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翘瞧着小姐说的话不对题,不觉凝眉望来,正好瞧见小姐冲着她笑了笑,一时不觉大窘,红着脸嘴呶呶了两声,到底性子刻板惯了,也没说出什么来就又低了头。
慧慧瞧着菱翘的窘样不觉笑了道:“好了,瞧你这别扭样,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日后你在我跟前放松些,你不放松搞得我也跟着累的慌。”
听的小姐嗔怪,菱翘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了,遂红着脸认错道:“小姐说的是,日后我定改了,不过小姐这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不错,有进步,知道问了,慧慧满意地看了眼正迷惑地看着她的菱翘,笑着道:“嗯,这事你也别急,事情不会一下子就发,你这几日只管给我盯牢红花就是了。我估摸着她们不会想着害了香芋的命,无非就是诓骗了香芋出去又或是想着栽赃香芋,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过是想着断了我的臂膀罢了,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慧慧猜的一点也不错,二夫人要对付慧慧可不就是要先断了她的臂膀吗?本来二夫人想着哪日慧慧出门来请安,她遇到了可以邀了这丫头去自己的院子里玩玩,那给这丫头下个药什么的就方便了。别说她胆子大居然敢在自己个的院子里给二丫头下药,毕竟这慧慧在府里是个久病的身子,病了也没谁会怀疑她。
再说了,二夫人觉得府里还有谁能给二丫头撑腰的?可惜这个给人下药的主意没成型,一是慧慧自打脚上了药就没出过院子,二来这两天大夫人与她斗的欢,正等着逮她的把柄,所以二夫人这些日子只能是处处小心,毕竟女儿的事不能让人借机给破坏了。
这前后一合计,二夫人她们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先断了慧慧的臂膀再说了,要知道慧慧的院子里得用的也就香芋和李嬷嬷。这李嬷嬷她们暂时碰不得,毕竟李二柄可是国公爷得用的人,若是动了李嬷嬷问题就大了,可香芋不同,一个没有根基的丫头,就算是死了,她们也是不怕的。
二夫人她们的心思菱翘可是猜不上,她刚才在大小姐院里听了红花和紫桐的话心里就有点迷惑,如今被小姐一说倒是有了点小小的想头,不过她还是不明白这二房为什么突然针对起小姐来了,遂皱眉道:“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二夫人自打从游园会回来就不太与我们为难,如今这算是什么?”
慧慧笑了笑道:“虽说我也不知道,可左不过就是我有可能挡了大姐的路,又或者是想用我为乱了哥哥的心,好趁机对付哥哥。”说到这,慧慧倒是心急了起来,忙对菱翘道:“赶紧地你小心些去哥哥的院子一趟,若是少爷不在……”说着,慧慧突然挥手道:“这样,菱翘你扶我去书房写封信给哥哥好了,若是你去了少爷的院子没见着人,只管将信交给苗儿就行,这苗儿你也是认识的,只管放心。”说完就准备起身。
菱翘一见小姐准备撑着榻站起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小姐,心里对小姐的吩咐也是高兴。她可是知道小姐的书房虽说不像爷们的书房那般重要,可一般能进去的也就香芋和李嬷嬷,如今小姐竟然让自己去,可不就是表示小姐信任自己吗。能被小姐信任,对于菱翘来说是何其的重要,遂她不觉心头一暖眼眶发热。
慧慧站起来瞧着菱翘不动,不觉估疑地转头看了看,正好看见菱翘眼角发酸的样子,不觉一哂,知道这丫头八成是被自己无意的一句话感动了,遂摇了摇头,笑了道:“好了,别发呆了,赶紧扶着我去书房要紧。”
菱翘被小姐这么一说,不觉脸上一红,忙扶着小姐往书房走去,暗暗决定日后好好儿伺候小姐,这么好的小姐她定要守护好了。
不说慧慧打发菱翘拿了书信往石涛的院子去,单这紫桐吩咐完了红花也不停留就往回复命了。
紫桐一回了院子正好见紫苑从夫人的上房走了出来,不觉暗自撇了撇嘴,大骂紫苑是个马屁精,趁着自己不再又去讨好夫人。不过紫桐转念一想,今儿夫人能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代给自己,看来在夫人心里自己并不比紫苑差,遂不觉脸上一片得意,瞧见紫苑走近,不觉故意笑着道:“紫苑你这往哪里去?”紫苑瞧着紫桐一脸的得色很是暗了暗眼神,暗自啐了口,得瑟什么,对付二小姐是什么好差事,难道大小姐身边的那个芙蓉的事你紫桐这么快就忘了?哼,国公爷可不是好惹的,自己躲这事还躲不来呢,这紫桐还上赶着。这么一想,紫苑不觉冷笑了几声,不过她还算是个沉的住气的,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笑了道:“哟!是紫桐回来了,我这不往哪里去,你这是办完事回来了。”她这话说的技巧,惹得紫桐眼神一暗,暗想,听这话头,看来这死丫头是知道自己替夫人办什么事去了,心里慕名的有些不快。不过转头一想,即使知道又如何?夫人还不是将事情让自己办了,遂轻嗯了声道:“你忙吧,夫人还等着回话呢。”说完也不看紫苑就独自进了屋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构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构陷
紫桐得意地扭身进了正房,留下个紫苑立在院子里眼神复杂地闪了闪,脸带温怒地瞧着紫桐匆忙走得掉的身影摇了摇头,也就丢开了手,自去办事了。
二夫人正等着紫桐来回话,见她进了院子不先进来回事倒同紫苑在外头嚼舌,心里不喜,遂看见她进来行了礼后也就淡淡地道:“可是办妥当了?”
紫桐本满心欢喜地进来表功的,可惜被二夫人这冷冷的声音一问,心头一凛,人倒是正常了些,忙老实地回道:“回夫人,办妥当了,红花也应承下来了,不过她说这次后她不想再呆在二小姐的院子了,说如今二小姐一点不让她近身,防她防的紧。”
二夫人对红花本就抱着用过就丢的念头,哪里管她什么去留。如今既然二丫头防着她,留下来也没用,若是日后自己记起就顺手调出来也没什么,遂点头道:“嗯,也行,不过这二丫头看来也不是个孬的,居然还知道防着人了,可真是不简单了。”
紫桐知道自家的夫人不喜二小姐,遂忙鄙夷地道:“哪里是二小姐精明了,不过是她院子里的香芋和李嬷嬷辖制了二小姐,处处防着其他人亲近二小姐罢了。”
这话,二夫人还是有点信的,这李嬷嬷是个不能碰的,人不仅泼辣且混不吝,香芋就更是个辣椒,不过长的很有姿色,年岁不小了还留在院子里,还不知打什么主意呢?可叹那二丫头还将人家当成个心腹用。若不是为了让二丫头永远一病不起,她也没什么心思为二丫头去掉嫁人后的障碍。就二夫人看来这香芋定是要陪嫁的,这陪嫁的丫头用处能有几个?就二丫头这身子八成就是不行的,日后还不是要用这丫头固宠。
想到固宠,二夫人也想起了自家的女儿,想到女儿如今也十三了,过个一两年一及笄不就得出嫁了?这日子算起来也不长了,这身边的陪嫁丫头也是要准备起来了。这么一想,二夫人看了看身前回话的紫桐,底子不错,长开了也差不离,年岁也相当,若是女儿身边的陪嫁丫头算上她一个也行,自己总归要放个自己放心的人在女儿身边提点,这样女儿有个什么她也能及时知道,遂不觉倒是脸上堆了笑。
瞧着紫桐一脸老实地站在跟前,二夫人温声道:“紫桐如今也不小了,办事也越发老道,不错,以后你多去大小姐处走走,也好让我多多了解大小姐的难处,没得我一时顾不到,委屈了小姐。”
紫桐一听夫人这么说,知道夫人这是要重要自己,立马激动了,忙点头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多去小姐那里走动走动,一有情况就回来禀报给夫人,决计不能让小姐受什么委屈。”
二夫人也不打算现在就同她多说什么,瞧见她知道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就仍旧说起红花道:“红花可说大概能行那种办法?”
紫桐这会子正兴奋,见夫人问,更热心了起来,回道:“红花说了,这香芋最近也不知怎的,不大出门了,若是想将人骗出来不易,还不如寻个机会取了她的东西送来夫人这里,夫人给她的物件她也会想法子放到香芋的屋子里的,具体如何,红花说她等夫人的吩咐。”
二夫人听了这话不觉沉思了会,突然觉得这红花还是个极有脑子的,胆子也极大主意就更是正了,看来自己往日还是有点小瞧了她,这丫头说不定用好了,日后也是个助力,遂点了点头道:“这样,你同她说,让她自便,只要能成事,方法我不过问,不过,她做事要干净点,可是不能拖上我们这房。”是骡子是马?二夫人觉的得拉出去溜溜,看看这红花值不值的自己费心。
紫桐听了这话,心头一梗,夫人还从未这么吩咐过事,看来这红花不可小觑。想起刚才同红花的见面,觉得她还算是会处事,对自己这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态度极其恭敬,她能得用与自己无碍,遂难得地说几句好话道:“夫人放心,红花说了,不管夫人如何吩咐,她都有办法处理,不会牵连上夫人的。”
‘噢?’一声,二夫人就不说话了,只淡淡地瞥了眼正低着头的紫桐,不置可否。瞧见紫桐难得地能为别人说两句好话儿,这二夫人倒是来了点兴致,笑问道:“你说这顾妈妈的侄子几时看上香芋了?这事若是成了,顾妈妈会不会偏向二丫头呀?”这最后一句属于自问了,这也是二夫人所顾虑的。
紫桐听了这话不觉笑了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想着肯定是这大田(顾妈妈侄儿)进园子看花木的时候瞧见过香芋,不然可没这么巧儿的。”说完紫桐又酸溜溜地道:“要说这香芋也就生的好些,其他是半点好处没有,也不知这大田看上她什么了。”
在紫桐看来这大田可是顾妈妈的侄儿,顾妈妈是谁?那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得意人,她的侄儿岂能没了好儿?
这话里倒69 是有了点怨气,二夫人本就是问着玩的,哪里知道还引出了紫桐的这话来,不觉道:“大田就是顾妈妈的侄儿吧?他难道还有什么本事了?”对老太太院子里的事,二夫人只了解些大面上的,其他琐碎的事不甚清楚。
一听夫人问起,紫桐忙颠颠地解释道:“是的,这大田现今管着老太太花房采买这块,人也不错,家底也有些,本来老太太房里的嬷嬷想着将自家的女儿说给他,哪里知道居然让香芋得了好。”
这倒是,做着采买的活计是真不错,这里头的油水还是有的,怪不得眼界高,看上个府里容貌最为出众的丫头。不过下人之间的这些弯弯绕,二夫人还是不打算多过问的,只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这大田的东西好去构陷香芋。
其实若是单想着将香芋嫁了,二夫人觉得也不用费这番心思,可如今她想着弄臭了二丫头的名声,让她在家里没脸,让国公爷没话说,这才费了这番事。
二夫人瞧着也没什么好问紫桐的了,便说了些褒奖勉励的话,见紫桐面带喜色地应下,摆手让她出去了,自己则思量起儿子女儿的事来,也不知国公爷收到老太太的信会不会同意?会不会发火?在一个,若是国公爷不同意,她们接下来又该如何?不行,可是不能等国公爷的信,得给他施压,毕竟他可是有两个亲生的儿子,如何会轻易许了她们的愿。
被京里卫国公府的人惦记着的石国公爷此时也很是头疼的很,京里的信他确实是接到了,如今正为了他那个简直有点异想天开的娘哭笑不得。只听的他叹了口气,对手下的幕僚道:“文权,府里怕是又有事端了,如今这样可真是愁煞人了。”说完那将手中收到的信往桌子上一拍。
文权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笑道:“国公爷愁的什么,如今小姐的事已然是定了,少爷也能独挡一面。如今李家舅爷回来了,少爷有了个助力在京里也能过好。再说了,这不国公爷不是有了个好女婿了吗,这章国公家的三小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今这番机缘巧合地看中了我们小姐,对小姐来说也是个好事呀,有他护着小姐再不会有事。”
听的文权的话,石国公也松了精神,在他心里最为挂记也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了。如今女儿算是寻了个好归属,虽说刚开始自己得了这信,心里很是恼火,觉的自己好不容易放心里盼大的女儿就这么让人给惦记走了。如今想起来,石国公还是有点觉得亏了女儿,可当时的情形确实有点骑虎难下呀!要怪只能怪自家府里那一帮子不省心的短视女人。
石国公如今犹记得当初自己看了儿子的信后的愤怒和无奈,事情太大自己一人无法决断,不得已又将这事同夫人商议了。想着夫人也确实同古夫人交好,再加大舅子的担保,最为重要的事,女儿这个时候确实该定下个人了,不然被谁惦记上可就不好了。前前后后一思虑,这李家小子也确实算的上女儿的良配,这才心疼地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如今又被文权提起,石国公不觉倒是笑了,“嗯,那小子确实不错,有点担当,可是比章国公年轻那会子厉害多了。是我乱了,亏得文权提醒,不然回去可得头疼该如何说了。对了,你看看家母这封信,说说该如何回?”若不是顾忌儿女夫人,他也不会将家书给自己的下属看,即使文权同他算的上是至交好友。文权早就知道,国公爷这么火急火燎地将自己从家里叫过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了,遂也不避讳直接拿了桌子上的信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觉心头很是一抖,饶是他再如何想象,也绝对不会想到,有亲身母亲这么跟儿子说话的,要求何止过分哟!遂很是同情地看了眼国公爷,诚心地道:“真是苦了国公爷了,这事确实要好好合计合计,孩子们都在府里可不能大意了,不然嫂夫人不得心急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一国公夫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一国公夫人?
听的文权说起呆在后院的夫人,石国公不觉面上一柔,吸了口气道:“我这也会没法子,收了这信就不太敢回后头了,只能是先同你说道说道,看如何将这安排妥当了,不然回去让夫人知道还不知如何是好呢?她身子这几年才调养的好些,若是再急出个好歹来,我如何向舅兄和孩子们交代?上次女儿的事,她就狠生了场气,得亏李家那小子不错,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唉……”
文权听了这话,心头也是一叹,说起来国公爷也是够憋屈的了,自己好好儿的夫人因为李家的事要避开皇上的眼线,和家里那些个时刻想害了嫂夫人的娘,他只得行了险招儿将人假死弄走。后来又因为实在是放不下流离在外的夫人也正好为了让皇上放心所以只得忍着剜心的痛丢下一双年幼的儿女远走边城。
更令国公爷为难屈辱的是,国公爷为了安抚她娘只得无奈地娶了京里那位,为这好不容易团聚的夫妻两心里都堵的不行,可惜为了大局,都得忍着。
想着国公爷的难处,文权深叹了口气,问道:“国公爷如今大事还未定,这京里的回话是得往好了弄,不然可是要糟糕的。不过这二老爷如今也糊涂了起来,朝中局势如今这么乱,大家可都在观望,他怎么就同太子扯上了?再说了,为了大小姐难道就可以委屈了我们二小姐了?这大小姐为了身份好看点就得让大少爷继世子位,这个说的也太过分了吧?且承爵这事何时变得这么随意了?”
文权说到这都有点气不平了,其实他更想说,这什么极品娘呀!人家好好儿的嫡子在,怎么可能会让侄儿当世子,这让皇上怎么想?外人怎么想?这不是毁他们三少爷吗?不过,也甭气了,三少爷在老太太的眼里就不是她的孙儿。
文权未说的话,其实石国公爷知道,他也正是为难这才想着同他商议商议,用什么法子既打发了她娘的异想天开又不让她们要了孩子们的命。这么多年下来,石国公爷可是相信为达目的,自己的娘和府里那两个心狠的妇人绝对是能要了他儿子和女儿的命!这也是他拖着不立世子的缘故了,要是能被允许,他十分想将儿子女儿接到身边来,可惜上头立着皇上,这些只能是空想了。
想到夫人还在后头等着,事情得赶紧解决了,石国公爷遂轻敲了敲桌按皱眉道:“这样,我想着不给他们一点甜头,孩子们必定就要受罪,可这甜头也不能给大了,不然胃口养刁了,又要想些糊涂心思。”说完他不觉叹气地顿了顿,要对自家人用心计,说实在的石国公爷还是有点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