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盖,大厅满是经久不散的桂花香配合着酒香、药材香。
酒香而不涩,醉心不醉人。
鸡肉蒸得松烂,一戳就破,入口即化。
灵犀道人虽是道人,可却什么都不忌,什么好吃吃什么。
抢食…尤佳!
白翁想了白天没有想通玄夜与楚月明明是吵了架的模样,怎么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精神抖擞,面带喜色?
想不通,便不想了,别再给他出什么幺蛾子就成。
他是真怕了玄夜的痴情!
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哎~你这臭道士,居然敢抢老夫的醉鸡?”
一回神,发现桌上他才尝了一口的醉鸡,居然只剩下点药材和汤汁,白翁怒火中烧,摔掉筷子不干了。
灵犀道人和白翁年数相差不大,可一个还是年轻的白面书生样,一个却已是垂垂老者的样子。
白翁早就看他不顺眼!
灵犀舌头一转,随即吐出一块鸡骨头,不以为然道:“什么叫抢,小道这不是看你不爱吃嘛!”
“什么叫看老夫不爱吃,你哪只眼睛看老夫不爱吃了!”白翁一通怒吼。
桂花醉鸡总共才做了三十多只,除掉留在外边的侍卫的,正好每桌一个。
而不出所料,别的桌的也早已见了底。
“两只眼睛都瞧见了,你尝了一口之后便不屑的偏头不吃了。”
吃过醉鸡后,擦了擦嘴,灵犀道人拄着筷子优雅的扒饭。
“谁不屑了!”
白翁那个气,他不过是看到玄夜潇洒的下楼,好奇看了两眼罢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和灵犀这臭道士一桌,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谁人敢抢他的吃食?
白翁不知道的是——别的桌上的争夺更为激烈。
在众人起身向玄夜见礼时,眼疾手快的早已将瓮里的醉鸡悄悄送进了口里,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快的人惬意的吐着鸡骨头。
后知后觉的众人,自然是好一同厮杀……
灵犀道人可丝毫不管白翁的暴脾气,吃完饭,把碗一放,“你不屑!”
说完,整了整衣服,飘然而去。
独留下白翁在后头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离了老远,依旧能听到白翁朝掌柜的叫嚷:“再去做几只醉鸡来,老夫要打包带走!”
掌柜的战战兢兢回道:“没…没有了,小店所有的鸡全部宰杀完了。”
“没有就去买!”
“……”
“桂花醉鸡要蒸够半个时辰的火候才能入味……”
看他们的样子是要赶路的,怕是等不了……
“做!做好了派人送!”
车马走的慢,派人快马加鞭,不说半个时辰,隔一个时辰都能追上。
掌柜:“……”
“…诺!”
“有多少做多少!”
“……”
“诺!”
第五章 离城
楚月等人离开酒楼后,又行了小半日,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城镇——离城!
这小半日时间,楚月没有和往常一样去上官静的马车里,而是坐在玄夜身边安静地……绣花。
上官静的情况如今越发的好转,除了仍旧不能动弹,但是能够说戏简单的词话表达情绪了。
而留在前边的楚月,实际上她是想看书的。
刚和玄夜闹过别扭,她不好意思面对他,但好在也没有像以往鸵鸟状态一样的逃避开,所以她选择了留在马车里。
只是奈何秦羽的纸质书本还未普及开来,笨重的竹简吃力又不识上面的文字。
楚月识时务的没有不懂装懂。
正好暗格里备了针线,无聊的楚月便开始绘制图样,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底后,随即在上好的丝绸上绣制大篇幅的图纹……
静默、无言!
这是自酒楼谈话之后两人的相处状态。
楚月没有说话,看公文的玄夜也一反常态没有理楚月、没有打破沉寂。
这大概是玄夜和楚月二人相识相爱以来,最安静、诡异的一次了。
这半日里,白翁也如愿吃到了念叨了一路的桂花醉鸡。
由于酒楼的人知道玄夜的真实身份,服务得特别周到,以致于楚月等人吃到醉鸡的时候还是滚烫的,并没影响醉鸡的美味。
倒不是有人特意透露,毕竟普天之下——有如此惊世卓绝的风姿,不消他说什么,人站离老远就由心发出敬仰、自行惭愧。
举手投足优雅天成,贵气不掩外露。
还有那一头白发,生在他身,好不显老态,反而如远古的仙人一般清尘……
……
离城距离怀兴县最快不过一天半的时间。
也就是说,哪怕玄夜等人并不在意是否什么时候到怀兴县,哪怕速度再慢,怀兴县也近在眼前了。
离城——本名陵城——一座守护皇陵的名城。
后因大楚战乱不断,全国招兵。
靠近帝都的陵城首当其冲,凡是到了年纪的壮年男子或主动或强迫加入了抵御外敌的队伍当中。
连年的征战,死的最多的就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壮丁。
久而久之,回家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能回家的都是侥幸逃过一死,残疾、重伤的伤残人士。
而没死的,还有能力为国出力的,则留在军队继续他们的下一战。
直至战死——或者,平定了天下!
入伍的人离开故土、家人为离别,而且更多的是永别——天人相隔。
一离即永世!
所以,渐渐的,陵城被唤做了——离城!
离城的街道有些清冷,便是到了主街道也听不到多少叫卖声,有的也只是几个女子之间细细的讨价还价。
楚月掀开帘幔一角,好奇的往外看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萧条景象——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在外头走动,临街的店铺开着,但并没有客人光顾。
店铺外边挂着的幡布也是破败不堪,随风摆动着,更为这其中的萧瑟添加了重墨。
要知道这是离帝都不远的城镇,而且又是守护皇陵的重要都城,理因繁华不差。
虽然如今大楚国还不泰、民仍不安,但有年前玄夜发放的种粮,百姓的饱腹之难算是解决了。
即使以物易物交换,也不应如此萧条、瑟瑟才对!
楚月愁眉紧锁,同是女子,对于外边的景象她更易触景生情。
“夜,全国的男女比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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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活学活用
见楚月主动开口说话,玄夜松了口气,立马收起公文。
正襟危坐,装势轻咳了一声。
故作随意道:“女性比重略占大楚总人口的十之六七。”
大楚现有一千五百多万人口,女子占十分之六、七。也就是说——女子人数有九百万至一千零五百万之多。
相反,男子人数则只有四百五到六百万!
男女人数之间存在数百万的差距,就似现代男子比女子多数百万而男子娶妻难一样,这里的女性也是如此……
但又因为大楚总人口数比之后代要少得多,同样的数值差,大楚相对来说就要更为严重。
在女性的地位本来就比男性低的古代,女多男少,意味着一夫多妻制势在必行。
即使开国霸王尤不推崇一夫多妻,即使国家推崇一夫一妻。但,形势便是这么个形势!
为了生存,为了延绵子嗣,总不可能让全国一半的女子待字闺中,或是做一辈子的贞洁烈妇。
如此名声虽好,但总归是不现实的。
楚月烦闷的放下了帘子,安静的坐在一旁闷不吭声。
看着外头的景象,便能想像到这里女子的不易——没有顶梁柱,家里的大小事务,老老小小全都会压在这些薄弱的肩膀上。
明明是城里女人,可那脸色、神情却还不如常年下地的乡下妇人!
楚月不是救世主,并非有大慈大悲之心,可显然……她此时心里并不好过。
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如此,玄夜叹了口气,不再傲娇,伸手将楚月揽回了怀中。
轻声道:“月儿,世事艰难,人有万般苦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亦有每个人的过法。”
“我们亦然!”
“外表光鲜靓丽、权高势众,可何尝不也在苦海中挣扎?”
玄夜轻抚着楚月的秀发,在其额间落下一吻,“我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现在,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
世人的快乐相同,但,苦痛有千万,他们不是神,不可能做到让每个人都活得精彩无限。
为了大楚,为了天下太平,他失去的…已经太多了……
便是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她……也只剩下四年多的光阴陪伴自己!
思及此,玄夜的心又是一阵紧缩——痛到欲裂!
他死死将楚月扣在怀中,直想将她揉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仿佛如此,便可不再受分离之苦!
“月儿~”
好…痛!
玄夜捂着胸口,大汗淋漓。
思绪逐渐变得混乱,脸色也是刺目的苍白,墨色的幽瞳中隐隐有癫狂的迹象……
“夜!”
发现玄夜的异常,楚月拍打他的俊脸,出声急呼,面露焦色。
“夜,你怎么样?要不要喊白翁?”
“不要……月儿~”
不过是想到她不久后会永远离开自己……
却……
玄夜死命咬紧牙关,抱着楚月一动不动,生生忍着体内的剐心之痛!
这痛,竟和久不曾做过的噩梦一般,撕扯着人的灵魂,直教人痛不欲生!
“夜~”
楚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玄夜难受,她更是不知所措,偏生他又不让叫白翁!
大抵是不想让他们见到这般脆弱的自己!
楚月如是想,直接捧着玄夜完美的俊脸,猫眼一闭,不管不顾,仰头朝那弧度优美的唇吻去……
“我在!”
“夜~”
“我在!”
灵动的小舌轻轻撬开玄夜咬得死紧的皓齿。
温软的舌,如同灵巧的小蛇,在玄夜微张的口中,趁虚而入,四下游窜……
直到感受到玄夜的渐渐放松,楚月方不舍地离开那处温存,偎在玄夜的怀里,痴痴地看着那绝美的容颜。
重回玄夜身边后,因着过去的种种,两人心里多少有些隔阂。
尽管玄夜比以前更宠她,更在乎她!但他却再也没有亲吻过自己的唇,没有再要求与自己同床共枕……
要知道,在弩池时,没有遇到秦羽前,玄夜不管再忙再累,是一定要抱着自己才能安睡的。
在客栈时,她们住同一间房,但玄夜总是主动在她床边打地铺,并不上床——尽管床大得可以同时睡三四个人都不显拥挤!
楚月知道——自己之前的背叛,玄夜终究是在乎的!
望着玄夜紧紧抿起的双唇,和皱起的眉峰,楚月心中酸涩,自嘲一笑。
抬手为其擦去他唇上自己留下的印记……
他是嫌弃自己与秦羽有过曾经吧!
“夜,如果……你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离开。”楚月垂头,哑声说道。
他是至高无上的亲王,实在没必要与自己这个三心二意的女子共度一生,蹉跎了岁月。
“我去找阿静!”
楚月挣扎着要坐起,慌乱的想要逃离。
她终究是怕从他口中听到离开、放手的话语。
“怎么?亲了爷就想溜?”
玄夜脸色黑沉,扣住楚月的手臂,不让她乱动。
什么叫她可以离开?
自己为她卑微的做了那么多,她依然可以轻易的说放弃就放弃,如此糟践自己的付出与努力?
为了让她有时间缓冲,为了让她不抗拒自己,自己从不主动要求她与自己亲热。
只因每每自己抱她时,她的身体总会有片刻僵硬……
“当年偷看了爷洗澡,你不是说要负责吗?之后还把爷给睡了,如今,你又想一走了之?”玄夜气得咬牙切齿,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让楚月能更贴近自己。
“什么叫我把你睡了。”楚月嘟囔。
“那是爷记错了,是爷把你睡了,爷要对你负责。”
大手扣住楚月的后脑勺,玄夜低头深吻——是你先主动的,怪不得爷用强。
玄夜活学活用,伸出滚烫的舌进楚月口中霸道索取。
他忍了太久,苦了太久,是时候——向她索取点利息了。
玄夜将手伸进楚月的衣裳,轻轻抚摸,上下其手。
“月儿~”
“不要再想着离开爷!”
“不要~”
隔着一层里衣,玄夜犹自不满足,将楚月的衣裳从肩头往下用力一剥。
“嘶!”
衣裳褪去,顿时,露出晶莹剔透的雪肌。
齐柔的脸蛋虽有些黑,一看便是晒多了太阳的,但她的身子却是人间尤物,上凸下翘,肤若凝脂,无比魅惑。!
“夜!”楚月面露不安,把衣裳重新裹好,双手抱胸。
这货不是想在车上把她给吃了吧!
“咕噜~”
果不其然!
玄夜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双目赤红,再也把持不住,三两下把楚月的衣裳都给剥了,化身为狼,低头朝楚月的肩膀啃去……
“月儿,给爷~”玄夜在楚月的耳际厮磨,低声乞求着。
第七章 天大地大,娇妻最大
“夜,不要!”
楚月死命扯着最后的遮羞布,脑袋钻进玄夜的怀里,任他如何诱哄,就是不肯出来。
已经历过人事的楚月怎会不知在马车上那个…动作有多么的……大!
她真的不想要再来一次,尤其还是在这大街上。
特制的马车隔音效果虽然很好,但它的减震系统还不过关啊!
若真的……
那她真的要天下扬名了!
能让不近女色的玄夜白日在马车里宣淫,她得是多有大的魅力啊!
这绝对是要成为全天下女人公敌的节奏。
可精虫上头的玄夜哪里听得进拒绝的话语?
哪怕他爱妻如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可失去的心痛难抑,失而复得的患得患失哪容得他再绅士忍耐?
“月牙儿,乖~”
玄夜不断地在楚月的脖颈间磨蹭着,像讨要糖果的小孩儿。
声音越来越沙哑,体表的温度也越发的滚烫。
他一手揽着楚月,另一只手肆意地在楚月身上游走。
楚月身上原本大片大片的青紫伤痕,在玉肌膏的修复下,已经完全好全。
仿若是觉得楚月白皙嫩滑的肌肤太过美好,若不留下点自己的印记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玄夜俯身,将楚月放平在软塌之上……
炙热的吻密密布布洒下,或轻或重,种下一片片耀眼夺目的红梅。
“夜!”
楚月用力推了推玄夜,推不动,索性放弃了。
动情的男子力气本就大得惊人,更何况楚月在他的挑逗下,身体早已瘫软。
说是抵抗,却又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楚月知道玄夜是认真的,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要知道他以前哪怕是憋到内伤,憋到自己都看得心疼,也不愿轻易要了自己。
可她知道的是——今日必然是躲不掉了!
车窗上镶了宝石的厚重帘幔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下一下荡开。
楚月平躺在软塌上,从忽明忽暗的光影来处,依稀可以看到临街的高层建筑。
有的开了窗,室内似有人影闪动……
楚月慌忙将视线收回,脸蛋羞得通红——她可看清外边,是不是意味着外边的人也可以看清车里的他们?
这般想着,体内的血液“腾腾”翻滚,似要冲破皮肤迸发出来一般。
红彤彤的脸颊更是被灼烧的厉害,发刺发麻!
“不要在这儿!”
楚月扁嘴祈求着,委屈得直想掉眼泪。
街道外的人虽然不多,又有随从、影卫的隔挡,无人敢靠近马车。
但就单单只暗处的影衣卫,便有上百人之多。
再加上随从,车夫,数量达到了两百余人。
楚月再心大,也觉耻辱的不愿在外人面前那般……
当初从福州回咸阳的时候,秦羽也曾在路上对自己……可当时,周围只有几人还被秦羽给设计走前头了。
连赶车的车夫也被打晕,扔到了货车上……
秦羽!
一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恋人,楚月闭上双眸,送出两行清泪。