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将在场之人瞬间点醒,若王川不说,竟没有发觉自己被人当刀使了,同时也知道,那本药籍,就是一张藏宝图,只看你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
人一旦产生怀疑,再加上这怀疑与自己心中所怀的目的相当,便觉得崔致夜这人可能并不如自己所知那般,也许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且他手上有那本药籍!
可是身为江湖正派,今日前来攻打魔教岂能就这样直接走了?那颜面何在?
“就算如此,但此番前来攻打魔教本就是正义之事,魔教一日不除,迟早会成大患,只怪现今遭了贼手,动弹不得,任人宰割。”说完,皆都忿忿的看向萧逸。
“本座本就无取无辜之人性命之意,待药效去后,便自行离去吧,但若执意想灭了我魔教,也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如此狂妄的话,让众人面色一黑,担心自己小命的那些人却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却见萧逸派人将他们揪了出来:“不过这些人得留下。”
那些被揪出来的人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绝对会死,低声下气涕泗横流不住的求饶,为自己当年因贪婪犯下的错表示深深的忏悔,请求萧逸网开一面放过他们,模样卑微怕死的连同门之人都没眼看。
还有许多人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还有人表示萧逸居然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人,魔头果然是魔头,还有些人看不下去,让那些人别再求饶,死也要死的有骨气一点。
……
萧逸不为所动,让人掰开他们的嘴强硬的喂下一颗药:“本座并非趁人之危之人。”
以为自己要毒发身亡的那些人没懂萧逸这话何意,只沉浸在即将死亡的恐惧之中,连自己能动弹了都未曾发现,直到萧逸拿着剑对着他们一指,他们下意识一躲才知道。
发现自己能动了,站起来就跑,生怕自己慢一秒就被萧逸追上给杀了,但再快也快不过萧逸,一眨眼的功夫,萧逸便出现在他们前方挡住了去路。
药效还没过去的众人瘫坐在地上,看不见身后发生的事,只能用耳朵听。
求饶声,破空声,兵刃相接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归于沉寂,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
众人心中不由一凛,待萧逸提着滴血的剑回归他们的视线,那肃杀的面容,嗜血的身影,都让他们感到害怕。
刚刚被萧逸杀的人里,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但他们联手,竟也被萧逸如此快的解决了掉,而且他身上没沾上一丝血迹,连个衣角都没乱,可见萧逸内力之深,武功之高,不可预测。
一些单纯为报仇而来的小辈们,没有太多心思与想法,见萧逸如此残忍,当着他们的面说杀就杀,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起身杀过去。
“萧逸!你杀我掌门,我长云派与你势不两立!今日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没错!今日必将你这魔头除了!以绝江湖后患!”
……
但奈何,身体不得动弹,只能靠大喊来泄心头之恨,萧逸却当什么都没听到,缓步走进了魔教,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只留他的手下们在原地看着他们。
哪都不敢去,乖乖呆在屋子里的白棠,感觉自己好像也就穿个衣服,吃个早饭的功夫,就见萧逸回来了。
看到推门而入的萧逸,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确认是真的萧逸后,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逸勾了勾唇:“嗯。”
白棠:“打完了?”
萧逸:“嗯。”
白棠一脸懵逼:“…这tm也太快了吧,这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萧逸不解:“电视上演,是何物?”
白棠眨了眨眼:“哎呀,这不重要,重点是,这也太快了吧!”
萧逸走到他旁边坐下:“那不然要多久?”
“呃…”白棠,“好吧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白棠还是觉得不敢置信:“可是这太快了,那么多人来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摆平了。所以你们…有打架吗?”
萧逸点点头。
“还真打了!”白棠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么点时间你们居然打完了架也真是厉害,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把萧逸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连个衣角都没有乱,才放下了心:“既然打完了,那这事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萧逸摇了摇头:“还未结束,但也快了。”
白棠好奇的问:“后面还有什么事吗?”
萧逸摸了摸他的头:“也就一些琐事,你乖乖呆在这便好。”
萧逸这么说,白棠便知萧逸不想告诉他,既然如此,他也不再问,只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要出远门?”
萧逸:“嗯,大概四五天,很快便回来。”
白棠抓住他的手:“那你什么时候走?”
萧逸:“下午便要走了。”
“啊……”这一声“啊”拖的又长又曲折,能听出语调里的不舍,委屈,和小小的不开心。
他们才谈恋爱没多久,先是有人要攻打魔教担心的他吃不好睡不好,生怕萧逸到时候出什么事,现在这事结束了,萧逸又要出远门,看他语焉不详的样子,估计不好对付但又不愿意告诉他。
他们才刚刚热恋期呢,还没到老夫老夫模式呢,又是这事又是那事,现在还要分开一段日子,这里还没有手机电脑可以通话视频,这让他在一个人的日子,多么空虚,多么寂寞,多么冷!
白棠扑到他怀里:“不能带我去吗?”
“乖乖待在这等我回来,”白棠看不见萧逸的表情,只听他用不带情绪的声音接着道,“很快就要结束了。”
白棠从这句话中猜到了萧逸要去做什么了。他的仇还没有报完,此番前去便是要了结了那罪魁祸首——崔致夜。
白棠知道这一趟必然会有危险,萧逸不带他去是为了保护他,他也不是如此任性之人,不让去还非要去,到时候成了累赘。
不就是五天嘛!小爷我还是等的起的!
白棠仰起脑袋看着萧逸:“说好的五天啊,你可得好好的回来啊。”
萧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嗯,知道了。”
两人在屋子里温情的时候,门口那些瘫坐着的家族门派的人,身上的药效也慢慢的过了,一些没什么能力地位的小门小派们一能动就带着人走了。他们只是来抢夺藏宝图的,既然不在萧逸手上,那还打个屁,反正有家族的人在那边顶着,也不差他们几十个人。
而那些家族大门派的人在走人和留下来打之间犹豫不决。准备了那么久,全江湖都知道他们要来攻打魔教,如今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直接走了,那岂不成了笑话?
若留下来打,要是魔教的人又下药可怎么办?之前是让人不能动弹的药,这次是□□呢?
而且这药着实厉害,无论内力多深厚,或是否吃了解毒丹,都无法挣脱药效,若是毒,那可能都没法解了,只能等死。
而且萧逸这一身的武功深不可测,估计他一个人都能将我们一大部分人给打趴下,这让他们怎么敢打上前去?
门口守着他们的人,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行动,不耐烦的道:“你们是走还是打一架啊,再这么站下去,天都要黑了,我们可不会收留你们吃饭的啊。”
这番话听了着实气人,有几个暴脾气的没忍住抄起家伙要冲上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那人气不过:“师兄!掌门的仇不报了吗!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算了?”
“师弟…”
“我不管!就算打不过我也要上去拼一拼,能杀几个人就杀几个人!”
师兄拦不住师弟,让他冲了上去,一些也想上前拼杀的人也跟着一起冲了上去,那些犹豫要走要打的人无法,只好留下来打了。
虽说走了一些人,但留下来的人还是很多的,数量明显是魔教这边人的三倍还多。
家族门派这边的人多,但能打的没多少,魔教这边的人少,却各个都武功不错。但蚂蚁多了也不好对付,慢慢也有点疲软之态,应付不过来。
不过他们不死磕,打不过了就跑,于是门口就上演了一场两方打着打着,其中一方突然全跑没影的大战。
家族门派的人们表示也很猝不及防,这人都没了还打什么?既然人都跑了,那就直接冲进去一举端了魔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刚要冲进去,兜头一大把粉末迎面飘来,想捂住口鼻再来不急,腿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家族门派的人:“……”真是卑鄙!还能不能好好的打一场了!
躲在门后面的刚刚跑走的那些人纷纷咧嘴大笑。
“教主这药真是太好用了,一个时辰后他们还想打上来就再洒一把,都不用动手了,多轻松。”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多累啊,这些江湖正派就是太无聊了。”
“我都饿了,走,咱们喝酒吃肉去!”
“走走走!”
瘫坐在门口的那些人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时辰后药效没了,抄起家伙准备打上去的时候,魔教的人就会适时的又洒一把药将他们放倒,如此循环了好几次,期间还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吃烧鸡,他们是又饿又心累,最后决定不打了,回去了,攻打魔教之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这次果真太仓促了点。
下午,萧逸便启程离开了,白棠与他依依不舍的惜别了之后,就陷入了日思夜想的状态。
等到萧逸离开了,他才知道他心里原来这么喜欢萧逸,对方不在的日子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想萧逸,想着和萧逸在一起的时候,再和如今一个人呆在这空落落的屋子做对比,饭吃的是索然无味,晚上躺床上也是半梦半醒,梦见萧逸浑身是伤就吓得惊醒,梦见萧逸与别的人举止暧昧,就气的醒来。也就过了两天,人就变得憔悴了许多。
萧申看不过去,但也毫无办法,只得尽心尽力的伺候好白公子,盼着少主能早点回来。
这日傍晚,萧申从厨房将饭菜带回来时,就见院子里一片打斗的痕迹,心里暗道不好,冲进房内,果然,白公子不见了。
隐于暗处保护白棠的那六人也都不见了影,想必是打斗了一番后还是没能救回白棠正在追赶缠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肯定还没跑远!
萧申赶忙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可能是最轻松的攻打魔教了_(:3 」∠)_
我才发现我回复评论里的表情和颜文字好多都变成了问号 _(:3 」∠)_
第77章 第 77 章
待萧申赶到时,正是一片混战,却是没看到白公子。
加入战局打了一会,得到空隙询问之下才知,此番前来的人甚多,且武功都不低,明显是有备而来,十分拼命,白公子已被另一批人给带走了,他们在这被缠住了。
萧申:“你可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人指着一个方向道:“那里。”
“记得留活口。”挥开刺来的一剑,萧申继续往前追去。
那些人必然是有目标有计划而来,趁着他不在的空档,前来将白公子掳走,一批人留下来当死士,一批人带着人跑走。萧申迟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已不见了踪影。
萧申皱了皱眉,赶了回去,却只见地上躺满了尸体。
“他们集体…服毒自尽了。”
萧申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就算没留下一个活口,他也知道派人来掳走白公子的是谁。
现如今,不惜任何代价,处心积虑的要带走白公子的人,也只有崔致夜了。
萧申:“即刻启程,前往宴城。”
晃,周围很摇晃,迷迷糊糊间,还能听到隔着东西“吧嗒吧嗒”的马蹄声。
疼,脑袋疼,脖子疼,手腕也疼。
恍恍惚惚的,白棠渐渐清醒了过来,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现在身处于一辆马车内,因为外面天是黑的,车内窗户也都是紧闭着的,所以周围很是黑暗,只能依稀看清自己紧挨着的车厢壁。
脑袋随着马车偶尔的一个大咧趄撞击一下车壁。若不是醒过来了,指不定还要撞多少下。
双手被绑在身前,看这架势,很明显,他被绑架了。
他一直本本分分安安宁宁的在院子里待着等着萧逸回来,本来一直都好好的,没想到他不去惹事,事情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刚上完厕所出来,就被人从背后敲晕了,等醒来就发现在这了。
真是流年不利啊!我怎么又被绑架了!是看我好欺负吗!啊?啊!
就算心里再如何的悲愤,也无法改变自己被绑架了的现实。
白棠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伙人抓了他是想干嘛,只好维持着侧躺着的姿势,观察警惕着四周。
听声音,除了前面架车的,这马车里安静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小心的翻了个身,仰躺过来,一转头,就看到旁边一个黑影,吓得他以为是鬼,差点心肌梗塞。瞪大了眼睛,靠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才看清那是个人,只是全身都是黑色的而已,那人察觉到白棠醒了,也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随后便又闭目养神去了。
白棠猜这是看守他的绑架犯。
直面绑架自己的坏人,白棠心里是有点发怵的。一动不敢动的躺在那又好一会,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小小的动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估计是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也不用担心他跑了,十分放任白棠在那边试探性的动来动去。
确定自己不管怎么动,对方都没有理他的意思,白棠放心大胆的坐了起来,小心的透过窗户缝往外看。
入目皆是斑驳的树影,更远去是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盈盈的洒下来,显得眼前之景分外萧索。周围很安静,好像道上除了他们这辆马车,再无别的过路的人。
白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要往哪里去,这偷偷的一瞥,让他无端有一点孤助无援的感觉。
萧申肯定发现他不见了,会有人来救他的,别慌,稳住,他们没有直接杀了他,可见他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一定要确保在救援来到之前保护好自己,同时还要想想办法找机会逃掉。
只见白棠收回目光呆楞了一会后,就安安静静地窝坐在角落里,而手却不老实的试图挣脱开绑住他双手的绳子。
白棠的动作很小心也很隐秘,在马车轰隆隆的响动下,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没有尖锐的东西,很难独自将绳子解开,这时候白棠十分后悔没有拿萧申给他的匕首,但估计拿了也有可能被他们搜出来,只得用牙齿一点一点慢慢的磨,磨的牙都快掉了,也没弄出什么断口来。
这tm…
白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自救是相当的无能为力,唯有靠牙齿坚持不懈的磨绳子,好让自己在必要时刻挣断绳子,让自己的逃跑有更大的可能性。
一晚上过去,绳子被他咬了几个不甚明显的断口出来,让他有一种离成功逃脱之差一步的希望。
于是他便嚷嚷着要方便,很急很急的那种。看着他的人便将绑着他手的绳子给解开了,白棠的表面十分平静,心里却在止不住的骂娘。
我勒个大擦擦!怎么说解就解了!那你们昨晚把我手绑上是干什么的啊!这不是让我白磨那么久了吗!快给我绑回去啊喂!
没人听到他心里的呐喊,被人当犯人压着似的下了马车。白棠想趁着上厕所逃掉,却没想到他们看的很严,就背转着身站在旁边,让他们离得远一点也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白棠无法,为了不被怀疑,硬生生酝酿了半天才终于将这厕所给上出来。
如此过了一天半,他只看到过两个绑匪,两人轮流驾马车,不眠不休的往目的地赶,中途还跑瘫了一匹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赶时间。
没见他们开口说过话,不管白棠有意无意的问什么,他们连吭都不吭一声,这让白棠很怀疑他们是哑巴。一日三餐吃的全是大饼就着水,这大饼还很硬,咬的他腮帮子疼。
他还故意吵着嚷着要吃饭,不吃这老什子大饼,却没人鸟他,只是把饼、水壶往那一放,管他吃不吃。白棠觉得眼前这两人是机器人,只会照着指令做事,其他事物,一概不理,这让他非常的挫败,有一种逃跑无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