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腾一把抓住杜乐丁的手将他面向床压住,从床头柜里不知取出了什么,扣在他脖子上。
杜乐丁一模,心里更凉了,这他妈是个项圈!他真想喊查理过来看看他男神的真面目,简直宛如变态。
为保贞操他翻身而起,正要不管不顾的跳下床去,身后被一股力量猛的牵制住。他回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
杜乐丁仇富的很,认为苏腾这种有钱人,想必经常搞这种变态play,所以特意在床上加了某种古怪的装置,也不知他是第几个被项圈锁住,躺在床上等死的人。
床头有个重力调节装置,一旦打开,内置传感器的项圈便无法脱离床的范围。苏腾再次将杜乐丁按在床上,闭着眼睛轻描淡写的说:“乖,睡觉。”
古人有云,不作死就不会死,杜乐丁这是自作自受,谁也怨不着。
项圈可能不是普通的锁,杜乐丁摸了三圈也没能找到打开的方法,只能放弃,改为嘴炮:“你怎么这么变态,你就不怕等你睡着了,我一刀捅死你?”
苏腾按着杜乐丁:“你下不去床。”自然也无法去找刀子。
杜乐丁把苏腾的手丢开:“……我发起狠来,咬死你也是有可能的。”
苏腾慢悠悠的说:“看来这项圈很适合你。”
杜乐丁气的都笑了,这是在讽刺他是狗吗?!
好在苏腾除了闭眼睡觉,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实在弄不明白身边这个所谓天才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再度尝试几次之后,杜乐丁早在古墓里消耗殆尽的力气再也提不起分毫,他平躺在枕头上,迷迷糊糊中还不忘嘴欠的说:“我这个小网红爬上了苏总裁的床,真是三生有幸,看来我这是要火啊……”
他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愈发低沉平缓,很快就没了动静。
没过多久,苏腾坐了起来,从床头拿起隐形眼镜戴上,穿上睡裤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把客厅里的背包拿上楼。
二层走廊尽头的房门上,贴着金属标牌。苏腾站在虹膜识别系统前,取下一只隐形眼镜,在系统确认身份打开门锁后,再度将隐形眼镜戴好。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进房间,准确无误的穿过障碍,将杜乐丁的背包放在隐形悬浮架上。随后又从另一排架子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红色的石头。
石头的形状中间圆,两头扁,当中有一圈圈的圆形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多长了个瞳孔的眼睛。
在苏腾的摩挲下,石头里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汩汩的涌出来,仿佛血液一样夺目惊心。
“睡不着?”奈特靠在门边,望着苏腾的背影说。
苏腾没有转身:“我说过,不可以进这个房间。”
奈特平时的气势收敛起来,表情柔和了很多,挪了挪脚说:“我没进,只是站在门口。”
见苏腾没了声音,奈特又说:“你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半夜起来还要戴隐形眼镜。”
苏腾把红色石头放回盒子,转身走出房间锁好门,淡淡的说:“我怕吓到他。”
奈特笑道:“我看他心理素质挺好,应该吓不死。”
“吓跑就糟了。”苏腾轻声说。
苏腾的感情,比寻常人冷淡的多,让他为别人着想,是一件很难的事。奈特皱着眉说:“你来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苏腾面无表情的往楼上走。
奈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把他当成……”
后面的话,在苏腾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中,被奈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眼神凝重的盯着苏腾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夜过去,杜乐丁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苏腾近在咫尺的脸。
他条件反射的跳下床往门口跑去,等出了门才想起脖子上的项圈,苏腾是在他睡着之后把那个什么装置给关了?
正一脸懵逼的时候,杜宾出现在楼梯口:“摩奇亚克先生,早餐准备好了,请洗漱完毕后下楼到餐厅用餐吧。”
杜乐丁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冲杜宾笑呵呵的说:“你准备的早餐,狗粮吗?”
“如果摩奇亚克先生想吃狗粮,我也可以为你单独准备一份。”杜宾彬彬有礼的说。
杜乐丁笑着摆摆手,心里有点嫉妒苏腾,竟然拥有如此完美的一只柴犬。
“对了,”杜宾转身下楼的时候又露出了迷之微笑,“项圈不错,很适合你。”
杜乐丁脸色一沉,收回了刚刚关于“完美柴犬”的想法。但是很快,他就在饭桌上第二次听到了这样的“赞美”。
“这项圈很适合你,”奈特叉着一根小香肠,笑的不加掩饰,“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杜宾小时候戴的那个?”
杜宾点点头。这项圈可以自动调节大小,带有定位追踪功能,他小的时候经常在别墅里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为了方便找他,苏腾特意定制了这么一款项圈。
杜乐丁想去死一死,苏腾给他戴杜宾的项圈,这是真把他当狗了?!
好像还嫌杜乐丁脸上密布的阴云不够密集,奈特语气暧昧的说:“在别墅度过的‘初夜’如何?”
杜乐丁嘴里的牛奶一口喷了出来,赶忙从杜宾手里抓过纸巾擦脸。
奈特笑着补充说:“跟苏腾一起睡得不好?”
查理一惊:“什么,你跟苏腾一起睡的?”他醒来没看到杜乐丁,以为他起的早罢了,没成想这一夜之间,他竟然换了个“床伴”。
杜乐丁咳嗽着说:“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弹幕:天啦噜,已经同居了吗?!
弹幕:进展神速啊,初夜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刺激!
弹幕:还戴着项圈,脑补了一夜七次基情play!
弹幕:这一大早就被狗粮猝不及防的糊了一脸……
弹幕:以上礼物统称“单身狗的愤怒”。
杜乐丁一脸愕然,揪过查理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直播了?”
查理眨眨眼,一脸无辜:“啊呀,好像不小心点开了诶。”
查理的账算的很明白,他们这次神奇的古墓之旅,在同一时间段播出的直播节目中排名第一,为他们带来了很高的收入。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米勒星自建立帝国以来,从古至今都实行“太空葬”,根本就没有古墓、地宫这种说法,更别提各种棺材和什么千年尸体了。可以说,观众的猎奇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这次的古墓出现在极度异常的情况下,之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但他们还可以直播其他惊险刺激的探险。而且从粉丝的反应来看,杜乐丁在地牢苏醒后的表现也让他们很满意,可见这个搭档他是选对人了。
直播一番街的直播节目,目前只在二百六十个空间站里播放,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直播被主星上的大型直播网站看中,要跟他们签约的话,到时候会赚的更多。
在苏腾的身份没有曝光的情况下,粉丝就已经对他很感兴趣了,如果能跟他继续合作,肯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收益。若是有一天他身份曝光,查理可以想象自己被礼物的海洋淹没的幸福。
虽然杜乐丁对苏腾有些提防,但查理觉得苏腾绝对不是坏人,关于这一点他有相当自信的理由——
首先,苏腾是他男神。
其次,那八块完美的腹肌,能是坏人的腹肌吗?!
杜乐丁和苏腾的“初夜”获得了大量礼物,眼见着查理眼中又冒出一片烨烨光辉,杜乐丁深觉这货掉进钱眼里没救了。
他不想再看弹幕,默默吃完饭,跟着苏腾前往医院。
“现在能把项圈摘了吗?”杜乐丁强忍着一口恶气,只等摆脱脖子上的狗圈儿,再跟苏腾算账不迟。
“可以,”苏腾目视前方,语气毫无起伏,“但钥匙找不到了。”
杜乐丁难以分辨苏腾是否在开玩笑,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勉强冷静的问道:“苏总,你是玩我呢吧?”
“没有,”苏腾看了一眼杜乐丁,“我很认真。”
杜乐丁:“……”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抵达医院,杜乐丁的脸依旧黑的像块煤炭。医院的名字很长,他只留意到了“生物基因”、“病毒”几个关键词,车子便已经驶过大门,开进了停车场。
给杜乐丁做检查的女医生似乎跟苏腾很熟,不需要苏腾过多解释,便直接让杜乐丁把绷带拆掉。
若非如此,杜乐丁只能去普通医院进行登记,把受伤原因详细写明,之间有各种无法避免的麻烦,甚至会被简单的定性为“被野兽咬伤”,用一针狂犬疫苗打发。
杜乐丁坐在医生面前挽起袖子,指尖触到手臂上的绷带时,动作顿了一下。这两天里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伤口可能会流出黑血,可能会扩大溃烂,可能会生出恶心的肉芽等等等等。
种种恐怖的想法在他心头闪过,令他动作迟缓了起来。
苏腾默默的在他面前半蹲下来,轻轻抓过他的左手腕,修长的手指将绷带上的胶布撕开,将其一圈一圈的拆下来。
杜乐丁低头看着苏腾,感觉有几分不自在。这人好看的离谱,无论是谁受到他这样温柔的对待,恐怕都招架不住。
苏腾的神情十分认真,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若杜乐丁是个旁观者,恐怕都要认为自己跟苏腾之间有点什么。
不过没等他心里再滋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手臂上最后一圈绷带已经拆掉落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咯噔一下,陡然漏了半拍,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超乎预料的情况。
第20章 软禁or同居05
“啪”,查理一掌按在面团上,拍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爪印。
他闲来无事,正跟杜宾一起在厨房里做甜点。他爪子上的肉垫跟猫爪很像,一边在面团上按下一个个圆咕隆咚的形状,一边嘴里还喃喃唱着歌——
如果猫咪会说话
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鱼的骨头太硬啦>ω<
不要跟其他猫咪比尾巴的长度啦~
这样我会受伤哒TωT
……
就我们两个人在午后打盹
冬日的阳光拉的长长的
就这样一直这样
永远和你在一起
就好了呢 ≡ω≡
杜宾脸上是一贯希望“世界和平”的浅笑,但摇来晃去的尾巴出卖了他内心的愉悦。
虽然考古之行让所有成员都精疲力尽,但奈特还是精力旺盛的沿着海滨公路跑了一大圈。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贴合双腿曲线的运动裤,勾勒出健美的身材。晶莹的汗珠挂在她不甚细腻的皮肤上,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她走进厨房,摘下耳机,从保鲜柜里取出一瓶运动饮料,一口气喝了半瓶,毫不优雅的用手背擦了擦嘴,冲忙活着的两个小动物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杜宾转过头微笑道:“饼干。”
奈特走过去拿起一枚烤好的尝了尝,皱起眉头道:“这什么味儿啊,又甜又咸的。”
查理兴高采烈的举起白花花的爪子说:“是猫饼,好吃吗?”
“怎么说呢,”奈特本来不想扫他的兴,但她直来直去惯了,十分不擅长婉转,便挑了挑眉说“不太合我口味。”
查理有点失望,不过丁丁应该喜欢吃。他记得曾听杜乐丁说过一嘴,要想甜加点盐。
“你们俩揉面团的时候洗手了吗?”奈特突然问道。
查理点点头:“当然啦,不然多不卫生。”
奈特:“那这是什么?”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去,第一时间看到了不和谐的色调。
查理和杜宾做的猫饼,有白色的、粉色的和黄色的,奈特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纯白色的“猫爪”,“肉垫”当中有一个黑点。
毫无瑕疵的纯白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印子,不管面积有多大,哪怕只有针尖大小,也会格外刺眼。
就如同杜乐丁手臂上那枚米粒大小的黑痣,吸引了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佩佩一手撑着额角,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来不是基因改造就是克丨隆这种大事,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这话是对苏腾说的。他看着杜乐丁的手臂,眼神有轻微的波动,看起来也很惊讶。
从都临帝国古城里逃出来的时候,杜乐丁还记得自己手臂上的齿痕很深,掀? 艘豢槠と猓雌鹄聪嗟辈伊摇?br /> 此刻,他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圈卷落在地,手臂本该有伤痕的位置,皮肤光洁如新,除了那枚小巧的痣,什么都没有。
他盯着自己的手臂出神。这毕竟是他刚接手没多久的身体,他还不太熟悉。
这颗痣,原本就长在这里吗?
佩佩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声音也很温柔,但杜乐丁觉得她多半认为他可能不是手臂受伤,而是脑子受伤。
但他的确无法解释,那么深的一个伤口,怎么会在两天之后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他在古墓里受伤只是一场幻觉。
他抬起头来向苏腾求助,这可是他作为受害者的目击证人。
苏腾没有再提伤口的事,对佩佩说:“给他做个检测吧。”
他怀疑杜乐丁体内可能正在经历某种异变。佩佩虽然跟苏腾接触不多,但几次相处下来,知道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开玩笑寻开心这种事压根就不存在于他的行事准则里。
是以佩佩并未多问,亲自给杜乐丁采血做化验。
杜乐丁凝视着自己的血样,眉头系着纾解不开的隐忧。虽然伤口愈合消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远比之前他所想象的那些恐怖状况要好得多,但归根结底来说,也同样属于异常状态。
黑影的唾液里恐怕有某种特殊的成分,它除了影响身体表面的伤口外,是否会对人体内部,比如血液,比如大脑,甚至是肾功能造成影响?!
杜乐丁抓了抓脸,自嘲脑回路有点剑走偏锋。
检测化验的鉴定结果要等三天之后才能出来,苏腾和杜乐丁离开佩佩的办公室,默默往电梯走去。
杜乐丁不知自身情况是喜是忧,难免有些纠结。二人走进电梯,苏腾伸手去按楼层按钮,突然停下动作问:“要不要去神经科或者心理科看看?”
杜乐丁一愣:“你觉得这种异常的情况,可能跟神经或是心理因素有关?”
“那倒不是,”苏腾淡淡的说,“你不去治疗一下不和谐的病吗?”
杜乐丁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昨晚随口胡扯的一番话,没想到苏腾竟然还记着。他打趣道:“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电梯下到三层停了,杜乐丁以为苏腾还是要带他去什么神经心理科,赶紧解释说:“我昨晚是逗你的,你怎么这么认真。”
苏腾“嗯”了一声,径直走出电梯。
杜乐丁觉得跟这人说话太费劲了,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说些让人头疼的话,能把这样的“半自闭”的孩子养大,他父母得多不容易。
直到跟着苏腾来到监护病房门外,杜乐丁的腹诽才停了下来。
杨菡就躺在玻璃后面的病床上,被一大堆仪器围着,本就瘦弱的身形更是显得小了一大圈。
“她还没醒?”杜乐丁有些惊讶,“医生怎么说?”
苏腾回道:“生命体征接近冬眠状态。”
杜乐丁诧异道:“冬眠?她是个人,怎么会冬眠?”
“比冬眠状态的生命体征还要低,仅仅是维持呼吸而已。”苏腾说,“医生无法找到原因,也不能唤醒她,只能暂时观察。”
杜乐丁感到难以置信。杨菡只是受到外伤,而且是被格洛姆抓伤脖子而已,怎么会陷入昏迷,醒不过来?
如果说,造成杨菡昏迷不醒的原因,是格洛姆的抓伤,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黑影。可是为什么他们三个的反应完全不同?
难道仅仅是因为格洛姆受伤太重吗?
苏腾猜测说:“有可能跟个人体质有关,或者格洛姆的情况,跟奈特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有关。”
想到逃出古墓前的最后一幕,杜乐丁便心生寒意。现在从表面看来,他是活蹦乱跳的,但实际上他体内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知道。
“杨菡的未婚夫接到通知了吗?”杜乐丁想到若是杨菡的未婚夫来医院看望她,说不定他们还能遇到。
苏腾:“她未婚夫是个植物学家,常年在野外做研究,一时间赶不回来。”
杜乐丁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他想象中亲人相见,抱头痛哭的场面暂时是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