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电击棒,如果有下一次…呵呵…他可不想公司跟血案扯上关系,所以,还是让她离开更好。
。……
江雨晨早预料到老板会辞退她,辞呈信不过是一个提示,所以並不感意外。
其实她的办公桌根本没有东西需要收拾,所以只要拿起手袋就可以立即离开,不过在同事们的关心下,她还是停留了一阵告別才踏出这个熟悉不久的地方。
一个人來到商厦大门,此时,雨仍一直下,但比刚才细了不少。
江雨晨没有带伞,她没有这个习惯,加上宫千然的突然出现,使她更是忘了看天气预报。
而刚才回公司的时候也是小鑫分享了雨伞,才勉强抵挡,不至于淋湿全身。
她站在大门外的檐篷下,仰望天空,看着雨水唰唰地下着,细密的雨丝为街道织起了一张灰蒙蒙的幔帐。
许是这场雨来得太快,很多人都没有准备雨伞,都躲在附近室内或有檐篷的地方避雨,等待雨过天晴。
绵绵细雨中,有一道焦急的身影穿梭于街道之中,不到一分钟,已经跑到她面前。
男人撑着伞微喘息,眸子流动着星点的光彩,将她映在这片喜悦的星河内:“雨晨,今天这么早下班?”
奇怪地,男人明明撑着伞,但是不知为何浑身都湿透了。
水滴顺着他的头发滑下,深蓝色的衬出紧贴在他精壮修长的身上,勾勒出男人的狼狈与精美线条。
江雨晨有些发怔,没有注意他的问题,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看着他微苍白的脸孔:“你不是有带雨伞吗?怎么都湿透?”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有些不安的说:“我…没有带伞,这把伞是刚买的。”
闻言,江雨晨心里有了个大概,抿了抿唇,没有揭露宫千然自早上送别后根本没有离开的事实。
“雨晨…”男人见她垂眸沉默不语,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女人的情绪:“我们回家好吗?”
江雨晨看了看他湿淋淋的衣服,最终只得在叹息中点头。
雨伞虽大,但伞面完全偏向她那边,将她护得好好,而忽略了自己露出的肩膀。
即使他已全身湿透,江雨晨还是觉得这样子很不好,甚至听着他在耳边还在讨好笑语更觉心塞。
她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瞪着他。
“怎么了?”宫千然弱弱问道。
“走近点。”
由于她的神色有些古怪,男人虽然为能夠亲近而高兴,卻不敢走太近,怕过了距离而惹人生厌,所以只是挪了一小步。
“再近一点。”
宫千然心跳加速的放心再挨近,但伞仍坚定的举在她的头上。
此时二人已经几乎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在男人心满意足的笑意下,女人突然靠了过去,挽住了他撑伞的手,撇开脸不去看他:“走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是被她挽着走了十多步才反应过来,靠着对方甜丝丝的为心中的最爱遮风挡雨。
悠久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除了喜悦之余,这一刻开始,他好像又控制不住更贪婪了,他想要占据她的心,永远。
。……
被某男一路目光闪闪又痴又傻的盯着,江雨晨红着耳朵忍耐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家。
她推着他回隔壁,结果对方死死抓着大门不愿被隔离:“我还未做饭…”
她按了按额角解释:“你全身都湿了,先回去洗个澡吧,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听到了这个暖心的原因,宫千然终于放过可怜的门柄,乐呵呵的乖乖淘出锁匙回自己的精灵洞去。
因为江雨晨下午的时候也有被雨淋湿了一些,所以进了屋后也去了洗澡,然后慢慢把头发吹干,到出房间的时候,宫千然已经在厨房内大展身手。
见他头发还湿湿的,显然为了过来这边所以没有吹头发,不过见他身形强壮,体质应该也是鬼畜级别,应该不会生病,也就不再多言。
不过,江雨晨似乎太高估了這男人的体质,就在饭后,爱整洁的男人开始不由先主整理地方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不好,不过江雨晨在房间玩手机游戏,所以并不知道…
听到叩门声,她以为是要问垃圾还是非垃圾的问题,开声让他进来,却见他脸颊异常晕红,额带虚汗走到她的面前。
宫千然在床边蹲了下來,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额头,用撒娇的语气说着:“雨晨,我好像生病了。”
额头传来的烫热度让江雨晨吓了一跳,她放下了手机,再摸了一下,眉头拧得紧紧:“都让你好好洗澡,你却匆匆了事,刚才也没有吹干头发,当然会生病。”收回手,她起了身,问:“那你有没有感冒药?”
男人可怜巴巴的摇头。
江雨晨到大厅的矮柜翻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之前剩的几粒药丸,放到他手中:“这里只有一次份量,你先吃着,我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再买一盒回来,你回房间好好睡觉,知道吗?”
宫千然拉了她衣角:“不要出去,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的,留在这里好不好,药明天再买就好。”
江雨晨想了想,觉得可行,遂点头留了下来。
见男人没有回隔壁的意思,她推了推他:“快回去休息。”
“我想雨晨陪着我,不要一个人。”
江雨晨没好气的瞪了瞪得寸进尺的人:“只是在隔壁而已,而且,这不是还连着一个洞吗?”
可惜,生病的男人就是任性,就是不听,就是不讲理,並以行动表示决心,直接躺在沙发上倔强起来。
“你昨天不是说会听我的话吗?怎这么快就不听了?”
宫千然闻言又坐了起来,只是眼睛红红,泪汪汪的望着她不语。
虽然江雨晨觉得这可怜模样有八成是基于生病而形成,不过看上去着实可怜万分,最终,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让步:“算了,不过你还在生病,就不要睡沙发吧,你去睡我的床吧。”
宫千然脸上瞬间泛起了笑容,不过很快又苦恼摇头:“可是一起睡的话,我怕会传染给雨晨。”
江雨晨额角青筋微微一跳,心呼吸了一下,显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对病人生气:“你自己一个人睡,我睡沙发。”
“不行,我怎么可以占用你的床。”
“那你回去你的床呀。”
“我不要。”
江雨晨抓起了他衣领,摇了摇:“哼,那你喜欢怎样就怎样!”说着,转身不再理他,用力把房门碰一声关上,以示生气。
宫千然委屈的看着这道无情的木门,片刻,蜷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画圈圈。
就在他合眼要睡去的时候,房门又再被气冲冲的打开了,他见着她爬过了墙洞,不知在那边干什么。
很快,他看着她抱着被子回来,走到他面前,把被子和枕头摔给他,然后哼一声的走了。
他甜丝丝的盖好被子,揽着枕头,想像自己怀中的柔软是她。
再不到几分钟,那道门又打开了,她走过来,问:“那些药呢?”
宫千然想起了这几粒宝贝,不舍的从裤袋里拿了出来,交到她手上,然后看着她没好气的倒了杯水,帮他拆开了包装,递到自己面前:“吃!”
他愣愣的望着,傻傻的笑。
“张口。”
这次,他听话张口,让她亲手喂药。
“雨晨,你不要关门睡觉好不好,我看不到你会害怕。”
江雨晨见着他吞下了药丸,放下水杯在折叠桌上,对于这个要求不置可否,皱眉横了他一眼,命令睡觉,然后直接关了灯,走回房中,只不过,没有再把门关上。
虽然碍于角度与门框的大小,男人只见到床尾的一双小腿,不过这样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
大雨过后的月色特别净亮,即使他不想合眼,渴望看着这双被薄布遮得隐若现的小腿度夜,可惜因为身体的虚弱与药物作用下,不知不觉间,他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的睡着了。
。……
晨光初现,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窗,唤醒了一晚上都睡不好的女人。
江雨晨虽然睡意仍然,不过想起外面的宫千然,便爬了起来,出去看看。
沙发上的男人睡得很安稳,即使她伸手到他额头探热,对方也全然没反应。
感觉温度下降了不少,不过仍然有点热,于是决定外出买药去。
为了不打扰对方美梦,她轻手轻脚洗脸漱口后,然后换了披着外套静俏俏的出了门。
六点多的早上,路上人车稀少,江雨晨从便利店出来后,忽地听到一道熟稔的声音,让她的身体不由一颤,侧身看去,颜司明就在站在不远处的转角处,而且面容憔悴。
第32章 泪水
“颜司明你怎么会在……”她一边朝他位置走,一边问道。
江雨晨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起初,为了避免宫千然从他身上追寻到自己的位置,所以自得到了迷药后,二人就再没有联络,而这个提议,正是由颜司明提出的。
虽然张晓风有她新手机的号码,可是对方在一个电话都没有联络下找到自己,而且一大早突然出现,免不了感到又惊又奇。
在她说话的同时,颜司明也快步走过去,江雨晨在路边以一步之遥停下,打算在这个地方慰问一下,然而,对方出乎意料的没有在她面前止步,而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他头发微乱,眼帘下印着一片阴影,看上去神色疲惫不堪,而下巴也有胡渣也模糊了他原来刚毅的轮廓。
对方凝望着她,眸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对不起,因为我的安排出错,让他有机会找到你。”
闻言,江雨晨愣了愣,意外他的说话,沉默几秒钟,摇头轻笑:“跟你没有关系,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也许我不到几天就会被找到。”吁了一口气,彷彿放下了心中的什么东西:“既然已经尽力尝试过,即使结果不如理想,也总比遗憾好,而且,通过这次机会,我也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他的目光仍旧固执倔强,似乎不相信她意向的改变。
她接着说:“其实…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所以最近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颜司明一听,对于这个答案极之不同意,一反常态对她厉声提醒:“他是个变态!”
二人彼此相视着,江雨晨能够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浅浅的失望,这样的眼神让她有些不敢面对,遂垂下了头,轻声道:“我知道,可是最近…他愿意为我改变了不少,也愿意尊重我的想法。”
“尊重?他不是依然有跟踪你吗?你知道吗?早几天我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他一直都在跟踪你,甚至在发现了我后,更加一直没有没有从你在的地方一百米外离开过,甚至为了避免给别人有机会接近,就算刮风下雨,都不愿离开那个位置,显摆在那里示。威。”
江雨晨虽然早已知宫千然跟踪自己,但对他这个顽强因由感到愕然。
他逼近她,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你知道吗?他看我的眼神简直恐怖得彷彿想将我杀死,我可以肯定,只要我上前来找你,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捅我一刀。”
美好的憧憬被一句话残酷的撕碎了,江雨晨仰起脸,抿了抿唇角,静静地流着泪水望着他不语。
男人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低醇的嗓音蛊惑着女人:“我们现在一起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衣袋里的手机蓦地嗡嗡震动,惊扰了这个静谧的空间。
身体一僵,江雨晨把手机拿出来,屏幕里显示的号码果然是那个早已熟烂的11位数字。
手心传来的每一下震动都才敲打着她的心脏,强行将回忆与感触袭撃她的灵魂,理性与感性混纺成丝,不断在拉扯争逐,使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这种失措只是维持了一阵子,就有人为她决定了。
颜司明拿走了她手上的电话,迅速的按下挂线键,然后关闭了手机。
她闭上眼,双手掩面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他半跪在地上,摸了摸女人的头:“以他盯得这么紧的态度,以后恐怕更难有机会了,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我……”
看出她的犹豫与不舍,他立即打断再道:“你想想,跟一个独占欲如此強烈的男人一辈子,你真的受得了吗?难道以后你都不跟任何异性说话聊天吗?呵,说不定,只要有一刻你目光投放在别人身上更多,他连女人都会妒忌。”
他的话太有理,却莫名伤人。
“雨晨……雨晨……”忽地,一道慌乱欲哭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转身看向巷子外面看去,在目光触及那道惊慌失措的一剎那,身体同时被一双臂紧紧从后箍住,将她拥挤进昏暗的角落里躲藏起来。
“嘘…”
她屏住了呼吸,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泪水也随之汹涌,然后,那道可怜的声音略过了,伴随着充满焦虑脚步声转瞬远去。
好一会,身边的男人松开了她,再次为她擦泪,可是女人的泪水就如决堤般不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叹息一声,他只能捉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然而,她没有动,立在原地。
他望向她,抿着嘴,下巴绷紧,瞳孔逐渐幽深起来。
女人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拉开:“对不起。”
奇怪地,明明他可以抓紧,可是这道轻柔的力度却让人感到异常无力,只能任由手中的温暖流走,徒留空虚。
女人自己用衣袖擦干泪水,重复低声说对不起,然后作出了男人认为极不明智的抉择,抛弃了宁静,奔向喧嚣。
。……
江雨晨沿着宫千然刚才离开的声音跑去,却一路都不闻其声又不见其影,她摸了摸衣袋,手机还在颜司明手上,急得大叫起来:“宫千然,给你十秒钟,给我死出来!”
叫嚷了一次,江雨晨已经惹来不少路人侧目,纷纷绕开她而行,使她顿觉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过了一刻,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但是,群众的目光让她压力很大,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从眼眶里掉出来,于是只能咬着牙让抽泣的动作减轻,融入人群中独自行走。
就在江雨晨放弃,决定回家睡觉的时候,那道讨厌的声音倏忽再起,并朝自己的位置快速接近。
她站在原地,就是不作声,听着他一次又一次像个傻子般叫唤着自己,然后在目光触及的一瞬间,她毅然转身往回走。
她听着他的声音愈来愈近,而且愈来愈小,然后,她被人从后一把抱住了腰,狠狠的扯进怀里。
他的身体如同他急喘的气息般灼热,带动她在这个怀抱中一起颤抖起来。
“雨晨,不要抛弃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在彼此交叠的肌肤上,女人感觉到男人的液体浸染她身上的毛孔,她知道这是汗水,但她觉得这是眼泪,滴在她心上,感染她胸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放开我。”
男人扣在她腰上的手不知所措的加重了几分力道,语带乞求:“雨晨,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阻止你跟他见面,好不好?”
她捉了他的手掌,用力掰开,将自己从这个牢固中解救出来,拖着他走:“呜…快点回家,街上的人都看着我们,丢死人了…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意外的答案让男人欣喜若狂,止不住反超前拉着她急急回去快点接受惩罚。
只要不被舍弃,仍能留守她的身边,无论什么刑责,他都绝对如其所愿,希望能夠追回錯失。
因为一时大意,他睡无警觉,竟然她起来出了门都全然不知,结果酿成这个严重的后果。
当醒来的时侯,空荡荡的床与死寂的房间让他再次不由经历了失去她的恐惧,恶梦重温。
他知道颜司明一直在外面等待机会欲抢走他的宝贝,而他,也因而害怕這個男人。
原因是,这个男人比自己更早接近她,更得到认可,早早进入了她的圈子,故他的话语对她具有影响力,特别是在帮她逃跑后。
而他,过了这么久才终于被接受亲近……可恶……真是可恶的男人,可恶得好想让对方从此在世界上消失。
然,他知道,她如果知道对方有任何不测或者损伤,必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即使有所証明,也会因而耿耿于怀或做成彼此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