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暗卫门要抓的人一个是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还有一个是三四岁的孩童,虽然他们很会逃,但此时,他们看白棠和萧逸的眼神就像在看瓮中的鳖,完全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提防他们。
但突然,只看到那被抱在怀中的小孩轻轻扬了扬手,身后的十几个拿着剑追赶他们的黑衣人全体到了下来,吸入较多粉末的几个人已经闭上眼睡起了觉。
剩下的几个在得知自己中了迷药之后,也渐渐抵挡不住这无色无味却效果极强的药,慢慢昏睡了过去。
白棠在前面跑着跑着,身后的人全都集体倒了下来,白棠是一脸懵逼的。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前辈给的药起的作用,便也放下了心,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息着,摸了摸萧逸的脑袋,以示嘉奖,见没任何反应,一看,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白棠这么想着,把萧逸的小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休息了片刻后,抱着萧逸继续往前走。
清晨,天还灰蒙蒙的,只有东边的天空露出一抹肚白,鸟儿早早的出了窝,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突然一个黑影在树枝间飞速跳跃,惊到了排排立于枝干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四散的离开了。
那黑影在看到地上躺了数十个黑衣人时停了下来,从枝干上跃了下来,查看了一番周遭,之后又在他们身上翻找,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待看清上面刻有的字时,眼神一寒,一人一剑的将地上的黑衣人尽数解决,运起轻功,顺着脚印,继续往前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真难写…
第25章 萧申
白棠抱着萧逸一直往前走,直到天大亮,才看到不远处的村庄。走进村庄,随便找了户小院走了进去,跟男主人说想在这休息一天是否能腾个屋子给他们睡觉,村里人都很热情,憨厚的笑着说可以,白棠要把银子塞给他时他还一直推拒说不用,但拗不过白棠最终还是收下了。
男主人叫自己的妻子打扫出一间屋子,跟白棠说这是过世的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若是不介意的话就睡这吧。白棠忙摆手说:“不介意不介意,您能给我们间屋子睡觉就已经很感激了。”
进了屋子,把萧逸放进了被窝,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脸色红润有光泽,呼吸平稳绵长,一切正常。白棠稍稍松了口气,便出门又劳烦女主人给他了一脸盆热水,端着进了屋子后,先给萧逸擦了个澡,擦完之后给自己也擦洗了一下,随后脱了衣服窝进被子里,搂着萧逸睡觉。
中午,女主人听丈夫的来屋子里叫白棠他们去吃饭,叫了几声有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应,大概是还在睡,于是便离开了。
直到太阳开始西沉,白棠才幽幽转醒,睁开眼,在他怀里的萧逸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来,正用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
白棠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嚅嚅的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现在几点了。”转头朝窗外一看, “天都快黑了,要再睡一会吗,还是现在就走?”
虽然是在问萧逸,但是白棠懒懒的窝在被子里,完全没有想起床的意思。
“想再睡一会。”萧逸眨了一下眼,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躺一会。”白棠开心的眯了眯眼,又再被子里窝了一会儿。
等白棠再次睁开眼时,萧逸如他再次闭眼之前一样,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你睡了吗?”
萧逸轻轻“嗯”了一声,白棠对着萧逸,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边打边点头:“那我们起床吧,我想上厕所,可憋死我了,做梦一直在找地方上厕所。”说完就哆哆嗦嗦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小跑着出了门上厕所去了。
萧逸:…
天已经黑了,大冬天的,村里的人没什么事都早早吃好了晚饭洗漱过后钻被窝里去了。白棠所借宿的这户人家的女主人见白棠他们过了饭点都还没起来,便在炉子上热着菜,等他们起来了就可以吃。
白棠在茅厕痛痛快快的释放过后,遇到了听到响动出来的女主人,热情的说:“哎呀你们可算起来了,这是几天没睡啦,中午来叫你们吃饭时就在睡,这晚饭都没吃。我给你们在炉子上热着饭菜,我现在去端,你们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了。”
白棠客气的说着太麻烦了,抢着接过那几碗热的饭菜,说回屋子里吃,让她先去休息,脏的碗筷会放到厨房里的。
女主人一边哎哎说好,一边拢紧外套回了屋子。
白棠端着虽不丰盛,但闻起来却让人食胃大开的饭菜进了屋子,又取了些特意为他们留的热水过来,给萧逸和自己洗漱过来,开始吃起了晚饭。
两碗小菜,一碗汤和一盆米饭被萧逸和白棠消灭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了一些菜的汤汁。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白棠跟萧逸商量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萧逸在白棠眼里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屁孩,但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可靠,萧逸说的话还有意见,白棠都会不自觉地去听从,有时候白棠有问题的时候,都会去询问萧逸,就像之前,萧逸说那些黑衣人在后面追了上来,结果还真的追了上来。这让白棠更加的信任萧逸。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一个二十岁堂堂名牌大学在校生不如一个小孩子,让他时常怀疑自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分低能,但他也不会因此感到抑郁或者耻辱,反而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可是他家的阿糖,辣么聪明身为他的爸爸可是十分欣慰的阿,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正在他们商量之时,突然,桌上的烛火微微闪烁了一下,不知何时,屋内突然多了一个身穿黑衣,手持长剑的人,吓得白棠以为见到了鬼,嗖的抱起萧逸边往门口跑边大声叫:“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突然闯进来的黑衣人:…
那人从后面搭住白棠的肩试图阻止白棠向外跑,如他所愿,白棠确实停下了脚步,但整个人都僵着身子,用求饶的语气打着商量:“鬼大爷啊鬼大爷,您行行好,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您要报仇就我找别人吧别来找我我是冤枉的啊…”
萧逸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十分冷静的说:“是人,别怕。”
白棠奇异的冷静了下来,但很快又绷紧了身子。这TM的又是谁?难道那些人这么快又追过来了?爸爸我神经都要衰弱了!
似乎知道白棠在担心什么,萧逸说:“是认识的人。”
是认识的人啊,那就好…难道是阿糖说的属下?白棠淡定的转过了身,温和的笑着对很可能是萧逸属下的人说:“哈哈,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我倒是被你吓了一跳,哈哈哈…”
突然闯进来吓到人的黑衣人:…
白棠边哈哈笑着边请那人入座。刚才他站在阴影中,白棠没看清长相,现在被烛火一照,边看清那张脸了。是一张很普通的脸,看起来大约有二三十岁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很靠谱的精英男的既视感。
此时这个看起来很靠谱的人,正一脸认真的盯着他怀里的萧逸看。
白棠:…
你想干什么?不认识你家主子了吗?
那突然闯进来的黑衣人确实便是萧逸曾说过会来找他们的属下,萧申。
萧申在那日替萧逸引走了数十人,将其尽数杀尽,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一路寻找少主,最终在断崖那边断了踪迹,地上都是郑一和和他手下的尸体,并未见少主尸体,很有可能,便是少主功力耗尽体力不支跌落断崖,相信少主必定还活着,就如同十三年前一般相信着的萧申,在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便下到断崖底寻找踪迹。
在不分昼夜的找了几日之后,果真看到了树干上少主留下的独有的标记。萧申顺着标记一路到了容城,到了客栈之时,少主已经离去,便又出了城找寻标记追,谁知,在之后不到一天的路程后,断了标记。萧申只得走不同的路来进行排除,着实花了一番时间,但最后还是顺利找到了标记。又顺着标记一路赶。
在今日清晨,在一处道路上看到了一辆空马车还有数十匹马,而且标记也在这断了,萧申直觉不好,在附近找到一串脚印顺着追了过去,之后便看到了十几个黑衣人躺倒在地,查看了一番周遭,并无打斗的痕迹,也无血迹,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开始在那些人身上搜,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追杀少主,随后,便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块带有“崔”字的令牌。
居然是他!他早该想到的!这个畜生!
愤愤的拔出剑将地上之人尽数杀死,顺着脚印继续往前,然后便进了白棠他们所在的屋子。据他打探到的消息,他们是在早上到这个村子的过路人,算算时间,应该没错。虽然中途都再没看到标记,但萧申直觉少主一定在里面。
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看清坐在桌前的男子时,萧申皱起了眉。这不是少主!既然不是少主,那为何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少主究竟去哪了?
现了身形,本想询问一番,结果那男子把他当成了鬼怪乱叫的往门外跑,萧申感觉有点无奈,想将人拦下,哪只刚搭上男子的肩膀,便看到被他紧抱在怀中的孩童的脸,他惊呆了。
这不是少主吗?不对,这不是少主小时候的样子吗?简直一摸一样!难道…这是少主背着他…啊呸!这是少主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啊呸!这是少主…的孩子!!!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简直跟少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不知道少主何时有的这个孩子,看他年纪,起码有三四岁了,难道少主入教之前就已经有了骨肉?是一夜风流还是与心爱之人所生?看少主这几年从不近女色,也从未有成亲的想法,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若不是今天看到了这孩子,萧申都快怀疑少主那方面不行了…
看着少主的私生子…啊呸!看着少主的孩子让那大喊大叫的男子冷静了下来,萧申狠狠在心里夸了一把。真不愧是少主的孩子!够冷静!
随后那名大喊大叫的男子便笑着让他坐下来,萧申肃着张脸坐了下来,全程盯着少主的孩子看,完全没挪眼。既然是少主的孩子,却没看到少主,可见他没找错方向,可能是少主为了护他们中途转了方向引开那群黑衣人。
于是,萧申收回看向萧逸的眼神,看向白棠,说:“在下萧申,请问这位公子,少主去哪了?”
白棠一脸懵逼:“少主…是谁?”
萧申指向萧逸,说:“这个孩子的父亲。”随后,又加了一句,“亲生父亲。”
萧逸:!!!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把中年大叔…写萌了 ╮( ̄▽ ̄)╭
第26章 有趣
萧逸在看到萧申突然出现在屋内的时候,便认出了他,一丝担忧在看到人时消失殆尽,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还好他没死。
虽然萧申像平常一样肃着脸,但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便猜想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旁人可能不会一下子看出些什么,但萧申只一眼便能认出他小时候的长相。
在萧申开口之后,萧逸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情,但被误会之后还当面说了出来,让他一时有种复杂的感觉。
“没见到过孩子的父亲,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阿糖的父母不是过世了吗?难道这人不知道?于是白棠用婉转的语句告诉萧申他的少主可能已经…过世了。
果然,萧申在听到白棠说的话之后,皱起了眉。一直都只有他们两个?那这一路的标记都是少主的孩子留下的?真不愧是少主的孩子!够聪明!
等等,既然如此,那少主去哪了?若没少主告知,这孩子怎会一路做下这独特的标记?为何少主的孩子会和一名陌生男子在一起?难道少主知道自己不行了,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骨肉所以便让这孩子将他引至此让他照顾这孩子吗?少主这是临终托孤吗?
不,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有可能现实并没有他想的这么糟。萧申继续问:“从未见过这孩子的父亲吗?”白棠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孩子的母亲呢?”白棠仍旧摇了摇头。
害怕自己所想成真的萧申转而用一种急切渴望害怕的眼神看向萧逸:“小少主,可见过您的父亲?”
萧逸:…
为了防止误会越来越深,萧申继续想一些有的没的,萧逸开口,却是对白棠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白棠可能觉得自己那句话太过婉转,萧申没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是萧申已经明白了,但是却不愿意相信,正犹豫该不该直接告诉他,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这种事也不太好由他说出口,恰好这时萧逸让他出去,说有话要跟萧申聊。白棠想大概阿糖是要自己跟这人说他父母的事,或许还有一些别的话要说,他不方便在旁边。
白棠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是小小男子汉,要坚强!”随后便出了门在院子里转圈圈。
萧逸:…
等白棠出去后,萧逸正襟危坐在…床上,虽然穿的有点臃肿,两条小短腿腾空搭在床沿,肉嘟嘟的小脸蛋配上那副严肃的表情也略显蠢萌,但就是有一股气势摆在那。萧申看小少主这副样子,在内心由衷的赞赏了一番。真不愧是少主的孩子!够气魄!
“小少主,您有何话要讲与属下听?”萧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的说。
“…本座便是萧逸。”萧逸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听了萧逸的话,萧申倏的抬起了头,用一种“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的表情看着萧逸,满脸的不相信。难道少主的孩子某些方面有点问题所以少主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属下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不可能,也许这句话另有深意,很有可能是少主让他说的,少主让小少主说这番话究竟意欲为何?
“属下愚钝,不解这话何意。”少主经常跟他说,有不懂的就问出来,别在心里乱想。于是萧申诚实的问了出来,即使面对的是小少主。
萧逸现在深深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说:“…并无他意,就是字面意思,本座并非小少主,也不是萧逸的儿子,本座,就是萧逸。”
萧逸一脸“这都是真的”的表情严肃正经的直视着萧申,萧申看着萧逸的眼睛,敛着眉,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伪。
过了几息,萧申展平了眉头,恢复成了原来的面无表情,突然“哈”了三声,这三声哈的非常缓慢有节奏,哈的非常没有感情,还举起手,哈一声,拍一下,随后接着道,“小少主真幽默,这点比您父亲强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萧逸:…
萧逸无奈的闭上了眼以缓解此时的无力感。本以为以萧申跟自己主仆多年的默契,自己只消点明一句,他便能明白其中之意,若有不懂之处,只等萧申询问,他再一一作答,没想到…好吧,并非何事都能有默契,这种事,若换做是他,也只会当是小孩的玩笑之话,毕竟江湖中无人所知有哪家功法在内里耗尽之后会缩回孩童模样,罢了罢了,还是由他说清楚为好。
看见萧逸闭上了眼睛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的萧申:=口=
难道是我刚刚的夸赞太过生硬惹得小少主不开心啦?小少主难得不像他爹那样从小就会开始讲笑话了莫非自己生硬的夸赞打击到了他幼小的小心灵让他从此走上和他爹一样话少表情更少的闷葫芦道路?不!一定要阻止这一切!但愿还来得及!
萧申思索了一番正想好好的并且破天荒运用了四字成语的优美语句再夸赞小少主一番,萧逸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让他掉了下巴的话:“你至今都未享受过鱼水之欢。”
这句话翻译到萧申的耳朵里就是“你TM至今都是个处!”。万万没想到,他这活了二十八年的大叔,居然被一个三岁小孩子鄙视了!
萧申维持了震惊的表情磕磕巴巴的说:“小少主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萧逸重复到:“你至今都未…”
“停!”不等萧逸说完,萧申连忙打断了他,“你可知你说的话是何意?”
萧逸点了点头:“你至今都未曾与女…”
“停!”不等萧逸说完,萧申又连忙打断了他,“你…你怎知…我…我只跟…”他只跟少主讲过,难道少主出卖了他说给了小少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