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逍叹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天真呢?你现在和甄骏排排站到江游面前试试,看看他会抱着谁的大腿喊真爱?”
谢歇自然不会做怎么愚蠢的事情,所以这个话题只能就此结束。
在高燕门无所事事的呆了几天,这天川逍抱着一把写满了字的纸,提着一桶浆糊,找到谢歇门上来了。
川逍:“走,跟我出去一趟。”
谢歇跟在川逍后面,接过他手里的纸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谢歇挑了几句话念了出来“你还在为伴侣出轨而感到忧虑吗?你还在因为没有脸而撑不起场子吗?高燕门,是您的最佳选择。”
“这都是些什么啊?”谢歇满脸囧然,这怎么写的跟广告词似的。
川逍满脸沧桑“我昨天上仓库点了一下,发现存粮所剩不多了,再加上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吃饭,要是我们再不接点活儿来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去大街上贴小广告吧?”
“小广告?”川逍满脸不解,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笑道:“这个形容好,广告广告,广而告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里,川逍把装着浆糊的木桶往地上一放,用刷子沾了浆糊就往墙上抹。
谢歇有些心虚,站在一旁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路过看到他俩在这儿贴小广告,深受法治社会的影响,他认为随处乱贴小广告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刷完浆糊,川逍招呼谢歇“发什么呆呢?快把那什么广告贴上去啊!”
谢歇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忽略了那点心虚,抽出一张广告纸贴了上去。
“歪了歪了!”川逍在一旁叫唤着“撕了重贴,这张不要了。”
谢歇退后两步看了看,也觉得有点歪,撕了重新贴上一张。
川逍摸着下巴端详了片刻,还是摇头“不行,还是歪了,再贴!”
谢歇又贴了一张。
“你怎么老是贴歪呢?算了还是让我来吧。”川逍挤开谢歇,拿起一张广告贴上去。
其实谢歇觉得差不多了,贴个小广告而已,讲究那么多干嘛?再这么贴下去,广告纸都要被川逍给丢完了。
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纸团,川逍拿着最后一张广告纸,聚精会神的往墙上贴,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比他选媳妇还认真。
贴好后,川逍左看看右看看,还飞上墙头往下看,嘴里道:“不行,还是歪了,得重贴。”
说着,川逍抬手就要去撕墙上的广告,被谢谢一伸手给拦住了“算了就这样吧,你撕了可就没有新的广告在贴上去了,那咱们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川逍把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攥得死死的,咬着牙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们快走吧,否则等下我会忍不住把它撕下来的。”
收拾好满地的废纸团,两人留下一张贴歪了一毫米的小广告,急匆匆的跑了。
晚上吃饭时,川逍握着筷子半天没吃下去一口饭,桌上几人互相投以疑惑的目光,今天这刮的是什么风,要知道川逍平日里吃饭可是最积极的一个。
忽然,川逍把筷子往桌面一放,对谢歇道:“不行,我这心里怪难受的,我得去把那张广告撕下来,不然我过不去这个坎儿。”
说完人就没影了,谢歇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去,对川逍的龟毛程度是彻底见识到了。
其余六人均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看向谢歇,谢歇喝了一口汤,开始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听完,甄袂见怪不怪道:“川逍这人就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是啊。”甄骏附和,指着桌子角道:“你看这桌角就是被他砍得,本来就缺了一个角,他硬是把四个角都砍缺了,不让他砍他就不上桌吃饭。”
谢歇听几人猛爆川逍的黑历史,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两碗饭。
等到几人差不多把川逍的黑历史给抖落的一干二净的时候,川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往凳子上一坐,唉声叹气道:“那张小广告不见了,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给撕走了,我这心里啊,就跟被猫抓一样,这可怎么办啊。”
几人低头扒饭,假装没有听见川逍的嘀咕。
那么那张承载了厚望的小广告到底去了哪里呢?让我们把时间倒回谢歇两人走后的半个时辰去一趟究竟吧。
静寂的巷子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迅速掠过,快要出了巷口时,他又突然倒了回来,站在小广告前看了半晌,抬手一撕揣进怀里,踩着轻功跑了。
很快,蒙面人便翻过围墙窜进一座宏伟的建筑里,带起一阵冷风钻进一间书房。
蒙面人单膝跪在地上,对坐在长榻上的男人道:“禀报主上,属下跟在娄富甲身后,发现他在西城私建了一座地下宝库,家库里莫名失踪的宝物都被他藏在那里。”
坐在长榻上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左右,长发如墨高高固定在脑后,眼中沉淀着岁月的磨砺,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成熟的韵味。
他冷笑一声,屈起食中两只轻轻在桌面叩击,道:“家贼是最难防的,娄富甲啊娄富甲,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出息。”
男子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以后不用跟着他了,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蒙面人低头,迟疑了一瞬,并没有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时发现的,或许对您会有所帮助。”
“哦?”男人接过纸对着烛光看去“高燕门?略有耳熟啊。”
“高燕门在前几年是声名大噪的一个门派,这几年却不见踪影了,没想到竟然沦落到四处贴榜的地步。”
男人将纸在烛火上点燃,燃烧完的灰烬掉落在书桌上,男子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蒙面人道:“听闻娄富甲从慧城带了天下第一美人马苏苏回来,家宴再过不久就要举行了,我担心家宴上会被娄富甲抢尽了风头,这对于您要竞争家主之位非常不利,所以我想,这高燕门或许能够帮到您。”
沉吟了片刻,男人点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写越脑残了……写这章的时候我有点尴尬……相信看到这里你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orz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离奇失踪的小广告一事让川逍整整两天没有吃好饭,直到两天后高燕门迎来一个客人,才让川逍的情绪恢复过来。
一看有生意找上门来,川逍立马把谢歇支去了后院,说是什么杀手锏要留到最后,直让谢歇哭笑不得。
和甄袂几人在后院下棋打发时间,川逍和那个客人呆在大厅里絮叨叨了一个下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将人给送走,川逍背着手踩着飘飘然的步子来到后院的时候,谢歇他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收拾桌子,川逍一屁股坐下来,止住谢歇几人的动作。
“诶,你们收拾什么,我都还没吃!快,你再去给我炒几个小菜来,今天我可是个大功臣!接了这一笔生意,接下来三年我们都不愁吃穿了!”
川逍笑的春风得意,翘着个二郎腿指着甄率让他去炒菜,又拉着谢歇坐下,咂巴咂巴嘴道:“谢歇啊,这次可能要你出马才能摆的平了。”
谢歇挠头“这个……我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怕什么?!”川逍一挥手“你有脸就行了啊!”
谢歇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你说说,是什么生意?”
说到这儿,川逍就忍不住大笑三声,他端着就抿了一口“娄家你知道吧?”
“娄家?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娄家?”谢歇想起秦衣冠给他科普娄家,这个土豪家族。
川逍点头,继续道:“你知道这儿为什么要叫娄中楼吗?”
“难道是因为娄家?”谢歇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刚才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娄家的人吧?”
“没错!”川逍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这里原本不叫楼中楼,只因多年前娄家迁移到了这里才改的名,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下来,这片土地已经差不多归属于娄家的势力下了。”
谢歇皱眉“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不仇富的……”
这时甄率的菜已经炒好送了上来,川逍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笔生意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只要这一把干的漂亮,嘿嘿……”
川逍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歇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川逍终于说进了正题“也就是再过两天就是娄家一年一度的家宴了,到时候呢,你就用你这张脸去给人家撑撑场子。”
“撑场子?我一个外人去娄家家宴上撑场子?你在开玩笑吧?”
川逍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
从川逍的口中,谢歇了解到,这件事的前因是源于慧城比武招亲一事。
早先提过,娄富甲喜爱美人的爱好是出了名的,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一事,不远千里跑到慧城,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赢了比赛,带着美人乐颠颠的回了娄家。
娄家两兄弟,娄易舫和娄富甲,娄易舫今年都三十五了,还是一个老处男,而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的娄富甲却带了个如花似玉的伴侣回来,这让娄易舫颜面何在?
要是放在平常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坏就坏在再过几天就是娄家家宴了,以娄富甲的性格,免不了就此事对娄易舫一番奚落。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属下的引荐下,娄易舫派属下来到高燕门,找到了川逍。
以川逍的性格,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承诺明天一定会将人送到,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不相信都难。
听完了川逍的解释,谢歇觉得脑袋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给这笔生意了个总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我以娄易舫伴侣的身份,去打娄富甲的脸?”
“也可以是这样说,反正你只要带着你的脸去就行了。”
谢歇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月亮,只觉未来的道路漆黑无光。
第二天一早,谢歇就被川逍塞进了浴桶里,整整洗了三大桶的水才放过他,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临走前,川逍扯了扯谢歇稍微有点长的衣摆“大了点,没办法了,咱们高燕门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将就下吧。”
“……”谢歇有一种被当成礼物打包送出去的感觉。
甄袂牵来一辆马车,谢歇爬了上去,回过头冲川逍几人挥手“你们等我凯旋归来吧!”
甄骏从屋里冲出来,抱着谢歇的大腿叫唤“咱不去了行不行,你呆在家,我养活你!”
谢歇挣了挣,没挣开,一旁的川逍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沉着脸,问甄率和甄浩侃道:“米缸里还有多少米?”
甄率:“半缸不到。”
“家库里还剩多少银两?”
甄浩侃掰着手指算了算“够吃两天了。”
他们每说一句,甄骏的脸就白一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任马车走远了。
甄骏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对川逍道:“我怎么感觉把他送进了狼窝。”
川逍半天没回话,甄骏扭头一看,只见这货咬着牙,一脸幸酸泪“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就给别人给送去了,我怎么这么窝囊呢。”
甄骏:“……”
谢歇到娄家大门口的时候,早已有一堆人在门口等着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伴侣’身着繁复的衣袍,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迎接他。
到底是什么人让娄易舫亲自出门迎接?家奴门心中好奇不已,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娄易舫眼角一扫,轻咳一声,众人立马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再也不敢瞎看了。
不久后,一辆简朴的马车悠悠驶来,有人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涌现出不屑的神态。
在娄家待得久了,就算是作为一个仆人眼光也比其他人高,眼下这辆马车破破烂烂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攀关系了。
谢歇并不知道有人以为他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他现在被马车晃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立马下车透下新鲜空气。
就在谢歇胃里开始翻滚的时候,甄袂吁了一声,马车停在娄家众人面前,甄袂从车板上跳下来,对娄易舫拱手道:“连日赶路,我家少爷略有不适,还望娄公子日后多花些心思照顾。”
娄易舫面色有些不悦,他也没想到高燕门的排场会这么寒碜,在他人生的三十多年来,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的马车,这当真是丢了他的一张老……哦不,帅脸。
娄易舫没有回应甄袂,大跨步上前一把掀开车帘,沉着脸往里看去。
谢歇正是坐立难安的时候,车一停就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可是他的速度到底是快不过娄易舫,同样是去掀门帘的手,谢歇却掀了个空,虚抓了一把,不小心就扯住了娄易舫的镶金丝土豪衣袖。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娄易舫先是一呆,而后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愣愣的放下门帘,大拇指和食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张的搓了搓,道:“你……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他……他的。”
家奴人们看了娄易舫的反应,好奇心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的滋生,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钻进车帘里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向沉稳的娄易舫如此失态。
甄袂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嘲讽之笑,对娄易舫道:“既然娄公子答应会照顾好我家少爷,那我也不再多做停留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甄袂就要去牵马,被娄易舫伸手止住了。
“且慢,这辆马车不妨就留在我这儿,我叫人送你回去。”
甄袂不知道娄易舫打的是什么算盘,刚才不是还对这马车一脸嫌弃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把马车留下来?
娄易舫叫人送走甄袂,自己掀开帘子就进了马车,留下一句话“把马车赶到我的院子里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打心底里不愿意碰这辆廉价的马车,却始终不敢违背娄易舫的命令,前前后后围住马车,尽量遮住它土鳖的气息,长鞭一甩,赶着马车进了娄家大门。
马车本身就不大,又钻进娄易舫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谢歇往角落里挪了挪,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娄易舫看了眼谢歇,连忙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名娄……娄易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谢歇听他那说话的语气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谢歇。”
娄易舫脸一红“无……无需多礼,别忘了你我二人如今的关系。”
“我的名字,谢歇,言射谢……”说着说着谢歇的声音就低了下来,他捂着通红的脸,不做声了。
“怎么了?哪儿难受吗?”娄易舫着急的问。
谢歇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事隔几个月,谢歇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希望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两章……全是苏…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娄易舫接回一个乡下穷亲戚这件事在短短一个下午便传的满院皆知,有不屑一顾的,也有满心好奇的,但是不管是抱着哪种心态,都不可避免的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晚饭时,娄家三代围坐在八仙桌旁,坐在高堂处的老太君两鬓霜白,眼神却清亮精明,她身旁的丫鬟替她盛了一碗汤,老太君用银制的勺子舀了一口,慢声道:“易舫啊,听说你今天有一个客人。”
娄易舫点头“确是。”
老太君看了娄易舫一眼,沉声道:“做什么事情你自己都要有个度,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不要结识的好。”
娄易舫动作一顿“阿歇并非不三不四之人,他…是我的伴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娄富甲筷子上的肉‘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眼带不满。
娄富甲看到老太君的眼神,嘴巴一抖,又是‘啪嗒’一声。
老太君皱了皱眉,干脆不去看他,对娄易舫道:“这么些年了,你终于开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