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深吸一口气,说:“在东越国,你这么对一个男人说希望他做你孩子的干爹,那就是说你希望对方迎娶你,如果是在西凤国,那就是说你想要迎娶他,明白了吗?”
“啊……”我呆住了,然后我慌乱的摆手,“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怎么办啊,我要不要跟静石解释一下啊?”
苏寻深深地看着我,说:“我们知道,所以我们不会当真,但是你以后也不要随便给孩子找干爹了。”
我慌乱的点头,既然找干爹还有这层含义,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贪图这点小便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推销自己呢。
“以后我与静石给孩子做干爹就是,单纯的干爹。”说完,苏寻就到一边去了。
我差点反应不过来,切,他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大度,好像我真的是想把自己嫁出去似的。想到这里,我就跟了过去,“喂,苏寻,你把话说清楚啊,你这什么意思啊?你……”
“咦,这不是晓荷妹妹吗?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露出高傲笑容的林仙儿,我低声问:“苏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他们来这儿吧?”随即我想起了出门前苏寻怪异的笑。
“呵呵,我只是知道宫云翰为了寻求外援,现在大力的与很多商家拉关系,然而游湖就是其中的一项活动,只不过没想到会那么巧的遇到了,难道说,晓荷不是因为这个才特意来到这儿的吗?”苏寻笑的更是开心起来。
“不是。”我低吼着,“我如果知道她在这儿,说什么我也不会来了,大好的景致与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咦,你怎么在这儿?”随后过来的宫云翰也很是意外的看着我。
“是啊,我也觉得很有缘分呢。”林仙儿说笑着走到了宫云翰的身侧,俨然护卫的姿态,说:“刚才我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女的追在男子身后,心想这在大庭广众之下,什么女孩子会这么大胆豪放啊,原来是晓荷妹妹呢,呵呵,还真是巧呢。”
宫云翰眯起眼睛看向了我身旁的苏寻,狠厉的目光显然易见。
我挡在了苏寻的前面,笑着说:“可不是呢,听说林姐姐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适,我还想着去探望一下呢,你看,还没等我去,林姐姐这就好了,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仙儿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多谢晓荷妹妹关心,我好得很。”
我看向了宫云翰邀请的商家,明白的点点头,“是啊,林姐姐要多保重身体才是,否则这么多的女眷谁来照应啊?”哼,如果不是商家带着女眷,我想潘海茹是不会这么早让林仙儿出来的。
“这个,不用晓荷妹妹操心,我自幼是依照主母的教育方式培养的,所以这点小事,我应付自如。”说着,林仙儿抬起了高傲的头颅。
我笑着点点头,“林姐姐真是不简单呢,大家都说林姐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是大家族主母的最好人选,希望林姐姐心想事成,不要浪费了林伯母的一片心血。”
“晓荷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反而不明白了呢。”林仙儿微笑着问。
“没什么啊,晓荷只是希望林姐姐顺利的坐上宫家主母的位子啊,难道说这不是林姐姐期盼已久的吗?”我无辜的问。
“那么我就先谢谢晓荷妹妹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林仙儿走近我的身边,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笑意不减,继续说道:“这就好,只是不知道林姐姐是为谁管家,为宫家大少爷吧,那么宫家二少爷就要失去继承权了,我觉得不现实,林姐姐应该是为宫家二少爷吧?”然后我声音提高了一些,“呵呵,宫家二少爷,你是不是也是看中了林姐姐的主母才能,这才代替你大哥迎娶林姐姐过门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你直接迎娶林姐姐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让林姐姐再嫁一次呢,真是麻烦啊!”
在一旁与苏寻客套的宫云翰听到我这话,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但是不能污蔑我对你的情意,我说过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人。”
“宫云翰!”林仙儿再也忍不住的大喊起来,低吼着,“我还站在这儿呢,就算你不顾我的感受,哪边还有很多的人在看着,在听着,你就不顾宫家的体面?”
“我怎么了?我说的事实,你也是知道的。”宫云翰毫不在乎的说。
林仙儿深吸一口气,说:“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实,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你娘阻止不了你,宫家长老阻止不了你,我就是死也会阻止你!”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假笑着说:“晓荷妹妹真是厉害,一个无权无势又无貌的弃妇,竟然让宫家两位少爷为你神魂颠倒的,一个在家里为你长吁短叹,一个在这里为你大胆表白,还有你身后的绝代佳人,哼,怕是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吧,还有旁边的不能以真面面目示人白衣男子,不会也被你俘获了吧?呵呵,他还算是有点脸皮,知道与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感到丢人,这才把自己的样子给藏起来……”
“嗖!”的一声,一个小石块达到了林仙儿的脸上,也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苏寻无所谓的拍拍手,说:“宫家二少爷,我不喜欢听到有人这么说我的家人,适可而止这四个字,应该不难理解吧?”
林仙儿扯着宫云翰的衣袖,不依不饶的说:“云翰,你也看到了,他们欺负我,这就是欺负宫家,不把你放在眼里啊,我们要向他们讨个说法去……”
“够了!”宫云翰抽回自己的衣袖,恼怒地说:“你还不嫌丢人吗?你的礼仪风范都到那里去了?我看你真的需要再好好地修养一段时间了。”
林仙儿当然知道修养是什么意思,慌乱的摇头,“不,我不要,我可以做的很好的,不要再把我软禁起来,我真的可以做的很好的,我以前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好啊?刚才,我是被她气的,所以才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大堆的话,不怨我的,我是无辜的……”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先回宫府吧。”宫云翰不耐烦地说。
“等一下。”一直都很安静的苏静石说着走过来,对林仙儿说:“我想告诉你,你说错了,我与晓荷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丢人,反而觉得与她在一起很开心,我能做她的朋友,我感到很荣幸,至于我为什么要带着纱帽,那是我自己的原因,与晓荷无关。”
林仙儿一愣,大叫道:“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你们都着了纪晓荷的魔了……”
宫云翰让下人把林仙儿带走,深深地看着我一眼,说:“我的承诺不变,后会有期。”说完也转身而去。
苏寻拍打着苏静石的肩膀,“不错啊,静石,你终于敢大声说话了,只不过,对那种人没必要解释那么多的。”
“我,我只不过不想让她那么说晓荷,更不想因为我,让晓荷受到误解。”苏静石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静石,你真够朋友!”我开心的碰碰苏静石的胳膊,“不过,苏寻说的对,你不用哪种人解释那么多的,当做是疯狗好了嘛。”
苏寻强硬的分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瞪着我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呵呵,知道,知道,不过我都不在意了,你们何必那么计较啊?”我无所谓的摆摆手。
“哼,你以为静石与你我一样,都是没脸没皮的人吗?”苏寻却不赞成的说。
“哦……”我拖着长音看向了苏静石,果然,又是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静石,你这样不行的,以后你怎么娶媳妇啊?”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苏寻阻挡了我的眼神。
“好吧。”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的嘀咕着,“真想看看静石与他的心上人是怎么相处的,呵呵,究竟是谁欺负谁呢?啊,痛!”我揉着额头,不满的看着苏寻,“你干嘛打我啊?还这么疼!”
“谁叫你胡思乱想的,一个女人,想这么多人家的私事做什么?”苏寻对我低吼着。
我使劲的推了苏寻一把,“哼,我是对静石好奇才会想的,至于你,我都懒得去想,一定是你欺负别人!”幸好他小师妹早夭了,否则遇到这么一个火爆脾气,表里不一的相公,还真是够她受的。
“你说什么?你竟然这么说我?”苏寻也来了脾气,回瞪着我。
“呃,你们先别吵了,让别人看到会笑话的。”苏静石低声劝说着。
我与苏寻同时转头,这才看到一个小媳妇弱弱的站在我们面前,看见我,就留下了眼泪,“大少奶奶……”
“咦,杨儿?竟然是你!”我很是意外,不仅是我能在这里见到她,更是因为她变了很多,以前的自信与果敢都不见了,更多的是怯懦与不安,虽然穿戴比以前强多了,但是两眼无神,很是憔悴,看来没少受罪,生活在林仙儿手下的她一定是过得很是艰难。
苏寻已经恢复了常态,“既然是你的故人,我们就先到一边去了。”说着带着苏静石先上了船。
“大少奶奶,我能与你一起上船吗?”杨儿慌张的看向四周。
我看到与宫云翰一起的人都已经逐渐散去了,担心杨儿是私自跑出来的,到时候宫家再给我一个窝藏的罪名,我可说不清了,但是看到杨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只好点头同意,与杨儿一起来到船头,并没有让苏寻开船,心想着就算是宫家真的找来了,我也有话应对的。
苏静石早已给我布置好了舒适的座位与我喜欢的茶点,晒着暖暖的阳光,吃着可口的食物,在欣赏一下美丽的风景还真是心情蛮不错的,除了遇到宫家的人,我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杨儿,随意的摆摆手,“杨儿,坐啊,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我也不是你的大少奶奶,你只是我的一个故人,还是快坐吧。”特别是仰起头看着她,还真是不舒服呢。
“大少奶奶……”杨儿感动的看着我,然后抹了抹要掉下来的眼泪,坚定地说:“不,在杨儿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宫家的大少奶奶,也只有你才又资格做大少爷的妻子。”
“呵呵,杨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要再提起了,现在你的大少爷有了新的妻子,记住她才是你的大少奶奶,小心以后不要再说错话了。好了,快坐下吧,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我们好好聊聊。”
杨儿迟疑的坐了一半低垂着头,却不说话。
我问道:“杨儿,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也是跟随宫云翰出来招呼客人的?”
“嗯,老夫人说让杨儿帮着少奶奶。”杨儿低低地说着。
“少奶奶?你怎么会这么称呼她?”我好奇的问。
“这是她这么要求的。”杨儿的声音更低了。
“呵呵……”我轻笑出声,接而明白的点点头,林仙儿就这么厌恶现在的身份啊,可见她当初嫁过去得时候,是多么的不情愿了。
杨儿深吸一口气,说:“原本杨儿是不知道大少奶奶来这里的,后来听少奶奶这么说,杨儿才知道的,杨儿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见大少奶奶一面,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咦,你见我有事吗?”我闲闲的问。
杨儿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说:“大少奶奶,杨儿求你,回宫家吧,大少爷真的需要你啊!”
我一愣,没想到杨儿会对我说出这番话,笑着问:“杨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杨儿知道,杨儿在宫家的时候就听到小人们说大少奶奶在外面很是风光,刚才杨儿也看到了苏公子对大少奶奶很是爱护,就是哪位公子也对大少奶奶很照顾……”说着杨儿看向了苏静石给我做的点心。
我笑了,“杨儿,你的眼光还是像以前一样敏锐,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过得很好,苏寻他们很是照顾我,我现在有权有势,还可以自由的呼吸,何苦要再回到哪个处处受人限制的宫家?”
杨儿慌乱的摇头,跟随着也哭了出来,“大少奶奶,杨儿求你,回去吧,你不能不管大少爷啊,大少爷生活的很苦啊……”
我心一沉,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杨儿,宫云韬已经娶妻纳妾,他的生活与我无关,你不应该对我说,你应该对他的妻子,还有你这个姨娘说。”
杨儿摇摇头,“少奶奶才不会管大少爷的死活,从她过门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分开居住了,少奶奶住在清梅居,而大少爷自从大少奶奶离去后,就一人住在寒阁,不肯搬回去。就是大少爷成亲的当天,大少爷也没有去拜堂,而是逃出去找大少奶奶去了,后来还是被下人们给强行带回了,少奶奶每天做的事就是到老夫人面前,或者就是在二少爷的身边,寒阁都没有去过,至于杨儿,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少奶奶过门,杨儿就被安排到偏远的院落,不要服侍大少爷了,就是见大少爷一面都很难,每天就只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做女红,不能离开半步。”
我轻轻地点头,这与柳儿告诉我的,差别不大,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段时间,你真是受苦了。”
“不,杨儿怎么样都是应该的,杨儿是自作自受啊!”杨儿抹了一下眼泪,“大少奶奶,杨儿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少爷,杨儿其实,其实是老夫人安排在大少爷身边的内线,负责监视大少爷的一切行动,后来又来了大少奶奶,所以大少奶奶的举动自然也要向老夫人回报,原本杨儿是拒绝的,就算是逼不得已回报,杨儿也只是说一些细微的事情,可是后来大少奶奶发现了杨儿对大少爷的情意,说要把杨儿婚配给他人,杨儿才怀恨在心,直接成了老夫人的帮凶,就把大少奶奶的一切举动就详细回报了,杨儿对不起大少奶奶!对不起大少爷!”说着就开始给我磕头。
我看到她的额头出现了血迹,轻声说:“好了,杨儿,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了,不用这样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会再计较了。”就算是报复,我也已经都做完了,所以我现在看到她真诚的悔意也就够了。
“大少奶奶……”杨儿哭泣出声,“杨儿在你做主收了杨儿进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了,后来又来了少奶奶,杨儿更加的知道大少奶奶是多么的仁慈善良,杨儿错了,真的错了,呜呜……”
我看着杨儿悲痛欲绝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头,非要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执着有多么的愚昧,真是可怜又可悲。
杨儿带着满脸的泪水看着我,说:“大少奶奶,杨儿错的太离谱了,杨儿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可饶恕的错误?你是指你向潘海茹告密吗?”我隐约的觉得杨儿的话中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杨儿看着我,鼓足勇气说道:“杨儿看得出大少爷自从有了大少奶奶以后,变得越来越正常,同时也越来越不需要杨儿了,这让杨儿感到害怕,后来又看到大少爷对大少奶奶那么好,杨儿心里开始不平衡,所以就告诉了大少爷,二少爷喜欢大少奶奶的事,还把外面流传大少奶奶与苏公子的事也告诉了大少爷,结果,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吵架了,大少奶奶也搬到了寒阁,杨儿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回到大少爷身边服侍了,但是大少爷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他每天都在让我们打探大少奶奶在做什么,有没有搬回来的打算,就像是困住的野兽一样,时刻都处于暴怒的状态,那个时候杨儿才明白,大少爷是真的喜欢大少奶奶的,杨儿却破坏了大少爷的幸福,杨儿真是该死啊!大少奶奶走后,大少爷更像是疯了一样在街上狂奔,看见人就追问有没有看到大少奶奶,后来老夫人觉得这样太给宫家丢人了,这才把大少爷关了起来,远远地,杨儿都能听到大少爷喊着说要出去找大少奶奶,后来杨儿偷偷地去看望大少爷,只见他狼狈的坐在门锁旁,只求着杨儿能放他出去,后来从少奶奶哪里知道了大少奶奶的落脚处,大少爷迫不及待的就跑去见大少奶奶了,发生了什么杨儿不知道,杨儿只知道,大少爷是负伤回来的,而且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让任何人接近,更是把他身边的所有婢女骂走了。最近杨儿偷偷地去探望过大少爷,大少爷还是住在寒阁,过得很凄惨,身边没有任何人照顾,只有宫管家会给大少爷送三顿饭,大少爷好像比以前病的还厉害,每天自言自语的,都是对着大少奶奶用过的东西发呆说话,下人们都说大少爷是彻底的疯了,而且老夫人知道大少爷正常后,已经开始防备大少爷了,就是二少爷对待大少爷也大不如从前,所以大少爷的吃穿用行都无法与以前相比,大家也是都嘲笑大少爷,说他无能懦弱,自己的妻妾都不与他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