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两人间的空气变得燥热了起来,一股别样的气氛缠绵在两人周围。
钟熙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苏乐年见差不多了,就慢慢地向钟熙白的嘴唇倾了过去。
两人都盯着对方越来越近的双唇,都知道若是继续下去发生什么。
苏乐年在赌,如果钟熙白没有阻止,那么他就成功了,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那层纸,钟熙白也真正归他所有。
眼看两人的双唇只有一指之隔,苏乐年再往前一点就会触碰到钟熙白的唇,苏乐年难以遏制的喜悦生起,可就在这时,钟熙白忽然偏过了头,错开了苏乐年的吻。
苏乐年的心瞬时沉到了谷底,默默地将头埋在钟熙白的肩膀上,无声的泪水浸湿了钟熙白的衬衣。
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心疼的姿态。
钟熙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抱歉,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下。”
“好,但是别太久了。”苏乐年带着哭腔的说道。
钟熙白轻抚上苏乐年的背,“我想我会向公司请假,离开这里几天。”
苏乐年身体一僵,过了会才道:“好,早点回来,我等你。”
“恩。”钟熙白轻声应道。
“要想我。”
“恩。”
苏乐年的泪水更汹涌了,甚至无法控制的抽噎了起来。
钟熙白只沉默的抚摸着苏乐年的后脑,在苏乐年看不到的地方钟熙白的瞳孔格外幽深。
☆、第一个回收世界(4)
钟熙白果真像他之前告诉苏乐年的那样,向公司请了假就带上了行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苏乐年不知道钟熙白去哪里,他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
然而,很快苏乐年就发现自己对钟熙白的迷恋越来越深了,一想到钟熙白不在这座城市里就难以忍受,找出了自己从钟熙白鞋柜上拿来的钥匙就去了钟熙白租住的房子。
开了门,进了钟熙白的房子,苏乐年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径直跑到了钟熙白的卧室,扑在床上闻着钟熙白留在被子上的味道,感觉好像钟熙白从未离开过一样。
苏乐年脱了鞋,钻进了被窝,闭上了双眼,想象着此刻是钟熙白在抱着自己,心头涌上了一丝丝甜蜜,幸福的睡着了。
几天过去,钟熙白回来了。
在钟熙白打开房门的那刻,那些属于苏乐年的生活痕迹直逼钟熙白的感官,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就在这时,听到门开了的声音的苏乐年从钟熙白的卧室里冲了出来,不仅身上的睡衣没换,还光着脚连鞋都没穿,就这样站在钟熙白的面前,神采奕奕的道:“你回来啦。”
就好像迎接老公回家的妻子一样。
钟熙白冷冷的盯着苏乐年,苏乐年顿时打了个寒颤,也终于回到了现实。
这几天苏乐年住在钟熙白的房里,睡在钟熙白的床上,从而给了他一种他和钟熙白已经在一起了的错觉。
但是此刻现实狠狠地给他了一巴掌,打得他脸好疼,把他彻底打醒了。
苏乐年战战兢兢的叫道:“瑞良……”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苏乐年心头一跳,随即抚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强装镇定的道:“你忘了吗?是你那天给我的啊。”
钟熙白略一沉默,语气怀疑的道:“什么时候?”
“那天你回家后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我那时正好要出去买东西,你就把你家里的备用钥匙给我了,说这样以后进出方便。”
“我为什么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可能是你当时太忙了,所以就忘了。你也知道你这个人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不得不说,苏乐年确实巧舌如簧,应对自如。
钟熙白淡淡的瞥了苏乐年一眼,就拖着行李往卧室走去。
苏乐年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局促的站在钟熙白的身后,看着他蹲在地上收拾着带回来的衣物。
等到钟熙白整理好了行李,站起身对苏乐年道:“你跟我出来。”
苏乐年忐忑万分的跟着钟熙白来到了客厅。
“你先坐。”说罢,钟熙白就去倒了杯水给苏乐年,就好像是对待客人般。
苏乐年坐在沙发上,心头的不安更甚,双手捧着水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熙白把水给苏乐年后,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你在这里也好,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苏乐年指甲扣着水杯,紧张的问道。
钟熙白刻意沉默了会,才缓缓说道:“你以前是不是去过我老家找我的父母?”
苏乐年一听,心里顿时慌乱,手中不稳的把水洒了出,连忙把水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去拍身上的水。
钟熙白皱了皱眉,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了他。
“谢谢。”苏乐年接过纸巾就往自己身上擦,不敢去看钟熙白的眼睛。
钟熙白也不急。苏乐年再拖时间又能拖多久呢?更多的怕是利用这个时间想应付的对策。
片刻,苏乐年终于停下了动作,紧紧地握着已经湿透了的纸巾,垂着头,小声的说道:“那时我以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所以才……”
“所以你就跑去我生活的地方,站到我父母的面前帮我出柜?”钟熙白冷笑,“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让你觉得我非你不可?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让你觉得去我父母面前帮我出柜并无所谓?又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可以罔顾我的想法擅做主张的改变我原本的生活?!”
说到最后,钟熙白的呼吸徒然急促了起来,声音已经明显带上了怒意。
苏乐年的头已经快要埋到胸上了,只不停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钟熙白倏地起身,一把扯过了苏乐年的衣襟,轻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回去,我爸妈是什么反应吗?那你又知道不知道,我这次回去,邻里又是怎么看我的吗?你可真有能耐啊,学校是这样,公司是这样,连我的老家你都不放过。你知道吗?你真让我感到恐怖。”
苏乐年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感受着钟熙白身上滔天的愤怒,立刻向钟熙白出声忏悔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我没有想要扰乱你的生活,我只是想融入你的生活而已,我真的没有想要给你造成困扰,我那么爱你啊!”
钟熙白凝视着苏乐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收敛起自己的愤怒。随后,平静下来了的钟熙白低笑了两声,松开了苏乐年的衣襟。
没有了支撑的苏乐年滑坐在了地上,仍然是懊悔万分的模样。
“其实,我和你真的有什么也就罢了,可你又是我什么人呢?”钟熙白喟叹道:“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乐年在地上跪行到了钟熙白的脚边,抱着钟熙白的大腿说:“瑞良,再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都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钟熙白低头看了苏乐年一眼,慢慢地蹲下了身,抚摸上了苏乐年沾满泪水的脸颊,神情复杂的开口:“可是已经晚了,虽然还差一步,可是我终究是没有爱上你啊。”
钟熙白每说一个字,苏乐年就感觉有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那你再往前走一步啊!”苏乐年紧紧地扯着钟熙白的裤管,急切的说道。
钟熙白神色怜悯的道:“已经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再怎么往前走也不会抵达终点。”
“我不信!”
苏乐年脸上闪过一丝扭曲,流露出了些许癫狂,趁钟熙白没有防备的时候猛地推了钟熙白一把,本就是蹲姿的钟熙白立刻跌倒,后脑撞到了地面使得钟熙白有短暂了晕眩,苏乐年坐在了钟熙白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不顾钟熙白的自愿就强吻了上,趁着钟熙白反应不及时撬开了钟熙白的牙关与他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还迅速的扯出了钟熙白的衬衣伸了进去。
在这种激烈的情绪下,苏乐年立刻就有了反应,手已经遵循本能伸到了钟熙白的皮带上,想要解开这层束缚。
“够了!”钟熙白啪得打开了苏乐年的手,脸色青白交加,显然难看的很。
尽管钟熙白的脸色很难看,但是那幅仿佛遭人欺凌的薄怒模样却让苏乐年沉迷了,情不自禁的俯身亲了亲钟熙白的眼睛,“真想干你。”
钟熙白脸上彻底黑了。
这次是他失算了,他没想到苏乐年已经到被逼的程度了,果然不该高估主角受的心理承受能力吗?等等,你一个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就是攻人者人恒攻之的道理?见鬼去吧!
“在我发火前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钟熙白恼羞成怒道。
苏乐年半压在钟熙白的身上,手移到了钟熙白没有任何反应的地方,满脸不甘,心头又是一阵阵的钝痛。
钟熙白的身体对他没有感觉,这是事实。
“瑞良……”苏乐年将身体完全的压在钟熙白的身上,用脸埋在钟熙白肩窝上蹭了蹭。
正是因为苏乐年这温顺的模样,才让钟熙白估算错误。
钟熙白愤愤的道:“起来!别叫我的名字!”
“瑞良……”
“别叫了!”
“瑞良……”
“……”
钟熙白见苏乐年不听,也不再多说了。
苏乐年如此叫了许久,就好像这两个字是他人生的意义一样。
一直被压着的钟熙白觉得有些胸闷,不得不开口说道:“别压着我了,你先起来。”
苏乐年却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听到钟熙白的话一样。
许久,苏乐年才凄怅然的说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身上压着苏乐年的钟熙白平躺在地上,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瑞良,原谅我这次好吗?我们再试试,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离开好吗?”
“不行。”钟熙白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意外的能让人感受到他坚决的态度。
在钟熙白看不见的地方,苏乐年脸上逐渐狰狞,但声音却是未变,“为什么?”
“因为已经试过了,没必要再试第二次。”
“可以的,这次我一定做到最好,用我的生命去爱你,所以一定可以的!”苏乐年越说越是笃定,越说越是深信不疑。
☆、第一个回收世界(5)
然而,钟熙白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息道:“苏乐年,你放过我吧。”
苏乐年一震,手肘撑在钟熙白的耳侧,捧着钟熙白的脸颊,暗淡的双眼直直地望着钟熙白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钟熙白毫不犹豫应道:“没错。”
苏乐年表情挣扎的闭上了眼,嘴唇颤抖的张开,涩声的道:“好。”
忽然,苏乐年睁开了眼,在钟熙白的唇上略作流连,才慢慢地坐起身,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那我放过你。”
钟熙白也半撑起了身,对着苏乐年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苏乐年苦笑了一声,从钟熙白的身上站了来,踉踉跄跄的就要向外走。
钟熙白突然过去拉住了苏乐年,“今天你留在这里。”
苏乐年眼里的火苗瞬间点燃,复又寂灭。
钟熙白看着苏乐年严肃的说道:“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放心,所以今天你必须待在这间屋子里,哪里也不许去,等过一晚冷静了再离开。”
苏乐年黯然无光的双眼望着钟熙白,嘴角渐渐扬起,恍惚的笑道:“你这样温柔我会舍不得放开呢。”
钟熙白只握着苏乐年的手腕不放,以此来表现自己的态度。
“你就是这样,只要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所以才连一个机会也不给我。”苏乐年嘟囔道。
钟熙白仍旧不语。
“如果我留在这里说不定我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样你也要我留下来吗?”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苏乐年那寂暗的双目动了动,有了一丝微光,似乎钟熙白的提议吸引到了他摇摇欲坠的灵魂,“如果我们两都睡床的话我十分愿意留下。”
钟熙白皱了皱眉,自然拒绝了苏乐年这无理的要求,“今天晚上你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待一晚,别东想西想胡思乱想的。”
苏乐年茫然不解道:“我想你怎么可能是胡思乱想呢?”
苏乐年此刻状态很糟糕,钟熙白也不再和他多说,直接把人拉进了卧室里。
苏乐年看到钟熙白的床后,脸上的神情终于出现的变化,不需要钟熙白吩咐就往钟熙白的被子钻,一脸安详的睡在枕头上,幸福而又美满。
苏乐年,活在了梦中。
钟熙白注视着苏乐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摇了摇头,毅然转身,离开了卧室。
出了卧室后,钟熙白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第二天,钟熙白从沙发上起来后,就去厨房做了两份早餐,自己吃了一份,另一份就这样留在了餐桌上。
等到钟熙白出门,卧室里都还没有动静。
出了楼,钟熙白仰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麻雀停留在电线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各怀目的的人奔走在路上,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钟熙白下班回到家,苏乐年已经离开了,而钟熙白早上留在餐桌上的早饭已经没有了,而且苏乐年走前还把整个屋子都打扫过了,完全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钟熙白特意找了下,那把备用的钥匙苏乐年并没有留下,钟熙白对此并未在意。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乐年果然都没有再出现在钟熙白的面前,钟熙白也照常过着日子。
只有前台的那个小姑娘对许久没有见到苏乐年感到有些在意,每次看钟熙白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负心汉一样,似乎认定钟熙白这个渣男把苏乐年给抛弃了,钟熙白把这看在眼里,自然是不予理会。
直到某天晚上,钟熙白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着苏乐年。
电话的那头很吵闹,昭示着苏乐年正处在一个嘈杂的环境里。
电话那边并没有说话的声音,钟熙白只得率先开口叫道:“苏乐年。”
“瑞良。”苏乐年委屈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隐隐带着几分醉意,“我想你了。”
钟熙白握着手机沉默。
“瑞良,想念一个人真的好痛苦,所以我打算今天跟别人走了,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是你谁都一样,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暂时的忘记你。”
钟熙白心头一凛,“你在哪里?”
“恩?熙白你要来找我吗?”那头的苏乐年竟然痴痴地笑了出声,“你打算带我回家吗?”
钟熙白还未接话,苏乐年的语气就是一转,带着浓浓的哀愁喃喃道:“怎么可能呢,你都让我放过你了怎么可能还带我回家,我究竟在妄想什么啊……”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钟熙白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肃的问道。
苏乐年报了一个酒吧的名字,说:“如果你这是要过来的话,希望你到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开。”
说罢,苏乐年就挂了电话。
显然,苏乐年并不能确定钟熙白是否会过去找他,与其说是对钟熙白没有信心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信心。
钟熙白立刻换了身衣服出了门,打车到了苏乐年所在的酒吧。
钟熙白一进酒吧,他那绝高的颜值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且都是来自男性。
钟熙白这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同志的酒吧,苏乐年会来这里钟熙白并不意外,毕竟在这里他们就是同一种人,他们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伙伴,不必去在意外界的目光,尽情的释放自我。
钟熙白泰然自若的走在酒吧里,寻找着苏乐年的身影。有人上前搭讪他也断然的拒绝了。
最后,钟熙白在某个包间里找到了苏乐年。
斜斜的依靠在某个男人身上闭合着双眼的苏乐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眼,朝钟熙白的方向看去。
视线相接,瞬间,苏乐年感觉所有的喧闹都离他的世界远去,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苏乐年立刻从男人的怀里站起了身,飞快的向钟熙白跑了过去,猛地抱住了钟熙白,泪水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情绪激动的道:“瑞良,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钟熙白安抚的摸了摸苏乐年的脑袋,“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