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色莫测的打量着她。
一般的大臣也好,后宫的妃子也罢,凡是被他质问过的人,有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立即打消念头?
甚至不跪在地上,为自己方才的言情,磕头认错便不错了。
而这个覃王妃,竟然还继续在自己面前据理力争?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不过……
忽然间,不由想到澈儿那顽固的样子,这些年来,澈儿一向清冷,是出奇的油盐不进。
可以说,他一直用强势的外壳,来保护他那颗因失去母爱而脆弱的内心。
说起来,或许还真的要有一个这么强势的女人,才能镇得住他。
如今看来,两人倒也真的是相配。
没想到,这一场政治上的联姻,却阴错阳差的成就了他们两个的姻缘。
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想到此,他的目光反而柔合起来,忽然有些好奇这个女人找暗卫要做什么,便也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叫你的暗卫进来吧。”
孟漓禾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皇上如此轻易地便答应,方才甚至还做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过既然他同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命人去大理寺外寻胥。
大理寺,暗卫自然是不得随便进入,但她也知道,作为保护她的胥一定不会离开多远。
果然,没过一会儿,胥便从正门走了进来。
孟漓禾在看到胥的一刹那,第一句话便想问问他,是否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但是,碍于皇上还在场,她实在不好意思将这份担心表现出来。
所以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关键的话。
“胥,你现在去转告王爷,就说夏天粮食容易变坏,还是放在冰的旁边比较好。另外告诉诗韵,若是看到虫子,记得捉。”
胥并没有明白孟漓禾的意思,不过作为暗卫的觉悟,让他立即应下便出了门。
皇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吩咐暗卫。
虽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联想到方才堂上的情形,也知道孟漓禾肯定是有什么打算。
只不过,他倒没觉得孟漓禾要做什么手脚。
毕竟,谁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他做?
他现在好奇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看着明显舒了一口气的孟漓禾,皇上还是问道:“覃王妃,朕本还以为你是要问覃王的下落。”
孟漓禾一愣,自己有这么明显吗?
不由苦笑道:“回父皇,儿媳其实的确想知道覃王现在在哪里。”
皇上仔细的打量着她:“那若是朕告诉你,覃王现在陪着芩妃聊天,你什么感觉?”
孟漓禾一愣,陪着芩妃?
那就说明应该根本没有意外发生。
那难道……
脸上先是有些放松,接着又眉头一皱:“敢问父皇,母妃……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目光变得深邃,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除了聪明,还有哪个品质打动的澈儿了。
他经历过这么多的女人,后宫有这么多的妃子。
凡是哪个女人受到了危险,自己男人不在身边保护,就算事后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怕也是做戏,心里的怨恨早已不知道有多深。
而孟漓禾如今这个状况,若不是今日自己出现,只有丞相和薛瑞在场的话,恐怕是要受一番苦刑。
然而,听到宇文澈在陪芩妃,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知道他安然无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之后,便是担心芩妃的身体。
应该,就是这份不掺杂任何杂念的关心,以及不掺杂丝毫情绪的信任,才让那已经冰封了内心的澈儿,彻底敞开了心扉吧?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这个能力。
甚至于,连他都不由有些动容。
倒也难怪。
摇了摇头,皇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芩妃无事,你也不必担心了。”
“哦。”孟漓禾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那就好。”
没有后顾之忧,没有需要她担心的地方,那她便更可以大刀阔斧的去做了。
宇文澈没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想及此,孟漓禾彻底安下了心,干脆安静的在一旁静等。
而相对于她,丞相的面色,却变得尤其难看,甚至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甚至于,中途以方便为由,离开了一会。
对于此,孟漓禾只是笑笑,并没有其他表示。
不过,不管是有人安心也好,有人不安也罢,没过多久,梅青方派出的人便已回来,而这一次却带回了一个人。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孟漓禾满意的笑了。
第二次升堂开始。
凌霄作为证人,在不需要他之时,暂时退到堂尾处静等。
而皇上和丞相依然作为旁听。
孟漓禾依然站在中间,抬首挺胸。
身边,便是那之前承认杀人的凶手,以及新带来的男子。
惊堂木一响,梅青方立即开始发问:“台下何人?”
“回大人,草民为覃家庄的李旭,前几日草民那未过门儿的妻子不见踪影,还望大人帮帮草民啊!”
梅青方抬头看向孟漓禾,只见孟漓禾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来人,带他速去辨认,尸首是否为他所找的人。”
李旭一听尸首二字,立即怔住:“大……大人,你说尸首?我可怜的菲儿死了吗?”
“还不确定是不?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