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南尝到嘴里的血腥味,这次很快就推开了杨应谦,杨应谦嘴唇被血液染红,眼神愈发的凶狠,闪烁着似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光芒。
他再次朝着郑舒南猛扑过去,带着必然的决心,眼神毫无半点退让之意,仿佛这次宁愿两败俱伤,也要从郑舒南这里得到点什么。
郑舒南没来由的有点心慌,他意识到杨应谦想做什么,大概是真的惹怒对方了,何况机舱这么狭窄的范围,他能够反抗的地方实在太小,如果杨应谦真的不管不顾,郑舒南很难讨得好处,这实在不是郑舒南愿意看见的事。
郑舒南在杨应谦满身戾气准备扒他衣服的时候,突然低声道:“我刚通知了杨威上将,想必这片区域的航空很快就会被封禁,你再不走恐怕就会被瓮中捉鳖了。”
杨应谦动作猛地顿住,随即更凶狠地瞪着郑舒南,他紧攥着双拳,骨节泛白,手臂青筋迸现,每一处毛孔都会述说着对郑舒南毫无掩饰的愤怒。
郑舒南稍稍往安全处挪了挪,以防杨应谦再发起疯来,他能够有足够宽敞的地方来反抗。
只是杨应谦显然很清楚轻重缓急,就算现在他再愤怒,再想狠狠教训郑舒南,也得先逃脱掉他爸的追踪,否则若是被抓回去,他大概就再也见不到郑舒南了。
杨应谦迅速命令人工智能,飞行器以极快的速度朝上空驶去,就在这艘飞行器刚刚驶出贫民窟的领空范围,飞行器内便接到通知,说贫民窟上方领空须暂时封禁,以追踪逃跑嫌犯。
杨应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他无力地坐在指挥椅上,整个人像受到致命打击般沉默下来。
郑舒南侧头望着舷窗外,显然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打算。
过了不知多久,杨应谦突然问:“你怕我带你离开龙炎?”
郑舒南默然不语。
杨应谦又道:“现在我们都走不了了,你满意了吗?”
郑舒南总算开口,“我的目的还没达到。”
杨应谦杀气沉沉地笑,“那就很抱歉了,你的目的跟我的目的相反,只能以我的目的为主了。”
郑舒南冷冷盯着杨应谦。
杨应谦目光阴鸷,偏偏脸上带着笑,看起来阴沉沉的极为可怕,“我说过,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燕青,你还是别想了,看来以前是我对你太温柔,不如以后我们换种玩法?”
杨应谦说得轻松,但他们此时的处境其实非常艰难,简直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必须时刻提防的郑舒南。
他之前为了离开龙炎,将所有的钱都花光了,这段时间做事赚的钱只能够两人生活,再加上他进屋发现郑舒南不在,出来的很匆忙,除了一点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收拾。
贫民窟附近多了很多巡逻队,有时会要求可疑的飞行器进行通话以验证身份,这显然是冲着杨应谦来的,因此他们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回到贫民窟的,杨应谦只好朝着与贫民窟相反的方向飞行。
他最终选择在一处偏僻的山脚下降落,这山脚下有个小镇,看起来很少与外界接触,使用的工具也较为落后,杨应谦简单检查了一下,就决定在这里找处地方先住下。
杨应谦毕竟是杨威的儿子,他不可能满世界宣扬,说他儿子跟个男人私奔了,所以现在才要想方设法把人找回来,这可就给天下人看笑话了。
因此杨应谦跟郑舒南都不必担心有人认出他们,唯一的担忧就是他们都太出名,偶尔遇见几个粉丝是常有的事,为了以防这样的事情发生,杨应谦给他自己和郑舒南都做了一些变装,稍微将脸抹黑了点,再找了顶帽子戴着,只要不与人太近距离接触,想必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杨应谦从始至终没让郑舒南离开他两步之内,为以防郑舒南耍诈逃跑,他甚至用绳子绑住了两人双手,这样郑舒南就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跑掉。
这时候两人都饿了很久,第一件事自然是吃饭,杨应谦囊中羞涩,也是从逃亡起,才意识到什么叫精打细算过日子。
他点了两碗面,郑舒南那碗加了肉,他这碗没加,郑舒南盯着杨应谦那碗面,沉默不言。
杨应谦原本想说什么,但想到郑舒南之前对他的背叛,又懒得再解释什么,只顾着低头吃面,他是真饿了,之前做了许多活,后来又跟郑舒南僵持发火,然后逃了这么长时间,于是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郑舒南手跟杨应谦的绑在一起,用左手吃面特别不方便,所以吃的很慢。
杨应谦打量着这家面馆,现在现金并不太流通,好在帝国没有取缔现金,因此不管方不方便,店家都是会收的。杨应谦打量完面馆,便思索着今后应如何在此处落脚,又编造个什么样的身份。
他显然察觉到了郑舒南吃面的缓慢,但看见也就直接当成没看见,显然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杨应谦恼羞成怒,不打算再温柔以待。
等郑舒南慢悠悠吃完面,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杨应谦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不禁加快了步伐朝外走,郑舒南不得已紧跟着他。
当晚两人直接睡在飞行器中,飞行器内的空间特别狭小,若是坐着还行,想站起身都得弯着腰。杨应谦原本想跟郑舒南清算账目,顺便施行他的另一种玩法,也因为这样的处境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二日,杨应谦找人将飞行器廉价卖了,用卖得的钱租了间房子,然后又出去买了件换洗衣服,他跟郑舒南都是喜欢干净的人,这么一天没洗澡,便觉得身上臭气熏天极其难受。
杨应谦带着衣服回来的时候,郑舒南已经洗完澡了,因为没有衣服穿,所以他便裹着新买的床单,坐在床头等着杨应谦送衣服来。
这样的场景让杨应谦心头升起一种奇怪的怪异感,他关上门,背抵着门板却没有将衣服递给郑舒南,而是微微眯着眼,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死死盯着郑舒南。
郑舒南心头再度升起强烈的不安感,即使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真正面临的时候,总还是会产生些意料之外的情绪。
郑舒南道:“衣服已经洗了,还没干。”
杨应谦顺着郑舒南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发现外面挂着湿衣服,这种廉价的出租房甚至连洗衣设备都没有。
杨应谦提着衣服走近郑舒南,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反问,“那又如何?”
郑舒南冷冷盯着他,手指微微紧了紧裹着的床单,但没有说话。
杨应谦弯腰,更近距离地凑近郑舒南,他声音压得极低,但透着一股极具威胁感的戾气,“既然你都主动了,那我们就换个别的玩法,以前的那种你不喜欢,我就多提供几种让你选择如何?”
郑舒南低声呵斥道:“你想干嘛?”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我喜欢你,你还脱光了衣服引诱我,你说我想干嘛?或者说,我现在应该干嘛?”
郑舒南心头冷静,表面却故作愤怒,手指着门边,“滚出去!”
杨应谦一把抓住郑舒南手指,调戏般的轻轻抚摸着,轻佻笑道:“滚?宝贝,这可由不得你做主,我想对你好的,你既然不要,那或许还是喜欢我对你粗暴点?没准你还会在床上爱上我的,你以前可就特别喜欢被我-操,还会兴奋地流眼泪,真怀念你以前爽得哭出来的样子。”
郑舒南紧皱眉头,毫不退缩地怒瞪着杨应谦,仿佛杨应谦敢做什么,他就敢跟对方拼命一般。
杨应谦成功被他这样的眼神激怒了,他心底一直压抑着怒火,这股怒火越攒越多,总会有猛然爆发出来的时候。
杨应谦扔掉手里的袋子,突然抓住床单想一把扯掉,但郑舒南早有准备,因此没让杨应谦得逞,但杨应谦丝毫没有就此罢休,他直接压在郑舒南身上将人扑倒,郑舒南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便在床上直接打了起来。
郑舒南要护着床单,因此便落了下风,被杨应谦气喘吁吁的压在下面,只一双眼睛赤红地死死瞪着杨应谦。
郑舒南一字一句地冷道:“别逼我。”
“逼你?”杨应谦好笑道,“我就逼你了又如何,我今天不但要逼你,还要把你操得很爽,让你日后在床上永远也离不开我。”
郑舒南没说话,但眼神异常坚决,显然是下定了决心的,只是杨应谦此时被怒火笼罩着,只想压一下郑舒南的威风,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杨应谦扯掉郑舒南身上碍事的床单,目光迷离地流连在对方赤-裸的肌肤上,然后他缓缓伸手碰了碰。
手指触碰到那股热源,他就无法控制地俯身吻住了郑舒南脖颈,那片肌肤雪白,光滑宛如绸缎般,杨应谦太久没有碰过燕青,想念这种感觉简直想念得要发疯,他就像瘾君子般肆无忌惮地亲吻着燕青,从线条优美的脖颈,到没有任何遮挡的胸膛,再到柔软没有赘肉的小腹,每一处肌肤都令他思念的发狂。
郑舒南表面反抗着,心底却是无比平静,他就像局外人一样看着杨应谦拼命挣扎,明知再怎么拼命挣扎,也不可能得偿所愿。
郑舒南冷静的想,他不想再跟杨应谦继续纠缠,亦不希望杨应谦再不屈不饶地与他纠缠。
所以,也该结束了。
☆、 第42章 未来娱乐圈虐渣攻(9)
杨应谦这段时间的压抑忍耐,在此时此时攀升到了顶峰,他不断外泄的狂躁和焦虑,像一座燃烧着烈焰的火山,咄咄逼人地要将郑舒南彻底吞没。
他粗鲁野蛮地撕碎郑舒南衣服,将人牢牢地压在身下,俯身急不可耐地亲吻啃咬,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又夹杂着无比暧昧的低沉呻-吟。
郑舒南偏过头,表情冷静得可怕,他视线往下,看了眼吮-吸缠绕他ru尖的杨应谦。
杨应谦沉浸在突然爆发的情-欲之中,大脑被无止境的火热所倾覆,他脑袋一片空白,攀升到极致的占有欲驱使他想要立刻拥有郑舒南。
吻遍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身体,烙印下属于他的标记,将身下的人彻彻底底从头到脚标记为他的所有物。
郑舒南抽出手,手指沿着床边慢慢摸索,他在这个过程不急不慢,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床底藏着郑舒南随身携带的匕首,这把匕首体积极小,却能通过补充能量的方式提高威力。郑舒南摸到了匕首的刀柄,他一点点将匕首往外抽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观赏下近乎失去理智的杨应谦。
郑舒南拔出匕首的一瞬间,速度突然变得极快,几乎就在刹那之间,匕首没入了杨应谦的背部。
杨应谦反应也很快,匕首拔出时反射的光使他察觉到危险,关键时刻朝旁边挪了半步,没被匕首刺中要命的心脏部位。
郑舒南翻身而起,匕首再次刺向杨应谦。
杨应谦忍痛急速后退,然后猛地一扯床单,郑舒南失去平衡摔倒在床上,尽管他反应很快,还是被杨应谦挟制住双手,短短一瞬就处在了下风。
杨应谦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怒瞪着郑舒南,整个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他双眼赤红,用力地呼吸着,扼住郑舒南手腕的手指不断收紧,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青筋迸现,怒不可遏。
杨应谦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他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掐着郑舒南喉咙,只是理智尚有残余,没有失去理智直接掐死郑舒南。
匕首掉落在旁边,郑舒南被掐的说不出话,脸色也跟着泛白,浑身颤抖起来。
杨应谦见此情景,不得不松开手,他仍然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突然捡起匕首就朝郑舒南刺过去。
杨应谦没想杀死郑舒南,在捡起匕首之前,他就想好只是吓吓郑舒南,给他个警告。
匕首的落脚点应该在郑舒南身侧,杨应谦这一下没有留情,却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匕首落下的刹那间,郑舒南突然猛地朝旁边挪了下位置,这导致原本插在旁边的匕首直接插在了郑舒南身上,匕首没入皮肤内,被割破的血管瞬间涌出大量的鲜血,猩红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铁锈味。
杨应谦猛地傻眼,下意识本能松手,随即目眦欲裂,勃然大怒道:“燕青,你疯了!”
剧烈的痛感让郑舒南意识变得越发清醒,他盯着恍惚无措,整个人像要癫狂掉的杨应谦。
郑舒南冷冷道:“你不是想杀我吗?”
杨应谦快被逼疯了,他不敢直接拔匕首,俯身想要抱郑舒南去医院。
郑舒南又说:“我说过,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除非我死。”
杨应谦抱着郑舒南的手无比僵硬,他俯身下来,背脊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弯了般,他嘴唇嗫嚅着,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脑海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仿佛随时都会被拉断。
杨应谦声音嘶哑地说:“燕青,你报复我可以,别伤自己。”
郑舒南制止杨应谦想送他去医院的举动,“是你逼我的。”
“是你他妈在逼我!”杨应谦猛地将椅子往墙上摔,他盛怒到了极致,无法得到片刻的喘息,“燕青,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你这是在往我身上插刀子!我痛苦你就好过了是吧?!”
郑舒南微微仰着头,他脸色苍白,却依然透着股无法撼动的从容不迫,他冷静地说:“是。”
杨应谦喘着粗气,背对着郑舒南,他双手捂着脸,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但空气中诡异的沉闷,还是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郑舒南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他觉得杨应谦在哭,甚至能感觉到泪水汹涌而下,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压抑而沉默,像极了被绑缚在原地的人,无论怎样的挣扎,都只能任自身被绝望一点点地拉到无法企及的深渊。
郑舒南清楚地看到,杨应谦头顶的仇恨值在不断攀升,从50%到60%然后再到70%。
杨应谦头也不回地低哑地说:“燕青,我恨你。”
郑舒南没说话,他再次感觉到无比厌倦的情绪,使他反感再看见杨应谦的眼神。
杨应谦注视他的时候,眼底深处总带着深切的期待,只是比起微弱的希望,他眼底的绝望更加浓烈,像要将人淹没般。
杨应谦说完便低着头转身,他极好的掩饰起情绪,弯腰抱着郑舒南便快速往外面走,他浑身杀气沉沉,每一处毛孔都在宣泄着无处发泄的愤怒及无措。
郑舒南知道他不会死,尽管血流的很多,匕首也插在致命处,但他还没到死的时候。
可是杨应谦不知道,他像挣脱了牢笼的困兽,站在没有同类的荒原兀自彷徨,所有的……所有的都要失去了。
杨应谦揪着路人的衣领,抢了终端连接杨威的通话。
郑舒南听见他无比坚决地说:“我在林央区B3005,如果燕青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不得不说,杨威还是很重视杨应谦的,尽管杨应谦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他也并不喜欢燕青。
杨应谦将郑舒南送到距离最近的医院,杨威也派人赶了过来,负责打点医院上下,务必以最好的药物、医师全力救治郑舒南。
杨应谦盯着郑舒南被送进急救室,突然浑身一软抵靠在墙壁上,碰到背部伤处,痛的拧紧了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
旁边被派过来的军官见此情形,连道:“你也受伤了,先找医生看下吧。”
杨应谦没动,也没说话,他愣愣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门,突然想燕青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就像几年前,燕青也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就死掉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就觉得心头无比的恐慌。
杨应谦知道他不该这样,他现在陷得太深了,就算想拔也□□,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坏就坏在偏偏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人。
他跟燕青的局势就像忽然间颠倒过来,燕青爱他的时候,他不以为然,现在他爱燕青的时候,燕青同样不以为然,他甚至宁愿死,也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
燕青在狠狠地往他身上插刀子,比起心中血肉模糊的伤口,背部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
杨应谦一直等到手术结束,期间有护士过来给他简单包扎,他也没什么反应,就怔怔地盯着手术室,仿佛这样盯着,就能透过房门?0 醇谑质跏依锏难嗲唷?br /> 燕青以前死的那一次,杨应谦就后悔了,他后悔没有重视燕青,没有珍惜燕青的感情,也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其实他最离不开的人还是燕青。
很后悔。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