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旁并无爹娘的陪伴。他不知道失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麻痹了。他已经有一个月未曾收到爹娘的书信,飞鸽一去不复返。自从入宫后,关于爹娘的一丁点消息,他都未曾收到过。
他们三人居住在这清冷的大院,仿佛已经被世人遗忘。
眼底不知是水汽,还是泪水模糊了双眼。雪花纷飞,簌簌的落在松树上。双脚已经被雪埋在雪地里,只见蓝色缕靴的筒子。脚感到一丝丝的凉意,这才意识到,原来是鞋子被雪水侵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_ 让皇上有所猜忌。”听了这话后,慕容雪才开始喝药。她哪里是真想病,朝堂上,皇帝把向阳公主的婚事交给了她主持大局,那基羌使臣是日日进宫,在她面前说和亲之事。
若不找个合理的借口,估计还得见上许多次。这只不过是让他们知难而退的第一步,想要让他们死心,只能尽快让皇上为向阳赐婚了,这是最好不过的法子了。
*
火红的长廊上,宫女和太监飞快地行走着。今日内务府大整顿,一切贪污受贿之人,查出来皆要受刑。那些个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谁没有难处。他们卑贱无比,若是要个什么物件,只得求掌事公公带。所以,多多少少也塞过些钱!
原本收受贿赂本不是大事,近来,皇上在朝堂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为解决老百姓生计,有官员出了个修建学府的法子,自国子监与玉林书院后,再无官府办的学府。若是想要培育好苗子,为他效力,就必须建立一个全新的学府。一个逃出慕容家族与蒋家的学府。
虽然这一提议被通过。可修建学府的钱,便是首要的问题了。他还正纳闷,为何这次慕容家与蒋家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原来是算准了国库亏空,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若是无法实行,这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一条空计策罢了。
为了打压世家派的嚣张气焰,他命白广臣从内务府开始,严格盘查,若是抓到宫中有收受贿赂之人,一律严惩不贷。之后,再借着这股东风,把朝堂上的那些毒瘤给连根拔起。
不是没银子嘛!那就从他们这些官员身上榨取好了。
什么时候凑够了新建学府的钱,就什么时候收手!
内务府接到命令后,光府内就抓了管事太监十名,若干名小太监。皆被关入了刑部,听后发落。接着,各宫陆陆续续有人被逮捕,进了大牢。这可把那些管事与掌事的太监宫女们吓得不轻。
都以为要被杀头,他们知道,宫中根本不可能清流长存。这只不过是一时的,而他们都是做了替死鬼。正所谓杀鸡儆猴,这是他们的命!
刑部开始受理各种案件,皆是举报贪污受贿的大案件。
不到半个月这股邪风准确无误的吹向了朝堂之上。那些经常花天酒地,出入风月场所的官员们收敛了不少。这可是让正室们大快人心,终于能够收了心不找那些妖媚的贱蹄子了。这下暗地里收拾她们可就容易多了。
“白总管!奴才冤枉啊——冤枉——啊!”那一阵阵抽搐声,夹杂着皮鞭抽打声,血肉模糊不清。
男人坐在椅子上,端着雾气腾腾的清茶。脸上无一丝波澜起伏,仿佛那大牢之中关押的不是人,都是畜生。
“白总管,这次一共抓了十余人。有八人招了,与朝中官员相互勾结,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这是他们的供词,还请总管过目。”狱卒上前,恭敬的递上犯人画押签字的罪状。
“将这招了的八人给我放了,没有招的,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们招了为止。”他察看了下这些人的供词,还算是比较满意。
“是,大人。”狱卒立马入牢里吩咐道:“给我狠狠的打,若是不招,就给他们行刑夹趾。”这一大早上就让他们在这审问这些奴才,还装什么硬。再硬的骨头,到了内务府的私牢,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边已经收集好了罪状,就差指证定罪了。
好在朝中官员个个皆是人精,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就好办多了。
宫中正在以太后的名字,举办了奇珍异宝的观赏宴。说得好听是观赏宴,实际上,却是让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把自家值钱的物件都拿出来,捐赠罢了。
不过,这些夫人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太后是要借着这个名头来帮向阳公主挑选驸马,先要看看,各贵人家里是否殷实,免得公主下嫁后受委屈。
自从知道公主和亲一事吹了之后,这些夫人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都精神抖擞,让自家儿子好好收收花心的心思。装出一幅有才学的读书人士,更有人听闻公主要在玉林书院挑选驸马。可把那一群书生给激动坏了!
每天不适吟诗作赋就是挥舞着手,练字弹琴,深怕公主来了玉林书院错过了好机会。
这天,正是风和日丽天气回暖之时,太后昭朝中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方可入宫,参加宴会。
进入宫门后,由专门的嬷嬷负责带领众位官家夫人们去霖雨宫内。
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霖雨宫院子里,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院内除了主院,还有一偏院。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就在这偏院里,举行了奇珍异宝鉴赏大宴。
嬷嬷有条不紊的安排众位夫人落座,她们这回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入宫,而且还来了太后的霖雨宫,实在是荣幸之至。
看这皇宫如此大的气派,想来公主出嫁,定是十里红妆。良田万亩,又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妹妹,想来,定不会吝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回儿,在坐的官家夫人们,都打着心里的小九九。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太后对自家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俗称虐狗节。
可那又怎么样,我有购物车。
还有,情侣什么的,我无所谓╮(╯_╰)╭
第27章 027章奇珍异宝鉴赏宴(二)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大病初愈的太后娘娘初次宴请达官贵夫人们,霖雨宫偏院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此次来的皆是正四品官员以上的夫人们,按照品皆的排行而特意区分的座位。为的,就是激起在坐夫人们的攀比之心,这点,慕容雪拿捏的分毫不差。
坐在最上边的,是一品太保蒋飞云的儿媳,太保夫人年事已高,身体底子若,也就不参与这些热闹的活动了,不过,她也特地吩咐了儿媳妇,莫要给蒋家丢脸。从库房里,拿的都是上好的东西。贺兰氏红光满面,笑容可掬。这次,她儿子蒋明伦,能不能够夺得驸马人选的名额就要靠太后了。
太后右边坐的是一品官员太傅家眷,也就是儿媳妇纳兰氏。相比于蒋家的财大气粗,章家更为注重文学艺术,修身养性方面,估计拿出来的不是名人字画,就是孤本之类的。
慕容雪让侍茶宫女上茶,观察着每位夫人的神情。她们身后皆有丫鬟候着,手里拿的奇珍异宝,让她很是好奇。
来的有二品官员,督察府夫人。三品官员杨府夫人,也就是杨将军,杨史的娘亲。三品官员,上官家云氏等人。其余人,皆是朝中不太紧要职位官员的夫人,其中刑部和礼部尚书家的夫人也是来了的,不过她们坐在稍微偏远一点的位置。
人到齐了后,便开始传膳。
“哀家很高兴各位夫人能够来参加这次的宴会。宫中实在是冷清的很,有了各位夫人们作陪,哀家也不至于呆在厢房里,养病。”这次病症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注意修养,就无恙。
“太后娘娘哪里话,应该说妾身们沾了光,才能出入皇宫,见识一番宫中的良辰美景。”纳兰氏说话向来是婉约的很,这番话倒不是恭维,只不过是发自内心。
女人一旦嫁作人妇,只能呆在府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解决一些琐事。
“是啊!太后娘娘,我都绣花绣得眼睛都花了,好不容易进一趟宫,实在是高兴的紧。”笑声源源不断,贺兰氏借着她的话说了起来。
这下子,气氛倒是活络了不少。
“各位夫人,来了宫中,见到哀家也不要太过于拘谨。就当是在自家大院,随意些。哀家也心安些,还希望今日各位夫人在宫中玩的尽兴!”她笑盈盈的说道,话音一落,底下的夫人果真没有原先那样拘谨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这时御膳房做好的茶点由侍女们端了上来,一一摆放在各夫人面前的案桌上,随行的丫鬟帮忙布置好吃食,太后发话后,皆动起了筷子。
“你说,这次太后娘娘昭我们进宫。是不是真的为公主选驸马来着。”她们自然懂得,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鉴宝,一定有其它的目的。
一旁的夫人接话道:
“我家老爷都跟我说了,说是皇上心疼公主,不让她远嫁基羌。”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抿了一小口梨花酿,这宫中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难道没法子,只要这基羌三皇子可屈尊降贵坐了驸马,不回基羌还不是一样的。”她眼睛一转,发现那些夫人们皆在吃糕点,未曾注意这里。
“这其中的问题可大了,若是基羌皇子自愿留在大齐。那他可不止是驸马,那还有一层厉害关系!”
“是什么?”她压低声音,偏着头想听的清楚些。
“除了驸马之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质子。可想而知,到时候老百姓们传的多难听,估计这皇子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她恶狠狠的说道,这男人谁不爱面子。更何况,基羌国也不是个蠢的,怎会白白牺牲一名皇子来换取百姓的安宁。这双方的位置一旦调换,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说得言之有理,看来这门亲事,定是吹了。”她暗自庆幸,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看来太后今日个请她们来,还有这层意思。
众人酒足饭饱后,开始准备献宝了。
皆由丫鬟们捧着物件来到大院中央,再由献宝的夫人解说这宝物的来历,还有收藏的价值。
“现在由蒋家献宝!”贺兰身旁随行的丫鬟捧着宝物上前一步,展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宋朝(此宋朝非彼宋朝,只不过是个朝代代号,无实际意义。)时期的汝窑粉青釉洗。
该器为粉青色釉,冰裂纹开片细小,层次感明显。底足外卷,支烧工艺,露胎为白色芝麻钉三个。惜器身有修,但器物尚属完整。前朝有几位大收藏家皆收藏过,后来经一文人之手转让给家公,是件不可多得的瓷器文物。”
“好!确实是好,瓷器的釉色非常的好。嗯——是件珍藏的好宝贝。”众人见太后娘娘都赞不绝口,也都附和着说着好。
纳兰面无表情,这汝窑粉青釉洗的确是不可多得。可比起自家家公收藏的瓷器还是差了几个等次。
“妾身家中有定窑黑釉梅瓶,比起贺兰夫人的这个汝窑青釉洗来说,要好上一些。
不仅器形古雅庄重,乌金釉,足有露胎,胎质细白。且整器手工拉胎痕迹不明显,瓶口沿外展,溜肩、腹微收,足外撇,为典型的宋朝梅瓶特征。更是皇家珍藏的宝贝,光是在价值方面,就要压贺兰夫人这青釉瓷器好几成。”她并非在大放厥词,太傅专门收集各类瓷器,家里的都是些珍品中的珍品。这区区一汝窑粉青釉洗,实在是入不了眼。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底下的夫人乐开了花,这可是活生生的打脸,不给蒋家面子。
“既然纳兰夫人说我这瓷器入不了你的法眼,那就拿出让我服气的东西来。若是拿不出来,那就说明,纳兰夫人并非真心实意对待这次太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了,刚才还大放厥词说府中珍宝无数,那就拿出个比我这个更为高等的东西来,别让我看不起!”她压下心中的雄雄烈火!她还没见过谁敢不给她面子,今日个这个仇她贺兰氏记下了!
“我纳兰容若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拿得出让大家心服口服的东西来!”她一挥手,让随行的丫鬟把物件给抬上来,摆放在中央,便于观望。
只见她打开那沉重的箱子,拿出一书画的锦盒,长达三尺。
“太后娘娘还请过目!”她把那画展现在众人眼前,两名丫鬟托着上方,在各夫人面前走动,好让她们鉴赏。
“此画名为:“芙蓉锦鸡图”,绢本设色,画长三尺,宽一尺。
全图设色艳丽,绘芙蓉及菊花,芙蓉枝头微微下垂,枝上立一五彩锦鸡,扭首顾望花丛上的双蝶,比较生动地描写了锦鸡。
加以双勾笔力挺拔,色调秀雅,线条工细沉着;渲染填色薄艳娇嫩,细致入微。锦鸡、花鸟、飞蝶,皆精工而不板滞,实达到了工笔画中难以企及的形神兼备、富有逸韵的境界。况且,画上还附有有赵佶瘦金书题诗一首,并有落款。
可以说得上是堪称一绝!”
只见那贺兰氏冷笑了一声,她拿着绢帕擦了下艳红的双唇,脖颈上的璎珞轻轻晃动。她听过无数的珍宝,还真没听说过这玩意儿。那题字的书法家更是闻所未闻!
纳兰氏不允理会,接着娓娓道来:
“此图画秋天清爽宜人之景,以花蝶、锦鸡构成画面。画中锦鸡落处,芙蓉摇曳下坠之状逼真如实,锦鸡视线之际,双蝶欢舞,相映成趣。赵佶自题:“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凫鹥”。画内藏印有“万历之宝”、“拓跋御览之宝”等,是宋以降历代皇室重宝。”
前朝拓跋皇室更是将它收藏为珍宝!可见皇室对它的喜爱。”她拿出这幅画来,并非有意。深知前朝对于如今的大齐来说,是禁忌的边界线。可她也深知,太后娘娘对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感情。
“这也算什么珍品!历代皇室收藏的宝物不止这一样,更何况是听都未曾听说过的东西,那就更别谈其收藏的价值了。纳兰夫人,果真不愧是出生于,这嘴皮子的功夫,实在是无人能及。”她拍打着手掌,耻笑纳兰氏输不起的态度。
而此时她们未曾看到太后的脸色,她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幅画。鲜血淋漓的皇宫,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不复存在。
她并非是慕容家的女儿。而是因为,她是前朝的余孽。慕容冲那老东西,只不过是收养她而已。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并非是他亲生的。
所谓“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又上演了一出,当年慕容雪只不过是遗落在外的遗腹子,而慕容雪连她娘的容貌都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还有真么一个女儿。亲自去了江南一代把她给带了回来,领养她的娘亲生染重病死了,连同与她同岁的慕容纤。
这些事情,堵在她的心头难么多年。她一步步如履薄冰,就盼着,有一天能够掌握这宫中大权,报仇雪恨!她这一生与天斗,与地斗,最终还是败在了无儿女这一事上。她不甘心,在她发誓要除掉魏贵妃的时候,她那好夫君,却亲自把魏贵妃送进了阴曹地府。多么的讽刺!
“你莫要血口喷人,自己学时浅薄就莫要说出来丢人现眼!”眼看双方就要掐起来的时候,太后发话了。
“这幅画,的确是历代皇室珍藏的珍品。留下!”一旁的嬷嬷拿起笔记录下来。
“纳兰夫人这幅画的确是传神……”
“皇室历代收藏的珍品,能不稀奇嘛!”
“就是,就是……”这些个夫人都是人精,趁着这一股劲一路奉承到底。
贺兰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蠢货,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皆知自家是拿不出比两件更为突出的珍宝了,不过兴致盎然。通通让随行的丫鬟打开了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