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昊天来到纪晓荷的身边,怒气低声道:“纪晓荷,你别再说疯话了!”
很奇怪,我在说出了我要代替纪晓珊出嫁之后,心里竟然异常的平静了下来,就是那些烦躁与不安也都离我而去,清楚地说道:“师娘,晓荷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知道结果是什么,只希望师娘成全。”
纪晓珊终于露出了笑脸,“师姐,谢谢你,谢谢你啊……”
“晓荷啊,你可知道这一答应,就不能反悔了啊?”石淑颜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晓荷不悔。”身处冬季的冰冷让我异常的清醒。
石淑颜看着纪晓珊已经仰起的笑脸,再看看我,随即就点点头,说:“好,晓荷,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你这是救了我们家晓珊,也救了我们一家啊,我们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快起来吧,其实应该是晓珊给你下跪才是啊!”
我摇摇头,说:“不,师娘,我这样做也是偿还师傅与师娘对晓荷的养育之恩,晓荷若是没有师傅与师娘的照顾,早就死掉了,更不用说还能生活的这么好,这一切,晓荷都铭感于心。而且,小师妹有这么好的姻缘,晓荷还真是羡慕的紧呢,若不是小师妹大方的承让,晓荷这辈子也无法成为当家主母的,这一点还是要感谢小师妹才是。”
“我就说嘛,师姐,你真是应该这么做的……”
“晓珊!”石淑颜喝止住纪晓珊,再转头望向我的时候,脸上终于出现了愧疚的表情。
我轻轻地起身,微笑着说:“晓荷就不打搅小师妹休息,先回去了,还有,师娘,若是晓荷可以代替小师妹的话,晓荷随时都可以走。”说完,我就转身离开这个让我感到失望的地方。
我还没有做出多远,就被后面一个拉扯差点跌倒,耳边传来了纪昊天的怒吼声,“你真是疯了是不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护到了怀中,但是还没有站稳,身体又被另一道力量拉了过去,抬眼看去,竟是一脸怒色的纪昊洋,我想要挣脱时,纪昊洋却没有放松一点力道,仍是紧紧地护着我。
纪昊洋怒视着纪昊天,“大师兄,你已经成家立业了,而师妹也退了你的提亲,再这么动手动脚的会坏了师妹的闺誉!”
“哼,你有资格说这话吗?你现在又在做着什么?你这不是坏了她的闺誉吗?”纪昊天也来了脾气,眼睛紧紧地盯着纪昊天的手。
“我……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师妹的,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我的生命力只有她一个!”纪昊洋大喊的说道。
“纪昊洋……”我愣住了,没想到纪昊洋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有些感动。
“哼,你做梦吧,你问问她,她刚才做了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做出这种选择,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纪昊天怒吼着。
纪昊洋感觉到不对劲了,担心的看着我,问:“你做了什么了?”
我挣扎的离开了纪昊洋的怀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决定要代替小师妹嫁到宫家去了,不是因为你们中的任何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纪昊洋不敢相信的猛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出嫁啊?”纪昊天也在一旁怒吼着。
我扬起微笑,说:“因为我想离开这里,因为我想偿还师傅与师娘的恩情,因为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看着他们,“因为,你们不是我的选择。”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纪昊洋大声的问道。
纪昊天却是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就是说,宫家才是你的选择对不对?我纪家二夫人的位置,还满足不了你是不是?只有宫家的当家主母才能让你感到满意是不是?你就这么爱慕虚荣吗?”
纪昊洋抓住我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不会的,我不相信你是哪种人,告诉我,你不是!”
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纪昊洋的真诚付出,但是也深深地知道自己给与不了他多少回报了,与其这样,还不入让他死心的好,想到这里,我扬起嘴角,微笑着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听说宫家是我东越国的第一世家,我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嫁过去呢,我想啊,做宫家的主母定是很威风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昊洋已经抬起了手臂,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纪昊洋,而纪昊洋凶狠的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忍心伤害我,只是往我的身边挥出一掌,然后跑远了。
纪昊天看着已经发疯跑掉的纪昊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让我们两兄弟为了你到了这个地步,纪晓荷,我们真是看错了你!”
第二十九章 我们都错了
我坚持到昊天也离开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是觉得对不起纪昊天,在我的眼里,我与纪昊天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只不过是觉得对不起纪昊洋,原以为纪昊洋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谁想到竟是真的,而且用情这么深,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这样,我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再也没有人来打搅我了,而我也是乐得清静,每日里在小岛上游走,想要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这个地方,也是我生活了十几年,怎么说也是有了感情,更不用说,我还决定,今后再也不回来了,既然已经报答了师傅与师娘的恩情,小师妹又是那么的防备自己,还有,纪昊洋,为了他好,今后还是都不要见面了,这里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驻地,不是我的故乡,更不是我的家,这一次师娘与小师妹这么对我,固然让我很伤心,但是我也慢慢的平复了,我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毕竟她们才是真正的母女,而我终究是个养女,只不过用这种方式让我明白,有些残酷,可是以后我也不会那么天真了,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安慰着自己,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这里了,也可以看看外面的天地了,真好,也许这一次还能真正的自由了呢,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过了没几天,纪砚松安排我正式拜见宫家的管家宫权了,这么近距离的见面,我才知道宫权是一个严谨的人,只见他锐利的眼光往我身上一扫,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虽然知道我是一个顶包的,但是还是尽快的定下了我出嫁的日期,我在心里低笑,看来宫家对这段婚姻也不是多么重视啊,否则也不会这么草率了,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个人嫁过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什么讲究了,这样也好,我更好进行我的计划。
自从我定下了婚期之后,我是深居简出,对外就说要做出嫁的准备,借此谁也不见了,天知道,我哪里需要做什么准备,宫家家大业大,哪里还需要我这点小小的嫁妆,所以,我整日里就在房间里自娱自乐,一个人的生活也不算太闷,最主要的是,我也可以不去见师娘了,因为师傅现在见到我都是长吁短叹的,更不用说师娘了,对我直接就是默默无语,既然要走了,何必让大家尴尬呢,对于纪晓珊,我知道她休养了两天就生龙活虎起来,当然她也是躲着我,可能是怕我反悔吧,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可笑,她还真是个孩子,这种婚姻大事岂能当做儿戏?至于祝一萍,我也知道现在她是忙着陪师娘与纪昊天,我知道哪一天晚上,她的意有所指是想早些把我驱逐出她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我还算是个威胁吧,我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一天,门外传来了强烈的敲门,“纪晓荷,纪晓荷,你给我开门……”
我愣住了,原以为,纪昊洋会放弃了,没想到他却是又来了,深吸一口气,上前打开了房门,微笑着问:“二师兄找我有事?”
纪昊洋死死地盯着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要反悔了!我去找师傅,找师娘,我求他们,我给他们下跪,只要你别出嫁。”
我更加的感动了,扬起微笑,说:“纪昊洋,现在天太晚了,就算是我们要去找师娘他们也不合适啊,现在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纪昊洋谨慎的看着我。
我轻抚上纪昊洋的手,笑着说:“我很想尝尝酒的滋味,你陪陪我吧,我不想在外人面前饮酒。”
“外人?你的意思是说?”纪昊洋有些欣喜。
“是啊,你是我的家人,自己人,所以,我才敢在你的面前肆无忌惮,不用顾忌什么道德礼教,就是以前与,嗯,与大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那种感觉。”我微笑着看着他,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纪昊洋很是开心,“好,我陪陪你,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们也可以再仔细的说说。”
我听到纪昊洋这么说,就笑着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厨房,拿了几个酒坛子,一起来到了海边,我温柔的给纪昊洋斟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纪昊洋,我这是第一次喝,我少喝点,你多喝点,好吗?”
“嗯。”纪昊洋一饮而尽,我轻啄着,从嗓子到心脏都感到火辣辣的,眼眶微微湿润,纪昊洋看到我这样,忙多喝了几杯,说:“你尝尝就好,我来喝。”
我微笑着点头,一边柔顺的给他添酒。
过了一会儿,纪昊洋也有了一些醉意,问:“你为什么都不过喊我二师兄?”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总是觉得喊不出口。”我笑着说。
纪昊洋很是高兴,“原来在你心里,我们真的是很亲近呢,呵呵……”
“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是,我知道,若是你与大师兄相比的话,我与你在一起更自在些,与大师兄在一起,很累,我总是要担心我是否做得好,做得对,又是否得体,与你在一起却不用,很随意。”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呵呵,我也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注意你了,也许是在我们小时候,那个时候,你的眼睛总是在大师兄哪里,我很是气愤,总是想要吸引你的注意,但是我却用错了方法,每次见面都与你吵吵闹闹的,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就感到很高兴,呵呵,因为你是因为我才动气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纪昊洋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很讨厌我才与我过不去呢,原来我们都错了。
第三十章 永记在心
“你不相信?呵呵,其实我也不相信,只不过我也是这几天才想明白的,我仔细的回忆着我们相处的一点一滴,看到我这个傻瓜不停的惹你生气,还说出很过分的话伤害你,我都想要揍自己了,当初你没有看见我,你不选择我,真是我自己造成的呢。”纪昊洋自嘲的笑笑,继续说道:“直到看见大师兄回应了你的感情,我这个傻瓜,才感到了气闷,感到了愤怒,后来看到你与大师兄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而且你们还常常单独约会,我都恨得牙痒痒,多次想要把拉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了自己?要不是看到你与大师兄在一起时,你露出的甜美笑容,说不准我早就做出这种事了。”
话音刚落,纪昊洋坐直身子,握紧我的手,认真的说:“今天我对你说这些话,我是要告诉你,我对你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傻的欺负你,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幸福,而且,我不是大师兄,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就好,虽然,我不能让你过上富有的生活,但是我会尽力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看着纪昊洋,轻轻地点头,笑着说:“我相信,真的,我相信你对我是真的。”
“你真的相信?呵呵……”纪昊洋更是高兴了,我趁机又给纪昊洋斟酒,纪昊洋很是开心的又喝好几杯,感觉脑袋有些昏昏的,强支撑着说:“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对师傅与师娘说明一切,不让你再代替小师妹嫁到什么宫家去,你不要害怕,我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我自己身上,就是师傅与师娘怪罪下来,我也是一人承担,就是给……给师傅,给师娘下跪,就是把我的武功都还给师傅,我也……愿意,只要……只要与你在一起……”终于,纪昊洋支持不住的昏睡过去。
我帮助纪昊洋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枕在我的腿上,眺望着墨黑色的大海,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轻轻地说:“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要对这里已经伤心的时候,你又给了我温暖的感觉,也谢谢你,对我的真情实意,只不过,我已经无法回应了,不是我绝情,而是我对你目前为止真的是没有男女之情,也许我们再相处下去之后,我对你也一定会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我们之间有了小师妹,也有了宫家,唉……若说先后,小师妹比我先发现了你的好,她对你的情意,也比我深厚的多,而且,我知道师傅与师娘在你心中犹如父母,你怎能狠心伤害他们?就算是我们走到了一起,也是会背上一辈子的愧疚与自责,我已经决定以后与这里恩断义绝了,你就不要再走我这一步了,毕竟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好受,唉,我们这辈子怕是这么错过了,昊洋,对不起,你就忘了我吧,你只要记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就好,你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好好经营自己的感情,还有,你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很好的恋人,只不过,我纪晓荷没有这个福分……”
我就这么哭泣着诉说着,想想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不仅错看了纪昊天,又错失了纪昊洋,真是愧对了自己这从现代来的灵魂,越想越觉得呕啊,再看看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小岛,竟然没有半点值得我留恋的,把自己养大的师傅与师娘,自己算是报答了他们,以后就算是再有什么,也不会再觉得愧疚了,至于小师妹,就算当做是小孩子任性,还没有长大,不过以后也不可能再见面了,也就无所谓了什么埋怨与伤心,纪昊天,就不用说了,我早就把这个人赶出了自己的世界,但是纪昊洋,却……唉,他怕是唯一值得我怀念的人了,但是为了他,也只能是再也不相见了,自己就要远嫁了,以后的人生还真是变幻莫测,就让我一个人去承受吧,再看纪昊洋一眼,真是感谢他了,他给我的温暖,我会永记在心。
第二天清晨,我看着温暖的阳光慢慢的照耀在我们身上,我轻轻地说:“纪昊洋,我陪了你一夜,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现在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分开了。”
“师姐,你对二师兄做了什么?你们又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有啊,师姐明明就是要出嫁的人了,还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成何体统?”纪晓珊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我慢慢的起身,原本是要离开的,可是听到纪晓珊的控诉后,转过了头,轻声说道:“我要嫁人吗?我是有夫之妇吗?我怎么觉得我更像是要去代人受过呢?”
“师姐……你,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纪晓珊愣住了。
我一挑眉,“难道我说的不是?”现在的我已经偿还了纪家的恩情,所以我不会再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更不会接受别人无辜的指责,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不计较,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再任人欺负,特别是我觉得,有必要给纪晓珊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更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欠她的,都应该顺从她,让她知道什么是感恩。
纪晓珊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了想说道:“师姐,宫家也是一处好人家,很多姑娘都争着进去呢?你……”
“既然这么好,小师妹干嘛让给我?不要再说为了我好,你若是说出这个理由,我都替你脸红。”我淡淡的说道。
纪晓珊不敢相信的看着纪晓荷,喃喃的说:“师姐,你变了好多,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你以前很温柔,都不会凶我的。”
我轻笑一声,“那你这段时间,又为什么那么对5 我?就因为纪昊洋?就因为他对我好,你就不顾多年姐妹情谊的这么对我?你是不是也变了吗?我只不过是被迫改变而已。”
第三十一章 重要吗?
“我,我……”纪晓珊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
“等等,师姐,请你,请你告诉我,二师兄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啊?”纪晓珊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