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岑仑在家,傅知伸也不去公司了,岑仑的腿还在痛,也不可能每天叫张远过来按摩,傅知伸让人买了药酒,每晚洗澡前给他擦一次,睡觉前洗干净。
少年人的骨骼细而直,一层皮肉包着,能摸到单薄的肌肉,大腿/根是最敏感的地方,傅知伸带着薄茧的手掌擦过,带着酒精的热辣辣,岑仑很快就有了反应。略显苍白的皮肤染了红晕,随着傅知伸的动作散开来。
傅知伸一手药酒,没去摸他,只是笑着看他的脸:“大晚上这么精神?”
岑仑拉起被子盖住脸,暗自抵抗着下面传来的感觉。
傅知伸把药酒放好,说道:“你太缺乏锻炼了,稍微动一动就伤筋动骨,再这样下去以后有得你受的。”
岑仑嘴硬道:“以后习惯就好了!”
傅知伸挑眉:“明天开始,早上起来跟我到林子里跑一圈。”
岑仑:“……我腿痛!我还要背剧本!还要看节目策划!我……”
他在傅知伸的眼神注视下渐渐低了声音:“我,我想睡懒觉……”
傅知伸摸上他的腰,狎昵地说:“那我把你干得下不了床吧?”
岑仑腰一缩,脸一红,傅知伸这番粗俗的话说出来与他一直来的形象格格不入,可又不能不说这个老男人真性感。
于是第二天七点钟不到,岑仑就被傅知伸拉了起来,窗帘拉着,室内暗暗的,他的头刚露出被窝,又想埋回去,傅知伸不给他这个机会,硬是把人挖出来,像托着孩子一样把他抱进了浴室洗漱。
岑仑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傅知伸灌了一口冷水,他牙齿脆弱,早年蛀牙留下的症状,冻得牙疼,抓住傅知伸的胳膊就要往后钻,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扫在傅知伸锁骨上,酥酥麻麻的。
傅知伸一哂,看岑仑闭着眼睛钻来钻去都钻不出他的怀抱,拍拍他的背哄道:“乖,把牙刷了。”
岑仑接过牙刷,有气无力地站在傅知伸跟前刷牙,镜子里傅知伸在他头顶上,两人拿着一样的牙刷杯子,刷牙的姿势都一样,看着像电视里的父子,又像是情侣爱人。
傅知伸高他一个多头,是一群女孩子嘴里喊的最萌身高差,傅知伸总能轻而易举地用各种姿势抱起他。虽然张远说自己还能再长几厘米,可是岑仑一点都不想长高了,万一他长得太高,傅知伸抱不起他了怎么办?万一长残了,傅知伸不再喜欢他怎么办?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变得卑微且小心翼翼的。
傅知伸翻出两套运动装,自己换好后又给岑仑套上,拉着他出门。
大白和阿黄早已经醒来,庄园里除草浇花的园丁已经工作了,铲草机嗡嗡嗡地响,一股青草味,山林里的空气很新鲜,岑仑这才精神了许多。
一大一小两只狗见到他们出来,摇着尾巴扑过来,都趴到岑仑腿上,岑仑没站稳,差点被大白这只几十斤的狗扑倒。
傅知伸让人给大白阿黄系上绳子,把它们牵着一起走,大白一看能出庄园,整只狗都兴奋了,要不是傅知伸力气大,它都能把傅知伸拖着走。傅知伸把阿黄的绳子放到岑仑手里,说:“走吧,我们去散步。”
外面的路还没有车经过,岑仑无比熟悉这里,他曾经无数次自己从傅宅出来,走过这条不长不短的沥青路,然后到山下的公路等货车,去郊区坐公交车进市区,刮风下雨也好,艳阳天也好,拍戏赚钱的渴望在支撑他。
那段艰苦的日子都这样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只是武戏吃了点痛就娇气起来了呢?岑仑看着身边的傅知伸,很认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了。
阿黄这段日子又长大了不少,小狗总是很容易长身体,当初大白也是这样,它亦步亦趋地跟在大白后面,一副为它是尊的模样。
傅知伸拉着他的手,悠闲地走进了小路,岑仑腿痛走得慢,傅知伸也不催促他,偶尔停下来等他走前一步才跟上。
岑仑体力不好,走了半个小时就气喘吁吁了,他们离庄园已经很远,要马上走回去也不可能,只是傅知伸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估计还要走更远。
“傅先生,我走不动了。”他停下来,这样说道。
傅知伸回头看他,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表情也是淡淡的:“轻易言弃,只能圈地为牢。”
岑仑被他看得心虚,傅知伸却放开手,兀自拉着大白走到前面去了,阿黄跟着大白,却被岑仑手里的绳子牵制住,它回头看了看岑仑,又往前走几步,却被绳子拉回来,看着大白越走越远,它回头在岑仑脚下转圈圈,嗷嗷叫着。
傅知伸已经走远了,再拐个弯就要看不到,大白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岑仑猛地回神,迈着不自然的步子往前走。
他追上傅知伸,伸手去拉住他的手,傅知伸侧过脸就能看到他发红的耳郭。
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厨房已经准备好早餐,大白和阿黄也想跟着进去,佣人连忙拿毛巾给它们擦脚,大白趁着这个间隙,给阿黄舔干净它身上被露水沾湿的毛发。
岑仑也跟着傅知伸上楼去换了居家服,走得太久他的腿都在打颤,膝盖酸得走不动路。
傅知伸脱了衣服,换上V领针织,岑仑看着他的背影,忍了好久才没蹭过去要安慰,明明以前和母亲生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娇气的。
傅知伸换了衣服回头看到他还拿着衣服一动不动,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又低头去亲他耳朵:“多走走对身体好,你听话。”
岑仑鼻子一酸,抱住傅知伸,点着头嗯了一声。
吃过早饭后,傅知伸把岑仑带去三楼钢琴室,他让岑仑坐下,打开琴盖,翻开乐谱,随便挑了首中等难度的曲子给他。
“我以前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钢琴弹得很好,既然你喜欢,就不要浪费了这项技能,多学一些,对自己人生也有好处。”
岑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琴键上,生怕把钢琴弄脏弄坏了。现在他坐在价值一千多万的钢琴前,在他仰慕的人的建议下重拾梦想。
傅知伸靠在钢琴身上,修长的手指随着岑仑弹出来的旋律敲打着琴身,即使岑仑曾经再怎么天才,几年没有认真练习,手法还是生疏了不少。感觉到傅知伸在他身上专注的目光,岑仑心绪不宁地弹错了几个音。
“以后在家的话,每天坚持弹两个小时的琴吧,过段时间你拍完戏,我带你去见个老师。”傅知伸揉揉他的头,这样说道。
傅知伸下去处理他的公事了,岑仑自己在楼上想着傅知伸的话发呆。他一直以为傅知伸对他的感情或许只是有好感愿意宠着他而已,但今天发生的事,对方跟他说的话和要求,让岑仑深刻感受到傅知伸或许是真的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来对待的。
想要配得上傅先生,想要让他为自己感到骄傲,想要所有人都认可自己站在傅知伸身边的资格。
他对着可以做镜子的墙拍了张照片,发微博说道:我会努力变成你所期待的样子。
当然很多粉丝看到他的照片首先都是激动地花痴,一边夸他帅夸他有才,一边问他要为了谁变成什么样子。
岑仑并不在意粉丝怎么看他这条微博,那个『你』看起来只是个代称,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是很多人,可以指粉丝,可以指父母,可以指老师朋友,也可以指喜欢的人,粉丝无从得知,也不会去多想。他只是想以这种看似光明正大但又看不出来的方式跟傅知伸表明心志,他相信傅知伸会看到的。
@麋鹿:小伦伦终于捡起钢琴了么?
@我伦:嗷!我仑一边拍戏还要练钢琴,很努力了呢,希望你能收获到很多很多!加油╭(╯3╰)╮@小伦伦:好棒的音乐室!是唱片公司里么?是不是在拍专辑的mv!?好激动啊求直播QAQ岑仑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回复,选择一两个给他加油打气的正经回复做了答谢,作为艺人,即使并没有大红大紫过,这些表面上的事情他还是耳濡目染。
看着这些热情的女孩子为自己加油的回复,岑仑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变得更加优秀,才不辜负她们对自己的喜爱。
傅知伸看着文件出神,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机,划开锁屏,点开了微博。
然后他就看到了首页最上面岑仑发的那条微博,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岑仑些给他看的,想到那个小家伙看向自己时充满倾慕又拘谨的眼神,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于是他在微博下面点了赞,回复道:你可以的。
一群眼尖的粉丝又逮着他尖叫起来。
@小伦伦的老婆:完蛋了,我竟然想把自己老公拱手让人。
@小伦伦赛高:这一定是个成熟的大叔粉!
@岑小仑:我有种他们是现实认识的感觉……
@白岑白岑白岑:@amei会长求解答!层主是不是小伦伦的现实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人?
@amei回复@白岑白岑白岑:虽然我是后援会会长,但是偶像也有偶像自己的生活啦,要给偶像隐私的自由哦。
岑仑终于看到傅知伸的回复,他把手机放好,专心致志地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更文,隔的时间短了,所以字数也少了,你们不留言我都没更文的压力,更加懒散了
第75章 chapter75
节目彩排前一天岑仑拿到新的台本,虽然说在正式拍摄之后节目临时改台本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编剧可以根据其他节目受欢迎的题材来修改自己的环节来吸引观众,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可他打开剧本发现并没有多大改动,只是原本白烁的戏份都被砍了,出场人员那里也没有了白烁的名字。
岑仑以为是白烁还在国外拍平面赶不及回来,但是上网后发现不少关于白烁的负/面新闻。
粉丝们和狗仔们刨根问底,终于找到一些事情起因的蛛丝马迹,说是白烁在饭局上打了外贸公司的高层,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对于白烁被雪藏也是猜测而已。
岑仑看到这些绯闻后才知道出事了,打电话给晋元,对方不接,更是联系不到白烁,剧组那边按兵不动,只等着最后结果出来能不能继续用白烁。
那家外贸公司后来给剧组投了不少钱,如果对方指定不能再用白烁,除非剧组能找到新的投资商填补资金,否则也只能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之下。
毕竟白烁还没进组,换演员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赵导安慰了他几句,对投资商这种做法也有些愤懑,但他在圈子里久了,即使愤青也无济于事,只能寄希望在投资商的态度软化上。
白烁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一定是对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怒了他,岑仑以前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那些投资商利用自己的钱权,威逼利诱小演员们做三陪,其中还闹出过人命。
他和田麋的微博底下都是白烁的粉丝,因为白烁不更微博就销声匿迹了,粉丝们急于求证,只能到他们俩微博下询问,一时间三家粉丝都有点不稳定。
娱乐圈的潜规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追星追得深入的也都知道一些黑幕,放到别人身上就是一些饭后谈资,到自己偶像身上,就会觉得不能忍受。
白烁的粉丝群算是理智了,后援会的会长联系岑仑和田麋,想要知道白烁现在好不好,粉丝那边已经被她暂时安抚,但一直没有答案的话,可能会有一部分人脱粉。
这件事情小美自然也是知道,她和白烁的后援会会长一商量,决定花钱去打探一下风声,白烁的粉丝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托在她身上。
岑仑坐立不安,迫不及待地想去工作室看一下,他没有跟傅知伸说起,本来傅知伸对他的交友圈就不抱好感,岑仑更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朋友的不堪。
工作室楼下好几辆狗仔的车,虽然说白烁还不是什么一二线,但是殴打投资商这种事情太过劲爆,如果能得到□□的一手资料,绝对会引起轰动。
也不怪他们对白烁落井下石,比起其他被包养被潜规则的大咖后台强硬粉丝蛮横,白烁相对就好欺负一些,白烁没有后台,经纪公司也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工作室,就算得罪了,也无大碍。
潜规则一向是狗仔最乐于探究的素材,如果能用白烁的事情抛砖引玉,那就最好不过了。
岑仑怕被狗仔看到,绕到后面安全通道上楼的,工作室很安静,经验不足的公关面色凝重地处理网络上的舆论,还要做出公告,势必要稳住白烁的名声。
晋元的办公室没有人,助理见到他也只是问了声好,又去忙他的事情了,为了白烁突然爆出的丑闻,整个工作室都忙得人仰马翻。
岑仑问他:“晋哥去哪了,白烁呢?”
助理头也不抬,只说晋哥在家里,岑仑得到回答后,马不停蹄又赶去晋元家。
晋元只是个穷老师出身的经纪人,也没带出过什么明星,他的住所也没有狗仔知道,岑仑去过几次,告诉的哥路线便一次一次拨打晋元的手机号。
也不知道打了几次,电话终于接通,那边晋元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岑仑连忙问他:“晋哥,白烁跟你在一起么?”
晋元许久才嗯了一声,岑仑又说:“我?2 衷诼砩瞎ィ忝且闶裁炊髅矗俊?br /> “带点吃的用的吧,我估计还要躲几天,公司那边还好么?”
“还好的。”岑仑又对的哥说:“前面超市停下。”
爬楼梯的时候岑仑脚都是抖的,他不知道一会该怎么面对白烁,白烁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第一次遇到这种肮脏的事情一定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的吧,就像曾经的自己,面对那些大老板们下/流的眼神,都能恶心得恨不得没有那段记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幸运,并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被好好保护起来的,他沉重地上楼,敲响了晋元的门。
晋元从猫眼看到是他才开的门,开门侧身让他进去,房子里乱糟糟的,不是烟味就是酒味,厚重的窗帘拉着,一股霉味。
看来白烁的事情也让晋元焦头烂额,岑仑把手里的袋子放好,问晋元:“事情很严重么?”
晋元找出他要的烟,拆出来点了一支,才说:“白烁把人给打进医院了,对方扬言要撤了他的代言,还要让白烁在圈里永无出头之日。”
岑仑皱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晋元笑了:“除非赔上一笔违约金和补偿金,或者让白烁亲自去道歉,否则就只能法庭见。”
岑仑:“多少钱?”
“两千万。”晋元把烟摁在桌子上,“我把公司房子车卖掉都拿不出这么多,现在就只能把人关在这里,省得再闹出什么事。”
岑仑:“怎么闹成这样的,晋哥你不是一直跟着他的么?”
晋元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操/蛋,骂了一句又点了一支烟:“我以为唱片公司那边安排的那个助理可靠,而且跟了一段时间也没出什么事情,就打算回来跟进一下其他艺人,没想到第二天对方老总就提出要约白烁吃饭,吃着吃着就打起来了。”
岑仑替白烁抱不平:“一定是对方做了什么事,我相信白烁不会这么冲动的。”
“对方给白烁灌酒,手脚也不太规矩,白烁那个性子你也知道的,当时就给了对方一拳,后面又抄起椅子把包厢砸了稀巴烂,对方被打得脑震荡,他才逃出来的。”晋元越说越激动,一脚踢在桌子上,骂道:“婊/子养的东西,精/虫上脑!”
岑仑怕他再说下去就要提刀去砍人,连忙问道:“那白烁呢,他现在还好吧?”
“他?他好得不得了呢,一天到晚在房间里斗地主。”他指了指次卧,对岑仑说:“喏,在里面呢。”
岑仑又安抚他几句,拿着吃的进去找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可以大致看到床上靠着的人,岑仑打开灯,白烁大概是被光线刺到眼睛,才看过来。
“哟,岑小伦,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岑仑把零食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说道:“我来看看你。”
白烁大概也是饿了,撕了包饼干,一边吃一边说:“没事,我好得很呢,晋总管吃管住还不用工作,我能这样过一辈子。”
岑仑看到他充血的眼睛,担忧地问:“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白烁笑了:“你小看哥哥啊,知道我为什么高中毕业就当模特么,因为我高中打架被劝退,那个老东西哪里是我对手,没把他打残都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