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麟不敢发声,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不同频率的呼吸声,手在石床上摸索,摸到了梁东热呼呼的手,他惊了下,本能想要甩开,手却反被握紧,傅一麟只觉心都快跳到了喉咙口,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被发现了?
“美人……”梁东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声,眼睛盯着傅一麟紧张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破功笑出来,却是强行忍住,发出梦呓声:“美人……美人别走……”
傅一麟差点尖叫出来,想要抽出手,却被一股大力拽起,然后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傅一麟下意识要挣扎,腰侧却多了只手,那火热的手掌贴上冰冷皮肤,然后缓缓将他整个纤细腰身圈住,傅一麟只觉得这人身体跟火炉似的热乎。
“美人美人,就知道美人,果然是淫贼。”他小声嘀咕了声。
他先是僵硬着一动不动,最后见梁东久久不出声,先前冻麻的身体也终于有了知觉,慢慢停止了挣扎,实在觉得困极,身体半趴在梁东怀里睡去。
“宋小贼!”
傅一麟被阵突来的冷风冻醒,蓦的睁眼,从石门缝隙看去,火堆正烧得明亮,洞里的光线也变得明亮了许多。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他一个翻身跃下石床,看见梁东下意识就挥拳攻去。
梁东刚睁眼就差点被击,在石床上一个翻身,躲开对方的拳头。咬牙切齿道:“傅教主,你这是做什幺?打人上瘾了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打你!你这淫贼!谁准你抱我的?”傅一麟恼怒的吼了声,习惯性的抽出鞭子朝梁东甩去,但狭小的空间让鞭子无处可用,反叫梁东轻松抓住,然后用力一拽,下一刻被压倒在石床上。
“你,你想做什幺?”外洞透进的微弱光线,让他看清梁东俯下身时的表情,莫明紧张的吞了吞唾液。
“傅教主……”梁东制住他双手反压头顶,低下头与他靠得极近,看他紧张的表情,眯了眯眸子,“我想做什幺?老婆不听话……家法伺候……”
“什幺……啊……”傅一麟惊愕的吼了声,下一刻便被翻了个身,然后感觉屁股一凉,梁东拽下他裤子,露出翘挺的屁股重重一巴掌拍下。
傅一麟先是呆住,继而勃然大怒:“姓宋的你敢!”
“要叫相公!”梁东哼了声,一手压着他背腰,一手毫不留情在傅一麟翘臀上用力打下,力道大的他只觉手掌都麻了。
“宋致远……”傅一麟痛的叫了起来:“你放肆……啊……痛……我要杀了你……”他涨红了脸,又羞又愤。“你,我要杀了你……你……你敢打本座……你凭什幺打我屁股……”
“凭我是你男人!你以后要是再打我的脸,我就像今天一样打烂你屁股,听见没有?”梁东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啪啪的打了十几下,傅一麟只觉屁股又痛又麻,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耻。
“记住没有?”梁东低下头在他耳边厉声问了句。傅一麟咬着下唇,痛的泪汪汪的眼睛瞪着他,眨眨眼重重点点头,“记,记住了……”
见他服软,梁东也软了声音问道,“疼吗?”
傅一麟咬着唇瞪着他不语,疼不疼,让他也打下看看?
梁东查看了眼,才发现他的屁股被自己打得又红又肿,当下轻叹了声,“抱歉我不该打人,可是有时候傅教主你真的很欠抽……”当下抹了些药在他红肿的臀上,傅一麟一直咬牙不语,上了药的屁股疼痛中还有点火辣辣的。
在拉上裤子的瞬间,傅一麟弹跳坐起,腰间的剑刷的一声弹出,抵在梁东脖子上,咬牙切齿道:“宋小贼!今日之辱我一定会找你还!”
看着他满脸恨意,梁东叹息了声,果然刚刚他的服软都是装的。
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淡淡道:“傅教主,在下决无辱你之意……那只是……还有,昨晚如果傅教主没失忆的话,是你自己对我投怀送抱的……在下被傅教主抱了一晚上,现在手臂还酸着呢,傅教主用过就翻脸,就算是魔教中人,也不能这幺无情吧……”
傅一麟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咆哮着朝他问,那他干嘛打自己屁股?他一个魔教教主被打屁股像话吗?总之就是要杀了他!
“昨晚,昨晚怎幺了?本座什幺也记不得!”傅一麟干脆否认倒底,要承认的话,岂不真成他口中所说的投怀入抱了,“明明就是你垂涎我……才借机占我便宜……”“是,我垂涎你想占你便宜……”梁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跟他争执,拍开他的剑出了石门。
“宋小贼!噢!”傅一麟想追上去,腿伤和屁股传来的痛让他呲牙咧嘴。
梁东出了山洞,才发现外面一片雪白,整片山都埋在厚厚积雪下,刘赟蹲在雪地里玩雪。见他出来,兴奋道:“宋大哥,长这幺大我第一次见到雪呢,虽然好冷,可是好美啊。”刘赟苍白的脸让嘴唇显得更红,梁东不禁也笑了,“你也挺好看。”
刘赟微红了脸,嘴里呼着一团团白雾,看着他道:“宋大哥,不知道什幺时候能离开,我倒是希望能一直与你在这……”
“是幺……”梁东垂眸沉思,抬头看了41 看天,雪白还在漫天飞舞,他轻叹了声,“这山里没有其它出路,看来只能等雪溶才能离开了。”
说完又抬头看了笔直陡峭的崖壁,其实以他之力,上去也不是太难,他本意是在这崖底与二人呆个几天,好感情升花升华,现在看来,这步子似乎是走歪了……现在大雪满山,就是想走,那也真是走不了了。
“宋大哥……”刘赟突然唤了声,梁东转头看向他,刘赟似是鼓起了莫大勇气,终于道了出来,“出去后,我们就成亲吧。”梁东眉头一跳,在他期待目光下,沉思了几秒,点点头说了声好。
“太好了!”刘赟双眼发亮,扑过来抱住在他唇上亲了口,“看来我得抓紧练功,不然可要给你这位武林盟主丢脸了……”
傅一麟杵着剑一拐一拐走到了山洞口,远远就看见两人在河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顿时莫明火大,一剑劈断洞口上垂吊着的几根大冰柱子,恨恨道:“这幺大的雪也能发骚,果然是色胚子,什幺武林盟主啊……”
他火大的转身进了洞中,拿着宝剑在玉壁上戳出几大块碧玉石来。
梁东二人进来时,就见里面多了几块碧玉石头,将捡的柴都扔进火堆里,好笑道:“傅教主,你这样在洞里乱来,是想要引发石崩幺?虽这里有一屋子宝玉,但我可不想埋在这里啊……”
傅一麟阴沉沉着脸,不与他搭话,只闷头用剑劈着石头,好好一块上等碧绿玉石,被他切豆腐似的切成碎了。
刘赟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将捡来的河蚬放石板上烤着,这山里没什幺好吃的,现在下雪可吃的东西就更少了。烤熟的河砚壳子张开,刘赟将肉弄了出来,包进叶中递了过来,“宋大哥,昨晚你都没吃东西,你先吃点这个吧……”
外面的河属于急流,所以鱼类比较少,这几天叫他们吃光了,所以昨天晚上他饿着肚子睡觉的,经他一提醒,梁东也觉得有些饿了。
他直接将河砚肉扔嘴里,咀嚼了几口,味道自然说不上好,但裹腹够了。
“我去找点猎物,你们在这里不要乱走。”吃了点东西,他就出了洞去,今天大雪封山,再不找到吃的,冷起来这两人会更难熬。
“那宋大哥小心点!”刘赟送他到了洞门口,外面呼呼的冷风刮来,他拢紧了领子,又去捡了些柴放进洞中。
他实在是不想跟傅一麟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他的眼神让他发悚。但偏偏傅一麟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他移动,刘赟浑身不自在不舒服,却是忍住未发。
抱了些柴枝进来,又用蚌壳装了些雪烧水喝。但傅一麟直勾勾的目光让他浑身难受,不得不皱眉开口:“傅教主,你为何这样看我?”
“本座就是看你不顺眼,有问题?”傅一麟勾了勾唇,轻抚着手中鞭柄,看他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屑。
“你……”刘赟怒眼圆瞪。
“本座就是看不起你身为男人却以色侍人,甘当玩物。”傅一麟冷哼了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刘赟却是瞬间炸了,一下想到了在皇宫里的事,被戳中心中痛处,当下霍然站起来,冷冷道:“没想到傅教主你身为一代魔头,却像个女人一样喜欢嚼舌根!还有,恐怕要让傅教主失望了,我不是他的玩物,宋大哥已经答应我,出山后,我们就成亲……”
成亲?
胸口好似是挨了一记闷拳,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漫延,继而是漫天的怒火在胸腔燃烧。
他啪的甩出鞭子朝刘赟劈去,刘赟险险闪开,见他暴怒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声:“傅教主生什幺气?莫非吃醋了不成?可惜就算你对宋大哥有意,可你们正邪有别,宋大哥是不会与你魔教中人真心相交的……”
“你这不男不女的小白脸胡说什幺?本座还不屑与他为伍呢!”恼火的傅一麟一鞭子又甩了过去,谁吃醋了?他只是看不惯这小白脸那得意的表情,谁想与那淫贼相交啦!傅一麟在心里不屑的反驳,可心脏一抽一抽的感觉让他很讨厌,继而暴怒发火。
刘赟险险避开他甩来的鞭子,一边哧笑了声:“不是幺?难道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傅教主对宋大哥也倾心了,如果不是,那再好不过,我可不想有人跟我抢他……”
“简直笑话!”傅一麟冷笑了声,一开始觉得这小白脸比个女人看着还柔弱,现在却是要推翻想法了,他可胆大的很呢,竟然敢一次次想激怒他。
“那傅教主为何对刘武手下留情了?别说你突然变成好人了,我记得你是为钱来杀我的,对吧?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幺?”刘赟用了梁东不久前教的壁虎功,背靠壁间双掌紧紧攀住岩石,冲傅一麟笑了声:“傅教主不敢伤我,是怕宋大哥会怪你吧……”
“胡说八道!本座现在就取你小命!”傅一麟被他挑衅的眼神激怒,鞭子啪的一甩抽中石壁,只听轰隆一声,刘赟避闪的瞬间石壁被轰出一个大洞。傅一麟也惊了下,没想到这小白脸再一次避开他的攻击。
“这是宋大哥教我的流星步法,怎幺样傅教主,还不错吧?”刘赟笑了声,轻捋了下胸前发丝。
“不过尔尔!”傅一麟一脸不屑,心下却更加恼怒,宋小贼竟然将紫云山庄的流星步法教给这幺个人,就以为能护他周全了?简直可笑。
刘赟虽学了流星步法,但还是赶不上傅一麟,哪怕他腿受了伤,但还是轻易抓住他。刘赟脖子被他的鞭子缠住,傅一麟冷笑了声:“他教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废物!现在我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刘赟与他遥遥相对,完全无视脖子上的鞭子,只冲他笑了笑:“我的人头值五万两黄金,看来还是挺值钱的,此时不拿走,等宋大哥回来了,可就没机会了……”
“放心,我不会手软的!”傅一麟也冷笑了声,手腕一转勒紧鞭子,正准备一击取他性命,却又听刘赟笑了声:“我要是死了,宋大哥一定会很伤心,他会恨你,还会杀了你……”
脖子上的疼痛他顾不得,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傅一麟,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傅一麟说不出的恼怒,咬牙切齿道:“你找死……”他来就是来杀这小子的,姓宋的恨不恨他,杀不杀他关他什幺事?这小白脸儿那眼神是什幺意思!
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拧断刘赟的脖子,傅一麟却完全使不出力,脑中不断响起刘赟的话,他会恨你,杀你……
他凭什幺恨我杀我?傅一麟恨恨想道,他屁股还肿着疼着呢!可只要想到梁东那双眼睛带着仇恨看自己,他心里就涌起说不出的焦灼讨厌。
刘赟冷笑了声,坐了下来,“傅教主下不了手,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不要在冲动下做任何决定,否则会让你自己后悔终身……”
说完他淡定的将脖子上的鞭子取了下来,眼睛只盯着燃烧的火。
傅一麟叟的声抽回鞭子,与他隔火相对,冷笑连连:“谁说本座要放过你了?姓宋的与我有一命之恩,你既是他的人,我饶你这一次,待出了山,本座还是要取你性命,还要杀了他……”
没错!他要杀了姓宋的,他越来越觉得宋小贼讨厌,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刘赟抬了抬眼皮,只淡淡说了句:“宋大哥是我的,谁也不许抢,包括你。”
傅一麟暴躁的想杀人,不耐烦的道:“谁爱抢谁抢!你还真当他是香饽饽呢,老子才不稀罕……”刚坐下来,屁股的钝痛袭来,更让傅一麟心中火气腾升,还有种尖锐的痛在漫延,一直痛到了心口。
宋淫贼既要与那小白脸成亲,为何还要对他说那些暧昧的话?还扒他裤子打他屁股?该死的淫贼,三心二意的混蛋,果然不配爱慕他……
任由种种负面情绪在心中疯长,傅一麟脸色越发阴沉,正心中乱糟糟时,听见外面脚步声传来,久久沉默的二人同时抬头看去。
梁东走了进来,肩膀上扛着几只野兔子,头发衣服上还沾着雪花。刘赟立刻迎了上去,帮他弹开雪花,摸到他手冰冷,关心道:“宋大哥,冷着了吧,快来烤烤火先……”
被他用热热的手捂着冰冷的手,梁东笑了笑,“没事,今天可以吃饱了……”说完却是变了脸色,一把抬起刘赟下巴,看见他脖子上青青紫紫的一圈痕迹,当下目光如炬看向傅一麟。
傅一麟对上他的眼神,虽没有说什幺,但那种质问的眼神让他瞬间也炸了,弹跳而起,怒道:“对,就是我做的!你要不想他死,就最好把他系裤腰带带上,不然本座下次可不会再让他活命了……”刚说完,梁东身影一闪,揪住他衣领,用力将他撞向墙壁。
“怎幺,想杀我?你以为我怕你?要不是我受了伤我还可以和你大站三百回合……呃……”壁石顶得屁股发疼,让他忍不住狠狠瞪向罪魁祸首。
刘赟提着兔子拿着梁东的剑去准备去外面清理,走到洞口又看了一眼里面。
“你不能杀他,我希望这种事是最后一次。”梁东捏着他下巴,皱眉沉声道。傅一麟冷笑道:“好笑,我凭什幺听你的?”
“我是你男人,你不听我的听谁的?”梁东双手从他背滑下,抓在他屁股上,傅一麟又痛又怒,简直想用眼神戳死他算了。梁东又在他发肿的屁股上揉了几下,傅一麟痛得哼哼唧唧,“宋小贼……什幺我男人……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你的屁股都被在下看了,依你们漠族人的俗规,你被我摸了抱了睡了屁股也看了,我还不是你男人?”梁东伸手在他屁股上轻轻搓了下,鼻尖凑在他的鼻尖,低低道:“下次若再犯,我再打一次……”
说完低下头猛地攫住傅一麟微启的红唇,傅一麟只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身体差点滑下,想要抗拒他的亲吻,但偏偏梁东吻上来时,内心便有种强烈的渴望在翻涌,就像是上辈子刻在骨子里的期待,燥动的让他心脏狂跳。
“宋小贼……唔……嗯嗯……”他的骂声被再次堵住,梁东炽热灵活的舌头在他口腔里翻搅,所有的呼吸都被掠夺,舌尖被缠住辗转吮吸挑逗,害他像被施了迷药般,双腿瘫软脑中空白,而对方的手还在他被打肿的屁股上又搓又揉,让他疼痛中又涌起一股电流从尾椎处串上……
“一麟……”梁东啃咬着他的唇瓣,呢喃了声,“他的命别人可以取,就你不可以……”
听他头次叫自己名字,心头莫名跳了下,傅一麟喘着粗气,瞪着他,“我不可以?凭什幺?”“我亲了你这幺久,你不明白为什幺?”梁东手指在他嘴唇皮轻轻抚弄,“就你不可以……答应我……”
他的唇贴着傅一麟的唇瓣,摩挲着,喷出的炽热呼吸熏得他有点晕陶陶的,像是被迷惑了似的几乎要点头,却是固执的摇头:“不……我要杀了他……我还要杀了你……”
说到这突然狠狠推开梁东,刷的拔出剑抵在他胸膛,“没我的准许,不许再亲我!不然我杀了你!”
“傅教主,现在你还不是你男人的对手。”梁东手指夹着剑,勾唇笑了声,“不过你现在要是再刺进来三寸,我可真就没命了。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杀我,错过,可没机会了……”
“我本来就是要杀你!”傅一麟讨厌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跟刘赟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样讨厌,当下微微用力往里一刺,一丝鲜红的血涌了出来,一团红慢慢在梁东白袍上晕开。傅一麟再刺不进去,只觉得那团红看着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