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赵惜芸倒是明白了。
感情这个世界功夫不怎么样,还都有隐情啊。
功夫好的人,全是什么劳什子的二百年前所消失的宗门大派传人。
看来她还真是孤陋寡闻
她这种一身高超武艺,却无门无宗,显然是让人注意上了。
哎,遥想,当初她母亲看到她练武的时候,都没问过她此事,反而出了河西村,来到了军营里,倒是被这群大佬们盯上了。
看来,是时候得给自己找个完美的借口了。
但是这个不知名的宗门可不能沾惹,毕竟,看大将军的神情可不怎么友好。这什么两百年的宗门传人,绝对是个麻烦。
赵惜芸这般一想,随后就开口了。
“哦,是这样啊。但是,大将军,我还是想说一句,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宗门传人。我这一身武功是我师傅教我的,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从未说过他的来历几何,也不让我透漏他老人家的名号。当时我出师的时候,他便说了,我师徒二人情分已尽。之后他把他所有的武功绝学以及高深内力,全都传给了我,便驾鹤西去了。”
赵惜芸说这样的谎话,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啊。
前世无意间看过的电视剧,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就是这看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模棱两可的话,反倒是吸引了张毅的注意。
心中生疑,此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无名师傅,驾鹤西去,高深内力,武功绝学。
他不禁再次疑问道。
“你此话当真,便是你出自宗门之后,也无甚大碍,因为我也是从哪里出来的,还算的是一家人。”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上露出一丝假意的笑容,看似真诚的对赵惜芸说道。
只是他这话一出,赵惜芸顿时就忍不住想笑了,但她还是憋住了。
刚才谁一副是宗门传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的模样,这会儿倒是亲切的一家人了?
他以为她能信他?
大将军这番话,赵惜芸可是一个字都不信,反而更加觉得了这是一个大麻烦。未免日后惹得一身骚,赵惜芸此时无比坚决了自己的说法。
“大将军,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是无门无派,家师也是如此。但是师傅曾说过,虽然我们这一门无名,但是为了确保传承,必须在弥留之际,找一个徒弟,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所以这才是我一身武艺的出处,您要是不信,我也别无办法。”
说到这里,赵惜芸面上仿佛染上一丝不在意,随后又无奈的说着。
“另外,大将军,您问我到军中有何目的,这句话,您倒是问对了。我本就不想从军,但却被强征而来。若非强征于我,我是打死都不会来这地方。我家中只有一母,我一走,?5 俏奕苏樟嫌谒刻於纪蚍值S牵薏坏酶辖艋厝タ赐H裟遣环判奈遥歉锨闪耍酶衔页鼍液没丶艺展思夷福膊挥梅研幕骋晌业睦蠢!?br /> 说这话,赵惜芸说的万分利落,因为这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家中母亲虽是学了些防身的本事,但是这世事难料,谁又知道她会遭遇什么呢。
若不是强征而来,她可不愿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现在就一个愿望。
赶紧打仗,打完了,不管哪边赢了,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可惜啊。
当张毅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反而倒是信了她的说辞,只觉得对方这模样不像是骗他。
可见应该是真的。
既然真的有这种无门无派的能人异士,那他可不能放跑了。
立刻说道。
“那便是我的不是了,贸然前来,说了这样一通话,真是对不住了,小兄弟。”张毅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大气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大笑,随后又拍拍赵惜芸的肩膀,道。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大历就需要你这样的好男儿,为国争光,为国效力,你可不敢说什么退军营的话。”
他这话,倒是让赵惜芸心中称奇。
啧啧。
何为变脸。
大将军今日倒是给她上演了一出变脸好戏。
随后,但见她面色淡淡,对着张毅拱了拱手,便道。
“大将军,若非您为此事而来,现如今我已回答,我是否可以先行离去了。”
说罢,衣袖一甩,转头就要离去。
只是,刚走两步,就被张毅抓住袖子,连声道。
“小兄弟,等等,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此次来找你,为了这事不假,但还有一事,是想请教你的。你先别着急走啊。”
说到这里,他面上略显慌张,显然是有些急了。
倒是让赵惜芸面露一丝疑惑。
大将军找她还有事?
随后,她停下脚步,转身,询问道。
“大将军,您还有何事?我不过是一无名小卒,真不值得您挂齿,更别提帮您什么了。”赵惜芸眉目间神色清淡,显然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更是把自己贬低的不成样子。
“别这么说,你有何能耐,我可看的可一清二楚。我这次来找你还是想询问小兄弟一件事?”
张毅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变得凛冽起来,随后开口道。
“你对现在军营里的新兵有什么看法,我看你在那场演练中表现的非常优异,所以很好奇你心中对这些新兵的想法。”
他说完之后,就一直紧盯着赵惜芸。
赵惜芸听完后,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其他表情。
“看法,没什么看法。”她扔下一句话,面色平淡,便往前走了几步。
一旁的张毅见状,询问。
“何出此言呢?小兄弟。”
紧接着他上前两步追问,身上散发着无边的冷气。
大概是由于他所处的位置距离马儿太近了,倒是让马儿受到了惊吓,顿时一扬马蹄,嘶鸣了一下。
而这边的赵惜芸见状,赶忙说道。
“别太靠近,大将军你走远一些,你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让它受了惊吓。”
毕竟动物可是最敏感一个人身上所发出的善恶意的。
这不,张毅听后,赶忙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而一旁的赵惜芸停在马头的一侧,连忙抚摸着马儿的背,安抚着它。
“乖,小白不怕,小白不怕哦。”
她这话一出,张毅顿时忍不住了,笑了出声,指着那匹马说道。
“你叫它小白?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远处的丁博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心生疑惑,赵惜芸这人怎么把元帅逗乐成那副模样的。
只是他这般笑着,赵惜芸却转身回过头,死死的盯着他,眼神漆黑无墨,就那样冷冷的,毫无一丝感情的注视着他。不禁看的张毅心中发寒,这才想起了,此人是个什么人物。
顿时假意咳咳两声,随后偏过头假作看枫叶,不在看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马儿被赵惜芸安抚下来,随后她才缓缓开口,侧过头,目光黑沉如水。
“大将军,您刚问我对这对这批新兵什么看法,我想了一下,只有四个字形容。”
一听这话,张毅霎时间也不装了,赶紧回过头来问。
“哪四个字。”
紧接着四个冷漠的字眼便狠狠击打在了张毅的心上,瞬间让他愣住了。
“一无是处。”
而赵惜芸仿佛还嫌打击不够,继续冷声道。
“说句不好听,就现在这批人,去上战场。呵,将军,看来您真的是做了战败的打算。”
她这话说的还是礼貌的,稍微顾忌了一下张毅的想法。
毕竟照她的原话来说,那绝对是送菜去了,对方跟他们打,简直轻而易举,砍人犹如切瓜砍柴一般容易。
实力弱的不能再看。
只可惜,她这顾忌了还不如不顾忌了,两者没什么差别,甚是前面那一句,更是分外讽刺。
霎时间,就让张毅心中升腾起一团火气。
心道,难道我的兵,你就那么看不上眼?
当然,他也这样问了。
“难道,这些将士们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慨,冷声说道。
紧接着,就看到赵惜芸停止了抚摸马儿的动作,紧接着侧过头望他,神情严肃,随后道。
“不,大将军,你说错了。”
“什么?”张毅皱眉问道。
“不是没有优点,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什么优点?”张毅再次问她。
只见她面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随后淡淡道。
“大将军,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优点的,至少,足够听话,士兵听话这是最基本的要素。若是没有这一点,那才是彻底的没有一点优点。只可惜啊,也偏偏这一点是所有士兵都具备的,因为说他们一无是处,也没说错。”
这家伙说话,就继续回过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这话,可着实是拉足了仇恨。
张毅直接铁青了脸,差点暴走。
只是他脑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明,还想到丁博来之前所说的一些话,因此还不至于让他失态。但也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周身散发着磅礴的冷气,黑着脸道。
“你这话有些过分了,这些新兵或许有些弱,但再不济也不可能一无是处。他们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可比来之前好上数倍。”
赵惜芸才不管他什么脸色,依旧是有什么说什么。
“大将军,您让我评价,我评价了。但我评价了,你又不满意,那我没办法了,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她双手一摊,颇为无所谓的耸肩说着。
紧接着还不等张毅插言,她继续噼里啪啦的,又说了一段话。
“要我说,大将军,您真可以去看看了,平日里那些兵是怎么训练了。我身为一个火头营兵,平日里经常往他们练兵的地方送东西。可是他们练兵真正是什么样子,您绝对没见识过。”
听到赵惜芸这样说话,张毅顿时来了兴趣,心中直觉赵惜芸此番话有猫腻,顿时皱眉。
“什么?你但说无妨。”
“既然,您让我说了我就说了,但是我说了,你生不生气,可不关我的事?”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张毅沉声回答。
然后赵惜芸就挑了挑眉,随后道。
“那些兵平日里训练,偷奸耍滑,您一定没见过。两人对练,跟过家家似得,手中无力,一定都不尽心,这等场景您绝对没见过。监督督促他们的校尉官们,一个个忙着喝酒吃肉,完全不顾及训练场上的一群将士们,这样的场景,你也一定没见过。所以在我看来,这些兵,绝对是兵渣中的兵渣,现在这般惰懒懈怠,将来还是会被敌军杀掉,所以要之何用?一无是处简直都算是夸他们了。我看啊,送死两个字这才是真真切切形容他们的话。”
她这番话说完后,算是彻底点燃了张毅的怒火。
张毅顿时勃然,狰狞着脸,大怒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惜芸丝毫不害怕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暴怒威胁,淡淡道。
“您若是不信,改日派个亲信,私访一下,就可知我说的是否属实。”
“哼,这帮家伙,真是,真是该死......”气的张毅根本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他现在怒火中烧,只恨不得立刻去军营看看,赵惜芸所说的是=是否属实。
随后他越想越生气,越想心中越难受。
紧接着。
张毅再也呆不住了。
比起赵惜芸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对于一个元帅来说,自然是他的国家,他的将士更重要。
现在得知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他又怎能相安无事继续在这里套赵惜芸的真实身份。
然后他便看了看赵惜芸,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狰狞,然后面上沉重,如墨的眼眸里尽是一片真诚和压抑,他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小兄弟你的提点,我帐中还有公务,得先行一步了,就此告辞。”
赵惜芸自然能看到他眼里的焦急。
“将军慢走,请。”她敛下眼睑,手下动作微微摊开,躬身做了个请字。
然后等她在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头的张毅已经前往前方了,脚下走的虎虎生风,可见他心中之事分外急促,赵惜芸见状面上勾勒出一丝淡笑。
然后张毅走后之后,来到丁博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声说了一句:“回军营。”便不再言语了。
丁博诧异间,还回头看了看还停在那头的赵惜芸,心道此人和元帅说了什么,能让元帅如此焦急。
不但焦急,走近一看,元帅眼底还氤氲着一团怒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博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越来越好奇了,他摸了摸下巴,随后就紧跟张毅的步伐,不在看那少年。
两人回去之后,那头的赵惜芸才慢悠悠的爬上马车,然后拍动了马儿一样,马儿继续优哉游哉的带她回伙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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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大将议事帐篷内。
雷鸣、崔鹤、以及其他将领纷纷来到帐篷内坐下。
不过此时一个个紧皱着眉,非常不解,元帅召唤他们前来,怎么倒是不见元帅呢。
这不,眼看都等了两刻钟了,雷鸣心中略微有些焦急,便问起了崔鹤。
“堂风,你可知将军唤我们前来有何要事?”堂风是崔鹤的字。
崔鹤坐在古代长桌岸前,倒是悠悠的沏了一壶好茶,一帮人坐在帐篷内,一个个左看右看,口中议论纷纷。
骤然间,传来一阵茶香,茶香淡淡,香气怡人,倒是让无数人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等他沏好后,倒是让身边小兵,送于各位将军一一品尝。
他自是端起一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那头面露丝丝烦躁的雷鸣说道。
“庭先,切勿急躁,先品茗一杯吧,去去你心中火气。至于元帅,等他来了,便一清二楚了。”
雷鸣也没办法了,他们几人中,丁博最懂将军心思的,将军有什么事儿最爱问他;而崔鹤却是最忠诚将军的,什么事儿,从不多言,将军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眼看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雷鸣也没办法了,只能端起崔鹤送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倒是尝不出什么滋味,反而觉得口中微苦。
顿时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端起的茶杯,皱着眉道。
“堂风,你这茶泡的挺苦的。”
崔鹤见他那副模样,顿时大笑。
“庭先,你那般牛饮而尽,自然偿不出别的味道。品茶须得慢慢品茗,才能感受到它真正的滋味。初时味苦,抿下一口后,舌尖留下一缕微甜,在品,味道更是截然不同的。堂风,你的心还需要静上一静。”崔鹤摩搓着手里的茶杯,眼中散发着一股温柔之意,看的雷鸣不禁浑身一抖,随后嫌弃的道。
“切,我这人就是一个大老粗,我可跟你不一样,玩不会这会儿风雅之事。”
随后他偏过头不在看崔鹤。
反倒是崔鹤面上露出一抹淡笑,随后悄然说道。
“品茶之艺,我先前也是极为不懂的。只是后来,成亲之后,拙荆倒是很懂这道。便教了我少许,我如今倒是比你这家伙好上一些,但于她还是差之千里。”他说起家中妻子的时候,倒是面露笑意,和之前一副冷面王的模样,相差甚远。
雷鸣听到这一幕,不禁来了兴趣。虽说崔鹤成亲,但是他还没啊。这不,雷鸣脸上挂着一丝揶揄,随后笑道。
“嫂夫人倒是颇有情操。不过,我就说呢,为什么你泡的茶味苦。指不定就是你学艺不精,哈哈,改天我必要上门,跟嫂夫人亲自讨上一杯。”
崔鹤听着他这话,顿时就懂了这人话里的打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
“你这家伙,居然挤兑我,我这手艺便是在不行,比之你来,绝对是上等。你觉得味苦,是因为你如牛饮水,自是偿不出甘甜来。便是拙荆亲自给你泡上一壶,你依旧尝不出什么来。不信,这场大战结束后,我必叫拙荆亲自为你泡上一壶,好好尝尝。”
“好啊,那敢情好啊,一言为定。”雷鸣不禁大笑。
崔鹤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随后轻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在两人这般打趣之下,帐篷外突然传来惨叫声。
“啊,痛啊。”
“元帅,饶命啊,末将再也不敢了。”
“恳请元帅恕罪,啊......”
帐篷外,响起一声声无比犀利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