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终归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谢奕跟着陈芸回屋,尽力劝陈芸道。
“好你个谢二,你自己说,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你故意耍我的?”
陈芸早就觉得谢奕太过于诡异,谢奕都失去记忆了还和谢老爷说话仍然丝毫不受影响,像是一切都记得,一样的样子。
谢奕说完后脸都白了,知道自己露了陷。他原因就不打算隐瞒陈芸的,只是没找到机会说。
“嘶嘶!”
谢奕的耳朵在陈芸手里转了好几个圈,只能痛苦的哀叫。
“在客栈的时候。”
谢奕老实承认,然后被陈芸痛揍一顿。
“看着我犯傻很高兴?”
陈芸气炸了肺,之前天天给谢奕讲京都的各种姻亲关系,感情白费口舌,他想起来了都不吱一声。
“我就是想重新和你开始,不想你再想起之前和我关系不好的日子。”
谢奕默默的挨揍,事情爆发了,只有小声的分辨。
陈芸依然生气,冷着脸不说话,谢二百般讨好都没有用,像只被主人嫌弃的宠物犬,无精打采的。
第二天,谢奕为了讨妻子欢心,给个好脸色,也为了赎罪求和,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符祥县,打听良珂的信息,帮陈芸把匕首寻回来。
只是他的人快马加鞭来到在符祥县,动手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匕首,说是被卖给了一个达官贵人,一层层装不懂,让谢奕很是焦躁。
他答应过陈芸,要帮她把匕首拿回来,如今竟然是成了大话王一样的程度,让谢奕很没面子。
另一边,沈穆清坐在书房里,看着手里的匕首发愣。
这是恭王府的长史送给他的,恭王知道沈穆清喜欢冷兵器,所以投其所好,这本不是稀罕事。
只是沈穆清看到匕首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原因无他,太眼熟了,这是曾经他送给陈芸的,和他的雨落剑,刚好是一对的。
沈穆清联想起之前的传闻,谢奕和陈芸就任的半路上遇到了强盗,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大概也能猜到。
身无分文的两个人,是为了回来,陈芸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给当了。
反复掂量着手里重量不轻的匕首,沈穆清左手轻轻敲着桌面,在思考怎么处置才好。
不仅谢奕在追查匕首的消息,陈芸也派人打探着,只是一直杳无音信。她心疼伴随多年的匕首,尤如自己的半身一般,找不到如何甘心,顿时吃不香睡不好的。
但是就在陈芸失望丧气时,原本没有消息的匕首,在谢奕再一次临离开京都前,被人当作临别礼物,送了回来。
打开锦盒,陈芸摸着凉盈盈的匕首,仔细里外都看遍了,终于确认是良珂。
送礼的人没有名号,显然是知名不具,但是谢奕和陈芸也都不是很在意,高兴大于好奇。
“到底是谁送来的?”
谢奕猜了一圈,以为若是有心人想要通过这把匕首来做点什么,总会透漏出一二的,但是一直到临走,都没有看出问题。
再一次,谢奕和陈芸一起离京任职,不同于上一次完全的意气风发,这一次两人属于二进宫了,特别是谢奕,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完全的沉稳下来。
劝阻不住女儿跟着姑爷离京,但是又想念女儿,可怜父母心,蒋氏为陈芸送来了二十个侍卫,还有谢老爷也一并为谢奕两人带了好多侍卫。
这一次他们正式的出门带侍卫,比起原先的二十余人,光侍卫就浩浩荡荡六十多人,整个队伍更长了,一直近三天,才走到了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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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府衙
谢奕的官职在滁州算得上是不大不小了, 而且加上他人没到,但是背景早就在滁州当地传遍了, 消息渠道比较广的官员们,早就热烈的讨论过几波了。
谢奕的履历最光辉的一笔,大概就是当朝首辅的儿子,妻室一族更是皇亲国戚,其他的, 探花, 翰林院侍读,这些大家反倒寻常视之,也都不太看重。
各路当地的官员富贾都心知肚明, 谢奕是铁板钉钉的上面有人, 又前途无量的,与他交好, 给他面子,就是给首辅面子。
人家是有来历的官二代,出京外放都是来刷履历的, 所以不管是上峰还是下面的官员,对他的能力都没有什么预期,他们知道只要客客气气的多提供方便,不去得罪他就够了。
所以谢奕刚来到滁州,就前所未有的受到了上至州府的郡守,少史,议曹, 下至滁州的六个县的县令在内的所有官员的热烈欢迎。
当天谢奕他们到中午时,才来到川府,就在郊野遇到了主薄,他带着两个人已经蹲守了快半个月了。
“小人是川府县主薄黄仁俊,来迎接知州大人。”
黄仁俊是个典型的天圆地方面向的年轻人,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特别的精明强干,对着谢奕那叫一个鞍前马后。
谢奕在京都时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京都的官员贵胄多如狗,宗亲和各种有爵位,在京都数得上名号的世家权贵,更是多如牛毛。
在京都时,谢奕自问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任上可能会遇到各种艰难和阻力,现在北方的大环境影响,州县的条件差,他都准备好吃苦受累的准备了。
但是万万想不到,先迎面而来的,却是糖衣炮弹的侵蚀。
由主薄这个当地人带路,谢奕他们很快的入城,但是黄仁俊却不带着谢奕等人先到府衙,而是来到一处修葺一新的高门大院前,新漆成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气派非凡,门外还有两座雕塑的栩栩如生的石狮子。
“由于府衙年久失修,历任知州大人们都是借宿在其他住处。此处空宅子是当地商贾陈陶安所献,您在任期间就住在这里吧。宅子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大人就尽管吩咐小人。”
黄仁俊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主动对谢奕解释道。
谢奕眨了眨眼睛,随着黄仁俊的带领下,走进大门,面上故作高冷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却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像个乡巴佬进城一样见什么都新奇。
对于官员借助民宅,在本朝也不是新鲜事。
本来大秦就有“官不修衙”的惯例,这个谢奕多少知道一些。朝廷有诏令,地方“无得擅修廨舍”,更是对地方官府修衙之事控制很严。
在这项诏令下,如果地方官私自修建官衙,劳民伤财,不向朝廷汇报,将受到弹劾、处分。而如果汇报了,朝廷也基本不会批复,因为朝廷没有这项预算。
而在朝廷的工程立项与预算日程表中,修衙门通常被列为“不急之务”,远远排在其他公共工程的后面。
再加上地方官三年一任,大家都会忍忍算了,借住在别处,以免劳民伤财的修了府衙,没住上两天又要走人了。
谁会冒着坏名声的风险去主动修缮府衙,前人栽树而后人乘凉呢。
但是也并不是说就一个修缮府衙的官员都没有了,若是忍受不了,非修不可的官衙,所需资金,官员们就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有的地方官将自己的俸禄或财产拿出来,或者接受民间富民、士绅的个人捐助。
这是这样的事例,倒是很少有。
所以,一般各处的府衙都是极其破旧,漏风漏雨是常事,甚至很多更是破破烂烂的堪比危房,甚至有的地方府衙还真的在雷雨天倒塌,砸死过人。
“到任之日,见使宅楼庑,欹仄罅缝,但用小木横斜撑住,每过其下,栗然寒心,未尝敢安步徐行。”这种事情,已经成为常态了。
谢奕等人相继穿过大门,进门后,里面更是雕梁画栋,假山石树一应俱全,虽然比不上京都的锦绣堆簇,也是相较之下水准不低了。
因为律法上规定了任何建筑不许高过皇宫,面积不许大过皇宫。否则就是僭越,就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京都里的建筑,达官贵人们修葺时,通常都故意弄得比较矮一点,以示对皇帝的尊敬,这也是京都的建筑特色了。
但是山高皇帝远的滁州,显然就没有这个规矩了,这处院落是标准的高门深户,院墙高耸气派,庭院深深,在内宅里,就能完全隔绝了外面的车马喧嚣。
后面的陈芸也跟着谢奕一同进来,人前落后谢奕一射之地,环顾着内院的格局和装饰,都觉得超出预期的不错。
她人长得清丽绝艳,身边又环绕着一群婆子和美婢,看起来很有气势,黄仁俊联想到她的身份背景,更觉得夫人也不好得罪,赶紧低头作揖问好。
夫人长得如此天香国色,而且看着谢奕对着她相当的在意,伏低做小的样子,黄仁俊更是觉得自己挖掘到某个容易忽略的点了,更是对陈芸上了心,一心欲讨好。
若是惹夫人不高兴了,吹个枕头风什么的,他们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和夫人保持不错的关系,弄清楚夫人的喜好,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倒反而会从夫人那里得到帮助。
“这是府里下人们的身契,还请夫人收好。”
黄仁俊知道,后院一般就是这位夫人说了算,便立马巴结的送上了下人的身契,以图在陈芸面前表现一下,留个好印象。
原先的内院里,有八个扫洒跑腿的下人,还有两个婆子并四个丫头,一并给了陈芸。加上他们本身就自带的一群用习惯了的下人,倒是瞬间七进的大宅不再空空荡荡了。
好在宅子够大,盛得下这么多人。
接下来,陈芸指挥着下人们搬家收拾东西,而谢奕则带着黄仁俊在隔壁的会客厅,一起谈起川府的一些基本情况。
“今日大人先好好休整,明日小人再带您去府衙处理公务,您看如何?”
谢奕初来乍到,一路长途奔波的,去府衙了解和处理公务想来不急于一时,谈了半个时辰后,黄仁俊准备自觉告辞之前,本着关心上司的原则,非常贴心的对着谢奕建议道。
也确实不急的,谢奕再想表现,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吃相难看的想刷名声,因此极为痛快的答应下来。
而当天晚上,院子收拾好后,没等谢奕的屁股坐热,就又收到了郡守的邀请函,邀他明日晚间时分赴宴,滁州大小官员们都想与他认识一下。
这种接风宴关系着以后与上下级的关系,人际交往是要做的,人家先伸出了橄榄枝,自己就要识抬举的接上,所以谢奕是不得不去的。
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邀请函后,谢奕也非常客气的回了一封信函,用词文雅有礼,含蓄的表达自己非常期待赴宴。
“赴宴就赴宴,要是你敢带回来两个上峰赏的侍妾什么的,就等着死吧。”
一路风尘仆仆,陈芸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澡,想起谢奕之前说过明天有宴会,便躺在床上时对谢奕警告道。
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宴会往往都少不了女人助兴,甚至宴会上十分没有下限,舞女们衣饰□□,更有很多人家专门养了绝色的舞姬歌姬,用来赠人。
基于这些情况,陈芸觉得自己想的可不算多。
因为泡过澡的缘故,她浑身香喷喷的,两颊还带着一丝红润,灯下肌肤饱满剔透,看起来愈发的如珠似玉,惹得谢奕咽了几次口水,两眼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
“我哪里敢!有夫人一个就是此生大幸了,怎么还敢再随便收受美人恩。”
对于陈芸的警告,谢奕内心既有点小得意,觉得夫人在意我,又有点蠢蠢欲动,态度上便格外的端正,以期讨好陈芸,得到点福利。
之前他们在半路上流亡,谢奕又受了伤,加上银钱不足,回京的路上条件恶劣,纵然谢奕和陈芸已然交心,陈芸也不再抵触谢奕的亲近,但是总是没有机会让谢奕吃肉。
回到京都后,条件是好了,但是因为谢奕没有及时汇报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加上寻找匕首不利,陈芸也没有心情理他,夜里,谢奕只能自己在一旁急的挖耳挠腮。
现在人在异乡,各项工作急待铺陈开来挑战自己,谢奕内心难得的既摩拳擦掌,又有点不安,更迫切的想从陈芸身上得到些慰藉。
“算你识相。”
不管真假,陈芸听着谢奕的话,还是十分顺耳顺心的。
看着陈芸似是心情不错,谢奕便一把挥开纱帐,层层叠叠的纱帐掩住了他们的床内风光,谢奕的手在被子底下不老实的摩挲起来。
陈芸懒洋洋的轻哼一声,成年男女,已婚夫妻嘛,过个性生活也算正常。
大概是前面短暂的几次暧昧都是被陈芸压在身下,所以谢奕这一次格外的温柔,使尽手段想要在美人面前搏得面子。
在被子底下,谢奕整个人覆盖在陈芸身上,从眉眼处细碎的吻着,一路短暂的停留,唇齿在小腹上轻咬了两口,来到了□□丰美的领地。
陈芸闭上眼睛,一阵又一阵的湿热感,澎湃着最原始的激流,浑身如踩在云端,舒爽又难受。
她的全身官能都在叫嚣着,颤抖着,身体从来没有这么的水泽丰沛,陈芸觉得自己像涨潮时的寄居蟹,不断地被海浪冲刷着。
谢奕在被子底下半跪着,隐秘的床榻上,两人的鸳鸯被内鼓起一个大包,他两只手在陈芸滑嫩的大腿内侧抚摸柠掐,额头的汗不断地滴落在陈芸的腿上,每一次都让她兴致迭起。
过了许久后,谢奕眼睛激的通红,掀开被子大口的喘息着,直起了身子,只是腰间的肌肤火烫,腰部不断的用力,一双桃花眼牢牢锁住陈芸的脸,根据她蹙眉的程度,往刁钻角度上使劲儿。
陈芸也热的浑身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但是肌肤蒸腾出的热度依旧带着一股甜香,谢奕也近身闻到了她身上的馥郁,更加爱不释手,动力充沛,身形一动换了个更深入的姿势,陈芸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处,既不耐的想要结束,又不住的一次次在通往极乐的路上颤抖着。
帐子里二人的呼吸皆是粗喘,带着隐秘的特殊气息,如枝叶繁茂的盛夏,又如高温里又迟迟未下的雨。
酸杨枝木的大床做的极为结实,两人翻来滚去的依然没有响过,陈芸小死过一次后,也被谢奕撩起了兴致,整个人一翻身,骑在了谢奕劲瘦有力的腰间。
时而纵马疾驰,时而压在他的胸膛上研磨着,间或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让他又痛又爽,更是强兵利器,彼此厮杀不绝。
一晌贪欢,陈芸和谢奕都精疲力竭身心舒爽的沉沉睡去,第二天两人都是被周嬷嬷和容和叫起来的。
谢奕早上开始就要去府衙了,自然不能和陈芸一样赖在床上,看着她像个猫儿一般懒洋洋的翻动着身体,洗漱完后匆忙准备出门的谢奕又羡慕又嫉妒,临走前,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两口。
周嬷嬷看着这对小夫妻越发的腻歪,忍不住眉开眼笑,这样下去,小主子就能来了。
第一胎最好生个男孩儿,这样自家姑娘的压力也就没有了,往后是儿是女,都顺其自然最好。但是要是第一胎生个女儿,也是先开花后结果,姐姐带着弟弟跑。
脑海里已经设想到将来陈芸怀孕生产后,自己再伺候小主子的场景,周嬷嬷仿佛马上就能看到将来的小主子一样,疼爱又期待的望着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的陈芸,也不再过去打扰。
清早,谢奕穿着崭新的官服,神采奕奕的一路跟着天没亮就在外面等着的黄仁俊,去了府衙。
虽然做好了一万个心理准备,看到破烂到房顶的一角茅草都被吹掉的府衙,谢奕真的真是大开眼界。
“大人您小心点,这边的房顶上可能还会往下砸碎石等东西。”
黄仁俊鞍前马后的为谢奕介绍着府衙的基本情况,看着谢奕站的位置不对,还尽职的提醒。
谢奕:……
这样恶劣的办公环境,偏偏除非自己花钱,不然不会改变的,谢奕也只能在书房捡了一处不缺角的地方安置书桌,先试试再说。
陈芸那边一直又睡到快中午,这才醒来收拾一番后,准备吃饭,谢奕的那一份,已经叫人去送了。
午饭里除了陈芸爱吃的卤味和茄煲,三鲜五果汤外,还加了当地的时令野蔬,叫莼菜,青的像绿帽子,绿油油的一碟子,只有梗而没有叶子。
陈芸夹了一筷子,感觉自己在吃草一样,但是吃完后,老是有一股植物的辛香感在口腔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