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先把大的那个抓回来好问话,没想到小的这个却先给抓了来。既然抓都抓来了,那便问问看能否得出一些消息,待看清小孩的脸时,他真的狠狠惊讶了一番。
虽然嫉恨那女子,恨这孩子身上留着别的女人的血,但看着那与日思夜想之人□□分相像的脸,她终是恨不起来,只愿这么一直看着。
很快,萧逸“醒”了过来,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笑的温柔的夏意平,沉默不说话。
夏意平看萧逸醒了过来,不仅长得像,就连那表情和眼神竟也与那人神似,不自觉的,便抬手想抚摸上去,就像在抚摸他般。但萧逸却侧过了头避开了她的碰触,夏意平的手顿在了空中,随后讪讪的收了回去。
终是触碰不到…
自嘲般的笑了笑,夏意平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逸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
夏意平知他在警惕自己,遍继续道:“你放心,坏人已经都被阿姨给打跑了,你现在很安全。”
萧逸表情似有些松动,夏意平接着道:“你家在哪,你的,父亲呢?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萧逸看着夏意平的眼睛,眼中流出哀伤之色,道:“我的父亲,他死了。”
“什么!?”夏意平猛的站了起来,一脸哀痛扭曲的对着萧逸大声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武功这么高强怎么会死?你是不是在跟阿姨开玩笑?嗯?肯定是在开玩笑是吧。来告诉我,你的父亲在哪里?”夏意平从一开始的癫狂,慢慢冷静了下来,一脸渴求的看着萧逸,希望他能告诉自己那个人究竟在哪。
萧逸却是一字一顿的说:“我的父亲,他死了,就在那日,被教内勾结外贼的叛徒陷害,死无全尸。”
夏意平看着萧逸,愣愣了良久,恍然失了灵魂一般,呐呐道:“死无全尸…叛徒…死无全尸…叛徒…哈哈哈哈…”突然,她笑了起来,边笑边往后退,“哈哈哈哈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一定是骗我的…”
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了?我没想他死的,我只是想让他永远在我身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呜呜呜呜我…是我害死了他…”夏意平崩溃般手捂着面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萧逸沉默的看着她不说话,安静的房间,一时只听得到夏意平难掩痛苦的悲泣声。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堂主,人已带到。”
哭泣声戛然而止,而微微耸动的肩膀表示她正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别人听到。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抹掉脸庞的泪水,说道:“带进来。”
随后一穿夜行衣人扛着个人进了门。
看见那熟悉的衣服还有背影,萧逸瞳孔一缩。白棠!
夏意平示意将人放在地上,萧逸出声道:“放床上,地上凉。”
“这…”穿夜行衣之人迟疑的看向夏意平,萧逸接着道,“我父亲死后,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我。”
夏意平脸上又出现些许哀痛,侧过脸,说道:“放床上吧。”
“是。”白棠便被放到了床上。不像萧逸警觉的只吸了一口而且体内还能代谢掉□□,白棠可是实打实的吸到昏过去,所以现在还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中。
萧逸上前仔细察看了一番,小小的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受伤。
既然萧申没有把人救走,那必定会回客栈,发现他也不见了,肯定会看到自己留下的标记,顺着标记很快便能找到这来,现在只需拖延时间即可。
萧逸状似懵懂的看着夏意平,问道:“你不是说是你把坏人打跑了吗?为什么哥哥会被人抓到这来?”白棠要是醒着,听到萧逸亲口叫他哥哥,他肯定高兴的糊他一脸口水,可惜,他现在昏睡着,听不到也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夏意平点点头,笑着说:“是啊,这位哥哥也是我从坏人手里救下的,不是抓来的。”
萧逸:“那能送我们回雍舜楼吗?”
夏意平看着那张脸,似是看呆了,好半天都不说话,萧逸也不说话,任她看。良久之后,她缓缓走近,略带恳求的说:“我能摸摸你的脸吗?就一下,一下就好,之后我便会派人将你们送回去,好吗?”
萧逸不同意也不拒绝,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她,夏意平见他不反对,缓缓伸出了手,抚向他的脸颊,但却在触碰之时,被萧逸偏过了头躲闪开去。
夏意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收回了手,走到窗边,叫来了手下,吩咐他们将人送回去。
萧逸也只是随意说些话拖延下时间,没想到她当真要送他们回去。在出门之前,萧逸对着屋内之人说:“父亲只爱母亲一人。”也不等那人如何反应,说完便出了门。
萧逸知道夏意平对他的执念,但不管是一年,三年,十年,不爱便是不爱,所以从未给过她任何希望,也未做过或说过让她误解之事,本想着时间久了,她便能放下了,想不到,求而无果,执深成魔,竟让她勾结外敌做出叛乱魔教之事。
如果之前在魔教时他的的态度让她感受不到他的拒绝,那便只能说出来,萧逸那句话便是想明明白白彻底的让她断了臆想,若是还执迷不悟,那他也无话可说。
在萧逸和白棠走后许久,夏意平才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知道萧逸不爱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从未让她感受到一丝希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三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看到他站在满树飘零的桃花下,似被自己打搅了赏花的兴致,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一眼,慢慢的便走了。在擦身经过自己之时,那穿过他长发的花瓣乘着风飘进了她的心,从此,万劫不复。
所以她将紫殊堂改名为落意堂,取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怨和所求,但那又如何,那人却被自己害死了,不能再见,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袭衣袖,她也再见不到,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还能远远的在一旁看他写字,听他说话。
是自己的贪心造成了现在的这一切,所以她不能死,她得活着,她要赎罪,她要替他报仇,她要杀了害死他的所有人,然后怀着这份悔恨痛苦绝望,直到她老死,病死,她知道,这才应该是她最好的惩罚。
第33章 萧逸
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顺着标记赶来的萧申。萧申看到他们时差点跟送他们回去的人打起来,及时被萧逸给制止了,说明了缘由之后,萧申才放下手中的剑,将人接过手后安全的带回了客栈。
白棠还在呼呼大睡,萧申跪于地上,说:“是属下无能,没能将白公子救回,还让少主陷入危险,请少主?0 鸱# ?br /> 萧逸摆手,示意无碍,伸手搭上白棠的脉,探探他吸入体内的迷药含量还有多少,大概何时能醒。探过之后便放下了心,给他掖了掖被角,走到一旁与萧申谈话。
萧逸:“夏意平派人去抓了吗?”
萧申:“回禀少主,属下已派人去抓了,很快便能带到。到时候会将人交给左长老处置。”
萧逸点点头,继续道:“客栈不安全,不能保证其中没有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敌人,所以现在即刻换个地方买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居住,待三个月之后,本座内力恢复,即可启程魔教。大概到时候,计划也实施的差不多了。”
“是。属下现在就去准备。”说完,萧申出门准备去了。
不过一会,马车准备好了,三人上了马车之后,萧申驾车离开了客栈,出了城,先是胡乱跑了一路,确认身后没有人在跟踪他们之后,萧申便驾着马车跑了两天路之后到了另一个城镇,进城之后寻了个平常的宅子,买下之后便住下了。
白棠在第二天时醒了过来,感受到身下睡的床一直在摇晃,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马车顶,白棠表示一脸懵逼。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马车里什么的,真是有趣…
等等!他是被人打晕的,那肯定是被绑架了!难道,他现在跟绑架犯同处一辆车上!那为什么没有把他绑起来,还给他盖了床厚厚的被子?
“醒了便起来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熟悉的软嚅童音在身旁响起,白棠转头,果然看到那小小的一只,“嗖”的坐了起来,大概是睡了太久又吸入了迷药的原因,整个人又软绵绵的躺了回去。
“你…怎么会在这?”白棠睁大眼看着萧逸问。
萧逸:“…我不在这那在哪。”
白棠继续懵逼:“你…也被绑了?”
萧逸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被救下来了,我们现在正在赶往别的地方,之前那间客栈不安全。”
“哦…”白棠讷讷的点点头,随后便听到肚子“咕噜噜”的一声长鸣,笑着问,“我饿了,吃的在哪里?”
萧逸将放在一旁的食盒递给他,白棠闻到食盒里传来的一丝香味儿,有如饿狼般迅速坐起身翻开盖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从萧逸那得知自己差点被绑走,觉得自己又给他们添了麻烦,虽然萧逸安慰他说无碍,但白棠还是很自责,决定以后要是不让他走远他一定站在几步之遥再远一点都不去了。
其实萧逸也很后怕,只怪自己大意让人钻了空子,要是人没救回来,要是是崔致夜下的手,要是…当时满腔的悔恨还有惧意也只有自己才懂。萧逸深深看了白棠一眼,决定要尽快恢复内力,保护好他,让他不再受一点伤害!
萧逸内心的想法白棠无从得知,只是觉得萧逸比当初见他的时候好像长大了点,他高兴的跟萧申说这件事,让他以后多买点补身体的给萧逸吃,让他以后能长高点,万一是个小矮子那就可惜了他的颜值了,萧申似乎有些惶惶的说了声是,不再多言驾马车去了,转头看到萧逸用幽深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让白棠也不自觉的有点惶惶。是不是戳到他的伤心处了?长得矮吗?
又过了一天,便进了城,萧申买下了小宅院之后,白棠抱着萧逸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宅子。宅子不大不小,住三个人差不多,还多了间房,当然,他和萧逸是睡在一起的。进门便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颗大银杏树,光秃秃的立在那,身上覆满了雪,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子,上面缠满了藤蔓,若是夏天,这里必定是极好看的,能在架子下乘凉,还能摘葡萄吃。
后面还有个厨房,厨房外面还有口井,用水什么的都可以在这取。差不多把小宅逛了一圈,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他很喜欢。
“我们要在这住多久?”白棠边打扫着卧房边问萧申。
萧申说:“若没什么意外,大概要住两三个月吧。”
“哦~那之后我们去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白棠只能跟着萧逸和萧申走,再说了,他是断离不开萧逸的,对他来说,萧逸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去哪,他就去哪。
萧申也不隐瞒:“之后等少主回来了,我们便回魔教。”
白棠:…
等等,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让我捋捋…
“魔教?什么魔教?是我知道的那个魔教吗?少主?你家少主不是已经……这是什么情况!”
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萧申继续道:“没错,就是魔教,不过里面人可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尽做坏事,都是他们谣传的,白公子可千万不要听信了去而害怕我们,不然小少主要伤心的。”难得看少主如此重视一个人,若他害怕少主,觉得魔教中人都是坏人,那少主可是会很难过的。
“放心,谁说魔教都是坏人,尽做坏事的,魔教可能比那些自诩正义的门派都要好也说不定。”身为现代人,绝不会如此迂腐,草率的给他人下定义,再说了,那么多武侠片也不是白看的,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江湖人士却做着让魔教都令人不齿的残忍之事。
萧申赞赏的看着他,点点头,道:“说的对!”少主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见白棠对魔教毫无反感之意,继续道:“少主便是魔教教主,他三月后便会重回魔教,这事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
这事看样子是重大机密啊,萧申居然把如此重大之事说给他听,他断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左右警惕的看了看,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出卖朋友这种事我是绝不会做的!相信我!”说完,对天比了个四。
萧申:“…好。”
将屋子都收拾完了,床单床被也都换上了新的,随后,三人便在这小宅子里住了下来。
由于是单独住的一个小宅子,吃饭什么的肯定不像在客栈要了就有人给送上来,所以便便得自己生活做饭。白棠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会帮着护工照看孩子,有时候还会帮厨房阿姨打打下手,偶尔还会帮忙炒菜。
多年的打下手生活,烧个寻常家常菜什么的都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他便当起了喂养他们的人。这种古代的灶,对于用惯了扭一扭就能出火的炉子的白棠来说,这烧柴火的灶真是难以掌控。
不过好在,在最初的几次失败之后,白棠找到了正确使用灶台的方式,而且炒出的菜受到萧逸和萧申一致的夸赞。
每每看到自己烧的菜被吃的干干净净,这对一个厨子来说便是最高兴的事了。
每当萧逸在房里练功的时候,白棠便被禁止入内,本来是有点郁闷的,但得知萧申也不准进去之后,莫名的感受到了安慰。
除了烧菜洗碗之类的,白棠基本上每天无所事事,有时候太阳好,他会搬把凳子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时候会在萧申的准许下出门上街溜溜。
萧申听从萧逸的吩咐,在白棠出门后,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他,回来后便会把他一天的行程,比如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详细的告诉给萧逸,而白棠对此一无所觉。
这人,白棠出门在一馄饨摊吃馄饨,这时两个拿着剑的江湖人在旁边一桌坐了下来,将佩剑置于桌上,要了两碗馄饨之后便开始聊起了天。
身穿藏蓝色大衣的人说:“你听说了吗?黑崎王氏的家主王川被人给杀了。”
穿着黑色毛皮的另一人接道:“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啊这王川是死在花落剑下的,而且连房子都给烧了,等灭了火把人挖出来后那是面目全非啊,若非身上那块玉牌,恐怕都认不出人来!”
藏蓝色大衣:“是啊是啊,而且他那儿子若不是在外头玩的疯回来的晚了,恐怕他也要被杀了!”
黑色毛皮:“虽说把人屋子都给烧了,但不是只杀了王川吗?怎的他儿子还庆幸躲过了一劫呢?王友徳一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主,杀不杀有何区别?”
藏蓝色大衣:“这你便不知道了吧。这可是今年第七个死于花落剑的人,之前都是一些门派的门主或长老死了,但现在可是一个家族的家主死了,岁说崔家主极力否认是他做的,还发了毒誓,但王川可是崔家主的舅舅啊,王友徳可是他的表哥啊。这王友徳当得知他父亲死于花落剑下,便认为定是崔家主所为,便决定要去找崔家主,为父亲报仇,结果人还没出门呢,就有一群不知道哪来的黑衣人要取他的性命。”
黑色毛皮:“莫非是崔家主杀人灭口来的?”
藏蓝色大衣:“怎么可能,想想之前的六个门派,不都是只杀了一个在门派里位置高权力大的人吗?若是要灭口,怎么不把满门的人给杀了?留着让他们报仇来杀自己?”
黑色毛皮:“说的也是…难道真凶另有其人?”
藏蓝色大衣:“那当然,怎么可能是崔家主。崔家主这么宅心仁厚,又是江湖第一大家族的家主,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黑色毛皮:“哦?那是谁?”
藏蓝色大衣:“真凶便是那魔教的魔头——萧逸。”
萧逸?魔教的魔头?难道是魔教的教主,萧申的少主,阿糖的父亲?本来吃完了馄饨准备走人的白棠又要了一碗馄饨,侧耳认真听了起来。
第34章 声讨
黑色毛皮:“什么?这居然是魔教所为!真的假的?”
藏蓝色大衣:“这可是崔家主亲口所说,怎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