣,侧步拱手,退至一旁。
「这……不是列慑大将军?」是一道妩媚女声,声嗓却有股久历官场般的老练与智慧,与後宫鬼妃不一般。
列慑抬眼,赶紧低头拜见:「鬼刹罗君。」
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眼前鬼刹罗君可是尊王跟前的重臣,足智多谋,定能给上好法子。
鬼刹罗君发髻紮高,插着一只玉簪挂琉璃,简雅朴素,穿着地狱门黑袍橘红火绣要官正装,显得干练俐落。
「免礼。怎地?见你满脸忧容。」弯着嘴角,又说了哪个官不难为的话,让列慑一阵轻笑。
列慑叹了口气:「红火现於凡间,这事,鬼刹罗君可知晓?」
鬼刹罗君黑曜般的眼瞳敛下,轻笑一声:「这事,自然知晓。要知道,这可是生死郎君给遇上,说不知情,太过虚假。」
生死郎君,可是她门下的鬼首。
她轻笑一声,笑得几分真,说的也几分真,能在地狱门生存下来的君魔,又能有几分真。
「真是一身地狱红火?」
「列慑,你这消息可真灵通。」鬼刹罗君黑眼瞳流动一抹光亮,盯了列慑一会儿。
鬼后。
有动作了。
列慑赶紧收敛神情:「不……哎……说起来也是本将军无用。鬼后令在下寻璃离,又……」
鬼刹罗君一脸了然:「也让您寻上红火?」
列慑拧紧眉头,无声地说了声「杀」,又是一脸忧愁。
「这寻璃离已是难事,属下要到何处寻这红火才是!」
他微微瞅了眼鬼刹罗君,希望她给自己提个醒,寻红火,救上自己一把。
鬼刹罗君莲步轻踩,踏上两步。
「将军,这事真不好办,您也知晓,那鬼后对本君魔误会极深。」她自然是看懂了列慑的求救,却作推迟。
列慑一凛,他倒给忘了。
千年前,狐妖妲己乱世,就为了妖魔由谁管理这事,鬼后与鬼刹罗君结下梁子,最後乃由地狱刹君下旨,由领上噬音魔的生死郎君接管,这事才了结。
「这……属下真给忘了。」
鬼刹罗君柳眉一拧又说:「本君魔是真怕了她,七百年前,她又令人搜了我府内上下,说我偷了五行麒麟,要拿我献天神,维持天地和平,这……唉……」又是一脸为难。
「是属下不对。净顾着自个儿!」列慑本就是忠臣老将,这些事,他将鬼刹罗君的委屈看得一清二楚。他怪着自己,脸上露出自责,今日,怎地就为了自个儿的事给忘了。
鬼刹罗君小脸显露不舍,欲言又止。
「唉……这……罢了,告诉将军也无妨,迟早也会入将军之耳!」
列慑一愣,双眼尽是感激。
鬼刹罗君看了看四周,微微倾身,轻语几句。
列慑睁着大眼,掩不住惊讶:「他他……」
真是火麒麟!
鬼刹罗君忧容难掩:「鬼后,大概就认定那红火是哪个君魔的风流债,想着为地狱刹君除去一件烦心之事。」
「正是!」列慑附和一声。
便是这般後宫妇人之见,扰乱纲纪!
让他差点误事!
「这事,你若直接说明讲白,只会令鬼后丢脸。可将军若真的除去红火,那。」罢袖一脸愁慨,背过身,看着火塘里跃起的火金鲤。
鬼后,竟想神不知鬼不觉得杀了火麒麟。
恁是大胆!
「那可是杀了……」神尊!
天地,已难相容,若此事又起,那战事便会因他误杀而起!
「本君魔话已至此,再多说,怕又起误会。还望将军体谅。」
「不,是属下该死,让君魔您难为。」
鬼刹罗君摇摇头,牵起一抹无奈笑容:「都说了,为官为将的,哪有一个不难为。」
列慑拱手又是一拜:「这事,属下一人扛起,绝口不提君魔之名!这下便进殿堂同地狱刹君禀报。」
他转身便飞奔往殿堂,不理会後头鬼刹罗君再次劝步。
鬼刹罗君冷下眼:「这事,还真得劳烦将军,说个清楚。」
才不枉,本君魔一番提醒美意。
她莲步又踏上几步,转身入了自己门下堂府,纤手拿出一小面铜镜,看着铜镜里身影,纤指摸了摸那小身影,轻语。
「璃离啊,本君魔其实挺喜爱你的。」
铜镜里的小身影自然是听不见,全身冒着红火,见草拔草,见妖玩妖调皮得很。
她见着,跟着轻笑,眼里是喜爱却也透着伤心。
这孩子。
都这般大了。
☆、第二十四章 为你而生
地狱门阴环殿内,白龙骨椅,龙鳞皮铺地,龙脊为梁,肋骨为柱,龙牙倒挂於天顶成天灯,鬼火亮红了一室。
地狱刹君正坐於白龙骨椅上,身上红火染了龙鳞皮一抹红黄光焰,他手转拇指火凤凰指环,缓掀眼皮,露出一抹翠绿双瞳,再眨眼,变成一双墨绿瞳眼。
「反了。都反了。」冷冷地说了一句。
列慑听了一凛,趴地。
一旁的生死郎君,跟着趴地,侧头对列慑摇摇头,让他别再多言。
列慑见了点点头,脸上尽是慌张。
地狱刹君抿唇,红火更盛,火焰热气卷过龙鳞毯扑向列慑。
「身现地狱红火,地狱门却无他容身之地,此下还被追杀。哼!那天神可是抢着要。列慑。」冷哼一声,威胁十足。
列慑额头贴地,叩地一声:「属下……属下便是觉得不妥,才冒死禀报。」
心里闪过一丝侥幸,还好,他禀报了尊王。
地狱刹君重拍案桌,指环应声断裂,眉宇间尽是怒意,又是一阵冷语:「你觉得不妥,便是怕误杀神尊,冠上个弑神之罪,引起战事。本尊王觉得不妥,单单是那天神困我鬼魔为神尊,任他在天庭受尽污辱!本尊王宁可与天庭交战,也要护上我地狱门红火鬼魔!」
他绿瞳再次闪过一抹危险墨绿,怒意难掩。
列慑一凛:「属下该死!」
他单怕自己误事陷地狱门於战事,没细想那火麒麟一身红火仍为神尊,便是天神为污辱地狱门才如此。
此下一听,如醍醐灌顶般清醒。
火麒麟怎麽能杀!
他的生死与归名正统,都系着地狱门的尊严!
「属下想浅了!尊王请令属下将功赎罪,寻上火麒麟,属下便是战也得将他争回!」
地狱刹君冷哼一声,罢袖,让列慑寻去,抬手一挥,让他退下。
他背过身,吐了口长气。
「你,接着说。」这话是对着生死郎君说。
生死郎君拱手,说上天玺金光粉遮蓝影火焰之事,又说了这一世蓝影毫无灵力,说到这事有几分犹豫不安。
「臣以为,蓝影难以一己之力护上那孩子。」那孩子说的是列冷焰。
地狱刹君听了起身走下龙骨阶梯,又走了几步。
他望着门外,立冬飘细雪,雪落火塘,燃起袅袅白烟,半红半白将那一池火塘分成了两层颜色。
列冷焰。
这孩子可是冬日出生的孩子。
「汝,认为天神为何容不得蓝影?」
生死郎君眼里闪过心伤,拧眉。
「天神自觉被愚弄,颜面尽失,赶尽杀绝。」说地忿忿。
蓝影麒麟,为救上火麒麟,私造五行麒麟泄露天机,才遭此等祸事。
地狱刹君仍看着塘上白烟,说得不冷不热:「蓝影管理万物流年命理,又造五行麒麟泄露天机,汝说,这些事,与天神有何不同。」
他只觉得可惜。
可惜了蓝影麒麟这般才气灵力,可惜了蓝影麒麟竟遇上天神这般气度狭小的主子。
生死郎君睁眼一凛:「尊王是说……」
天神,怎能容许一位比他还能掌控天地人三界的神首。
地狱刹君点点头:「这一世蓝影,怕是他自己安好的,就为那孩子而生。」
视神魔,却无法分辨,现蓝影火焰,却无灵气神力,便是这般,才能平凡不引人注目,也能缠上那似神非神,拥地狱红火的孩子。
生死郎君拧眉,赶紧问道:「偷五行麒麟,安於褚家,这些他都算上了?」
地狱刹君轻笑:「不。他,只是看透了。」
看透了地狱门知晓列冷焰这孩子後,必定会护上。
「看透?恕臣愚钝。」
地狱刹君绿眼瞳闪过一抹深绿,牵起一抹笑:「他知晓本尊王定会为了那孩子,偷五行麒麟。」
为了那个拥有绿眼瞳,一身红火的孩子。
地狱刹君走出殿堂,伸手任细雪飘落於自己掌心,冰晶在碰上他一身红火时,瞬间成了白水雾,嘶地一声。
他弯起一抹笑,仰望天际。
「你这厮,可得好好感谢本尊王。」
感谢他,护着天庭的万年奇才,蓝影麒麟。
***
冬日小雪飘落,落在针松上成一粒粒小冰珠,冰霜上印着一双小脚印,印得深沉,貌似用力踩上而来,没几步又有一条滑痕,看似滑跤得来。
列冷焰飘在半空,全身红火张扬,白雪落於肩头时,还会嘶一声,冒出白烟。
「我盖头巾?」他看着眼前小人影踮脚尖,将喜帕硬是扔上了自己的头顶。
韩凛用力的点点头,脚一滑,赶紧拉上列冷焰。
「你盖。快盖上,我等着掀喜帕呢。」小脸兴奋得通红。
要成亲了!
这回,真要成亲了!
「为何不是你盖,我掀?」
「都什麽时候了,时辰都快过了,你快盖上!」
「哪来的时辰!」
「唉!你!你到底成亲不!」韩凛鼓着脸攀上他,跨坐在他身上,就坐在他盘坐的腿骨间,小短腿还自动地环上他结实的腰身。
列冷焰看了下他的姿势,像是想起什麽,耳根透红。
「龙涎香呢?你让本尊先备着。」他轻咳一声,掩饰窘样。
韩凛不疑有他,拿出龙涎香,放在他手上,将喜帕盖在他头上,低头就着隙缝看他,小嘴又说上老祖母交代的事。
「老祖母说了,这得好好用,才不会弄疼我。」两眼透着天真。
列冷焰噗的一声,半捂着泛红的脸看着他的双眼。
「嗯。会好好用。」心里一股燥热冲脑门。
「你别弄疼我。」小嘴说得单纯,圆眼带着期待眨呀眨。
列冷焰听了心头又是一阵狂跳。
「好了,好了,长生你喊。」韩凛勾勾手,让他当主婚人。
长生麒麟轻叹。
这一世的师父,太不一般了。
真像极了凡人所说的二愣子!
现下还想着跟尊首成亲,相伴千年。
「一拜天地。」
「这个免了。」韩凛挥挥手。
他小嘴说了天地他俩都去不了,不拜了。
长生麒麟嘴角发颤,似乎在憋笑。
「咳咳……二拜高堂。」
「也没高堂,这也免了。」
「夫夫交拜。」
韩凛喜孜孜地和列冷焰相拜,他笑得欢。
娶媳妇了!
长生麒麟没什麽表情,又喊上:「送入洞房。」
他有情无慾,也不懂洞房能做什。
看着师父拉着尊首的手,走进山洞,他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韩凛拧起小眉头:「你来闹洞房?」
他双手叉腰,颇为恼怒。
长生麒麟摇摇头,闹洞房是什,他都没见过。
一脸无辜委屈。
韩凛见他委屈,嗯了一声:「要不,你在洞外等等我们。晚点,回来找师父。」
「多少个时辰。」
「两个时辰,不不,三个?啊!罢了,就半日吧。」
长生麒麟本就不懂情慾,瞄了眼喜帕下的尊首,又看着一脸兴奋的师父,点点头。
旋身,便飞出洞外。
师父开心,便好。
韩凛弯着嘴角,牵着比自己高上一些的媳妇儿,坐在一早就铺好的喜床上。
他低头往喜帕里瞄去,嘻嘻地又笑了一声。
「真成亲了。」
「是。」
「今日成亲,我才真觉得我俩说的十世千年之约,真算数了。」韩凛半掀喜帕,自己也窜了进去。
两人的头,就这麽盖在喜帕之下,鼻子碰鼻子,眼对眼。
霎那间,都有几分新嫁迎娶的害羞腼腆,也不知道谁先舔了谁的唇,更不知道谁先含上谁的小舌,两人回过神时,都是脸红情动的脱着彼此的外衣。
「这龙涎香涂哪?」
「待会儿,涂了,你便知晓。」
两人经过上回情事,蒙蒙懂懂,哪里热往哪里摸,哪里舒服往哪里揉。摸上了舒服,就嗯啊个两声,再害羞的捂着小脸,颇有纯情小处男情窦初开的模样。
韩凛环上他的颈,小手无意勾上他的发束,火红的发丝瞬间滑落,小手撩起几缕垂落脸边的乌丝。
他学着列冷焰吻自己,小嘴跟着舔上他的颈项,小手伸进他的衣物里,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反正,他已经是他的人了。
「好热……」越摸越热。
列冷焰被摸得全身发汗,也喊了热,脱下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欲将韩凛压在身下,却被反将一军。
仰头就见着韩凛两手撑在自己身侧,却跨坐在自己身上,姿势暧昧,可他自个儿却自觉得霸气。
「你真要在上头?」露出一抹邪笑。
「相公,都在上头的。」
韩凛低头再次咬上列冷焰的颈项,学着他用小舌头舔上两圈,越舔越觉得下身小柱子硬梆梆,扭着小屁股,蹭着身下人。
列冷焰任他压身舔咬,可那小屁股就蹭着他的下身,一把慾火涌上,他伸出手指,抹上一手龙涎香。
「待会,你忍忍。」一股香味飘荡在他俩鼻尖。
韩凛点点头,下身胀得他受不住,闻了龙涎香,似乎又动情了。
他小手拉开自己的衬衣,裸着身贴上那一身裸露的红火,小屁股微翘,发胀的小柱子蹭上列的,亵裤被拉下,染着龙涎香的手指轻轻地在他身後滑动。
「龙涎香原来……」是涂在哪儿的。
小身子随着滑溜的指头律动着,下身的小柱子又蹭着列冷焰的下身,很快地他便捂着红脸,将脸埋在他胸膛。
不太一般。
和上回两人情动,握着小柱子的情事,不同。
此刻,韩凛才真觉得自己成亲了,列是他的人,他也是列的人。
身後的水沫挤动声,让他嗯啊了一声,再次红透双颊,连着颈肩都染上情朝的粉红。
列冷焰吐了口气,像在压抑慾望般,抱他跨坐,自己的下身便抵在他身後。
「会疼,我便停下。」
韩凛看着列冷焰的下身,点点头。
原来交合是这麽一回事,上回那般摸碰,吐白液,根本是儿戏。
「生孩子都这般?」
列冷焰亲吻他的唇:「不知道。我单单只和你做过这事。」
他缓缓挺进那充满龙涎香的臀缝处,一股香味缠绕着他们俩,引他们情动。
韩凛听了更是激动,单单只和自己做过这般情事。
他内心欣喜胜过身後侵入的不适,列的下身被自己包围,紧紧含着,含得他们俩似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疼……」他觉得热,无意识地扭动腰臀。
列冷焰听了他的回应,按着他的身子,将自己更深的埋入。
吻上他的唇,隐去他的呻吟,直到他喘不过气,才舔向他的颈和锁骨,缓缓律动,摇动腰杆。
夕阳余晖落下,银月高挂,夜晚已无落雪,红火绕身,两人裸身交缠,喜帕挂在韩凛半挂的衬衣边,随着两人情动,一晃一晃地飘在半空。
「列。」韩凛轻喊着,还有些情事後的喘息。
「嗯?」
韩凛趴在他身上,小眉头微拧:「这麽说,生孩子的是我了?」
他摸摸小屁股,自己腰臀发酸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